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烈火焚日 第三十節 勝利的鑰匙 文 / 閃爍
第三十節勝利的鑰匙
當甘永興推開房門走進來的時候,守在外面的警衛員也跟了進來。聶人鳳抬頭看了一眼神色異常激動的甘永興,然後朝警衛員揮了揮手。警衛員立即退了出去,而且還順手把門給拉上了。
「校長,你肯定不會相信的,這簡直太讓人興奮了!」
「口木宣佈投降了?」聶人鳳合上了面前的文件,然後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示意甘永興坐到沙發上去,然後去給甘永興倒了一杯茶。「如果不是天皇宣佈投降的話,那麼我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們現在這麼高興的。」
「不是,校長,你知道昨天晚上的轟炸嗎?」甘永興接過了茶杯,目光一直停留在聶人鳳的身上。
「對,我知道,是對東京的轟炸吧?」聶人鳳坐到了甘永興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那麼告訴我,有什麼事情值得唐帝國的海軍參謀長這麼高興呢?」
甘永興舔了下嘴唇,然後迅速的拿出了公文包裡的幾幅照片。「這是談仁皓將軍下午派飛機送回來的,直接送到了司令部來。」
聶人鳳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拿起了照片。這是幾幅航拍照片,而且肯定是高空拍攝的,用的是長鏡頭,照片的分辨率並不高,只能隱約的看到地上的建築物,如果是外行的話,也許還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這是轟炸之後,偵察機拍下來的照片。前面三張是夜間偵察機拍的,後面五張是白晝偵察機拍的。」甘永興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談仁皓將軍的戰報,我大概看了一下,結果遠遠的超過了我們的預先估計,這次的轟炸結果簡直是完美的!」
聶人鳳仔細的看著照片,任何一個上過海軍軍官學院的人都會判讀航拍照片,這是學院裡的一門必修課。當然,聶人鳳曾經是這所海軍「搖籃」的校長,自然也懂得怎麼判讀航拍照片。
當聶人鳳拿起了談仁皓的報告時,甘永興也安靜了下來,然後點上了煙。受到校長的感染,他不再那麼激動,卻一直在微笑著。
「看樣子,我們對談仁皓還有羅雲沖,廖漢翔的信任是沒有錯的。」聶人鳳摘下了老光眼鏡,「等待是有意義的,我們等待了這幾個月,現在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校長,我認為,現在應該將重點放到談仁皓他們這邊來,盡一切努力去滿足戰略打擊部隊的需要,保證對口木的轟炸能夠正常進行……」
聶人鳳壓了壓手,說道:「去通知廖漢翔,讓他盡快返回司令部。另外,給談仁皓他們的電報我親自來寫。」
甘永興立即明白了校長的意思,雖然聶人鳳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他已經認同了談仁皓他們的功勞,而且將盡最大的努力去支援談仁皓他們。
談仁皓此時也是興奮異常,他花了半個小時就把戰報寫好了。一次轟炸,八百多架轟炸機投下了2500多噸炸彈。對兩組航拍照片進行對比之後,已經確認至少有40平方公里的東京失去被燒成了灰燼,四分之一的東京已經從地球表面上消失了。而在這一區域內,至少有20個工業目標,27萬棟建築物,其中遭到轟炸的所有居民區都是東京失去的精華,還有工業區,商業區,這些都是以往東京繁華的象徵。而在這一區域內生活著上百萬的口木人,到底有多少口木人被燒死,這個只有讓情報部門去尋找答案了。
轟炸的意義實際上並不是炸死了多少口木人,甚至不是破壞了多少口木工廠。最重要的是轟炸在口木人心裡產生的恐懼,以及留下的陰影。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人相信,一次轟炸就能讓四分之一的東京從地球上消失,更沒有人相信,轟炸能夠帶來如此巨大的破壞。
「長官,電台調好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讓那名參謀軍官把電台接到了喇叭上。很快,喇叭裡就傳出了那些晦澀難懂的鳥語,以及大量的雜音。東京廣播電台的信號傳到這邊來已經非常微弱了,一般的收音機根本就收不到,幾個負責通信的參謀軍官搞了半天,利用軍用電台的信號放大器,這才把這束電波截了下來。
「口木人在說什麼?」郝東覺皺著眉毛朝那名參謀軍官看過去。
「長官,我也不懂口木語!」
「那就去找個翻譯過來!」羅雲沖走了過來,參謀部裡竟然沒有一個懂口木語的!
五分鐘後,一名情報軍官被帶了進來,他是負責口木情報的,也是個口木語通。經過這名軍官半翻譯,半解釋之後,眾人這才知道,現在是口木天皇在向口木國民講話,以鼓舞軍民士氣。接著是口木首相東條機英的講話,前面是謝罪,而後面則是一番鼓動嚴詞,甚至還公開宣佈,將向唐帝國採取報復性轟炸,要摧毀唐帝國的首都。
「口木人拿什麼去炸我們的首都?」電台關掉之後,郝東覺就冷笑了起來,「就算給他們一人一對翅膀,他們也別想飛過去!」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拖,然後朝羅雲沖看去。「口木人氣數已盡。等我們今天晚上再去點把火,看看狗日的還能怎麼叫囂!」
「轟炸任務已經安排下去了,今天我們把轟炸時間提前兩個小時。」羅雲沖拿出了香煙,「也許,今天晚上的轟炸會更激烈,不過,飛行員方面都沒有問題。今天下午救回來的那些飛行員都表示將參加晚上的轟炸,不過,我們現在沒有多少轟炸機了!」
「那就讓他們去修養吧,反正新的轟炸機很快就應該送來的!」
「我們有新的轟炸機了?」郝東覺立即興奮了起來。
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我不知道,不過我敢保證,在甘將軍與元帥看到了我們的戰報之後,肯定會立即向飛機廠施加壓力,要他們生產更多的轟炸機。只要我們能夠證明轟炸是行之有效的辦法,那麼我們還需要為轟炸機的事情發愁嗎?」
郝東覺立即笑了起來,這到是事實,只要轟炸能夠收到明顯的效果,肯定會有大量的轟炸機補充過來。
「不過,我們的彈藥恐怕就只夠今天晚上使用了。」羅雲沖在旁邊插了句話進來,「第一批五千噸燃燒彈已經用掉了一半多,剩下的也只夠今天晚上的轟炸行動。我已經與後方聯繫上了,不過沒有得到肯定答覆。如果這兩天之內沒有船隊到達的話,我們就只能停止轟炸!」
「這事挺重要的,有飛機沒彈藥,我們總不能把那些火山岩投到東京去吧!」談仁皓迅速的思考了一下,「這應該是由廖漢翔將軍負責的,我等下就去聯繫廖漢翔將軍。你們現在馬上去組織轟炸的事情,今天晚上的轟炸可不能耽擱了,讓我們給狗日的傷口上再潑一瓢辣椒水!」
在談仁皓去聯繫廖漢翔的時候,飛行員已經開始陸續登機了。羅雲衝將轟炸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因此機群將在六點半出發。飛行員已經休息了一整天,所有的維護工作都是由航空勤務人員承擔的。在聽聞轟炸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戰果後,勤務人員的積極高了許多,很多人都是連日連夜的幹,每天休息時間甚至不到六個小時。
六點十五分,機身上幾個彈孔被填補上了的「頭雁」號轟炸機首先來到了跑道的盡頭。蔣時寬上校朝著旁邊的勤務人員,以及那幾名沒有機會參加轟炸的炮手搖了搖手,然後就鬆開了剎車。緊跟在蔣時寬後面起飛的是鞏森凡上尉的座機,他磨了一天的嘴皮子,終於讓羅雲沖答應讓他參加轟炸行動,因為今天晚上不需要派遣偵察機了。
半個小時之內,近八百架轟炸機陸續起飛了。除了昨天晚上被擊落的十二架轟炸機之外,另外還有三十多架代傷返航的轟炸機沒有參加今天晚上的轟炸行動。勤務人員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將能修好的轟炸機都修好了,而那些轟炸機都是因為發動機被損壞,而島上沒有多餘的發動機,所以不得不留了下來。
「去發了電報了?」羅雲沖朝走上塔台的談仁皓看了一眼,然後順手遞了根香煙過去。
「沒有聯繫上廖漢翔將軍,接電話的是名軍官,將軍在下午返回了海軍司令部。」談仁皓長出了口氣,「肯定是元帥把他叫回去的,大概我們的戰報起到了效果吧。」
「肯定是這樣的,不然廖漢翔將軍現在回去做什麼?」羅雲沖笑了起來,「如果元帥真的重視我們的轟炸的話,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是啊,我們確實不需要為彈藥的事情擔心。」談仁皓朝天上正在遠去的最後一批轟炸機看了過去,這些陸續起飛的轟炸機是以連為單位前進的。「不過,我覺得今天晚上不會那麼順利,口木人吃了一次虧,不會再次大意的。」
「我也這麼想,不過按照我們的轟炸成績來說,損失點轟炸機算不了什麼。」
談仁皓看了羅雲沖一眼,就沒有再開口了。實際上,他與羅雲沖的觀點有很大的不同,而這也正是海軍與陸軍的差別。在海軍中,對人的重視是最重要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海軍絕不會拿犧牲官兵來換取慘痛的勝利,因為海軍更需要人才,人才決定海軍的一切。相反,陸軍對人才的重視遠遠比不上海軍,特別是在上次大戰中,慘烈的戰鬥奪走了數百萬帝國陸軍官兵的性命,傷亡是陸軍的家常便飯了。談仁皓是地地道道的海軍將領,而說白了,羅雲沖是陸軍出身的,在一些基本觀念上自然是陸軍那一套。
此時,在前方領航的蔣時寬也感覺到今天晚上絕不會那麼順利。他率領的第一批轟炸機剛起飛不久,就有兩架轟炸機因為發動機故障被迫返航。當機群在八點左右陸續集中的時候,又有十多架轟炸機因為故障不得不返航了。這些轟炸機都是在昨天晚上的轟炸中受了損傷,經過緊急搶修後起飛的。顯然,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團長,今天的風有點大呢!」導航員打了個呵欠,「看樣子,我們要消耗更多的燃料了!」
將士觀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風速表,確實橫飛吹得更猛烈了,這絕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轟炸機要在航行途中消耗更多的燃料才能到達目標上空(實際上,這也正是在計算轟炸航程時,必須要預留出幾百公里的余油的主要原因)。
「團長,你知道我們昨天的轟炸結果嗎?」投彈手是現在最輕鬆的一個人,「鞏森凡上尉那個機組中的投彈手以前跟我一間寢室的,上午我跟他聊了一下。我們的轟炸簡直太棒了,我都不敢相信……」
「沒什麼不能相信的!」蔣時寬開口了,「不需要我們知道的事情就別去問,反正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彈艙裡的那三噸燃燒彈投下去,然後安全的返航。」
其他四名機組成員都笑了起來。蔣時寬這個機組已經換了一批成員,不過最後加入的尾炮手也已經有了八次轟炸記錄了。他們都相信,口木的天空是向他們開放的,而他們的任務就是將炸彈搬運到口木去,讓口木的城市變成火海。
機群在迅速的前進著,與蔣時寬他們一樣,所有的飛行員還有機組成員都感到有點莫名的緊張。也許是昨天晚上的轟炸太順利了,也許是勝利讓他們感到激動。所有人都覺得今天晚上的轟炸會再次書寫輝煌的戰果。當然,也有人認識到,又會有一批飛行員被永遠的留下,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鄉了。
「團長,要聽聽口木歌嗎?」導航員打破了沉默,「我們可以收到口木電台的廣播了,好像是首什麼名歌。」
「小李,別折磨我們了,讓我們都安靜安靜吧!」蔣時寬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旁邊的副飛行員,他們距離口木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