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三章:逃回西北 文 / 鳳凰木
第五十三章:逃回西北
眾人逐馬齊去,十里之外並不遠,轉靈巷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去了才發現,那是頗為寬廣的草原上立起那一堵堵的高牆,圍成了就是轉靈巷,很多的入口,狹得只能容二個人進去,狼宵說出口有二個。
我並不想去玩,狼宵卻推了我進去:「知秋,看看我和大相皇上,誰能先遇到你哦?」
「有什麼好玩的。」無聊,都是高牆林林轉轉只為了一個遇見嗎?而且狼宵絕對不會這麼好心的。
狼宵半瞇起眼說:「這轉靈巷,如果是有有緣的男女進來,想看看是否有緣牽手到白頭,那二人選擇不同的入口進去,就看是否能有緣出來了,上天總是有著它奇妙的指示。」
「不玩不行嗎?」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他和大相皇上之間暗流潛伏著,安知裡面不是殺機重重,我還想活著再見到夏君棠呢。
大相皇上卻是和悅地笑著:「你且就進去,你先進去,朕想朕一定能遇得上你的。」
你遇上我又幹什麼呢?出口不就二個嗎?也說不定是狼宵遇上我,又指不定是你們二個同一路呢?想到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進去就進去吧,抬頭看著這高高的牆,有什麼好神奇的啊,不過是磚頭砌起來的東西,潔淨的手指撫上那染過歲月痕跡的石磚,高高的牆把天空也隔得好小,一直走,一直像是個彎一樣,只能往前,走著覺得四周都是靜靜的,沒有什麼聲音,連風也吹不進來,走著就會覺得心慌慌的,因為看不到出口在哪裡?不知道自已轉在哪裡?我急了,我走得很快,經過那些分叉路的地方,又有很多的方向或者是出口,或許又是個死巷子,我站住認真地看著,意外地看到了畫著的小箭頭,很細微,就在牆根底下,心一喜就跟著過去,我才進去轉個彎,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我眨著眼睛,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
他卻是笑了,拉起我的手:「快走。」拉著我就往外跑。
是他嗎?為什麼一點也不真實,他抓牢著我的手跑得飛快,整條巷子就只有我們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聲。能看到出口了,他從地上撿起衣服往我身上披穿好,再戴上假髮,然後接著我沿著那神廟的地方直到前方,我聽到石巷子裡有殺聲,他回頭朝我一笑叫我不要擔心,一直一直悄悄地轉到了前面,很多人都衝進巷子去了,裡面叫著有刺客什麼的,亂聲作一團的。
然後有人說:「雲小姐給人搶跑了。」草原上,好幾個大相朝的人壓低著身子騎在馬上就往遠處狂跑而去,那風中隱隱露出了一抹白色的衣擺,越來越是看不見。
裡面的人似乎很快速地就出來了,狼宵氣急敗壞地叫:「趕緊去追。」
我不怕,因為我的身邊,就站著夏君棠,真的是他啊,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方法來救我出來,我一直以為他安份地守在西北的。
其實我還在這裡,就夾在大相侍衛之中,身邊站著他不管在哪裡我都不害怕,轉頭看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我。他的眼裡沒有責怪,只是帶著微笑。
狼宵倒真以為那些人是將我搶走了,親自帶了人去追,臨亂之時,夏君棠執著我的手帶我上馬走。
坐在馬上迎著風,他將薄紗蓋在我的臉上,不讓日頭曬著我:「我們必須現在就走,要是讓狼宵發現那是假的,一准懷疑是調包計,還會到皇上的身邊查的。」
「你真厲害。」我愉快地說著。
他笑,抱緊了我的腰縱馬跑著,風從耳邊過,我仰頭對他說:「對不起。」縱使是不會責怪我,我還是要道歉,他一定為我擔心及了。
他低下頭來,傾在我的耳邊說:「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知秋,永遠都不用,並不是我不想來救你,但得有用才是。昨天狼宵就開始派人在轉靈巷裡佈置,我昨天晚上等到他們走後,佈置了大半晚。」
「君棠,我知道你會來找我。」我是如此的相信啊,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馬一直沒有停,慢下來了他就換一匹馬,最後喬裝成牧人,再貼上大鬍子一直往西北的方向走,如此快馬匆匆行了幾天,便回到了靠近西北的邊境。
一路走得急,而且也是生怕著會有人追上來,二人都不怎麼說話,一進入西北的地方,就癱軟了下來,我頭仰在他的懷裡:「好累好累啊。」
「還敢叫。」他板起了臉:「到了西北,便要好好地訓你一頓才是。」
我還是笑逐顏開地看著他:「你不會凶我的,對不對,不管在哪裡,你都不會罵我的。」
「你吃定了我是不是?」他放慢馬速,將我臉上的薄紗還蓋好:「別曬壞臉了,不然脫皮你就知痛了。」
「夏君棠,我決定坦白從寬,狼宵騙我說他可以治好我,我忽然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不在乎我認識什麼人,狼宵告訴我,你是我的哥哥,可是夏君棠我知道你不是我哥哥,你眼裡有我,而我卻不記得我們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夏君棠,我想知道。」靠在他的懷裡,才是真正的舒心了。
天空是如此的藍啊,綠草是這般的愉眼,我伸展出雙手,想要抓住來去的風,原來我在乎的不是在不在哪裡,而是是在誰的身邊。他拉住我的手,將我抱下了馬,雙手揉著我的腰:「你見到大相的皇上了吧。」
我拉下薄紗對他笑:「是的,看到了。」
幽黑的眸子有些歎息又有些無奈,試探地說:「他沒有對你說什麼嗎?」
「說了啊,他是夏君藍,呵呵,他不在我們可以說他的名字的哦,他說和你是兄弟,而且還說我像他的妃子,呵呵,我還真看了畫相,像是像,但不是我。」還是走走路好啊,坐著馬好幾天著實是夠累的。
他忽爾莞爾一笑:「你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要是刻是我記得起來就好了。」這樣我就會明白他眼裡對我的喜歡。
他拉著我的手走,十指相纏著,低低地說:「有時候記得不如不記得,我寧願你是什麼也不記得,現在的你,開心,熱情,而且特別的美麗。」
我臉一紅了:「哪有你這樣誇人的,我好累好累啊,不過真高興,我終於回來了。」
雙手合攏有嘴角的二邊,大聲地叫著:「回來了,我回來了,雲知秋回來了。」「夏君棠回來了。」他也跟著我吼。
二人的聲音,一起一落,熱鬧了草原。
官兵一上來,就將我們圍住。
卻不是善意的,而是騎著馬到我們的面前,下了馬恭敬地說:「雲小姐請,皇上傳令過來,雲小姐一回到西北,下官馬上迎雲小姐到官軒。」
我搖頭:「不去。」
「雲小姐,這是皇上的命令,請雲小姐不要為難下官。」
夏君棠拉我在身後護著,厲聲說:「張將軍,你們是什麼意思?」
「敬三王爺,這是皇上的旨意。」
「本王的人,你休息帶走。」
「三王爺。」那人微微地驚愕,似乎不敢相信夏君棠會違抗聖旨而不遵一樣。
夏君棠拉了我的手就往一邊走:「記住,雲知秋不是誰的妃子,她只是雲知秋,誰也不能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出了那些人的圈子我就歡快地說:「夏君棠我喜歡你。」
他愕然,然後他傻傻地笑了,最後拉緊我的手:「不要輕易說喜歡。」「為什麼,我就挺喜歡你的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他了。
他彎下腰,唇角揚起笑意:「來吧,知秋,我背你回去。」
「不。」我背著手走,一轉身風吹亂我的發,我笑著看他:「我自已會走。」我並不想要他背負著我走,我雖然累,他也累,他也是人啊。
他有些著迷地看著陽光下我燦爛的笑,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喜歡我。
夏君棠,其實我最深的記憶裡,就只有夏君棠的存在。
回到小石屋,睡足了二天二夜,餓了他就給我喂點吃的,再喂點水,碰碰我的臉有些無奈地輕笑著。
我喜歡這樣半夢半醒,他會一直陪著我,他像是不會累一樣,雖然一起從狼騰逃回了西北,我卻累得不想睜開眼,他只睡了一會就來陪我,給我彈琴,給我吹著他的笛子,真是好聽啊,這日子,就是輕飄飄地踩在雲上面,讓我不願意睜開眼睛醒來,破壞了這個夢。
他沒有去做他的事,而是整日陪著我,努力地寵著我,這讓我心裡有著莫名的害怕。
抓著他的衣服問他:「是不是大相的皇上要回來了?」
他也不瞞我,而是點頭說:「是。」
「君棠,我只想在這裡,和你在一起。」那個皇上也沒有安什麼好心的,要不然就不會一直說我像他的妃子,而且一回到西北,就迫不及待地想讓人將我和夏君棠分開了。
他拉我坐起來:「你不是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嗎?知秋,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驀地然地呆住,然後彈彈耳朵:「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不許亂說話啊。」
「我沒有亂說,他也沒有騙你,知秋。」他重重地一歎:「這二天我想了很多,我並不想騙你什麼,知秋,有些東西我也想爭取,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還是讓你為難。」他眼裡有著赤裸裸的心痛。
可是我卻怕他因為這樣而真的會不要我了,有些急:「我不信我才不信,你別騙我,你要是騙我我就不給你做晚飯吃了。」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走出去,菜呢,怎麼沒有,米呢?還沒有買。
什麼也不顧就跑了出去,夏君棠反應了過來,上來拉住我:「知秋你要上哪去?」
我別開臉不看他,濕濕的東西滑下了雙眼,抽泣著說:「那你是不是不想再讓我在這裡了。」
「不是。」他長長地一歎氣:「知秋,我並不想讓你哭,別哭,我們一起去買菜,可好。」
我含淚地點頭,拉著他的衣角怕他甩下我一樣。
誰也不知道我此刻的心裡是有多彷惶與害怕,我怕一直與我相依為命,照顧我,寵愛我的夏君棠忽然就要放開我,把我送到另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那個男人叫皇上,那個男人在我的面前稱之為朕。
進到城裡去買菜,籃子裡依然是我愛吃的,在西北可以放開膽子到處走,在西北的城裡處處張燈結綵慶賀著,皇上要回來了。
這些消息似乎與我無關,路過賣布的地方,還是拉了他進去,買了些布料得意地告訴他:「我會做衣服了。」
「你不會是想做成狼騰那樣的,像布袋一般的衣服給我嗎?」他故作輕鬆地笑著。
「才不,要比那個好看一點。」至少也是像樣點的布袋。
他要了一捆布,說我喜歡做就讓我做得夠,接過放在肩上扛著,將菜籃子掛在一邊,然後歪下一頭說:「要不這頭掛你。」
我呵呵地笑,歪頭看著他。
這一趟狼騰沒有白去啊,至少,我能明白了他的喜歡,而我也知道自已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啊,因為會很快樂,因為也喜歡他這個人。
狼宵太可惡了,只會困著我,關著我哪裡也不給去,一點也不像夏君棠,他希望我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
如果日子就是這樣,手拉著手一起走,就是在很多人的時候,他護著我不讓人擠著,那未嘗不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啊。
我記得的不多,但是只要閉上眼睛去體會,就會知道自已現在多幸福,天天吃得飽,天天可以開心地笑,有自由,有他相陪著,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街上擠滿了人,都來看大相皇上,今天正是回到西北這邊的城裡了。
我和他沒有什麼興趣,從人群背後擠出一條路來往外走。
皇上是多高高在上的人物啊,與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說過,他的妃子讓他給殺了。
一個男人殺了一個女人,還口口聲聲說是愛她的,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會去想,這與我何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