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三十節 心領神會 文 / 閃爍
第三十節心領神會
在這次戰役行動中，談仁皓他們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太平洋戰區總司令，美國海軍五星上將尼米茲。而讓中途島放鬆警惕的人不是斯普魯恩斯，而是尼米茲。
八日的時候，美軍潛艇發現了向東航行的唐帝國登陸艦隊，尼米茲首先就把這份重要的情報發給了斯普魯恩斯，在戰區司令部的參謀軍官計算出了唐帝國陸戰隊登陸中途島的大概時間之後，尼米茲又下令讓中途島上的守軍做好迎敵準備，同時讓一批留在瓦胡島的遠程巡邏機準備轉移到中途島去。
第51特混艦隊沒有發回電報，尼米茲並不擔心斯普魯恩斯有沒有收到消息，那份重要的情報以每半個小時一次的頻率，一個發送了六次，第51特混艦隊肯定收到了消息。而為了保持隱蔽，第51特混艦隊是不會發回電報的，因此尼米茲並不知道斯普魯恩斯的安排。在這方面，美軍的指揮體系與唐軍的指揮體系很相似，在艦隊出港執行作戰任務之後，艦隊司令官就是最高指揮官了，而後方的戰區司令官只負責為艦隊司令官提供重要的情報，以及在艦隊司令官提出要求（主要是補給，以及接受傷員，維修戰艦等方面的要求）之後做好支援的準備工作，而至於艦隊會採取什麼樣的戰術安排，戰區司令官就只能等到戰役結束之後才會知道了。
到了九日凌晨，一艘返航的潛艇再次發來電報。這份電報差點讓尼米茲取消第51特混艦隊的行動。這艘潛艇在中途島西北大概800海里的方向上發現了一支有三艘航母，以及十艘左右的護航戰艦組成的艦隊。因為潛艇是在數海里外用潛望鏡觀察的，沒有能夠辨認出那些戰艦的具體型號，而該艦隊正在轉向。潛艇為避免被發現，立即就下潛到了最大深度上，在兩個小時之後，確認艦隊已經離去，這才發出了電報！因此，電報中沒有提到艦隊的具體航向。
當時，大部分戰區司令部的參謀都認為這肯定是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因為情報顯示，第一特混艦隊很有可能是三航母艦隊，雖然護航戰艦的數量少了一點，但是潛艇是在很遠的距離上，而且是在夜間觀察到的，所以很有可能沒有能夠發現更多的護航戰艦。可尼米茲並不這麼想。而最後尼米茲得出的結論與其他的參謀軍官都不一樣，那不是唐帝國的艦隊，而是斯普魯恩斯指揮的第51特混艦隊！
尼米茲得出這一結論的理由有三點。一是這支艦隊距離中途島太遠了，根本就不可能在十日清晨轟炸中途島，這與之前做出的判斷是不一樣的。而且，第一特混艦隊完全沒有理由選擇航程最遠的北面航線，走中部航線的話，現在距離中途島就只有不到700海里了。其二，當時該艦隊在轉向，如果是正常的轉向（規避潛艇的突然襲擊，艦隊在航行時，都會不定期的進行大角度的轉向），那麼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會回到原來的航向上，那麼在一個小時之後，那艘潛艇就可以發出電報了，那麼為什麼等了兩個小時？這只能證明一點，艦隊不是向東南方向航行的，而是向西，或者是向西南方向航行，因此潛艇不得不在海裡多呆一個小時。而第一特混艦隊有何理由要向與中途島相反的方向航行呢？最後就是護航戰艦的數量太少了，既然潛艇可以確定有三艘航母，以唐帝國海軍的艦隊編制，在這三艘航母附近至少有二十艘以上的護航戰艦，十艘的數量顯然太少了，而第51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就差不多只有這麼點了。
因此，尼米茲判斷那是第51特混艦隊，而且斯普魯恩斯正在率領艦隊向西面航行。問題是，斯普魯恩斯為什麼要向西航行，他的任務是掩護中途島，那為什麼要離開中途島海域？到此，尼米茲已經明白了斯普魯恩斯的意圖。掩護中途島的最好辦法有兩個，一是擊敗第一特混艦隊，這肯定難以做到，把握很小，所以斯普魯恩斯放棄了。另外就是殲滅唐帝國的登陸艦隊，而這支登陸艦隊距離中途島還有兩千海里呢，而這肯定就是斯普魯恩斯率領艦隊向西面航行的原因。
尼米茲不得不佩服斯普魯恩斯的膽色，同時覺得這次安排斯普魯恩斯去指揮第51特混艦隊的決定並沒有錯。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尼米茲就讓參謀計算出了第51特混艦隊與唐帝國登陸艦隊遭遇的大概時間。確定了戰鬥很有可能在第二天清晨發生之後，尼米茲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幫斯普魯恩斯一把，畢竟到現在為止，第一特混艦隊還沒有出現呢，如果對方發現自己的登陸艦隊受到威脅的話，肯定會立即與登陸艦隊會合，而斯普魯恩斯的突襲就是在去送死了。
尼米茲考慮到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用中途島做誘餌。他這也是在做賭博，而賭的就是斯普魯恩斯能夠摧毀唐帝國的登陸艦隊。只要幹掉了唐帝國的登陸艦隊，那麼就算是中途島被炸成了廢墟，唐帝國的陸戰隊也無法登上中途島，更不可能佔領中途島。
在此判斷下，尼米茲在當天上午就下令，讓中途島上的所有遠程巡邏機轉移到了加德納島的水上飛機基地，停止了在中途島西面海域的巡邏任務。也正是如此，在第一特混艦隊向中途島靠近的時候才沒有遇到美軍的偵察機，這也才堅定了談仁皓首先轟炸中途島，然後再回身救援登陸艦隊的決心。
從這個角度來看，尼米茲對斯普魯恩斯的指揮特點是非常清楚的，而且膽量也著實不小。如果斯普魯恩斯的偷襲失敗的話，那麼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能力可以在兩個小時之內徹底的癱瘓掉中途島上的那兩座機場，隨後達到的炮擊艦隊可以讓中途島變成一片廢墟，等到唐帝國陸戰隊登陸的時候，守衛中途島的軍隊甚至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顯然，尼米茲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斯普魯恩斯身上，能不能打贏這一仗，就要看斯普魯恩斯的偷襲能不能成功了。
在談仁皓下令讓艦隊航空兵做好出發準備的時候，斯普魯恩斯也下了同樣的命令。在偵察機起飛之前，斯普魯恩斯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重新思考了一遍這次的作戰安排。在確定沒有大的紕漏之後，斯普魯恩斯就沒有去修改作戰計劃，而是堅定的走了下去。
五點十五分，第51特混艦隊的三艘小型航母上熱鬧了起來，引導飛機起飛的導航燈打開了，航空勤務人員忙碌了起來，第一批出發的五架偵察機首先被拖到了飛行甲板的前端，接著，執行轟炸任務的轟炸機，戰鬥機陸續被運上了飛行甲板，這些戰機都掛上了炸彈，裝滿了燃料。五點過二十五分，三艘小型航母各派出的五架偵察機全部起飛，在艦隊上空調整好了航線之後，這十五架偵察機按照預先設定好的航線向南飛去。接著，那些轟炸機被拖到了飛行甲板的前端，執行轟炸任務的飛行員則陸續到航空作戰中心集中，聽取出發前的作戰簡報。
幾乎同時，第一特混艦隊裡的三艘航母上也忙碌了起來。護航戰艦已經撤到了數海里之外，幾十架轟炸機被送到了航母的飛行甲板上。「興凱湖」號航母上，第一架轟炸機在五點十五分的時候起飛，到五點半，組成第一波轟炸機群的48架轟炸機全部起飛，另外兩艘航母上的轟炸機也陸續出發。三艘航母沒有立即回到編隊裡去，而是接著放出了18架偵察機，其中有六架是臨時執行偵察任務的轟炸機。在這些偵察機起飛之後，三艘航母再派出了一個小隊的防空戰鬥機。
在航母開始減速，準備返回艦隊核心的時候，護航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也開始陸續出發了，而這時候已經是六點過了。這些水上飛機中有幾架是飛往中途島確認轟炸結果的，而另外的都是去執行偵察任務。
在水上飛機陸續離開艦隊上空的時候，談仁皓讓郝東覺去安排了第二批轟炸機起飛。要確保摧毀中途島上的兩座機場，以及雷達站，塔台，高射炮陣地，兵營等等重要的基礎設施，一個批次的轟炸機很難做到，安排兩個撥次的轟炸機群非常有必要。第二批轟炸機群在天亮後五分鐘離開了艦隊上空。
「讓艦隊轉向吧！」談仁皓在外面看著所有轟炸機都出發之後，這才回到了司令艙裡，「東覺，讓參謀軍官準備換班，另外，讓杜興幫我們弄兩份早點過來。」
郝東覺點了點頭，立即就派一名輪班休息的參謀軍官找杜興去了。
「你上午休息，下午來換我。」談仁皓走到了搭檔身邊，「我下午去休息，也許我們今天不會與第51特混艦隊遭遇。」
「吃了早飯就去，現在還不累。」郝東覺拿出了香煙，「你說斯普魯恩斯現在在幹什麼？」
談仁皓一愣，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我管他在幹什麼，如果他的目標是韓紹鋒的話，那麼我們很快就會收到消息的。如果他的目標是我們的話，我們也很快就會有所發現的。」
郝東覺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了。艦隊裡那些防空戰艦上的雷達已經啟動了。三艘「瑞獸」級大型防空巡洋艦上的雷達已經是第四代產品，對4000米以上的機群類目標的探測距離達到了70海里，而對1500米高度（此時雲層高度大概1600米，而1500米是偵察機最可能採用的飛行高度）上的單架戰術飛機的探測距離也有大概35海里左右，而對海面上空的單架戰術飛機的探測距離至少有20海里。因此，任何飛機在靠近艦隊的時候都肯定會被發現。
艦隊迅速的完成了轉向，談仁皓與郝東覺都在司令艙裡吃的早飯，沒有去軍官餐廳。兩人都有點緊張，畢竟危險很有可能就在這一兩個小時之內到來，或者是在這期間收到韓紹鋒發來的電報。能不能炸毀中途島上的機場，也將在這一期間內決定。
七點十五分，兩人正在懷疑斯普魯恩斯有沒有去對付韓紹鋒的登陸艦隊的時候，一封電報發來過來，電報是從戰區司令部發來的：韓紹鋒的登陸艦隊被美軍偵察機發現了。
這下，兩人都不再懷疑了。那架偵察機是在七點剛過的時候出現在了登陸艦隊上空的，接著韓紹鋒就給戰區司令部發去了電報，而此時登陸艦隊距離威克島還有400海里，在岸基戰鬥機的掩護範圍之外。威克島上的一個戰鬥機中隊已經緊急起飛了，那些飛行員沒有考慮到是否能夠返回機場，他們在收到消息之後就立即出發。
「立即聯繫韓紹鋒，讓他注意防空。」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算了，不用發電報給登陸艦隊。聯繫炮擊編隊，詢問魏東北，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到達中途島，另外，讓秋耿波與楊勤凱在完成轟炸之後，立即報告轟炸情況。」
參謀軍官迅速的去下達了命令。
「東覺，你去休息吧！如果睡不著，讓醫官給你開幾片安眠藥，我們今天是不大可能與斯普魯恩斯遭遇了，養足精神，不然明天你就堅持不住了。」談仁皓拍了下搭檔的肩膀，然後把通信參謀叫了過來，「在轟炸機群返航之後，立即停止發送任何無線電信號，讓魏東北每兩個小時匯報一次炮擊情況，補給的事情，由他與戰區司令部聯繫。另外，聯繫廖漢翔將軍，告訴他，我們已經安排了轟炸中途島的情況，炮擊編隊將確保美軍無法修復機場，至於登陸作戰行動，在解決了第51特混艦隊之後再做決定！」
郝東覺在艙室的門邊站了一陣，見談仁皓已經開始部署作戰行動，他也就不多擔心了，戰鬥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