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章:恐他攬權 文 / 鳳凰木
第九十章:恐他攬權
往往在一片奏折反對聲中,他卻是大反其道,讓夏君棠初洩政事也安順那麼一點,我們還以為慢慢就會上軌道,有人輔助著也好。
我當時想,這夏君藍的眼光就這麼厲害,放過楊尚書一碼,他就真的會腦肝塗地為皇上效命,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楊尚書帶人把路家的信息站給端了,太后非常的不滿,似乎也是信不過皇后娘娘一樣,皇上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傳回消息,說太后一直在察那天晚上的事。
藉著看皇上的名義,又到了正華宮。
我本不喜和太后相對,但總不能讓夏君棠孤身一人面對。
夏君棠冷淡地斜坐在貴妃榻上,也不多言淡淡地看了太后一眼:「母后有什麼事,差個公公過來便是,天寒地凍的還是多留在宮裡。」
「哀家過來看看皇上的傷如何了?」
「沒有什麼大礙。」
太后眼皮子微垂,卻百般犀利地打量著夏君棠,欲要看出什麼破綻來。
宮女端上藥:「皇上,該用藥了。」
我去端了來,坐在貴妃榻,笑吟吟地說:「皇上,一口氣喝完就不會苦了。」
夏君藍很討厭吃藥,我想太后一定知道的。
這點我到沒有告訴過他,因為他吃藥的時候很少外人在。
夏君棠攏起眉頭:「朕好得差不多了,沐秋,朕不喝,撒下撒下。」
太后還假惺惺地說:「皇上,這受傷不喝藥可不行。」
「太后娘娘說得極是,皇上你就喝,那小口小口喝好了,喝一點喝點蜂蜜水總不至於過苦的。」
拿起勺子不管他的眉頭攏得多緊,還是微笑著裝起到他的唇邊,他嗅嗅一臉的厭惡,還是不甘情願地張開口喝了一下。
還把他裝成是夏君藍,所以我拿出帕子輕柔地給他擦著唇角的藥漬,靠得那麼近,他的心跳我聽得到,他的氣息就拂在我的臉上,可是臉上還要掛上那種溫柔多情的笑,對上他的黑亮的眸子,沒有躲開。
太后收回了眼神兒看著別處:「皇上,怎生的一國之君還如此喝藥。倒以為你長大做了皇上,便不會有這惡習了。」
「本性總是難改的。」他淡淡地說。
太后輕笑:「是啊,皇兒打小的時候在母后面前是一飲而盡,母后嚴格地要求著皇兒不管是小事大事,可皇兒卻不在母后的面前說出皇兒的喜厭。」
「皇上不想讓太后娘娘操心。」我輕笑。
「如果皇兒是這般想,那麼母后倒也真是放心了,只是皇兒現在做事,真讓母后寒心,最近還下令讓楊尚書抄了路家在京城的紡織。」她說起這些來甚是哀歎:「難道皇兒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夏君棠聰明得不去接她的話,而是甚不悅地說:「母后,朕是皇上,朕做什麼事,必須以朝廷有利為出發,今後不管是查到什麼人為害到了大相利益,朕都不會姑息。」
太后淡淡地說:「哀家想,皇上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母后何必事事拿以前來說,母后如今是什麼身份,母后以前只是路家小姐而已,母后會記住很多過去,可是母后你如今的身份不是路家的小姐,你是太相的太后,朕如今有傷在身,御醫道不宜傷氣,朕也不想與母后多生什麼氣,這些事兒母后竟來與朕說,難道母后就這般縱容路家危害皇權嗎?路先虎之事朕不予計較,那是念著朕母后與朕之間的情份。」
他越說越是生氣,雙眼冷然:「母后如果沒有別的事,便請回宮早些歇著,朕累得不想聽什麼話,以後不管母后要做什麼說什麼,總是想著點現在的身份,很多過去已經不復存在,人永遠不可以再回到過去。」
一番話說得太后啞口無言的,前幾日的囂張已經收斂了許多。
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夏君棠又冷冷地說:「母后以後盡可以安心地潛心修佛,後宮之事不宜再勞母后費心,過了這個十五,朕便立沐秋為貴妃,她有著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
「你欲立她為貴妃?」太后啞然地叫了出來。
不是說皇上,而是說他,證明了太后知道這個就是夏君棠。
夏君棠不悅地說:「母后,是朕要立沐秋為貴妃,朕喜歡沐秋。」
「小時候母后是怎般教育皇上的。」她臉色一變。
「朕知道,父皇跟朕說過,朕是人,人必有喜歡,他一生已經是一個遺憾,他不想朕走他的老路子。」
搬出先皇,太后聽了居然臉色極是難看之極。
我們真的是不擇手段要對抗太后了,唉,女人最痛的就是愛一個男人,而他卻不愛自已。
我想我是真的幸運,愛一人個辛苦,愛一個不愛自已的人,那是一種痛苦。
太后哀淡不語,站了起來長歎一口氣:「回宮。」
以前夏君藍頂撞她的時候,她就哀怨地說,皇上長大了翅膀硬了什麼的,總是帶著抱怨要讓皇上心裡愧疚,現在撕破了臉,倒是也不再說。
送了太后我讚賞地看著夏君棠,真是厲害啊,越來越像了。
他卻全身鬆了一口氣一樣,揉著眉尖:「現在方知只上場殺敵,那是何等的輕快,更得知以前逍遙自在,更是何等的快意。」
「習慣就好。」我輕笑,慢慢就不會累了。
他小睡的時候我便出去,在外面的宮廊上看著雪花潔白處,居然點點的嫣紅透了出來。
梅花在眼皮底下居然悄悄地就開了,提起裙擺就踏出去,想去看看紅梅,又是一年冬啊,都說梅花香自苦寒來,稍遲一些還有得累的,快過年了,有很多的慶典,有公公操勞,但是後宮皇后罷手不理,我總是要撐起來的。
真想啊,可是我不敢想,我不能逃開這裡的一切了。
「娘娘,這紅梅昨日裡就開始冒出點點來,今兒個開了些,讓奴才折些下來,小心枝刮傷了娘娘。」陳公公也踏了進來。
「讓它開吧,不消多久北宮邊的梅林也是燦爛一片了。」拉下梅花枝細聞那幽香:「陳公公有什麼話跟我說嗎?」「是的,娘娘。」他壓低了聲音:「娘娘,現在讓敬三王爺假扮皇上,宮裡上下似乎也都壓了下去,連太后也無可奈何,敬三王爺的身份也告一個落局,可娘娘有沒有想過,要是弄假真成了真,這可如何是好?」
我一笑,手指彈走那嫣紅上的白雪,搖了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
夏君棠根本就無心於政事,他巴不得能輕鬆一身和以前一樣快意地生活。
「娘娘,總是要多個心眼為好的。稍有一個差錯,不僅僅是皇位之事,他可以得到很多,包括他想要的一切,還可以讓皇上永遠……。」後面的話是禁忌,他不敢說下去。
我卻莞爾一笑:「陳公公,我相信他,你一番好意我知道,但請放心,他不會的,如果他要爭,一開始或許就沒有皇上的份,請不要介意我這樣說,以前先皇疼寵他多過皇上,你明白嗎?」
「可是娘娘,以前和現在,不管是人是事是想法,總是不同的。」
「我知道不同,而傾天的權勢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手,可以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可是陳公公我在整理皇上東西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兵權,我父親沐公候,還有李家還有三軍的,皆都沒有,他動不了什麼兵權。」
陳公公也略微地鬆了一口氣,低聲地說:「那怎生辦呢?如果有什麼戰事,不就露餡了嗎?娘娘,這些事一向是皇上自已整理,奴才是從來不知道的,兵權各分下去,還有很多密探,以及秘密之道,都是皇上親自經手。」
「也只能見機行事了,林洛水可是名滿京城的神醫,想來不會讓我們太失望吧,別太擔心了,陳公公這些天你都沒有好好的休息,現在去好好休息吧,這時間我也先去御書院帶著孩子回來。」
「娘娘,奴才倒是知道為何皇上這麼喜歡娘娘。」他笑了起來。
我好奇地說:「為什麼啊?」
「因為娘娘不在乎皇上。」
「噗。」我笑了出來。
我不在乎他,那才怪吧,不在乎會連命也敢拚上,不在乎會為他生孩子,要為他守在這個枯燥的宮裡。
笑著搖搖頭,輕鬆地往宮外走去,雪也下得輕快了起來,陳公公的擔心自然有他的道理的,以前皇上就不待見他來著,這當中怎麼可能沒有小心眼兒,他啊,總不必把他想得太偉大去了。
宮女撐著傘給我擋雪,雪壓在傘上有些吃力,仍亦步亦:「今年的雪下得真大,敬事房裡的冬衣,得多看著點,冷宮那些地方萬不能缺了。」「奴婢知道。」
御學院裡靜悄悄的,我進了去發現多了些侍衛,那房裡卻只有熙和寶寶在,還有幾個人在那裡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