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四十八節 決勝因素 文 / 閃爍
第四十八節決勝因素
半小時後，「高郵湖」號航母在六艘驅逐艦，以及兩艘巡洋艦的掩護下朝著帝國的方向而去，直到航母消失在了西面的海天線下的時候，談仁皓的目光才轉移了過來。他還暫時沒有把艦隊的新任務告訴給參謀軍官，可所有人都知道，艦隊司令官現在想做什麼。
對於談仁皓的決定，第一特混艦隊的官兵都有點盲目追隨。談仁皓率領第一特混艦隊獲得了無數次的勝利，可以說，他就是第一特混艦隊的靈魂，是第一特混艦隊的支柱，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的決定。現在，艦隊才受到了敵人的猛烈打擊，「高郵湖」號航母能不能返回關島都是個問題。對於艦隊裡還在戰鬥的官兵來說，他們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繼續完成沒有完成的使命，跟隨艦隊司令官，去殲滅美軍第五艦隊。
「下午恢復正正常的輪班秩序，所有人都要至少獲得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談仁皓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所有參謀軍官都要在自己的崗位上，各位，能不能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就要看你們的努力了。」
「是，將軍！」
談仁皓朝那些疲憊不堪的參謀軍官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司令艙，他也需要休息，更需要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路，為接下來的戰鬥做好準備。
整個下午，談仁皓都在思考這接下來的戰鬥行動，而他思考的關鍵就是第五艦隊會出現在哪裡。
如果斯普魯恩斯要逃脫的話，他就應該直接向南航行，跑到內克島南面去，然後在向東航行，返回珍珠港，或者是夏威夷群島其他島嶼附近，獲得新的戰機，恢復航空打擊能力。如果斯普魯恩斯不想逃，而是想盡快與第一特混艦隊進行最後的較量的話，他應該向東航行，這樣可以盡快獲得補充的戰機，盡快恢復航空打擊力量，同時還有機會追上撤退的第一特混艦隊。
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有兩個選擇，而這兩條航線是不一樣的。如果第一特混艦隊要追擊的話，就必須走不同的航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就是第一特混艦隊必須要向東航行，而不是向西航行，這也是為什麼談仁皓讓艦隊繼續向東北方向航行的原因。先盡量離開美軍岸基遠程偵察機的活動範圍，避免艦隊再次暴露，然後在夜間前往攻擊海域。可問題是，現在談仁皓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才能夠逮住第五艦隊，也就是說，他不知道哪裡才是攻擊海域！
這就是下定決心與實施行動的差別，整個下午，談仁皓都沒有睡著，他只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然後就去泡了杯濃咖啡，然後把海圖翻了出來，在海圖上計算著，策劃著，不斷的思考著下一步的作戰行動。
說白了，談仁皓仍然沒有多少信心。在之前的戰鬥中，他一雜認為自己策劃得相當的嚴密，各方面都已經考慮到了，可結果呢？還是被斯普魯恩斯打了個措手不及，到最後，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在最後的時候，偵察機幾乎發現裡第五艦隊，可他卻沒有辦法追上去（兩支艦隊的最快速度是很接近的，他也追不上），更錯過了派遣轟炸機的最好時機。這些，都讓談仁皓感到有點沮喪。
斯普魯恩斯安排的三波轟炸機太密集了，如果間隔時間能夠多出半個小時的話，談仁皓肯定讓轟炸機上路了。可問題是，每次，他都只能勉強組織好防空，接著新的轟炸機群就到了，而等美軍的轟炸結束之後，第五艦隊已經跑到了300海里之外。這是自談仁皓開始指揮艦隊作戰以來，第一次在戰場上被對手打得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最後只有「高郵湖」號一艘航母遭受了重創，另外兩艘航母都沒有受損，甚至沒有受到攻擊，但是這對談仁皓的打擊是很大的。
在以往的戰鬥中，不管對手有多厲害，就算談仁皓處於多被動的局面下，他都能夠抓住反擊的機會，而且好幾次都反敗為勝，至少在最後的關頭扳平了戰局，沒有讓對手佔到太多的便宜。可這次，第一特混艦隊完全挨打。如果是別的人在談仁皓的位置上，恐怕早就喪失了信心，而且轉身就逃出了戰鬥，根本就不會繼續堅持下去。談仁皓堅持了下來，而讓他堅持下來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會輕易的承認失敗，而且，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表面上，第五艦隊佔了上風，斯普魯恩斯打出了極為漂亮的一擊重拳，可是這一拳並沒有把第一特混艦隊打爬下，而且斯普魯恩斯的所有力量都用出來了。這正是最好的反擊機會，可問題是，怎麼發動反擊？
考慮了一個下午，談仁皓都沒有多少眉目，主要的問題還是第五艦隊的行蹤，他難以判斷出斯普魯恩斯下一步會怎麼走。如果說之前斯普魯恩斯的目的還是要殲滅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麼現在他有了更多的選擇，他甚至可以先返回珍珠港，在那邊休整幾天再返回戰場，而不需要急著返回加德納島戰場。而且，尼米茲肯定會安排運輸船隊向加德納島運送兵力與物資，而第五艦隊已經初步完成了任務。
那麼，第五艦隊會返回珍珠港，尼米茲會安排運輸船隊去加德納島嗎？想到這，談仁皓突然感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第一特混艦隊還沒有完蛋，而且還有一支強大的炮擊編隊在加德納島附近活動。就算第一特混艦隊離開內克島的話，也不會立即返回帝國，而會在戰場上繼續行動，那麼，尼米茲要想增援加德納島，就還得讓第五艦隊繼續在戰場上牽制住第一特混艦隊，甚至得讓斯普魯恩斯想辦法摧毀第一特混艦隊部署在加德納島附近的炮擊編隊，那麼，第五艦隊肯定不會返回珍珠港，而會在附近哪個地方獲得補充的戰機，繼續在戰場上活動！
「對，肯定是這樣！」談仁皓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頭，「狗娘養的，這次你可跑不掉了！」
「誰跑不掉了？」
談仁皓一驚，立即看到郝東覺站在門邊，正在朝他笑呢。
「不餓嗎？天都快黑了，聽說你一個下午都沒有去司令艙？」郝東覺笑著走了過來，「去吃飯吧，艦隊的事務我都安排下去了，想到對付斯普魯恩斯的辦法了嗎？」
談仁皓一邊站起來，一邊點了點頭。「大概有點眉目了，審問俘虜有結果了嗎？」
「還不知道，吃了飯後，我們去問一下吧。」
談仁皓這才感到很餓，兩人立即去了餐廳。餐廳裡有二十多個換下來休息的軍官正在吃飯，兩人也沒有耽擱大家，讓廚師給他們搞好盒飯之後，就離開了餐廳。
「我覺得，斯普魯恩斯不可能逃跑，他還有很多任務沒有完成呢。」吃了幾口之後，談仁皓就覺得不怎麼餓，也就沒了胃口。「三天後，韓紹鋒就將得到發動進攻所需要的增援物資，而他並不缺乏兵力。而尼米茲要想守住加德納島，他就得在這三天之內為加德納島提供一批增援兵力，以及作戰物資。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麼尼米茲安排的運輸船隊最遲在昨天就應該離開了珍珠港。而這支船隊要想到達加德納島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就還得做一件事情。」
「幹掉我們的炮擊編隊？」
談仁皓笑著點了下頭。「不僅要幹掉我們的炮擊編隊，還得牽制住我們。至少，現在斯普魯恩斯還知道我們有航母沒有完蛋，所以，他必須要保護好運輸船隊。他甚至很有可能像上次那樣，用運輸船隊做誘餌，迫使我們去襲擊運輸船隊，而他就埋伏在附近，準備給我們再來一次突然打擊。」
「那他就得在這兩天，甚至是明天獲得補充的作戰飛機，不然，第五艦隊就只是個空架子。」
「完全正確，所以，斯普魯恩斯不會跑多遠，他會用內克島上的電台聯繫尼米茲，讓尼米茲緊急提供一批作戰飛機給他。」談仁皓轉過了身來，「而第五艦隊要想及時機動到位，那麼，他就必須得在附近某個地方獲得補充的飛機。美軍在尼華島上有一座野戰機場，補充的飛機可以通過尼華島轉移。而尼米茲應該調遣考愛島上的海軍航空兵補充給第五艦隊。」
郝東覺沉思了一會，說道：「完全有這個可能，那我們找到第五艦隊的希望就很大了。」
「我們先去看看那些美軍俘虜有沒有交代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吧。」談仁皓拍了下搭檔的肩膀，「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把握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就得安排好偵察機與轟炸機的行動，你得辛苦一點了。」
「沒事，我還堅持得住。」郝東覺笑了起來，「如果真有機會，那麼這次就不能讓斯普魯恩斯再溜掉了。」
審問戰俘的地方設在機庫裡面，被撈起來的上百名美軍飛行員被分成了兩批，由航母上的陸戰隊軍官一個個的審問。雖然談仁皓沒有直接下達命令，但是這些陸戰隊的軍官都很清楚，俘虜交代出來的情報將直接關係到戰鬥的勝敗，所以他們也都不遺餘力的想盡辦法讓這些美軍俘虜開口。
走進機庫後，談仁皓就聽到了那些俘虜發出的慘叫聲，他原本還有點反感，可想到幾萬名帝國海軍將士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想到已經有數百名帝國海軍官兵已經犧牲在了戰場上，他也鐵下了心，不管怎麼樣，必須要讓這些俘虜開口。
「審問有結果了嗎？」郝東覺直接找到了負責審問工作的情報參謀。
「有二十多人交代了。」情報參謀將一份審問記錄給了參謀長，「這是審問記錄，我們正在做交叉對比，不過，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郝東覺關心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
情報參謀聳了下肩膀。「不知道，我們會盡力的，這些人……」
「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得讓他們老實交代。」談仁皓走了過來，對情報參謀說道，「你要明白一點，這些美軍俘虜交代的東西，直接關係到了艦隊數萬官兵的安危，關係到了整個戰區局勢的走向。俘虜的記錄文件在哪？」
情報參謀遲疑了一下，把俘獲美軍俘虜的名單給了談仁皓。
「我現在給你必要的權力，如果這些俘虜不肯老實交代的話，你可以動用任何手段，甚至可以把他們從名單上摸去，我們不會承認俘虜了這些美軍飛行員！」談仁皓看了下名單，然後還給了情報參謀，「我會讓參謀長跟那些參加了打撈工作的官兵打招呼，如果他們不肯配合的話，那麼，他們就從來沒有登上過我們的戰艦，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將軍！」情報參謀明白司令官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可以用死亡，以及嚴刑拷打來逼供，而不用擔心在戰後受到審問。
「好了，你去忙吧！」談仁皓點了點頭，「晚上十點之前，必須給我一份詳細的，明確的審訊報告。」
「是！」情報參謀立即開始招集人員去執行新的任務了。
等到情報參謀走開後，郝東覺這才把談仁皓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仁皓，這是不是不太好？知道這些俘虜的人有上千個，不可能每一個都守口如瓶的，如果最後被發現的話，恐怕……」
「我必須要為艦隊的所有官兵負責，我們已經損失了一艘航母，不能再蒙受任何損失了。」談仁皓的態度很堅定，「放心，如果需要有人承擔責任的話，我會承擔所有責任的，你們都是在聽從我的命令，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郝東覺暗歎了口氣，戰爭會使人發生變化，而談仁皓就比四年多前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