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烈火焚日 第三十二節 振作 文 / 閃爍
第三十二節振作
慘痛的損失在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戰略轟炸的意義到底有多大。還有部分飛行員產生了牴觸情緒，認為大規模轟炸只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犧牲與損失。談仁皓與羅雲沖仍然堅信戰略轟炸能夠加快戰爭的進程，能夠讓敵人更快滅亡，可他們也快要承受不住這麼巨大的壓力了。
「現在，我們的燃燒彈已經用完了，除非用普通炸彈，不然就只能投石塊。」郝東覺苦笑了一下，又點上了煙，給房間裡已經煙霧瀰漫的空氣再增添了一分濃煙。「我已經想辦法在聯繫後勤部門，下一批燃燒彈已經裝船，什麼時候到達，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消息。」
談仁皓摁滅了煙頭。「那就是說，對口木本土的轟炸不得不暫時停止了？」
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長歎了口氣。
「陸戰隊已經在今天上午登陸了。」羅雲沖拿起了陸戰隊聯絡軍官送來的戰報，「顏國忠將軍親自打了電話過來，希望我們能夠提供更強大的打擊力量。現在對日轟炸不得不暫時停止，所以我們可以讓轟炸機部隊參加八丈島的轟炸行動。」
「沒有這個必要，讓飛行員休息吧。」談仁皓長出了口氣，「還有，能夠修復的轟炸機盡量修復，讓勤務人員加把勁，盡量保證所有的轟炸機都處於最佳狀態。等到下一批燃燒彈送來之後，立即恢復對日轟炸。雲沖，你要及時拿出新的轟炸方案來。按照甘將軍提供的打擊清單，結合我們的實際情況來安排轟炸順序！」
「我會抓緊時間的，等下就去找參謀軍官……」
羅雲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參謀軍官就推開門，站在門邊對三人說道：「長官，好像廖漢翔將軍到了。」
三人都是一愣，到了就到了，還有什麼「好像」？隨即三人就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等他們來到參謀部外面的時候，果然看到廖漢翔正與他的副官朝這邊走過來。
「廖將軍是什麼時候到的？」羅雲沖橫了一眼那名參謀軍官。
「我們也不知道，好像是坐的運送傷員的飛機過來的，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是開始有人……」
「算了，你去忙吧！」
這時候，廖漢翔已經走近了，談仁皓首先迎了上去，羅雲沖與郝東覺也跟了過來。
「聽說你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就提前趕了過來。」廖漢翔朝三人點了點頭，「走，我們去裡面說。」
談仁皓與羅雲沖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就跟著廖漢翔進了房間，郝東覺也跟了進來，而廖漢翔的副官則自覺的留在了外面。
「坐吧，我是從那霸直接飛過來的。」廖漢翔反客為主，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司令部了，「本來，我想跟隨運送彈藥的船隊一起趕過來的，剛到那霸就收到了你們的戰報，損失慘重啊。」
談仁皓三人點上了煙，一言不發的看著廖漢翔。
「損失確實非常的慘重。」廖漢翔長出了口氣，「聶人鳳元帥怎麼想，我不清楚，但是我會繼續支持你們。戰爭就有犧牲，而我們所做出的犧牲是有價值的。開始，我到醫院，還有飛行員那邊去瞭解了一下情況。飛行員的情緒不小，特別是蔣時寬上校沒有回來，這給飛行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不過，你們都忽視了一點。」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沒有明白廖漢翔這番話的意思。
「飛行員是有抱怨，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犧牲換來的是什麼。飛行員是有恐懼，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他們自己犧牲在戰場上。可這些實際上也可以利用起來的。」廖漢翔接過了羅雲沖遞給他的香煙，「你們為什麼不宣佈戰果呢？要知道，這兩次轟炸，幾乎毀了東京市區的一半，半個東京已經從地面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殘垣斷壁。根據情報部門最保守的估計，兩次轟炸下來，至少有13萬口木人被燒死，上百萬口木人無家可歸。東京有四成的工業區，八成的商業區，四成的居民區都被燒成了灰燼。難道，這麼偉大的戰果不值得用來鼓舞士氣嗎？」
談仁皓苦笑了一下，因為受到保密條令的限制，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向飛行員公佈戰果。再加上一次的調查事件，談仁皓在處理戰果方面已經非常的小心謹慎了，寧願少報漏報，也不願意給別人詬病的把柄。
「你們一定要把這一點利用起來，至於其他的方面，就讓我去頭痛吧。」廖漢翔長出了口氣，「而軍人的恐懼心理其實也很容易解決。你們應該想辦法把飛行員的恐懼轉化為憤怒，對敵人的仇恨。這樣，也許根本就不需要你們再說什麼，我相信，每一名帝**人都會前仆後繼的衝向敵人，將敵人踩在腳下，贏得最後的勝利！」
「這點我們會安排的，可是現在……」談仁皓摸了下額頭，「我們還有其他的困難……」
「沒有縱火的材料了？」廖漢翔笑了起來，「這一點，元帥早就考慮到了，在你們送去第一份戰報的時候，元帥就讓我回了舟山，當天晚上，原本要等到下個月初才起航的一批船隻已經提前出發，船隊將在今天晚上到達那霸，大概三號左右就能趕過來。這次我們動用的都是快速運輸船。元帥與甘參謀長都已經向工廠以及後勤部門下了死命令，將對日戰略轟炸擺在了第一位，要盡一切努力滿足你們的需要！」
談仁皓三人都是心裡一喜，如果這樣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只要有充足的彈藥，他們有足夠的信心將口木變成一座火山口上的群島。
「第五批轟炸機已經下線，現在正在做最後的調試，我已經把飛行員直接派了過去。」廖漢翔干後勤還真是有一套，這大概是他當年在組建第五艦隊時積累下來的經驗吧。「除去各部隊需要補充的轟炸機之外，這次可以新編成四個團。我們將擁有十二個團的轟炸機。這是第一軍的全部配製。新編的四個團將首先部署在濟州島，負責對口木本土西南部地區的轟炸行動，他們也會使用燃燒彈，當然，轟炸的時間將推遲到五月中旬。到時候，我們會獲得第六批轟炸機，新增至少三個團的兵力。我準備籌建戰略打擊第二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第一軍主要負責從南面出發，對口木本州島主要城市進行轟炸，而第二軍則主要部署在濟州島，負責對口木西部地區進行轟炸。年底，最遲不過明年年初，我們將擁有第三個軍，而這三個軍將組成第一集團軍，全面負責對日戰略轟炸。近四千架轟炸機部署在口木本土周圍，到時候，我們可以將口木從地圖上抹掉了！」
首先興奮起來的是郝東覺。「廖將軍，這樣一來，口木恐怕無法堅持到明年中期了！」
「對，可我們的任務是要在年底之前就迫使口木投降！」廖漢翔咬了咬牙，「也許，這個期限還會延長，但這得看我們的成績。元帥已經在努力了，本來今年的生產計劃是2500架轟炸機，可按照現在的進度，三家飛機廠能夠為我們提供至少3000架轟炸機，也許還能提高到3200架。彈藥方面不會有任何問題，為海軍提供彈藥的五家兵工廠都在全力生產燃燒彈了。只要我們有足夠的轟炸機，足夠的彈藥，口木就在劫難逃！」
「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談仁皓微微點了下頭，他沒有把喜悅表現在臉上，「只要陸戰隊能夠盡快奪取八丈島，而且彈藥充足的話，我們將進行晝夜兩班倒的轟炸。當然，最好多配備一半的飛行機組，飛行員也需要休息。」
「飛行員的培訓工作由我單獨負責，放心吧，會有足夠的飛行員的，至少，帝國絕不會缺乏兵源。」
廖漢翔的話才說到一半，門就被人敲響了。羅雲衝過去拉開了門，跟門外的參謀軍官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他就快步走了回來，門也沒有關上。
「找到蔣時寬他們了。」羅雲沖露出了笑容，「是一艘在伊豆群島海域巡邏的潛艇發現的，現在蔣時寬以及其他幾名倖存的機組成員已經上了潛艇，明天，潛艇就將把他們直接送回硫黃島。」
「蔣時寬沒有死？這小子命太大了，這是第二次了！」郝東覺一下跳了起來，「他難道是貓變的，有九條命嗎？」
談仁皓搖了搖頭，貓有九條命是西方人的說法。
「那就再好不過了，等蔣時寬回來，先確定他的情況，如果他願意留下的話，提拔他為第一師師長，當然，最好讓他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廖漢翔站了起來，「運輸船隊三號到達，轟炸從四號開始。甘參謀長已經多次叮囑，要重點轟炸口木的工業城市，你們應該有相關的計劃了吧？」
「這……」
「對，我們已經拿出計劃來了，準備就這兩天發回海軍司令部。」談仁皓搶在羅雲衝前面把話說了出來，「東京已經沒有多少價值了，至少，等到那些逃出城市的口木人回去之前，我們不會再繼續轟炸東京。下一步，我們以重點轟炸口木的工業，特別是軍事工業，以及基礎工業目標為主。」
「那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廖漢翔朝三人點了點頭，「好好幹，元帥已經準備給你們集體嘉獎。而且還會給部分優秀飛行機組親自授勳。我們已經找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那麼就讓我們堅持走下去，並且最終看到敵人倒在我們的腳下！」
當天下午，廖漢翔代表海軍司令部，戰略打擊部隊慰問了那些傷殘軍人，並且鼓勵其他的軍人堅持戰鬥下去。接著，當天晚上，廖漢翔就離開了硫黃島，返回那霸，著手安排運輸船隊的事情。
為硫黃島運送燃燒彈的是一支快速船隊。而在帝國海軍中，快速船隊（指最大航速在24節以上）的主要任務是為艦隊提供作戰補給的，畢竟快速運輸船在任何國家都不會很多，就連陸戰隊都沒有資格調用這些快速運輸船。而為了保證對日戰略轟炸的彈藥補給，海軍將能夠收集到的所有快速運輸船都用來運送燃燒彈了。從這一點上也能夠看出來，海軍已經將重點轉移到了戰略轟炸上來。
當天晚上，談仁皓他們收到了好消息，下午上岸的陸戰隊已經在八丈島東南部佔領了灘頭陣地，並且在上半夜擊退了口木軍的兩次反撲。戰鬥仍然在激烈的進行之中，海航的岸基戰機首次夜間出動，為陸戰隊提供支援。第三特混艦隊的重巡洋艦幾乎衝上了海灘，用重炮轟擊著口木軍陣地，而六艘戰列艦則在距離島嶼八海里的海面上一字排開，將重達一噸的炮彈傾瀉到口木軍的陣地上去。隨著越來越多的陸戰隊登陸，八丈島上的口木軍也活不長久了。
「這是顏國忠發來的電報。」陸戰隊登上八丈島的消息恐怕是現在最好的消息了，不然羅雲沖也不會一大早就來找談仁皓了，「陸戰隊將盡快掃蕩島上地勢平坦的地區，然後圍困住八丈山上的口木軍。到時候，工程兵會先在島嶼東南部修建一座簡易機場，讓戰鬥機進駐。最遲，到五月底，我們就可以將護航戰鬥機派到八丈島上去了。」
談仁皓看了一眼陸戰隊司令官送來的電報。「這樣是再好不過的了，看來，我們得聯繫一下雷少卿，讓他們先支持陸戰隊作戰，只要拿下八丈島，那我們就可以日夜不停的轟炸口木了！」
羅雲沖笑著點了點頭，如果無法拿下八丈島，轟炸機就只能夜間出動，白天就爬在窩裡睡大覺。而勤務人員已經保證可以讓轟炸機晝夜各出動一次。所以，拿下八丈島，是全面轟炸開始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