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鎖鏈群島 第二十一節 預備隊 文 / 閃爍
第二十一節預備隊
談仁皓修改作戰計劃，感到最為惱火的不是嚴師琪，而是顏國忠。在新的指揮體系中，顏國忠作為戰區司令官，首先考慮的自然是自己這個戰區的情況，陸戰隊已經圍繞做新幾內亞島東面的這些島嶼打了好幾個月了，僅在所羅門群島上就與美軍鏖戰了數個月，登陸瓜島的戰鬥打了三個月，結果卻仍然沒有能夠打下瓜島。這已經讓顏國忠很惱火了，而當談仁皓告訴他，要去殲滅美國的第31特混艦隊，不得不暫時放棄支援第三特混艦隊的消息時，顏國忠差點沒有把談仁皓給叫到布因去，然後給他做一番思想工作。
瓜島是所羅門群島戰役，以及整個西南太平洋上最為關鍵的島嶼。顏國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不惜血本的將兵力投入到瓜島戰場上去，要在這裡與美軍較量出一個高下來。可問題是，對手也清楚這一點，麥克阿瑟投入到瓜島的兵力並不比顏國忠少多少，而且美軍仍然控制著另外幾座島嶼，「華盛頓快車」還在繼續出動，打下瓜島已經變得十分的艱難了。現在美軍的主力艦隊到達，如果讓麥克阿瑟把瓜島守軍繼續的彈藥，食品，藥品等送上去，甚至讓美軍再次增援瓜島的話，那麼結果可想而知，顏國忠不得不再為攻佔瓜島準備幾個月的時間。
顏國忠也不是沒有思想準備，雖然戰區司令官的權力增大了不少，但是戰區司令官不是萬能的。戰區司令官可以指揮本戰區內的所有部隊，可艦隊卻不包含在戰區之內。艦隊屬於雙重編製的部隊，艦隊是由海軍司令部直接管轄的，只是在作戰時由戰區司令部指揮。這實際上就決定了戰區司令官對艦隊的管轄權相當有限，艦隊有很大的自由性，艦隊司令官的權力也很巨大。這也正是談仁皓可以修改作戰計劃的原因。
作為陸戰隊將領，顏國忠也很知足了，他沒有想過要干預艦隊的作戰行動，畢竟他不是指揮艦隊的那塊料，可他仍然要保證瓜島上的勝利。在這一情況下，顏國忠利用其權限做了一番安排，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被提前派來的那支原本屬於第一特混艦隊的小型艦隊。
這支艦隊有六艘巡洋艦（「段志玄」號，「柴紹」號，「小寒」號，「大寒」號，「灤河」號，「汾河」號），另外還有八艘「城市」級驅逐艦。這支艦隊的規模並不大，在到達西南太平洋戰區之後就被臨時編為了西南特混艦隊，由「段志玄」號艦長魏東北上校任臨時艦隊司令官（未設艦隊參謀長）。因為是戰區艦隊，所以直接由顏國忠指揮。
這支艦隊提前了近一個月趕到戰區，隨後就在顏國忠的安排下與第三特混艦隊配合，在瓜島附近海域截擊「華盛頓快車」。雖然艦隊規模很小，但也足夠的靈活，而且不受制於嚴師琪，反而在數次海戰中立下了重大功勞。
十二月中旬，西南特混艦隊參加夜戰。當時第三特混艦隊穿過薩沃島與佛羅里達島（均在瓜島北面）之間的海峽，準備進入瓜島東北面，攔截在夜間向亨德森機場運送物資的「華盛頓快車」。魏東北指揮的艦隊則在薩沃島與瓜島之間的海峽待命，距離瓜島北面的埃斯佩蘭斯角大概5海里的海面上，一邊炮擊亨德森機場，支持陸戰隊的進攻，一邊等待「華盛頓」快車的到來。結果，第三特混艦隊晚了半個小時到達，沒有能夠將「華盛頓快車」攔截下來，當時艦隊的雷達實際上已經發現了美艦，卻將其誤認為是正在炮擊亨德森機場的西南特混艦隊。到十一點半，西南特混艦隊也發現了高速靠近的艦隊，最初也認為是第三特混艦隊派回來的戰艦。當雙方接近到了三海里左右，魏東北感到不對勁了，立即下令發射照明彈，同時打開了探照燈，接著瞭望員辨認出了對方艦隊裡的那幾艘輕巡洋艦，炮戰立即打響。雙方混戰到了天亮之前，在唐軍重巡洋艦的重炮下，美軍戰艦損失極為慘重，雖然美軍的155毫米炮也能擊穿重巡洋艦的裝甲，但是卻難以給予對手致命的打擊，而200毫米與240毫米穿甲彈可以輕易的摧毀美軍的巡洋艦與驅逐艦。最後西南特混艦隊兩艘巡洋艦遭到重創，兩艘受了輕傷，還有四艘驅逐艦受創，在無一沉沒的情況下幹掉了四艘美軍的輕巡洋艦，五艘驅逐艦，最後只有三艘美軍的驅逐艦逃了回去。從戰鬥開始到結束，第三特混艦隊都沒有趕來援助。
這只是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的眾多小規模海戰中的一次而已。幾乎每次海戰都一樣，戰鬥在混亂中開始，在混亂中結束。雖然雙方都有雷達，但是雷達在島嶼密佈的海域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而且雙方的戰艦都在戰場上活動，根本就無法識別敵我，結果很多時候，戰鬥都是在很近的距離上展開的。也不得不說嚴師琪這人小氣，他很少動用第三特混艦隊的戰列艦參加夜戰，特別是近距離的夜間戰鬥，用他的話來說，是害怕戰列艦遭到魚雷攻擊，可事實上，是嚴師琪不想理會西南特混艦隊，認為西南特混艦隊沒有資格跟第三特混艦隊合作。如果不是唐帝國海軍在兵力上的優勢，而且隨著瓜島地面戰鬥的推進，陸戰隊很快就攻佔了亨德森機場的話，那麼瓜島附近的海域會吞噬掉更多帝國海軍軍人的生命。
魏東北也對嚴師琪沒有多少好感，西南特混艦隊在這邊打了十幾次夜戰，雖然只損失了兩艘驅逐艦，而且還及時得到了補充，但是這十幾場戰鬥打下來，其他戰艦也都是傷痕纍纍，連他的旗艦「段志玄」號都挨了好幾發炮彈。最讓魏東北氣憤的是，嚴師琪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幾乎從不為西南特混艦隊提供支持。到最後，魏東北不得不率領西南特混艦隊轉戰瓜島西南海域，乾脆不與第三特混艦隊合作了。
這種艦隊指揮官之間的矛盾是很普遍的，顏國忠也不好協調。既然西南特混艦隊可以單獨在島嶼西南方向上擔負起阻擊任務，那麼將兩支艦隊分散使用也好，當時陸戰隊也需要在這個方向上有一支海面炮兵，同時也需要艦隊在這邊阻擊「華盛頓快車」。
到談仁皓率領第一特混艦隊趕來，美軍準備在西南太平洋上發動反擊的時候，顏國忠把西南特混艦隊調了回來，他組織了一批工程人員，盡快把返回布因的那些戰艦修補好，另外還讓魏東北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工作。在與談仁皓商討作戰計劃的時候，顏國忠沒有提到這支小艦隊，他怎麼也得給自己留一手吧。
到了二日下午，顏國忠還沒有收到第三特混艦隊的消息，兩點多的時候，一架返航的偵察機發現了正在瓜島背面海域徘徊的第三特混艦隊。雖然第三特混艦隊進入無線電靜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顏國忠很清楚，嚴師琪是去對付第32特混艦隊，而不是去攔截美軍的運輸船隊。這一點他早就料到了，嚴師琪就是那種把大海戰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而且缺乏全局眼光，不知道輕重。
顏國忠留下來的西南特混艦隊派上用場了，雖然西南特混艦隊打不過第32特混艦隊，但是用來對付運輸船隊還是綽綽有餘的。下午，顏國忠就讓西南特混艦隊出發了，該艦隊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前往瓜島西南海域，如果第32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交戰的話，那麼就趁機插到南面去，把跟第32特混艦隊屁股後面的那幾十艘快速運輸船給幹掉，絕不能讓美軍把增援部隊，作戰物資送上瓜島！
顏國忠的算盤是打得很精明的，西南特混艦隊怎麼也有六艘巡洋艦，其中有四艘裝備的是射程在12海里以上的240毫米重炮，超過200毫米口徑的火炮達到了42門，另外還有八艘驅逐艦，有48門155毫米炮，這些火炮對運輸船有著毀滅性的威脅。而美軍第32特混艦隊與運輸船隊之間大概有50到80海里的距離，如果能夠趁第三特混艦隊纏住第32特混艦隊的機會讓西南特混艦隊從瓜島西南方向上插進去，擋在美軍運輸船隊的北面，然後一頓炮擊，就算無法幹掉所有運輸船，把這些運輸船嚇回布裡斯班港也應該做得到吧。
魏東北也很清楚顏國忠的目的，他對這個戰區司令官是比較有好感的，至少比嚴師琪好多了吧。在顏國忠下達了出發命令之後，魏東北立即率領艦隊離開了布因，此時大概是三點十五分。艦隊以33節的速度南下。布因距離戰場大概有300海里，艦隊到達戰場的時間大概在凌晨兩點左右。
實際上，當時西南特混艦隊的情況並不理想，兩艘「李靖」級大型防空巡洋艦都傷痕纍纍，而且長期沒有得到很好的修補，艦體內仍然有不少問題，比如「段志玄」號左舷第39號艙室的水密門就關不上，而且戰艦的主炮身管壽命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兩艘「節氣」級重巡洋艦，兩艘「江河」級重巡洋艦的狀態也都比較糟糕，八艘驅逐艦更是問題百出，其中三艘驅逐艦上的魚雷發射管竟然無法順暢的轉動。這些其實都是小問題，當時艦隊最大的麻煩是缺少彈藥，巡洋艦主炮彈藥只剩下了大概四成左右，驅逐艦主炮的彈藥在五成左右，雖然高射炮的彈藥很充足，可在海戰中，高射炮幾乎派不上用場。也許唯一讓魏東北感到安心的是，驅逐艦上的魚雷還是很充足的。
這些問題顏國忠都沒有考慮到，本來他就不是艦隊指揮官。按照當時西南特混艦隊的情況，這十四艘戰艦都應該返回港口做大修，至少也應該想辦法為戰艦補充上足夠的彈藥，換上新的炮管吧。可顏國忠沒有詳細過問，而魏東北在談仁皓手下幹了那麼多年，很清楚在戰場上是沒有情理可講的，任務就必須要去執行。
在西南特混艦隊離開之後，顏國忠還讓留在拉包爾的那兩個師的預備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如果第三特混艦隊能夠擊退第32特混艦隊（顏國忠沒有想過嚴師琪可以創造奇跡），而西南特混艦隊又能夠把美軍的運輸船隊給攔截下來的話，他就立即向瓜島增兵，利用瓜島守軍士氣大降的機會發動大規模進攻。就算美軍隨後捲土重來，只要控制住了瓜島上的局勢，那麼美軍就難以把他的陸戰隊趕出瓜島了。
在戰役安排上，顏國忠是沒有多少問題的，可實際上最關鍵的還是要看談仁皓那邊能不能成功的戰勝哈爾西指揮的第31特混艦隊。如果談仁皓那邊打敗了，他恐怕就得想辦法把瓜島上的陸戰隊撤出來了，至少也得收縮防線，減少前線上的消耗。如果談仁皓勝了，就算嚴師琪打了敗仗，憑借航空兵在白天控制的制海權與制空權，顏國忠還有繼續進攻的能力。到時候談仁皓說不定還會主動去摧毀附近島嶼上的美軍機場，將戰線推到珊瑚海，把瓜島孤立出來，那麼美軍在瓜島的堅守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能夠悟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顏國忠局限於陸戰隊的作戰行動沒有想到這一點，嚴師琪只看到了迎面駛來的第32特混艦隊，魏東北則在考慮怎麼去攔截美軍的運輸船隊。實際上，美軍指揮官中也沒有幾個人看到這一點，麥克阿瑟在為瓜島上的苦戰而苦惱，金凱德只想到了怎麼把船隊送到瓜島去，同時怎麼幹掉第三特混艦隊。大概只有哈爾西有所覺悟，不然他也不會冒險把艦隊開到所羅門群島北面的海域，去尋找唐帝國的航母艦隊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