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四十七節 絕不放棄 文 / 閃爍
第四十七節絕不放棄
戰爭中的意外因素帶來的影響確實讓人難以想像。在此之前的「第二次威克島海戰」中，美軍飛行員就曾經錯誤的判斷第二特混艦隊的損失情況，結果導致斯普魯恩斯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而這次，美軍飛行員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
第五艦隊前後兩批轟炸機轟炸的其實都是同一個目標，即「高郵湖」號航母。而在第二批轟炸機飛行員發回報告的時候，沒有忘記一點，那就是這艘航母在受到他們轟炸之前已經負傷了，可同時也沒有忘記另外一點，即這艘航母的速度超過了30節，而且沒有被魚雷命中過的跡象。
當斯普魯恩斯收到這份打擊報告的時候，他也有點疑惑了。如果這次攻擊的是另外一艘航母的話，那麼，在前面的轟炸中，這艘航母就應該已經受到了打擊，不然怎麼會受傷？可問題是，第一批轟炸機的報告中沒有提到對方第二艘航母遭到打擊。如果攻擊的是同一艘航母的話，那麼現在這艘航母就不可能達到30節以上的速度，而且航母上沒有著火的跡象，證明航空汽油庫沒有爆炸，而且航母上的官兵不可能在短短幾十分鐘內就撲滅因為航空汽油洩露而引發的大火吧？
也就是說，連斯普魯恩斯自己都疑惑了，他都沒有搞清楚，第一特混艦隊到底有一艘航母被重創，還是兩艘航母遭到了重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第五艦隊已經失去了航空打擊能力，三批轟炸機逃回來的不到80架，而且大部分都帶傷，能夠立即起飛執行轟炸任務的轟炸機不到30架。而且現在第一特混艦隊正在撤出戰場，這些轟炸機也不可能追上第一特混艦隊了。那麼，不管對方有幾艘航母受傷，第五艦隊都得撤出戰鬥，最好在對方的轟炸機到達之前就溜掉，免得遭到報復性打擊。
十點五十分，也就是在斯普魯恩斯收到了第二批轟炸機的打擊報告後，他讓艦隊轉向正東，全速撤出戰鬥，而此時，第五艦隊距離內克島僅僅80海里左右，島上的岸基戰鬥機，以及一部分艦載戰鬥機一直在艦隊上空巡邏。
也就在第五艦隊開始轉向的時候，一架從第一特混艦隊緊急出發的偵察機飛到了艦隊北面大概30海里處，而這架偵察機當時已經差不多快到極限偵察半徑了。飛行員在途中跟丟了那批美軍的轟炸機。在其準備返回艦隊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的幾架戰鬥機嚇了飛行員一跳，接著，偵察機迅速鑽進了附近的雲層，並且在發出了電報。
談仁皓是在十一點左右拿到偵察機的電報的，可這封電報根本就沒有多少意義。
偵察機發現敵戰鬥機的海域距離第一特混艦隊近300海里，而且根本就沒有說明那是不是美軍的艦載戰鬥機，也沒有提到艦隊。如果第五艦隊在附近的話，那也在第一特混艦隊艦載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外。更重要的是，此時第一特混艦隊的任務是搶救瀕臨「死亡」的「高郵湖」號航母。
「航母上的大火已經基本上得到了控制，不過，肯定無法繼續作戰了。」郝東覺全權負責安排對航母的搶修工作，「正在努力恢復部分動力系統，也許最後能夠達到16節的速度，飛行甲板，機庫，前升降機，還有兩部彈射器都遭到了嚴重破壞，這些都難以在海上修復，必須要返回港口才能維修。」
「那就讓『高郵湖』號脫離編隊，安排六艘驅逐艦掩護航母返航，巡洋艦都留下來，分配到另外兩個戰鬥群去。」談仁皓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盡量搶救航母，如果辦不到的話，由艦長決定是否棄艦，以保存戰艦官兵生命為最高目的，明白嗎？」
郝東覺點了點頭。「我立即就去聯繫，也許我們得安排兩艘巡洋艦陪同航母返航，驅逐艦上的電力系統不夠支持航母上的抽水機全速運轉。」
「那就去安排巡洋艦，盡量搶救航母。」
等郝東覺離開後，談仁皓才長出了口氣。雖然在現在看來，「高郵湖」號被重創與沉沒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會使第一特混艦隊失去三分之一的航空戰鬥力。但是，對幾個月後來說，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建造一艘新航母的工期接近一年，而修復「高郵湖」號航母最多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因此，從長遠來看，保存航母的意義是非常重大的。
這並不是談仁皓首先要考慮的問題。在前面二十多分鐘裡，艦隊遭到了最為沉痛的打擊。雖然由安士樂與姚伯巖兩人率領的防空戰鬥機做了最為艱苦卓絕的努力，但是最終仍然沒有能夠將所有的美軍轟炸機給攔截下來。有18架sbd突破了戰鬥機的攔截，並且最後有11架投下了炸彈。在被兩枚炸彈擊中之後，「高郵湖」號航母再次中了4枚炸彈，其中兩枚命中了航母飛行甲板的前端，破壞了前升降機與彈射器，另外一枚命中了飛行甲板的中部，在機庫內爆炸，將2號機庫炸成了廢墟，最後一枚打在了航母飛行甲板尾端右側，將這邊的十多門高射炮全部炸飛，另外還將幾塊側舷甲板給炸掉了。
到此，「高郵湖」號航母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戰鬥力，而且命中飛行甲板中部，在機庫爆炸的那枚炸彈還破壞了下方的兩個鍋爐艙，使航母失去了一半的動力。另外，設在戰艦前端的一個電力艙也遭到了破壞，航母失去了一半的電力供應。而命中了航母飛行甲板尾端右側的那枚炸彈是在水線上方不到3米處爆炸的，導致了附近幾個艙室進水，雖然進水不是很嚴重，但是也足以讓航母關閉最右面外側的推進艙，以避免更多的海水湧入航母。
這些損傷都不足以讓航母立即沉沒，最大的問題還是航母上引發的大火必須要得到控制，然後想辦法抽出海水，並且恢復部分速度。只要航母還能跑起來，那麼就有希望返回帝國的港口，接受全面維修。這也是談仁皓讓「高郵湖」號航母單獨撤出戰鬥的原因。
而這也不是談仁皓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也許郝東覺已經想過要撤退了，可談仁皓沒有這麼想，第一特混艦隊就算只剩下一半的力量，戰鬥力也在第五艦隊之上，他的目的一直是殲滅第五艦隊，而在達到這個目的之前，他不會輕易的放棄。
「將軍，統計報告出來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接過了文件，就讓那名航空參謀去忙了。在郝東覺忙著整頓艦隊的時候，他給航空參謀下了一道命令，即統計艦隊剩下的航空打擊力量，而他將以此決定是繼續戰鬥下去，還是率領艦隊撤退。
經過了三次嚴酷的防空作戰，除了「高郵湖」號航母遭到重創之外，艦隊裡損失最大的就是戰鬥機。在美軍撤走之前，能夠返回航母的戰鬥機只剩下不到60架了，而且部分戰鬥機還有損傷，不一定能在航母上修好。另外，之前返回「高郵湖」號航母上降落的那批偵察機，還有在戰鬥開始前沒有來得及從「高郵湖」號上轉移到其他兩艘航母上的十多架轟炸機都在損失清單之中。
現在，所有的戰鬥機都已經返回了航母，正在補充燃料，彈藥，並且接受基本的檢修，然後就將再次升空。這是防範措施，實際上已無多少必要，畢竟美軍能夠出動的轟炸機都已經出動了。統計報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完成的，在「興凱湖」號與「洪澤湖」號航母上還有三個中隊的俯衝轟炸機，兩個半中隊的魚雷轟炸機，以及一個半中隊的戰鬥機可以使用。而這兩艘航母上所搭載的戰機數量已經超過了規定的極限數量，很多戰機不得不堆放在飛行甲板上，這極大的限制了航母的航空效率。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高郵湖」號航母不遭到重創的話，那麼就會有一批戰機轉移過去。
看到這份報告，談仁皓心裡也有底了，他還擁有一支強悍得可以擊敗任何敵人的轟炸機群，這就是他戰鬥下去的本錢。就算現在嚴重缺乏足夠的戰鬥機，可談仁皓心裡很清楚，斯普魯恩斯缺少的不僅僅是戰鬥機，還缺少轟炸機。第五艦隊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航空打擊力量，內克島上的美軍航空兵也不可能得到及時的補充，這也正是幹掉第五艦隊的最好機會。
「航海參謀，繼續保持現在的航向，十分鐘後，艦隊開始加速。」談仁皓果斷的做出了決定，現在還不是撤退的時候，他得在戰場上把損失找回來。「另外，聯繫『高郵湖』號航母戰鬥群，讓他們盡快做好單獨撤退的準備。十分鐘後，艦隊停止一切無線電活動，讓戰鬥機都回來吧。」
航海參謀先是一驚，然後就朝通信參謀看了過去，兩人都很是驚訝。
「快去安排吧，別耽擱時間了，能不能幹掉第五艦隊，也許就要看我們的行動到底有多迅速了！」
郝東覺聽到消息之後就跑了回來，他也很是驚訝。談仁皓沒有當著那麼多參謀的面把他的想法說出來，畢竟穩定軍心是很重要的，而現在艦隊才受到了沉痛的打擊，如果他與參謀長的意見不合的話，這會帶來很壞的影響。
「你打算繼續追擊第五艦隊？」來到司令艙外面後，郝東覺才問了出來，他也知道，維護艦隊司令官的威信是很重要的。
「你計算過被我們擊落的美軍轟炸機的數量嗎？」
郝東覺微微皺了下眉毛。「沒有具體計算過，不過沒有250架，也有200架，現在我正在安排人員打撈美軍的飛行員。」
「記得要審問這些飛行員，交給陸戰隊去幹，他們知道該怎麼審問俘虜。」談仁皓靠在了護欄上，「我們已經幹掉了大部分的美軍轟炸機，斯普魯恩斯手裡還有多少砝碼？」
郝東覺看了搭檔一眼，沒有急著開口。
「算是內克島上的美軍岸基航空兵，斯普魯恩斯大概有300到350架轟炸機可以使用，而現在，我們打掉了一大半的美軍轟炸機，逃回去的也多半帶傷，報廢的肯定不少。斯普魯恩斯還能夠動用多少轟炸機？」談仁皓冷笑了起來，「就算他立即聯繫尼米茲，讓尼米茲為他提供新的轟炸機，這怎麼也得要一天多的時間吧，而在這期間內，第五艦隊與一支運輸船隊差不多，對我們沒有多大的威脅。而我們手裡還有足足五個半中隊的轟炸機，如果能夠利用起來的話，幹掉第五艦隊是小事一樁。」
「可我們沒有多少戰鬥機了。」
「如果第五艦隊沒有航空打擊力量的話，那我們剩下的戰鬥機足夠擔任護航任務，艦隊是不需要防空戰鬥機的，至少不需要太多的防空戰鬥機。」
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道：「問題是，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第五艦隊在哪。」
「這就要看我們能不能找到第五艦隊了。」談仁皓咬了咬牙，「如果我們在24小時之內能夠找到第五艦隊的話，那我們就有機會幹掉斯普魯恩斯，如果找不到的話，那我們再撤退也不遲！」
郝東覺思考了一下，說道：「好吧，就這麼決定，如果我們在明天這個時候能夠找到第五艦隊的話，那我們就發動攻擊，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得準備逃命了。」
「記住，抓緊審問美軍的飛行員，他們肯定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談仁皓叫住了郝東覺，「盡快讓艦隊進入戰鬥狀態，安排好『高郵湖』號航母的撤退工作，艦隊必須要立即轉移。」
等郝東覺走開後，談仁皓也暗歎了口氣，他也清楚，能否找到第五艦隊是關鍵中的關鍵，如果他在一天之內無法找到第五艦隊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就很有可能獲得增援力量，到時候，該逃命的就是第一特混艦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