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二) 第17章：哭夠了嗎？ 文 / 歆月

    第17章：哭夠了嗎？

    水邊的風吹在身上有點冷，但是冷馨好像要將多年的委屈一次發洩個夠。

    來來往往的人都往這邊看一眼，但是卻並沒有人房間駐足，在這裡，每天都有無數對情侶，打情罵俏的有，罵罵啼啼，鬧分手的也有。

    冷馨抱著趙凱哭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她自己都覺得累了，可是趙凱除了抱著他，連句話都沒有。

    他就不信，他以前沒見過女人哭？

    難道他就沒安慰過女人嗎？

    如果她自己不停止，他是不是看著她一直哭到天亮？一直哭到脫水？

    「我要回家。」

    冷馨抬首，卻見趙凱正望著水中央，一把推開他，氣呼呼道。

    「哭夠了嗎？」

    趙凱並不介意，反而很平靜的問她。

    「你……你好討厭，好混蛋……」

    聽他說出如此沒人性的話，冷馨又跑回頭，照著他的胸口，『砰、砰、砰……』的捶打。

    「凡事要適可而止。」

    趙凱扣著冷馨的手，這女人，以為他是鐵打的不會痛嗎？

    那小手，跟擂鼓一樣，再讓她打下去，他就要內出血了。

    「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

    淚痕滿面的冷馨就這麼看著趙凱。

    「那你倒是說，什麼叫不狠心？」

    趙凱真想移開視線，不去看這張滿是愛與怨的臉。

    冷馨看著趙凱咬著唇，猶豫著。

    她說了他也不會答應的，如果她說，『趙凱你能試著接受我嗎？』

    她估計會被趙凱一腳踢到後海裡。

    抽出手，冷馨轉身，沒再看趙凱，看與不看，他就在身後，說與不說，他都會當沒聽見。

    「丫頭，你要去哪？我車停在這邊。」

    趙凱追上前問。

    「你喝酒了，還能開車嗎？」

    冷馨沒轉首，仍舊往前走，反正今天什麼都說了，他卻沒點表示，她要找個地方，哀悼一下自己的初戀。

    趙凱很擔心，跟著冷馨身後，才發現，她又進了另一間酒吧。

    看著冷馨進去，趙凱立即跟了進去，這丫頭，今晚莫不是發瘋了。

    他追進去的時候，冷馨已經坐到吧檯上點了酒了。

    「丫頭，你別鬧了，明天還有工作。」

    趙凱想搶過冷馨手上的酒，冷馨的手卻更快，一下子就從椅上滑下，而且拿著杯子就往嘴裡倒。

    趙凱搶到的時候，杯子裡除了灑到外面的，已經沒幾滴了，只有冷馨在那不停的咳，很顯然是被嗆到了。

    「你管我做什麼？我又沒有賣給你。」

    冷馨氣惱道。

    「走，我們回去說。」

    趙凱臉黑了，扔下一張百元大鈔，拽著冷馨的胳膊就往外拉。

    「放開我，我不歸你管。」

    冷馨借酒壯膽，與趙凱凶道。

    「你別忘了，你現吃我的，住我的，就歸我管。」

    趙凱陰沉著臉，將冷馨塞進車裡。

    他知道喝酒後不能開車的，但是今天他必須將這丫頭帶回去好好教訓一頓。

    「趙凱，你不喜歡我，就別管我，今天晚上我要瘋狂一次，我要去喝酒，我要去找男人……」

    冷馨從座位上站起，拉扯著趙凱。

    「給我坐好，如果你真要男人，今晚我成全你。」

    趙凱扯下冷馨，將她往座位一壓吼道。

    車裡出現了短暫的窒息，趙凱幫冷馨扣好安全帶，一踩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其實大家都是說氣話，氣話說完了，經過一陣冷靜後，也都沉默了。

    下車經風一吹，冷馨更清醒了。當到家的時候，趁著趙凱停車，她悶聲不吭先一步回去，將自己關進了屋裡。

    她有些後悔自己說過的話，但是說出的話是收不回來的。

    「酒後吐真言，我今晚真的瘋了。」

    倒在床上，冷馨望著頭頂的水晶燈低喃。

    萬一趙凱不高興，真的讓她滾回家吃自己，那就真的悲劇了。

    趙凱回來的時候，以為冷馨還會借酒發瘋，沒想到她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他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樓上『砰』的關門聲。

    她是在發洩心中的怨恨嗎？還是打算與他叫板？

    站在樓梯上，手扶著欄杆，眼睛向上望著，一腳踏在樓梯上，一腳在地面。

    一看就知道他在糾結著上與不上的問題。

    其實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了，當時氣頭上，話都是沒經過大腦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是氣到冷馨那丫頭了。

    腦中還迴旋著她唱的那兩首歌，趙凱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之人。

    如果真的沒有感覺，他就不會將她留下，現在，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對她的感覺。

    同情？憐惜？是不是還有一點異常的男女之情呢？

    每次想這個，他都會想到那個吻，那是男女之間的吻，帶著**的吻。

    在樓梯前站了大約有十分鐘，他平時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可是今天卻在這裡浪費了十分鐘。

    最後再向上望了一眼，見房門依然緊閉，他選擇了離開。

    回到房裡，又冷水沖了個澡，大腦更加清醒，心也更亂了。

    站在床前，點燃了一點香煙，在煙霧中，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一根接一根，原本他只有看劇本的時候，偶爾吸一根，可今天，一晚上吸了他一個月的量。

    冷馨看著水晶燈，眼皮有些重，竟然就這麼睡著了，半夜時分，她是從夢中驚醒的。

    她夢見趙凱將她連同行李一併扔到了門外。

    醒來的時候，一看才凌晨二點，再摸自己，就連頭髮都汗濕了。

    難道這就叫有所思才有所夢，可是如果天天這樣，她不精神崩潰才怪。

    拿著衣服下樓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趙凱房間裡好像隱約有燈光，本來想轉身上樓的，可是雙腿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到門邊，竟有一陣刺鼻的煙味，冷馨腦中『滴滴……』的響，她沒見過趙凱抽煙，怎麼會有煙味？

    「咚，咚，咚……」

    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敲響了門。

    「趙導，你還好嗎？」

    好半晌沒見人來開門，冷馨有些擔心。

    趙凱抽完了最後一根煙，站在煙霧繚繞的房間裡，神情有些恍惚，敲門聲，也讓他恍惚，以為是在拍片。

    「就算討厭我，你也不用選擇慢性『自殺』吧？」

    冷馨捂著鼻子到屋內，將窗戶全部打開，這才站到趙凱面前。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冷馨因為捂著鼻子說話有很濃的鼻音。

    「沒有，我只是在考慮一些問題，你怎麼還不睡？」

    趙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凌晨二點了，這丫頭不會也到現在還沒睡吧？

    「我已經睡醒了，就是考慮問題，也不用選擇這種『自殺』的方式，你只要說——『你滾』，我現在就走。」

    冷馨低首哽咽道，她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你，相反的，好像還有點緊張你，丫頭，愛一個人很累，你沒覺得嗎？」

    趙凱依舊站在哪，但是眼睛卻飄向了窗外。

    「累，但是卻也有些幸福，只要你一個微笑，一句關心，我就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冷馨鬆開了手，雖然風吹散了一些煙味，但是依然有些嗆人。

    「是，你說的也對，但是我是永遠都得不到她的回報的，縱然那個人離開了，她還是在為他守候。」

    趙凱心傷道。

    「趙凱，婉姐她都已經有了兒女，如果她不愛他，她會為他生兒育女嗎？為何你就看不開這一點呢？」

    冷馨看不透，走不出自己的感情迷沼，可是卻將別人的感情看得很透徹。

    「是放不下，十年了，我試過，努力過，可是真的放不下。」

    趙凱輕歎，移動著有些麻木的腿坐到床上。

    「你真的試過嗎？放下或許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難，離開這裡，離開有她的世界，慢慢的，時間就會沖淡一切。」

    冷馨勸說道。

    「那你呢？你為何不放下？」

    趙凱揚首，臉上卻帶著無奈的笑。

    「我有希望，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而且我現在在你身邊，近水樓台，你與我卻是完全不同的，婉姐有兒有女，你們之間從一開始就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河。」

    冷馨很肯定的向趙凱道。

    如果今天趙凱結婚了，有孩子了，她會將這份感情放在心裡，即使再難，再痛，她也會祝福他，然後選擇離開，但是現在他沒有。

    「我們之間也有著十二年隔閡，你不覺得我們的距離更大嗎？」

    趙凱平靜的看著冷馨，雖然現代的年輕人都高唱，愛情沒有距離，愛情沒有高度，愛情沒有年齡的界限，但實際卻是不一樣的。

    都說三歲一個代溝，他們之間就有四個代溝，是兩代人。

    「不會，只要你肯接納我，你會發現，其實我離你才是最近的。」

    聽著趙凱的話，冷馨上前一步，跪在他的膝前，雙手緊抱著他的腰。

    「我離她也很近，可是心的距離卻很遠，丫頭，我不適合你。」

    趙凱看著膝前的冷馨，手摸著她的短髮，歎息道。

    「適不適合不是由你說的，而是由我來決定，我說你適合就適合，你別再推開我好嗎？既然知道愛人好累，為何不放下那份執著，享受一下被愛的幸福呢？」

    冷馨將頭貼在趙凱腹部，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