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鎖鏈群島 第十九節 尾跡 文 / 閃爍
第十九節尾跡
第32特混艦隊在四月一日夜離開了布裡斯班港，雖然戰艦是藉著夜色掩護出港的，但是六艘長度都在200米以上的戰列艦太容易辨認了。
一艘在兩天前過來埋伏在港口外的唐帝國潛艇立即發現了這支艦隊的行蹤。潛艇的艇長剛把潛望鏡升上水面，立即就看到了那幾艘龐大的戰艦，接著潛艇立即緊急下潛，聽著頭頂上戰艦發出的轟鳴聲，潛艇裡的官兵都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執行偵察任務的潛艇比執行破交任務的潛艇的損失率還要高，只要被驅逐艦發現了，他們有七成的可能永遠浮不上海面。可這次，竟然沒有一艘驅逐艦發現了這艘就在艦隊的肚皮底下的潛艇。這艘潛艇在海面下潛伏了至少六個小時，直到確定美國艦隊已經走遠了，這才迅速浮上水面。艇長一面命令立即給潛艇內換氣，一面讓人把電報發了出去，接著潛艇再次下潛，以四節的速度緩慢的離開了這片危險的海域。
電報在凌晨三點的時候送到了顏國忠的手裡，而半個小時之後，另外一艘在布裡斯班港北面大概150海里處活動的潛艇也發現了美軍艦隊的蹤跡，這艘潛艇也把電報發了出來，可隨即就被第32特混艦隊裡的護航驅逐艦給擊沉了，40多名潛艇官兵為了一封重要的電報而顯出了生命。
到二日上午八點左右，顏國忠又收到了三封電報，都是與美國艦隊有關的，這些電報也幾乎隨即就傳給了「興凱湖」號上的談仁皓，以及其他兩支特混艦隊的旗艦。談仁皓沒有遲疑，在當天晚上收到消息的時候就水上飛機派了出去，要求顏國忠盡快去申請把第二特混艦隊調過來，美軍在西南太平洋上發動進攻已成定局，將第二特混艦隊留在馬紹爾群島已經沒有必要了，而多一艘航母，就將改變戰場上的兵力對比呢。
也就在談仁皓開始忙碌起來的時候，在新赫布裡底群島東北海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高速航行著。這支艦隊分成了兩部分，其中前面的是由兩艘航母，四艘巡洋艦，以及幾艘驅逐艦組成的，後面一部分則是由三艘小型航母，三艘巡洋艦，以及幾艘驅逐艦組成的。兩部分之間間隔大概有十五海里左右。艦隊按照嚴格的反潛編隊在航行著，航母位於核心處，巡洋艦在附近跟進，而驅逐艦則在外圍航行。
這就是哈爾西指揮的第31特混艦隊，他將艦隊裡的大型艦隊航母與小型航母分開編製，大型艦隊航母是主戰力量，而小型艦隊航母只是補充力量。當然，哈爾西並不是輕視那三艘搭載了100多架戰機的小型航母，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有這三艘航母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得多。
為了提防潛艇的突然襲擊，戰艦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開，而且驅逐艦就像是獵犬一樣在艦隊外圍徘徊著。哈爾西站在司令艦橋的外面，看著遠處的那幾艘驅逐艦。此時此刻，他很有感觸。美國海軍缺少的也許不僅僅是航母，戰列艦，巡洋艦這類主力戰艦，其實還嚴重缺乏驅逐艦，甚至不得不將一批在上次大戰期間建造的驅逐艦動員起來。
實際上，美國的驅逐艦數量並不少。在參戰之前，美國海軍就有200多艘驅逐艦（一大部分租借給了英法，為大西洋上的運輸船隊護航，而且，這些租借出去的驅逐艦絕大部分都是一戰期間建造的老戰艦了），而在戰爭爆發的前半年，美國海軍獲得了四十多艘新式驅逐艦，全部都部署到了太平洋戰場上來。在後半年，幾乎每一走就有兩到三艘驅逐艦服役，這些驅逐艦絕大部分也被派到了太平洋戰場上來。可問題是，美軍驅逐艦的損失率也相當高，好幾次海戰中，唐帝國的轟炸機在幹掉了航母之後，還會繼續轟炸護航戰艦。另外，隨著戰線的拉長，各個戰場上都需要新鮮血液。之前在馬裡亞納群島，以及現在在所羅門群島活躍的「華盛頓快車」就主要是由驅逐艦組成的，而這些驅逐艦的損失率更是高得下人。在十二月上旬的一場夜戰中，參加行動的12艘驅逐艦就損失了8艘，回來的4艘全都帶傷！
也就是說，美國海軍其實一直缺少護航戰艦，無法如同唐帝國那樣，為航母提供大量的護航戰艦。這實際上也是美軍航母戰損率居高不下的一個主要原因，沒有護航戰艦的航母在轟炸機，乃至在巡洋艦面前都不堪一擊。可這個問題也是無法在短期內解決的，至少現在哈爾西無法獲得更多的護航戰艦。
就在哈爾西擔心艦隊會不會遭遇上唐帝國的潛艇時，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而且還真是反潛警報。在哈爾西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名參謀軍官已經衝了出來，在開口之前，那名參謀軍官向著艦隊左前方指了一下。
一艘驅逐艦正在開炮，炮聲很快就傳了過來，接著海面上騰起了升水炸彈爆炸時產生的巨大水柱，沉悶的爆炸聲也傳了過來。
「將軍，那艘潛艇已經被幹掉了！」
「有沒有發出電報？」哈爾西簡直快要暴跳了，竟然讓敵人的潛艇接近到了兩海里的範圍之內。
「發了，可是很短，大概持續了不到五秒鐘就突然中止了。」
「突然中止了？」哈爾西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最簡短的電報，也需要用幾十秒鐘發出去吧。
「對，已經中止了，潛艇已經被擊沉，現在驅逐艦正在判斷情況。」
哈爾西再朝那邊看了一眼，那艘驅逐艦已經沒有投深水炸彈了，還放下了一條舢板，正在從海上撈起一些東西來。
「將軍，我們繼續前進嗎？」
「為什麼不繼續前進？」哈爾西看了眼那名參謀，「讓驅逐艦確定情況之後跟上來，艦隊繼續保持航向與速度，希望那五秒鐘的電報裡面沒有包含重要的信息！」
這五秒鐘的電報確實發了出去，而也算那艘潛艇倒霉，剛剛把指揮塔伸出水面，電報才開始發，一發炮彈就把指揮塔給摧毀了，接著潛艇緊急下潛，然後就一去不復返，而指揮潛艇的艇長是剛剛升上來的，潛艇上的大部分官兵都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完全可以在海面下多呆幾個小時，安全之後才上浮發報，他們恐怕連敵艦隊的距離都沒有準確的測算出來吧。
這封電報首先送到了拉包爾的潛艇臨時基地，接著就發回了潛艇司令部，再轉發給了海軍司令部，甘永興立即把電報發給了顏國忠，談仁皓，黃曉天與嚴師琪，這一路中轉，大概花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才收到的電報，這支艦隊的編號應該為第32特混艦隊，而哈爾西指揮的應該是第31特混艦隊。」郝東覺把海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送了過來，「另外，我們的一艘潛艇在班克群島東北大概120海里處發現了一支美軍艦隊，只提到了這只艦隊的規模很大，沒有提到有沒有航母，電報沒有發完就中斷了。」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班克群島？」
「新赫布裡底群島北面的一部分而已。」郝東覺遲疑了一下，立即在海圖上標出了那艘潛艇發出電報的位置，「我們是通過三角測位的方法把這艘潛艇的大概位置測算出來的，電報只有很短一部分，其中甚至沒有提到其發報的位置，真是太可惜了。」
「那幾十名潛艇官兵已經做出了犧牲。」談仁皓並沒有那麼冷血。「現在，我們應該讓他們犧牲變得有價值一點。」
「主要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航母，而且從海軍司令部提供的信息來看，這是一艘剛服役的潛艇，艇員大部分是新手，而且艇長也是才升上去的。」郝東覺暗歎了口氣，「也許，這只是一支前往維拉港的運輸船隊而已。」
「可也有可能是正在趕過來的第31特混艦隊！」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在之前的這幾封電報中都沒有提到第32特混艦隊裡面有航母，而且好幾艘潛艇是在幾個小時後發報的，他們明確的提到了艦隊裡的戰列艦與巡洋艦的數量，甚至大概估算出了驅逐艦的數量，如果有航母的話，他們肯定會首先提到，沒有提出，那就證明沒有航母！」
郝東覺點了點頭，這到是肯定的，之前的五封電報中，有三封是從海軍王牌潛艇艇長（指在海上擊沉了10艘以上商船，或者是5艘以上戰艦的艇長）的潛艇上發來的，這些艇長都很有經驗，知道該怎麼把情況說清楚。
「也就是說，哈爾西手裡至少有五艘航母！」談仁皓在海圖上指了一下，「之前的那束電波就是從這一海域南面發出的，而且在第32特混艦隊離開了布裡斯班港之後，這個電台再也沒有發出任何的信號了。那麼，你之前的推測就很有可能是正確的。如果在第32特混艦隊離港之後不久，第31特混艦隊開始北上的話，那麼現在就正好到達這一海域。」
「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哈爾西。」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看樣子，哈爾西要搶先進入戰區，搶佔有利位置，然後等待我們前去送死。」
「沒那麼容易，他們至少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到達所羅門群島東部海域。」
「一晚上足夠第31特混艦隊機動數百海里了。」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哈爾西有足夠的時間佔據攻擊位置。」
「那我們就應該立即行動！」
談仁皓還沒有開口，通信參謀跑了過來，送來了六個小時內的第七封電報。談仁皓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後就給了郝東覺。
「運輸船隊出發了，看來，第32特混艦隊鐵定在今晚北上！」
談仁皓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這是由顏國忠那邊發來的，他應該已經通知了第三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如果第32特混艦隊今天晚上北上的話，那麼哈爾西就肯定會在今天晚上進入攻擊海域，然後在天亮時對我們發動進攻。」
「我們也在天亮時發動進攻。」
「前提條件是我們能夠找到哈爾西。」談仁皓冷笑了一下，「不過，他也要先找到我們。讓艦隊轉向吧，派水上飛機去第四特混艦隊，會合時間提前到下午五點。」
郝東覺點了點頭，立即就去傳達命令了，十分鐘後，旁邊「李靖」號巡洋艦上的一架水上飛機被彈射了出去，向在西北方向上全速飛去。
四十分鐘後，這架水上飛機到達了之前第四特混艦隊活動的海域，不過沒有找到第四特混艦隊，只找到了一艘驅逐艦。隨後就跟隨驅逐艦向西南方向飛行，在十分鐘後到達了第四特混艦隊上空，隨即就降落在了第四特混艦隊旗艦「長江」號航母的旁邊，把談仁皓的命令送到了黃曉天的手裡。
實際上，早在一個小時前，黃曉天就做出了提前到達會合海域，而他也考慮襖了談仁皓會做出一樣的決定，所以留了一艘驅逐艦在之前的海域等待前來傳達命令的水上飛機。黃曉天也同時收到了那些電報，並且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哈爾西正在加速北上，準備在夜間搶佔攻擊陣位，而他們就必須要首先進入攻擊海域，盡快做好戰鬥準備，然後安排偵察機去尋找第31特混艦隊。
兩支特混艦隊都在加速趕往會合海域。直到這個時候，談仁皓都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實際上最大的問題仍然是天氣。航母作戰對偵察與情報的要求更高，如果無法找到敵艦隊的話，那麼就無法進攻，更不可能摧毀敵艦隊。因為雙方是在相距上百海里，甚至是數百海里的海域內作戰，所以誤打誤撞上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偵察工作就顯得至關重要了。可問題是，在現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要找到敵艦隊將非常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