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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不擇手段 文 / 鳳凰木

    第三十九章:不擇手段

    一句休想,也就讓我知道他一直心裡所想的,也便是這麼想。

    如果很淡定地看一件事,一個人。看我把他看得多准啊,什麼小心思和打的小算盤也知道。

    他的手,一定是自已弄傷的,卻把這個罪,推到了我的頭上。

    我輕歎地說:「其實沐公候說出來,我也跟他說了,這是不可有的,皇上不要的人,不要的東西,寧願毀之也不會放手,皇上我說得對嗎?我心裡也知道,可是要說出來,只是想看看皇上是怎麼一個翻臉無情的人,雲知秋是膽大妄為,皇上要殺便殺。」

    一席話,幾多的傷心就可以付之身後嗎?

    我憑心自問,我就算是再忍,再退,也決不想再笑著又回到他的身邊,你有你的計劃,我亦有我的自尊還有堅持的。

    他看了我許久許久,然後說:「朕讓熙回到你的身邊。」

    「如果只是這樣,臣妾真是感激涕零,如果不是,請皇上不要再提,我現在終於可以放了自已不再那麼的沉痛了。」

    他便不再說什麼,到了窗邊看著那子夜的黑與寂,左手叉在腰上,那玉扳指的沐著燭火像是有了生氣一樣晶瑩剔透,在我的手裡,這玉扳指總是太涼了,終不是屬於我的啊。

    「皇上。」陳公公輕聲地說話。

    他轉身便說:「回去吧!」

    竟然只有二人回去,連燈籠也沒有打,我去合上那夜風肆意而入的窗,我總是在期望著,他會把熙還給我。

    結果也是有了期望,接著的就會是失望,三天過去他還是沒有把熙送回來。

    他的手好了一些,沐公候提出讓一個女兒陪著回去的事,皇上說暫且擱下。

    三月尾沐公候告別了我回東方去,在宮裡的我,越發的孤單,而沐貴妃也許也知道我是沐公候的女兒再也不來看我,也不去朝鳳宮裡請安了。

    我無聊得很,他心中對我有怕我,沒有再折騰著我,寶寶和栩在御學院裡讀書,我一個人無所事實,天天就是發呆,睡覺,日子這麼浪費著。

    厚重的衣服下了去,桃花灼灼其華,映出一片大好的春光。

    我提著暖心殿裡的包子去看李妃娘娘,因為我喜歡看冷宮門口的那竹子,真的長出了,比去年更要來得高,綠濃濃的葉子在風中浴著日光,新嫩得教人眉頭欣喜地笑著。

    真美啊,好喜歡這裡,有一個人給我寫過不變的誓約。

    縱使今生不能在一起,他還是那樣的只守著我一個,什麼也不用說,我知道他的心思,我負過他,他只希望我幸福而已,而今我過完了今生,我便就可以去想我來生的夢了。

    夏君藍,我下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他,傷我太深太深。

    砍過的竹子,還會再生,過去的情在無情的宮裡,顯得多麼的可貴,現在我終於明白沐貴妃為什麼會要皇上的寵愛,做皇上的解語花讓皇上心裡喜歡,可是自已又放不下那專情的夏君棠。

    不捨地移回了眼神還是去冷宮,好久好久沒有見李妃娘娘了,再見到她,看到她一臉風霜而顯得蒼老的臉,不免有些嗟歎。

    她淡淡地一笑:「歲月不饒人啊。」

    「是啊,我也老了。」我笑著將包子放在桌子上:「寶寶最喜歡吃的,相信你也會喜歡。」

    「知秋,你過得不好嗎?」她頗是擔心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她歎口氣說:「知秋你就別瞞我了,雖然在冷宮,可是要是有心打聽一些消息,還是能打聽到的,知道當年我為什麼爭皇后輸掉嗎?是皇上和路家一起把李家給算死了,如今是路家當大,知秋,你在宮裡,可會過得步步難啊。」豈止是步步難,還步步驚心呢,不過這些我不說給她聽。

    她吃著包子,滿臉的歎息:「知秋,我最在乎的現在是寶寶,我現在想也許是李家還沒有壞到頭,所以才讓你撫養著寶寶,但是我不想你失勢。」

    「沒有什麼失也不失的,我也許很快就會到冷宮裡與你作伴,局時可要多照顧下,寶寶你放心吧,皇上現在還算是疼愛她的,定也會考慮多些才讓人撫養她。」

    「不,知秋。」她搖頭,猛地咳著,咳得好難受直捶著心口,好一會才喘著氣說:「唉,我這病,越來越重了,也許就真的不久於人世了,我現在倒是看得開,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寶寶有你照顧,我死也瞑目。」

    「別說這些話,你要好好吃藥才好,頭二天宮女送來的藥可吃了。」

    李妃卻含笑地搖頭:「知秋,我問你一句實話,皇上對你好是不好?」

    我沒有多想:「我不想再做他手中的棋子。」

    「唉。」她笑,眼裡有些輕歎:「他還是那樣,他打小就心裡要強,不管什麼都要比別人強,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你知不知道為了得到玉棠公主的注意,他怎麼著嗎?他把疼愛的一個妃子推下了水,玉棠公主和夏君棠回頭看,夏君棠跳下去救那妃子,很可惜,那妃子沒有再醒來過,玉棠公主還以為他會傷心,好生陪了他一段時間。」

    「他一直便也是這樣的,我拒絕做棋子,濃時的愛,可以把人寵上天去,可是一有什麼事,他總是只會傷害,只會索取,罷了,我也看清了他,他有他要的,我也有我所想的,我寧願入冷宮,一輩子的清靜過完。」

    她伸長枯瘦的手來抓住我的手:「知秋,你是個好人,你萬萬不能入冷宮,我並不是自私得要你幫我帶著孩子,只是你不明白在冷宮要死一個人,更是容易得不得了,你需要有自已的權勢來保住自已的地位,還有你所想的,你的皇子,你都可以和皇上談條件要回來的。」

    我挑眉地笑:「我?」

    「不,你拿李家軍去談。」她雙眼滿是光華:「我父親和我長兄,有自已的李家軍,皇上能要回去的只是一部分的兵力,我李家軍精銳是化整為零,只要一聲令下,即可齊聚聽命。我送給你一個手鐲,你去砸開看看。」

    我有些震驚,居然還有這些。

    搖頭地說:「萬萬不可,我不要拿這些去談。」

    「你是不是嫌棄這些不乾淨呢?其實人人都是這樣的,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皇上對誰都不會真正的相信,我父親和長兄便也自已留了一手,手鐲戴在寶寶手上有什麼用呢?如果能讓你不再傷心,能讓你不受傷害,這才是最大的用處。況且,他真的要這些。」

    她垂下眸子黯然地看著那籠包子:「你給他,給他了吧,倒是真的會省下很多的心。」

    「我不會用的,那是你留給寶寶的,對於我來說,要用這些東西談來的權勢,我很不屑一頓,我寧願我是一無所有的。」

    她伏在桌子上,猛地咳著哀歎地說:「知秋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唉,你回去吧,我也得先去睡一會了。」我還不知道她的意思啊,回去的時候,卻是左想右想都不對,叫了宮女過來讓她把送給李妃止咳的藥給來,我明日給她送過去。

    晚上悄悄地在膳房裡煎了藥端上來,第二天借說身體不舒服就傳了御醫過來,林洛水跟著夏君棠去西北了,我要想知道什麼事,真的是難啊。

    陌生的御醫看到我虛軟無力地躺在床上便問我是什麼症狀,我說昨日身困乏就喝,可是現在很不舒服,還倒了那藥讓他查查:「便是這些了,御醫,我覺得很不妥。」

    他也很謹慎地取出銀針試,再喝,再看色,然後告訴我:「娘娘這藥裡面的成份都是補藥,倒也沒有什麼,只是多了幾味藥相撞,藥性便是大不同了。」「怪不得身體這麼不舒服,可能是宮女去撿了藥,隨意就放了一些下去,御醫,那吃了這些藥,會不會對身體有害呢?」

    「如果少倒也沒有什麼,如果吃得多了,對身體可是大大的傷害,影響神智,還會導致氣血紛亂,最後還會……。」

    他沒有說那些話,但我也聽明白了。

    這些藥是我讓宮女去抓的,我聽宮女說李妃咳嗽得厲害,就拿銀子叫宮女去抓藥,再拿回來隔個十天半月再送過去,一直這樣都吃了好久,原來這藥裡有毒。

    李妃是怎麼說的,他一直是這麼不擇手段的。

    心裡好痛疼著,去接了寶寶和栩回來,取下寶寶手中的手鐲直接去正華宮。

    這一次公公引了我進去,去的是書房,在門外稟告著:「皇上,雲貴妃求見。」

    「准。」他淡淡地說。

    我斂神進了去,施了禮看他,他裝作沒有看到我一樣,低頭用沒受傷的手翻著書頁。

    正要開口他倒是先說了:「如果是不開心的事,你便回去,朕沒有那麼多閒功夫。」

    有些氣,又有些歎地看著他,我跪了下去:「這一次我想我有皇上想要的東西,皇上會有功夫聽的。第一,不能傷害李妃娘娘,讓李妃娘娘出冷宮帶著寶寶,第二,讓我回沐家。」我決心要離開他,離開這個宮。

    他抬起頭,雙眼還是冷淡地看我:「何出此言。」

    「你有你想要的東西。」

    他更停了下來,幽幽地看著我,一手捏捏那眉頭:「你倒以為你是誰,能與朕談答件?」「我想我可以,我有你不擇手段想要的,你不必問什麼你心裡也有數了,你眼裡的驚喜已經透露了你的答案,如今,只要你答應我這二件事,我就可以給你。」

    他瞇起眼,那像刀子一樣的光,把我看得個清透。

    「雲知秋,朕是不是該誇你聰明呢?」

    「只是二個條件。」如今和他談這些,真夠心平氣靜的。

    他說:「好。」

    這一聲真的靜得讓心裡生出了微笑,男人都知道,權力比女人重要得多了。

    我把手鐲給他,他看了看卻放下:「原來不起眼的這東西,藏著是李家的兵力,陳公公,抱熙兒過來。」

    然後看著我邪氣一笑:「如果你在一盞花的功夫,自已走不出正華宮的門,那麼以後你休得再提離開,雲知秋,你是如此的瞭解朕,只可惜朕不能再寵一個沒有心思愛朕的女人,你說得對,寧願強留在宮裡,朕也不會讓你自在的,如今朕可以給你個選擇,你決定吧。」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開始捧起茶優雅地吹著,再細細地品,一張臉笑得極是邪氣。

    站起來就往外面走,這裡離宮門並不是很遠,長長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排排的紅柱,我只聽到自已的心跳聲,還有自已急急的腳步聲。

    果不其然,身後有孩子哇哇哭的聲音。

    我的腳步停了下來,是熙啊,一聲一聲的哭,牽著我心裡的線,纏著讓我不能走。

    是夏君藍的聲音說:「把熙兒放在地上。」

    陳公公照做,可是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一邊是門啊,後宮的門就離我這麼近,只要我走出去了,我就可以再也不會受傷了。

    可是一邊是我的孩子,我含辛茹苦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我的心是鐵一樣的硬,他的哭聲就會比鐵更要硬,可以穿透我所有的堅強,放下我所有的執著。

    我終是忍不住,我不能不理會我的孩子,我轉回頭去看,熙有些害怕地爬在地上,雙眼汪汪地哭著,沒有了毯子包著,他只有單薄的衣服在這四月的涼風中冷得直找人,看到我哇哇地哭著手腳並用就爬了過來。

    我想提起腳,走得一步是一步,可是如千斤重,終是不忍地跑回去抱起了熙,他淚水漣漣,抱著我就哭,哭得我心軟了我心糊了。

    聽到有茶杯落地,格外清脆的聲音。

    他得意地說:「一盞茶的時間到,此事休得再提,陳公公抱熙皇子回去。」

    我氣恨地看著他,他那笑意卻也是無情的,一字一句地說:「朕可以允許你來看熙,別把自已當成是什麼了?在宮裡什麼不多,女人最多,別忘了,是你先負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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