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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章:我殺玉棠公主 文 / 鳳凰木

    第四十章:我殺玉棠公主

    你真的有心嗎?你真的是把自已徹底地放心,對我動過最純真的心,我以前所感覺到的,是不是都是你在做戲。

    別說是給我一盞茶的功夫,就算是一年吧,只要用熙這樣來吊著我,足以讓我心軟。

    我就那樣瞪著他看了很久,心如死灰一點地寂靜。

    陳公公上前來想要抱走熙,我狠狠地一瞪他,並不給他抱。

    而是自已抱著,在宮裡的長廊上哄著他,叫他不哭,拍著他的背。他的體溫他的骨肉都是我血脈的延續,抱著他就是抱著我生命中最重的東西。

    慢慢地熙不哭了,那極好看的瞳仁裡含著二泡淚水,委屈地看著我,小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風一吹他就埋頭在我的懷裡尋找著溫暖。

    不能出去,也不必介懷,本來李妃的東西怎麼能讓我用來作什麼交換條件呢?若是寶寶長大之後得知,不知她會怎麼想。

    抱著熙,讓心裡所有的亂,都靜止了,何必恨他,恨的一面也就是愛。愛早就在傷害中靜靜地消逝了。

    他說我負了他,呵呵,那便是吧,如果不愛可以要有一個借口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抱著熙,他慢慢地睡起,我怕是冷著他了,一手脫下自已的薄外衣給他蓋著,睡得沉了我也不捨得放下,我知道一旦還回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熙。

    我和夏君藍之間再無情愛,但是熙還是我的孩子。

    親親他的小臉,青蘿又無聲地走了過來,我不捨地緊抱了一會再交給她,也不看那站在書房門口的夏君藍,拂袖而去。

    下意識地並不想李妃娘娘死的,可是皇上答應過我的事,他還是會做到,奈何的是李妃並不想出來,說是病體不想污了宮裡,還依舊在冷宮,我再去找她,她也不怪罪於我的私作主張,只是說,在冷宮比在外面好,至少可以得個清靜。

    皇上的手一天一天好起來,權勢自然也會慢慢地抓了起來,有了李家軍,他越來越是志得意滿。

    我偶爾也是去看熙,都選擇他不在的時候,只是一個月就去看那麼一二次,每次宮女都會催著我走,說皇上就要回來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也是一個夏天,又到了八月流火的季節,熱得人恨不得跳到水裡去泡著,他的手也終是全好了,興致勃勃地計劃著想要揮師北上,今年定也是不會再去避暑了。

    最讓人傷感的是,玉棠公主已病倒了,這一次居說是來勢洶洶,半夜吐了不少血,宮裡的御醫都趕了過去。

    玉棠公主是可憐的,可是卻又是那麼的幸運,能一直得到夏君藍的傾心相護,打小到現在,就一直都是真心在對待她,沒有利用,沒有虛情假意,她吐血的那天晚上,他就陪了她一夜。

    我現在想想真提嗟歎,我還以為自已是不同的,真會自以為是啊。

    拿扇子給午睡的寶寶和栩扇著風,孩子們越來越大,最高興的就是平安無事,如今二人都在御學院裡學習,但是今卻不會怎麼欺負他們了,想來那一次的中毒,讓他受了些教訓。

    而我還在防著路遙怎麼樣,越是冷靜,我越是要小心一些。

    栩和寶寶睡得可香了,還打著呼,害我也有些昏昏欲睡的,窗外的知了在聲聲地叫著,潔白的薑花在花瓶裡散發著濃濃的清香之味,甜香去了不少夏的燥意。

    急急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疲倦與睡意,宮女在外面說:「貴妃娘娘,玉棠公主請娘娘過去一見。」

    我心裡想是什麼事,我和玉棠公主曾有過一段較勁兒的時候,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現在不管她怎麼得寵我也不會去在乎了,怎生的又說讓我過去相見呢?

    放下扇子便出去:「現在嗎?」

    「是的,娘娘,觀月殿那邊還派了轎子過來。」

    倒是真的心急啊,我攏攏頭髮拍拍還帶著睏倦的臉出了去,轎子就等在暖心殿門口,坐了就急急地抬著過去。

    一看見玉棠公主我都有些驚呆了,這個女人,現在瘦得就只剩下一把骨頭一樣,仿若那失了水的花,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痛,她不是慢慢好起來了嗎?

    看到我來,她身邊的雪吟吩咐所有的人出去,我不解地看著玉棠公主,她招手,叫我近一些,再近一些。

    莫名地走近,她就喘息著叫我的名字:「知秋。」

    也就是這麼一句話而已,便幽深地看著我什麼也不說。

    我歎了一口氣,輕聲地說:「玉棠公主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身體。」

    「我好對不起君棠啊,我好心疼他一輩子的孤單,他告訴我,他一輩子等一個人,他不會再回來,再成親了。」她一邊說一邊流淚,滿臉都是自責。

    心裡讓刺刺了一下,有點痛疼:「玉棠公主要先養好身體才行。」

    「我最在乎的是君棠,我最疼愛的是君棠,我怎麼能看著他這樣呢?皇上欲御駕親征西北,我活著真累,你永遠不知道我的痛,我努力抓住可是我什麼也抓不住,我只是想回來,想看海棠花再開一次,我已經滿足了。」

    她說的話我不太懂,聽得雲裡霧裡的。

    「意太妃會恨我的,如果不是我回來,西北不會打仗,棠兒不會受傷。」淚水流得滿臉都是,她隨意一擦很快又鋪滿了臉:「她說過這一輩子最看重的事,不是要夏君棠做皇上,是要他娶妻生子。」

    我知道,但是這些,又與我何干呢?

    「君棠愛的是你啊。」

    我低頭看著手指,那指紋繁複而看不透,淡淡地歎息:「宮裡,不能談這些東西的。」「我想,我真的過不了這個夏天了,可是我能為君棠做些什麼,我不能這樣死,我最疼愛的棠弟,我怎麼能讓他孤單呢?」

    二人在這裡談夏君棠,著實是有些莫名。

    我站了起來說:「玉棠公主你好好養病吧,我相信夏君棠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她卻伸出了手一抓住我的衣服:「知秋,我還有一事兒,你低點,我跟你說。」

    她聲音越來越低,我也不疑有什麼事兒,低頭聽她說話。

    「知秋,只要我一死,就會耽擱皇上御駕親征之事,我實在不想做一個紅顏禍水,可我放不下他,知秋,君棠一輩分子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也一輩子就和皇上永遠的不可能和好吧。」我聽得驚訝,可是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我雙手拉在她的衣領之上,然後猛尖叫著,抬起頭咬我的手腕。

    好痛,我拚命地想推開她,她地死死地將我雙手抓著。

    直到雪吟和宮女進來,厲聲喝叫著:「快來人啊,雲貴妃謀殺玉棠公主。」

    她手一鬆,我的衝勁就往後面摔去,與病床上的她遙遙相對著。

    她的眼神帶著一些解脫,還有一些微笑,慢慢地竟然合上了雙眼。

    我不甘心,爬起來上前去搖她:「玉棠公主,你給我醒來,你怎麼可以這樣?」什麼原因也不告訴我,就要這樣污陷我。

    「玉棠公主已經死了,你還想做什麼?」雪吟淡淡地叫著,將我的手指從玉棠公主身上扯開:「來人啊,快去請皇上。」「雪吟,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雪吟看我一眼,淡淡地說:「沒有為什麼。」

    「是你們一起這樣害我,雪吟,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玉棠公主死,我很傷心,但是已經沒有回天之力。」她垂下眸子:「玉棠公主要仁得仁,終死在大相皇宮,貴妃娘娘你實在是太狠了,不該對一個女人這樣。」她當著宮女的面,忽然轉口厲聲地指責我。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了?床上的她靜靜地躺著,像一瓣落下枝頭上的夏花,芬芳猶在,笑顏卻不再。

    細細地思索著她的話,未嘗也不是找不出什麼,她說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棠弟弟,他一輩子不娶,她也要我不得和皇上再親近和好,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和皇上永不相見,莫就是死了。

    夏君藍最在乎的皇姐姐,還帶著少年時癡戀的情懷,而宮女看到的是我掐著她的脖子一般。命運要我這樣走嗎?還沒有到冬,百花臉是荼靡地開得個芳菲艷麗,便是殺我的時候了。

    失魂落魄地走在後宮阡陌交錯的路上,張喜寶看到笑著叫我和她一起喝茶,我彷若聽不到,她身後是一片燦爛的波光刺眼得讓我睜不開眸子,我轉身又往回走,這不是回宮的路。

    「雲知秋,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沐貴妃哭著跑了出來,搖著我的雙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玉棠的呢?」

    「我沒有。」喃喃地低語:「你信不信我,我真的沒有?」

    「嗚。」她抱著我就哭:「她是我的玉棠姐姐,你也是我的妹妹啊,知秋,快逃吧。」

    「我沒有。」我拉開了她,很認真地說:「我沒有。」但是我的聲音輕得似乎連自已也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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