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一章:太后對栩下手 文 / 鳳凰木
第九十一章:太后對栩下手
「母妃。」寶寶看到我眼裡有些害怕,邁開小腳就撲過來。
我接住她:「怎的了,熙怎麼也在這裡,先生呢?栩呢?」熙別有先生再教導他,年紀不同學的東西當然是不同。
「母妃。」她的聲音有些驚懼,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腿。
我看到那麼多侍衛,板著臉冷聲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連先生也不在,栩皇子呢?」
其中一個侍衛答:「回郡主的話,太后娘娘宣了先生去宮中,栩皇子也帶了過去,屬下是在這裡守衛皇子公主的安全。」
好個太后,還是想用著法子挖出我們的秘密,這麼多人守著,哪裡是什麼保護,分明就是軟禁著不許人出來向我通風報信。
我一手抱起熙一手牽著寶寶,遣了宮女去太后宮裡接皇子。
寶寶小手冰冷,抬頭說:「母妃,寶寶好怕。」
「不怕,寶寶長大了,什麼也不要怕,母妃不會離開寶寶的。」
到了回首閣給寶寶和熙脫了厚重的衣服,宮女匆匆地回來說:「郡主,太后宮裡,不許奴婢進去。」
還真是,我站起來:「寶寶帶著熙弟弟在這裡,乖一點一哦,母妃去接栩哥哥回來。」「母妃,栩哥哥會回來的是嗎?」
我點頭,肯定地說:「當然,他一定會回來,如果寶寶和熙不乖,栩就不和你們玩了。」
披上那外衣,又匆匆地去了太后的宮裡。
守衛的公公冷聲地說:「太后娘娘並沒有宣見沐郡主。」
「皇上派我過來接栩皇子一起用晚膳的,煩請你通報一下,若是若惱了聖意,我可不敢擔保皇上會出什麼事。如果我沒有接到栩皇上,想來一會皇上會親自過來。」
那人一聽便收起了冷色:「沐郡主請稍等,奴才馬上去通報。」
最後的好句話便是說與太后聽的,只是那公公進去了許久也不曾出來,我在宮門外等著,雪風憑地大,天色也灰暗了下來,沒有點上宮燈的太后宮,顯得那麼的陰沉沉。
再等著,等得我手都冰冷了還沒有人出來。
我對另一個守門的公公說:「勞公公轉告太后,天氣過於冷,我先會去回皇命,接不到栩皇子,還得請皇上親自來。」
說完便走,半點不停留,才走得十幾步,後面就聽到有人急急地叫:「郡主請慢走,太后娘娘請郡主入內。」
我還以為真要請皇上過來呢,太后啊,就這麼一點淡薄的親情,也要削薄得隨風而去嗎?栩可是你的親孫子。不過什麼也抵不上她的路家吧。
冷淡地進去,輕輕地哼一聲。
那公公便說:「郡主,剛才個太后是在看著栩皇子的功課,太后說栩可是大相的長皇子,功課之事,太后說萬不能落了下來,皇上現在……。」他落落長地替太后說著,我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這奴才,憑地多話。」我身邊的宮女冷斥著。
他即閉口不敢再說,帶到了一間房,從大開的窗看到裡面沒有太后的蹤跡,只有栩和幾個宮女。栩在站著寫字,厚厚的一大疊放在一邊,宮女還在磨墨什麼的。
我站在門口說:「栩,過來,皇上讓我接你。」
栩一轉回頭,臉色還是如往常一相淡定,只是放下了筆,然後接過宮女遞上的帕子擦著手才走出來。
拉關他冰涼的手傲然地走出了太后的宮裡,栩輕聲說:「母妃,栩腳好累好累。」
我蹲了下身子:「栩,母妃背你。」
他乖乖地上了來,小手圈著我的脖子,一些溫熱的液體落在我的脖子邊,栩用下巴擦去,卻又落得更凶。
「栩不哭,告訴母妃怎麼了?」落淚得讓我心痛。
「太后讓栩站了半天,栩好冷,栩好餓也好累,太后還打栩手心,說栩不用功會讓父皇很生氣,說要嚴加管教栩,要寫完那些經書為父皇祈福。」
最後他低低地說:「母妃,太后要問栩是不是皇上。」
我痛惜地安慰他:「是的,栩真的長大了,會忍讓會受苦了,皇子雖然身份榮耀,高貴嬌養,可是好的一面,自然也帶著另外的一面,栩就比相同年紀的孩子要有擔當,吃苦我們不怕,吃得苦多了,以後還愁沒甜,還愁再怕吃苦嗎?」
「栩不怕。」畢竟也是孩子,說不怕可是還是委屈得落淚。
回到殿裡用熱巾子敷著栩紅紅的手,寶寶問他痛不痛,栩搖頭說:「不痛。」
「是太后打你手心了嗎?」寶寶睜大眼睛問。
栩不作聲,寶寶就說:「寶寶討厭太后,老妖婆。」
此言一出嚇得我差點跳了起來,驚道:「寶寶,誰教你說這些話的,這可是不好的哦。」
「栩哥哥都沒有做錯事,她打了栩哥哥,就是老妖婆了,先生說過打人的老婆子是老妖道。」
還真會記住這些:「那母妃也打過寶寶的手心,母妃也是老妖婆。」
「不是,母妃是最漂亮的,是父皇的妃子。」她甜膩膩地偎進我身邊。
「可是寶寶這麼說太后,可不對哦,太后是你們的皇奶奶,不管怎麼樣都要懂得個孝字,寶寶要跟哥哥學習一下,在孝字上下功夫,過年我們一塊兒包餃子吃。」
「好啊。」她興奮得跳起來:「栩哥哥,我要向你學習,我要吃餃子。」
真是個孩子,低頭看著栩紅腫的手心問他:「栩,還痛嗎?」
「不痛。」
「栩,別恨太后,她是你的皇奶奶,人的心裡啊,也有一個大瓶子,恨就是石頭,快樂就是水,要是你裝下了石頭你就沒有那麼多的快樂了。」
他點頭:「母妃,栩兒懂了。」
「好,擦乾淨手就可以吃飯了。」
他紅腫的手心讓我歎息,都說虎毒不食子,她卻是連個孩子也不放過。我不捨得讓他拿筷子,心疼地餵他吃飽飯,也不似往日一樣還教他們彈琴別的了。
夜晚都在我床上睡,北風呼呼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總是到夜深人靜,才知道思念是這樣的噬骨痛心,連自已也不知道,是這般的想念他。
他在身邊的時候,沒心沒肺地睡到日上三竿,又或者是想著夏君棠在遠方可好,當他們易換的時候,才知道思念比往時更甚。
真是慚愧,我是這麼一個感情易轉的女人。
夏君棠,抱歉,今生的抱歉,那便就要真的釋懷,真的放開,不然我們在宮裡,可要相處三年。
我是貴妃他是假皇上,後宮的女人不能與他親近,可是總是要有糊弄過去的假相,我和他要時常相對,甚至還會假意同床共枕什麼的。
三年後的他,是否在意,是否介懷?
我不知道,但不管怎麼樣,我執意要去做一件事,便會不顧一切了。
無妨罷,如果可以保持現狀,我付出的一切得不償失都不算什麼。
熙動動身子還無意識地叫了二聲:「父皇,父皇。」
探手一摸他的褲子,果然濡濕了,這個愛尿床的熙。
將他抱出來抱褲子,扭轉了幾個就清醒了。
「母妃。」他睡意濃濃地叫。
「你又尿床了,熙兒下次要尿尿不叫母妃,母妃就不要熙兒跟母妃睡了。」
「母妃,熙兒看到父皇了。」
做夢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熙快些睡,別吵醒了哥哥姐姐,還有,別尿床了。」
換下他專用的微濕棉墊子再鋪上去,總愛尿床,幾乎晚晚都是,不過誰無年幼時呢。他不尿完讓我換了褲子我倒還睡得不踏實了。
「母妃。」他低低地說:「熙看到父皇了。」
「睡吧。」
「熙真的看到父皇了。」
「遲些天等你父皇有空了,便帶你過去,熙要乖乖的啊,早些睡,明兒個我們不去御學院了,去北梅林看梅花。」
「嗯。」他合上眼眸。
看著三張睡熟的小臉依在一起,心中一暖吹熄了燭火也睡去。
那雪落在回首閣外面的枝上,那沙沙的聲音有些美妙。
有誰在看我,我回頭,在幽黑的宮林中,卻遍尋不到。步子跟緊了夏君棠,我們就要去見沐貴妃,月亮躲進了烏去裡,黑黑的只見前面帶路的公公那燈籠微弱。
誰在看我,仿若冷嘲的眼神如芒在背,我驚慌地回頭,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夏君棠輕聲地問:「怎麼了,知秋?」
「沒事。」是我多想了吧,怎的就想去那雙迷惑人心的黑眸,他一個皇上要真看我,何必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嗎?
沒顧著腳下的路已經上了碎石鋪的小道,一腳踢在石頭上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似聽到有人在後面肆意地笑看著。
我怒了,回頭抓到了夏君藍:「皇上,你看得可開心了?」
「哈哈。」他越發狂肆地笑著。
「夏君藍。」我惱叫。
他挑起唇角諷刺:「連路也不會走的笨蛋。」
我氣恨:「夏君藍,你你你。」
「連話也說不好,莫不是心裡想著見朕?」
乍然一醒,喃聲地叫著:「夏君藍。」
黑沉沉的房裡只聞酣睡聲,哪有皇上,原來是亂七八糟的夢啊。
天色微微亮了,窗紙也染了白。
眼角無意中卻看到了窗紙上一抹的淡淡的影子,很高大,我一凜:「誰?」
影子迅速地消息,我揉揉眼睛半抬起身子看,窗紙上面哪有什麼,不就風吹著燈籠那光影在搖曳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