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二十四節 關鍵情報 文 / 閃爍

    第二十四節關鍵情報

    在第一特混艦隊離開關島阿普拉港的時候，廖漢翔就調集了一批潛艇，加強對珍珠港的監視。當時，美軍在珍珠港外設置了新式反潛網，而且部署在珍珠港的反潛巡邏機有一百多架，另外還有二十幾艘小型驅逐艦負責港口外的反潛巡邏，帝國潛艇很難靠近珍珠港，只能在外圍執行偵察與監視任務。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從25年4月開始，就不再安排專門的偵察潛艇到珍珠港外活動，而是由那些執行完破交作戰任務的潛艇在返航的時候輪流在珍珠港外執行十天到半個月的巡邏任務。這些潛艇大部分都是在執行破交任務時用光了魚雷（實際上，任何一艘潛艇都會留下幾條魚雷返航的，主要就是應付在返航途中可能遇到的敵艦），但仍然有足夠的給養，沒有達到極限巡邏時間，才在返航的時候去珍珠港外面逛一圈。

    這次廖漢翔調集的也正是這些潛艇。當時，在太平洋戰區的100多艘潛艇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潛艇在夏威夷群島東部海域執行破交作戰任務，而且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從24年底（塞班島上的潛艇基地當時才建好，而潛艇從這裡出發後，就可以到夏威夷群島東部海域執行作戰任務）開始，到25年8月，一共有350多艘美軍的艦船在這邊被潛艇擊沉，而因此損失的物資超過了300萬噸。唐帝國海軍的潛艇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三十多艘潛艇沒有返回基地，因此而陣亡的官兵近2000人（潛艇如果被擊沉，潛艇官兵幾乎無法倖免）。

    到十九日夜，已經有12艘返航的潛艇接到了命令，並且調整了航線，來到了珍珠港外圍海域。其中有一艘編號為174的丙型潛艇。當時，這艘潛艇就在珍珠港西面，距離考愛島大概40海里處活動。按照正常的偵察行動，潛艇在白天潛伏，夜間上浮為電池充電，更換艇內的空氣，並且做一些簡單的檢修。在二十日上半夜，這艘潛艇又回到了偵察陣位，並且在八點多的時候收到了戰區司令部的電報後，將偵察位置向東移動了大概20海里，也就是在瓦胡島西面大概120海里處待命。

    潛艇執行偵察任務時的危險性並不比執行破交任務時低多少，特別是在敵人的海軍基地附近執行偵察任務的時候，只要被敵人的反潛飛機，或者是驅逐艦發現，那麼潛艇幾乎鐵定會完蛋。任何一名艇長都清楚這一點，因此在執行偵察任務的時候，潛艇都盡量多的呆在海面下，沒有必要，是絕不會浮到海面上來的。

    到十二點過後，潛艇上的電池已經沖滿了一半的電能，再過四個小時，這艘潛艇就應該下潛，然後以四節的速度脫離危險海域，到外海去躲起來。對於潛艇上的官兵來講，四個小時的時間並不算短，在這期間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此，每當潛艇上浮充電的時候，都會由軍官在負責瞭望與觀察，發現威脅後，潛艇將立即下潛。

    十二點半，淒厲的警報聲響了起來。當艇長衝到作戰中心的時候，潛艇已經在緊急下潛了。

    「發生什麼事了？」

    「反潛巡邏機，正在靠近！」

    「該死，美國佬難道不睡覺嗎？他們以前是不會在夜間到這邊來的。」艇長低聲詛咒了一句，「立即下潛到80米，保持安靜，也許敵人的驅逐艦也正在靠近！」

    潛艇上立即安靜了下來，作戰中心的幾名官兵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很快，聲納手發出了信號，敵反潛巡邏機已經到達了潛艇上空。反潛巡邏機發出的聲音在穿透了數十米的海水，穿過了潛艇的殼體後，到達潛艇內部的時候顯得非常的沉悶。所有遇到過美軍反潛巡邏機的潛艇官兵都能判斷出，那正是美國海軍大量裝備的「卡特琳娜」式反潛巡邏機，對潛艇威脅最大的飛機！

    「頭，飛機正在離開，應該沒有發現我們！」

    艇長長出了口氣，然後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現在電池充了多少了？」

    「剛過一半，夠我們返回外海了。」大副立即做了回答。「要返回嗎？」

    「等一下，你們不覺得有點怪嗎？」艇長草旁邊的幾名官兵看了一眼，「美國佬的反潛巡邏機在夜間從來不會飛這麼遠的，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也許只是出來嚇嚇人。」

    艇長笑了起來。「那麼，後面肯定有大魚。把魚雷準備好，娘的，想嚇怕我們，還沒有那麼容易。」

    「那要不要先上去充電，至少也應該用通氣管。」

    「不，沒時間了，現在我們必須要隱蔽！」艇長否決了這個提議，「等下看情況決定是否攻擊，如果打不了的話，那我們就躲起來，反正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偵察，而不是將最後的那四條魚雷發射出去。」

    艇長的話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如果不是臨時收到這個偵察任務的話，他們現在差不多已經快要到塞班島了，不用再為敵人的反潛巡邏機與驅逐艦而擔心。而且，這艘潛艇已經連續執行了三次作戰任務，按照規定，艇員有一個月的假期，很多人都計劃好了回家探親，可現在，他們還得留在這個危險的戰場上。不但艇長本人不想冒險，潛艇上沒有任何一名官兵想冒險，他們的任務只是偵察，把發現敵艦隊的情報報告回去就行了，至於要不要發射幾條魚雷，那還是另外的事情。

    174號潛艇在海面下呆了兩個小時，並且在這期間以4節的速度再向東航行了8海里。

    「聲納接觸，該死，好多戰艦！」

    聽到聲納員的叫聲，艇長立即衝了過來，一把就抓起了備用耳機。他一下就聽出那些嘈雜的聲音是一支龐大的艦隊發出的，而且肯定是高速航行的艦隊，而不是一支速度較慢的運輸船隊。

    「正在朝我們過來。」

    「緊急下潛到120米，做好挨炸的準備！」

    戰鬥警報聲響了起來，已經沒有時間讓潛艇規避了，而現在所有人能夠指望的就是上面的驅逐艦跑快一點，讓驅逐艦上的聲納難以發現到海裡的潛艇，或者是乾脆就沒有打開聲納。

    很快，潛艇裡的官兵都聽到了那些透過潛艇殼體傳進來的聲響，螺旋槳高速旋轉時攪動海水發出的聲音很特別，而有經驗的官兵可以直接根據這些聲音的頻率判斷出螺旋槳的轉速，並且以此判斷出是戰艦還是商船，以及船隻的大概速度。

    「媽的，可定有主力艦，這次我們還真逮到條大魚了。」大副的經驗是潛艇上僅次於艇長的，「頭，要不要上去幹上一票？」

    「我可不想回不去。」艇長看了大副一眼，「這肯定是第五艦隊，我們要保證把消息發出去，能不能送斯普魯恩斯幾條魚雷，等下再說。」

    從174號潛艇頭頂上通過的正是第51特混艦隊，而且是正在高速航行的第51特混艦隊。斯普魯恩斯沒有考慮潛艇的威脅，艦隊在離開珍珠港之後，他就讓艦隊以31節的速度前進，以檢驗航母上的動力系統能否正常運轉，而且，斯普魯恩斯也沒有想到有一艘潛艇就在艦隊的下面。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裡，潛艇上的幾十名官兵都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敵人的戰艦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只要有一艘驅逐艦的聲納發現了他們，那麼肯定會有數艘，甚至是十幾艘驅逐艦向他們投下深水炸彈。

    「敵艦隊正在離開，我們沒有被發現。」

    「上浮到潛望深度，叫通信軍官過來，準備發出電報。」艇長立即下達了命令，「媽的，把魚雷準備好，如果美軍轉向的話，我們就給他們幾條魚雷！」

    在174號潛艇的潛望鏡伸出了海面的時候，第51特混艦隊已經在2海里之外了，潛望鏡僅僅在海面上出現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艇長在判斷敵艦隊裡面有數艘航母之後，立即就讓潛艇下潛到了80米的深度，接著開始向西北方向機動航行，等待第51特混艦隊轉向。只要第51特混艦隊轉向，那他們就有機會把魚雷發射出去。當然，艇長沒有忘記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發射魚雷之前，先發送電報。

    結果，第51特混艦隊沒有轉向，而是一直朝著西北方向駛去，174號潛艇上的那四條魚雷也都留在了魚雷發射管裡。三點半，在潛艇機動到了安全海域，再次浮到通氣管深度，為電池充電的時候，電報發送了出去。

    這封電報首先由塞班島的潛艇基地收到，接著就轉發給了戰區司令部，最後由戰區司令部轉發給了第一特混艦隊，談仁皓是在三點五十分左右才收到電報的。

    「這肯定是第五艦隊！」郝東覺一看完電報就興奮了起來，「斯普魯恩斯果然是在今天晚上出發，看樣子，他正在全速趕過來。」

    談仁皓沉思了一陣，說道：「第五艦隊不可能一直以30節以上的速度航行的，就算我們也做不到，也許，斯普魯恩斯只是在測試戰艦的動力系統。」

    「不管怎麼說，他肯定會在21日，或者是22日趕到。」郝東覺聳了下肩膀，「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摧毀加德納島上的美軍機場了。」

    談仁皓走到了海圖桌邊，參謀軍官已經在海圖上標出了第五艦隊被發現時的地點，航向，速度等重要數據。談仁皓趴在海圖桌上仔細的看了一陣，還用比例尺測量了一下，然後他也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次斯普魯恩斯的行動有點倉促，也許，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吧。」談仁皓把高腳凳拖了過來，「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斯普魯恩斯是個難纏的對手，如果我們可以利用他的缺點的話，那就更容易戰勝他。」

    談仁皓把航海參謀叫了過來。「艦隊的航嚮往南偏一點，爭取在今天晚上到達加德納島西面海域。」

    「那我們就得從萊桑島東面大概80海狸處穿過。」

    「沒問題，你去安排吧。」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朝郝東覺看了過去，「把轟炸加德納島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第二批轟炸機不用安排護航戰鬥機，留下兩個中隊的戰鬥機負責艦隊防空，有問題嗎？」

    郝東覺微微皺了下眉毛。「我立即去安排，你準備突襲加德納島？」

    「說不上是突襲。」談仁皓坐了下來，「我們在白天沒有轟炸萊桑島，斯普魯恩斯肯定知道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加德納島，而加德納島上的美軍航空兵會做好迎戰的準備。不過，斯普魯恩斯與尼米茲應該不會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就轟炸加德納島，所以我們把時間提前半個小時，第一批轟炸機在六點到達加德納島，由護航戰鬥機奪取制空權，讓美軍戰機無法起飛。第二批轟炸機緊跟著到達，徹底摧毀美軍機場。如果美軍的轟炸機在我們的機群到達之前就已經出發了的話，那麼，我們留下的兩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就有用了。」

    「好吧，我現在就去調整轟炸任務。」郝東覺走了兩步，然後又退了回來，「艦隊是不是太靠近加德納島了？」

    「如果不靠近一點，我們的戰鬥機能在加德納島上空巡邏幾分鐘呢？」

    郝東覺笑著搖了搖頭，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要讓護航戰鬥機等到第二批轟炸機到達加德納島，那麼艦隊與加德納島的距離最多只能有150海里，而這個距離確實是太近了一點。

    等郝東覺去航空作戰中心後，談仁皓也冷靜了下來。他並不擔心加德納島上的美軍航空兵的威脅，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斯普魯恩斯這個老對手回帶來什麼樣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