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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塘麻 文 / 小風吹來陣陣香

    完芝麻,楊偉也沒能脫得身來,還要幫著他老子割麻

    麻這東西楊偉頭兩天在網上搜索過,按照洪湖這邊的土話叫做「塘麻」,不過在網上搜不到任何有關於這個名詞的消息。超速更新最新小說章節*提供在線閱讀倒是搜出了幾種其他的麻的種類來,對比了一下,可能就是網上說的那種「苧麻」吧。生長環境,模樣,以及收割處理方式都差不多,應該就是這玩意兒了。

    從小對於麻的認識,楊偉就知道一個麻袋一個麻繩以及每年秋天之後因為泡塘麻導致河裡的水全部變黑,魚兒全部浮出水面任憑人們在岸上拿著各種魚叉叉戳而不知道躲閃。楊偉用魚叉叉魚的本事就是在這上面打小練出來的,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塘麻放水裡要過一段時間方才會出現那種水質變壞萬魚張嘴的現象。

    本來照資料上面說的,這「苧麻」一年可生長數季,不過他們這裡不會這樣。

    等到了農曆七八月份,便會將田中那一根根近三米高的麻拿鐮刀割下來,然後趕緊耕地播種油菜籽,季節上都趕得相當緊。

    收割了幾天芝麻,楊偉還以為這夏天裡弄這麼個玩意算是個最累的活了,可等到和割麻比起來,那還算是相當輕鬆的。

    先芝麻桿細,鐮刀輕輕一刀便割斷了,而這麻桿粗,沒點兒力氣還真的是玩不轉這個活兒。然後芝麻上面雖說有點小臭蟲金龜子之類的東西不時飛到人身上,鬧得癢癢的,而這麻呢?上面呆的那些小東西也不少,不留神便直接從頭頂上掉下來落到脖頸裡,一撓就是紅了一大片。然後這體力上面也比割芝麻要重得多,不說別的,光是將割下來的那一根根麻捆成捆,就是件相當累人的活計。

    小時候看電視,裡面的道士之類地多半都會在手裡拿著把拂塵,打鬥的時候這玩意兒也是件相當不錯的兵器。又有那《牧馬人》裡面少數民族騎馬的時候手裡不是都有根長長地鞭子嗎?隨手一抽啪啪的響。不可否認,小娃兒們的創造力是無窮盡的,加上天生的活潑好動,這長在地裡地麻便成了他們平時玩鬧的一個好東西。

    用小刀將一根粗點的麻從根部割斷,然後拿膝蓋在離根部差不多一尺左右的地方用力一頂,裡面的麻桿就斷了,不過外面因為有麻皮,倒也還是連在上面。從折斷地方往前差不多一米左右再拿刀子割斷,將那裡面地一米多長的麻桿兒剝出來,再將這刨開的麻皮編辮子似地三股編在一起,最後將留了一尺長麻桿的兩頭用細繩子纏緊,一根鞭子就新鮮出爐。

    那「拂塵」做法也是差不多這樣,不過稍微比這鞭子短上一點而已,然後那剝出來的麻皮是不用編起來的,反倒是還要拿手將那麻皮撕成一根根地小細條兒,然後背著大人將家裡的梳子偷拿出來,用力梳理幾下,倒真的和電視裡面的那種差不多。當然,小孩子是不會仔細到去辨別這兩樣東西顏色的。

    楊偉小時候就喜歡這個拂塵。每天都要做上一個。然後滿灣子地找人比武。不過在看了金超群演地《包青天》之後。再打死他也不玩這玩意兒了。因為電視裡面演地那些皇宮裡面地太監好像也是拿這東西地。儘管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太監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他也知道那絕對不是句好話。最起碼灣子裡面小娃娃兒打架輸了之後罵人地時候都喜歡說一句:「你媽媽是個太監!」

    現在想起來倒是真地好笑了。楊偉搖搖頭。繼續彎著腰工作。說實話。像這種天氣跑田里來割麻。在他看來很有點自虐傾向。外面還有點小風悠著。而麻田里因為密密麻麻地麻桿擋住卻是連頭絲都不會動一下。火辣辣地太陽當空照著。帶著火毒灼得背上生疼。卻沒有絲毫地法子。

    本來楊偉是想請人地。可他老子堅決不肯:「你不想幹就回去歇著。老子和你媽兩個人還沒有老到那個程度呢!」說不得就只好一家三口鏘鏘三人行了。

    這麻割倒下來之後。必須齊整整捆起來。一根也不能亂。再將捆好地麻一捆捆放到麻田旁邊地那條河裡。拿根長繩子把這些浮在水面上地一捆捆麻扎竹排似地串起來。然後在往上面疊加第二層第三層。以最下面那一層不會挨到河底為準。

    等疊放地差不多了。便將這些麻推到河當中。然後在上面壓上好幾袋用蛇皮袋裝好地泥巴。一直將最上面地那一層壓到水面下為止方才住手。天塊黑地時候。王金枝回去做飯了。楊偉看著他老子站在那麻垛中央晃晃悠悠好似坐竹排一旁。也想從船上爬到那上面去秀一把。卻被楊寶山很喝止了。

    原來。這麻垛在水裡它也是不穩地。要是上面地泥巴放地不平衡。又或是說人胡亂在上面動作地話。很有可能一下子連麻帶人全部翻過來。到時候想爬都爬不出來。只能被麻垛給壓住活活淹死在水底。用農村裡地土話叫做「翻兜」。意思就是全部翻過來了。一了百了。

    像這種活兒,沒經驗的人是不能隨便往上面去的。當年習娃子他佬爹也就是楊保平主任他爺爺就是因為泡麻時「翻兜」死在了這下面,最後扒出來的時候一嘴的泥。現在楊寶山怎麼敢胡亂就讓這混小子過去?要是萬一一個不小心兩父子全給壓裡頭了,只怕是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哈,還有這種事?我怎麼就都不知道?」楊偉用船將他老子小心翼翼地從麻垛上面接了下來,問道。

    楊寶山站在船艙裡,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上,看著那在河裡載沉載浮的麻垛兒道:「都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不知道正常的很。反正這回跟你說過之後不就是曉得了。別以為在農村裡做事兒簡單,光有把子力氣便行了,好多東西都要學呢。」

    「嗯,那倒是。」楊偉點點頭,竹麻垛上一點,船便朝著岸邊行去:「就這麼扔水裡不管了,就不怕它順著河飄走嗎?」

    「怎麼可能就這樣不管?還要在岸上打樁

    拉來呢。就好像前年的時候,灣子東頭你那個寶生當天下水的時候偷懶沒打樁,誰知道第二天這河裡開閘放水,辛辛苦苦割了好幾天的麻全部都順著水往下跑了好幾里路呢,把肖家潭子都衝過了。最後還是大家幫忙才弄回來,等到重新碼起來一點數,還有十幾捆散開的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兩口子在家裡好幾天都沒說話呢。」

    說到楊寶生身上,楊偉就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婆娘喝藥自殺地事兒,說不得問了他老子一下:「那個寶生叔家裡現在還有沒有扯皮?」

    「還敢扯皮呢,上回的教訓還不夠嗎?」楊寶山撇撇嘴,噴出一口煙霧來,忽明忽暗的紅色煙頭在黃昏的時候特別顯眼:「人啊,吃一回虧長一回見識。」說著說著,楊寶山便又想起這小兒子最近生的一些事兒來,語氣裡的擔憂與教導表露無疑。

    見老爸又有將話題引到他身上來的跡象,楊偉趕緊跳到岸上,撿起根事先就砍好的木樁子便開始找鎯頭往下砸,顧左右而言他地笑道:「趕緊弄完了回家吃飯,弄了一下午,肚子都餓扁了。」

    知子莫若父,楊偉地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他老子?不過現在兒子也大了,好多事情做老子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小伙子都是講面子的人嘛,又有哪個年輕人喜歡家裡人一天到晚地將一張嘴擱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楊寶山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在楊偉往地上打樁的時候,楊寶山也沒閒著,他在用新剝下來地那些麻皮搓繩子。農村人常說日頭越毒,皮繩越緊,雨水越勤,麻繩越緊。而這些搓出來的繩子都是要放到水裡去的,肯定就要選麻繩了。朝手心裡吐上一口唾沫,那麻皮便從楊寶山手裡一寸寸地變作繩子冒出來,等到足夠長之後再將幾股細繩重新合在一塊搓出跟粗點地來,如此反覆。

    楊偉打小就沒學過怎麼搓麻繩,打完樁在一旁干看著他老子一個人忙活,有心想幫忙吧,自己的確又是不會弄這個東西。小時候倒是用麻皮編過鞭子,可那編鞭子和搓繩子有可比性嗎?見他老子好像弄起來很是輕鬆,也不由得躍躍欲試。

    「呵呵,你也搓來看看?小心點,別把手給弄傷了。」楊寶山在一旁做著指導。

    「不就是搓根繩子嗎?看我怎麼弄出來。」楊偉將手裡理好的兩根麻皮捋抻拉直,照他老子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麻皮擱在腿上搓了起來。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最後地結果讓楊偉這個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很是有點臉紅,他老子楊寶山搓出來的麻繩一根根粗細均勻,緊紮的很。可他自己搓出來的呢?本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個小拇指粗地,到最後就不知不覺越往前越細,典型的虎頭蛇尾,並且等到手裡一鬆,整根搓好地細麻繩便全散了開來。這都不算什麼,手心裡還一陣陣火燒過似的疼,怕是起泡脫皮了。

    將手裡地這玩意兒一甩,楊偉不做聲了。

    「還說在農村做事呢,連根麻繩都不會搓,人家會笑話的。」楊寶山笑著將那根「次品」撿過來,反著三兩下搓開,重新弄了起來,很快一根細麻繩就從手心裡新鮮出爐。

    這話倒是真地,以前在外面讀書工作不會做農活也就算了,現在既然回了老家務農,若是像搓繩子之類的最基本的活計都弄不好的話,只怕人家看見之後會笑死。所以楊偉對於他老子的這句話還算是認同的,心裡就著狠待會晚上了怎麼說也要把這個搓繩子的本事學過來。

    說話間,天就慢慢黑下來,而楊寶山手裡的麻繩也搓好了,兩父子便將繩子先在岸邊的木樁上綁好,隨後又撐著船將泡在水裡的麻垛用從木樁上牽過來的繩子連起來,用勁帶了兩下,確保沒有什麼問題了,方才踏著夜色回家。

    這漚麻的時間很長,最少也要過得大半個月方才能夠開始剝麻。在制的過程中,原本青綠的麻會隨著河水的浸泡慢慢變成灰白,而那原來清澈的河水則因為漚麻而逐漸變成黑色,老遠便可聞到一股子刺鼻的臭味。原本生活在河裡的那些魚兒再也無法忍受日益變壞的水質,開始大規模的浮頭。

    這時候,那些灣子裡的娃兒們便坐不住了,放學之後人手一把小鋼叉,手裡提著一個蛇皮袋,滿河邊地巡視。碰到那大點的離岸邊近一點的便是一叉飛出去,將帶著塘麻水氣味的魚兒叉起來回家叫自家老娘殺了之後曬起來做干魚。而老六他們幾個更加膽大點,每到星期六星期天便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條小船,整天地就在水面上晃蕩,有時候一天下來幾個小傢伙運氣好的話都可以弄上近百來斤,歡天喜地地抬回家去。

    看著小傢伙們這麼弄,農場裡的幾個員工也有些眼饞,在楊偉上街的時候便要他到鎮上帶了七八把小鋼叉回來,又求著楊寶山給他們往這些鋼叉上面裝上三米多長的竹子。每天閒著沒事這些傢伙便帶上魚叉跑河邊溜躂溜躂,每次都是滿載而歸。胡磊現在就可以很自豪地拍著胸脯對楊偉念叨:「賺錢我比不上你,叉魚你可就比不上我了!」

    的確,經過這些天的練習,幾個傢伙現在都是一叉一個准,把跟著過去看熱鬧的楊偉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魚雖然來的容易,可吃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個味兒,不管炒菜的黃婆婆怎麼操作,反正總是感覺到有那麼一股子臭味。以至於楊偉這一段時間看見桌上有那麼一盤大小不一的魚便開始頭疼。不過不好吃歸不好吃,幾個員工還是樂此不疲,在城裡長大的他們幾時有過這種經歷?

    所以到了後來,楊寶山家旁邊連衣服的繩子上總是掛滿了一串又一串的干魚。那些都是員工們自己勞動的成果,準備等到下回放假的時候帶回家去呢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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