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四章:讓我上吊 文 / 鳳凰木
第九十四章:讓我上吊
他似乎有意走得慢了一些,引著我往北梅林去。
那白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薄弱的星光映著雪光,怎麼看也看不清楚他,他走得很快,我幾乎都是小跑起來。
心裡好想他啊,無數的想念在今晚再也藏不住了。我執意要看到他,我要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似乎有意躲過了防守的御林軍,他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來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可是他可以告訴我啊,還不值得讓他相信嗎?
風中的我,覺得有些冷,走得太快了有些累,他慢了下來,,我低低地叫:「君藍,為什麼?」
他又走,我又跟了上去。
在北邊的梅林,在一樹一樹的嫣然燦爛之間,隔著梅花樹看得有些模糊不真切。
他停下來了,閃身在梅花樹後那樣看著我。
我也停下來,低低地問他:「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啊?半夜要引我出來,可是怎生都不說話了呢?
過了這麼久的時候,足足二個月了,你都一直在的是不是?
他不答我,我便不問了,哭著流淚:「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這二個多月,我過得好辛苦,我總想著為你守住一切,君藍,不要這樣子可好,你回來。她終究是你的母后,你下不了手的,我也原諒皇后了,她現在也沒有害我之心,君藍,不就一個張喜寶嗎?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嗎?為什麼要我們都這樣辛苦呢?你擁有著三軍的兵權,李家,沐家,路先虎也已經死了,我不明白你在玩什麼?難道你還想試探我對你是否一心一意,是否忠貞不二嗎?」
傷得讓我心裡都流著淚,難道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皇上,就注定要受傷,注定要流淚嗎?
他怎麼還是不說話呢,我哭得越發的傷心了,在他的面前,我所有的堅強都撐不起來:「夏君藍,我愛你啊,除了你,心裡再也不會想別的,你出來,你應我一聲,你的惡劣什麼,我都不會計較的。」
如此這般說,他還是沒有回聲,他還是靜靜的站在梅花樹後看著我哭。
風中有著歎息,梅花也悄悄的合起了瓣不看我流淚悲傷的臉。
我寧願他說出一個什麼借口,也不要不出聲。
我多想他啊,每一天,每一個夜晚,每一件事我都會想起他,相思堆積成了山,看到你的冷漠淡然,瞬間如流沙入海,想看你的臉,想念你的懷抱,我也不知道現在為什麼死心塌地愛著你是為什麼了?
你一次一次的試探,你不信任,會讓我很難過的。
為什麼不敢走近,多傷心啊,我的淚我哭,他也無動於衷了。
「夏君藍,你只要告訴我一個原因,或者你不說,你讓我看看,看著你是好好的,那我也心裡舒坦一些。」
他還是不過來,我的淚在風雪中是那般的冰冷啊。
「母妃。」軟噥的聲音忽兀地響起,我驚愕地抬起頭,看到寶寶從那梅花樹裡走進來。
「母妃你在哭什麼?」
我一擦淚聲音沙啞地問:「寶寶你怎麼出來了。」
她朝我走過來:「寶寶想尿尿看到母妃出。」她依在我身上:「母妃,你在跟誰說話。」
我哀哀地看著那梅花樹後的人,他依然不動,眼睛越發的適應了這裡的暈暗,越發的看得清楚。擁著單薄的寶寶,就連看到他的孩子,也不過來了。
「母妃,是父皇嗎?」眼尖的寶寶也看到了。
我點點頭:「君藍,你是怎的才出來讓我看一看,就一眼也好啊。」
「母妃,他不是父皇。」寶寶叫了起來:「父皇的頭髮沒有那麼短。」
我驚愕地看,梅花樹後面的人忽然地閃身出來,那衣服那樣子,真的是千般的像,可是臉容,不是他。
我揉揉眼讓自已看得更清楚一些,果然不是他。這一驚渾身都警戒起來,冷聲地問:「你是誰?」
「不重要。」壓得很低很低的聲音沙得像是含著石子一樣。
我抱緊寶寶,耳邊聽到了沙沙的聲音,不消一會已經看到了黑衣人圍著我,轉頭看,四周皆有啊。
如果不是寶寶撞進來,他早就動手了吧。
這個男人是誰,居然誘我來這裡,夜夜讓我知道有動靜,不過今夜定然也是故意的,如果不想讓我發現,他一定能甩了我,還走還停,一路就引我到了這裡。
真的是讓相思沖昏了頭,不顧一切地出來了。
我們弄了個假的皇上來瞞天過海,而別人卻用假來引我上勾,看樣子並不是想要揭破了,而是直接殺了我吧。
唉,錯矣,殺氣在身邊繞著。
「你們要殺我嗎?」我淡淡地問。
「是。」這一次倒是爽快了一些。
寶寶害怕地抓著我:「母妃,母妃。」
「你們可以殺我,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她還小,什麼也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殺一個孩子,你們都會有報應的。」
總算也是知道為什麼要躲開御林軍了,奈何這北梅林的深處,沒有誰夜半會來巡邏的。
他笑:「放開孩子。」
那雪白的刀已經擱在我的肩上了,寒氣刺得我臉都生痛。
我欲放開寶寶,寶寶卻死命地抓著我的手:「母妃,不要,來人啊。」
「寶寶別叫了,他們早就策劃好了,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來的。」
「寶寶不要走。」
她抓著衣服就是不肯放,我使勁兒地拉開她的手,冷聲地說:「再不走母妃可要生氣了。」
總是死,我寧願我死也不要牽著寶寶。
那男人說:「我們不會殺你的孩子的。」
拉下她的小手,親親她的小臉:「寶寶要聽話,知道嗎?寶寶一定要聽話。」傾身在她的身邊說:「你有多遠你就跑多遠,不要害怕不要回頭。」
寶寶很乖,忍著淚不再抓我的衣服。
一個黑衣人拎起了寶寶的衣領:「要是敢於出聲,就先殺了你的頭。」
「走。」低低悶悶的聲音在我身後說著,大刀逼了逼,讓我走向一邊的梅花樹,一個黑衣男人往那梅枝上掛上一條白色的布條,扯了扯讓那雪紛落,再俐落地打了個結。
「你想讓我『自殺』嗎?」我挑起了眉頭。
那個為首的男人笑了:「上去。」「母妃不要啊。」寶寶大聲地哭叫著。
「閉嘴。」那個抓著寶寶的黑衣人不客氣地打了寶寶一巴掌,寶寶狠得就一咬他的手,那人吃痛將寶寶推在地上。
「別殺她,讓她去報信。」為首的人笑,然後看著我說:「不過如果你不自已鑽進去的話,她也別想活了。數到三吧,總好讓你多看一下這個世上的東西,倒是想不到堂堂一個貴妃,也會對著我哭得這般的傷悲,哈哈。」他得意地笑著。
笑過後便沉下聲音說:「一,二。」
我拉著那高高的布條,手指有些顫抖,不要殺寶寶就好啊。
夠不著,後面的人將我抱起送到了白色的的白綾圈裡。再放下,我吃力地雙腳踢動著,想要踩到一些東西。
喉間讓布條勒得好痛好痛,幾乎都不能呼中了,手想抓也抓不到什麼東西,風吹得耳朵好痛啊,使勁的掙扎幾下看到他們抓起寶寶往外走。
十年只是一個讓心裡踏實的話嗎?我不能呼吸了,全身都痛了起來。
一雙手將我往上抱了抱,乍而湧進的新鮮空氣讓嗆得我想咳,一隻手卻摀住我的嘴巴,讓我悶咳著,再放開我,讓我躺在雪地上。
那是一張漂亮冷傲的臉,我急促地呼吸著,靜靜地看著那二個人。
是青吟和雪吟,喉間好痛,我揉著忍著痛說:「快去救寶寶。」
「不急。」雪吟淡淡地說:「他們不會傷害她的。」
「我求求你們快點去,寶寶會嚇著的,我不想傷了她。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雲知秋會銘記於心的。」我掙扎著要爬起來,雪吟擋著我的肩頭,冷傲地說:「誰要你報了,是玉棠公主叫我們留下來保護著你的,他們要吊死你,你何必不將計就計,誘出誰是主謀,一旦去救了二公主,那幕後的是誰,你一概也是不知道了。」
「可是……。」可是我好擔心寶寶啊。
「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青吟走上前:「娘娘別擔心,他們還得利用孩子去叫人來,再說是怪力亂神之事,宮裡誰也不會懷疑的。」
「謝謝。」還是心急於寶寶啊。
「不必謝,是玉棠公主讓我們要保護著你的,玉棠公主不想讓夏君棠傷心,夏君棠最在乎的人就是你。」雪吟冷冷地說:「你真是幸運。」
「我這一輩子只有對不起他的情意,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先離開這裡。」她不再說這些了:「青哥,這裡都交給你了。」
「是。」青吟應聲。
我跟著雪吟而走,寂靜的夜,冷得入骨的寒,原來我和熙都錯了,越是不真切真迷糊的東西,最是會騙人的。幽幽的冷香還在鼻尖,越走心越是荒涼,為什麼要鬥,為什麼要死。
愛一個人是這般的辛苦,愛上很多女人的男人,愛一個九五之尊,不僅苦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