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六十節 合理的安排 文 / 閃爍

    第六十節合理的安排

    在斯普魯恩斯收到偵察機的報告之後沒有幾分鐘，談仁皓也收到了秋耿波機群發回的報告，美軍偵察機正在朝著艦隊接近，距離大概100海里左右。談仁皓在收到這一消息之後，立即就下令艦隊裡三艘「瑞獸」級巡洋艦上的雷達啟動，因為他知道，斯普魯恩斯不可能只派一架偵察機過來，肯定還有其他的偵察機正在朝著艦隊這邊飛來。接著，他將原先計劃安排給楊勤凱機群的護航戰鬥機全部放了出去。果不其然，雷達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而那兩架接近艦隊的美軍偵察機被迅速接近的防空戰鬥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擊落，甚至連電報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去！

    可百密仍有一疏，一架美軍的遠程偵察機從艦隊的東北方向上飛了過來，而之前在這邊是沒有戰鬥機的，等防空戰鬥機轉移過去的時候，這架雙發動機的遠程偵察機已經發現了第一特混艦隊，並且發出了電報。接著，從尼華島方向飛來的一架戰術偵察機也從稀疏的防空網上鑽了進來，並且成功的發出了電報。至此，第一特混艦隊完全暴露，談仁皓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楊勤凱的機群盡快離開艦隊，而當時，楊勤凱機群正在陸續起飛。

    「幫我接楊勤凱的座機。」談仁皓走到了通信參謀的旁邊。

    通信參謀遲疑了一下，立即接通了楊勤凱座機的頻道。

    談仁皓拿起了電話，遲疑了一下，說道：「楊勤凱上校，我是艦隊司令官談仁皓。」

    「將軍……」話筒裡傳來了楊勤凱的聲音。

    「這次，我必須得把所有的戰鬥機都留下來，你們沒有戰鬥機的掩護……」談仁皓遲疑了一下，「這幾乎是一次『自殺』性的攻擊，也許秋耿波他們無法找到第五艦隊，所以，你們必須要立即向南出發，尋找第五艦隊。我們會繼續南下，以縮短機群返航時的飛行距離。但是，我必須得把所有的戰鬥機都留下來……」

    「將軍，我明白，我們會繼續進攻的！」

    談仁皓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楊勤凱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靜，彷彿這只是一件小事一樣。可任何一名轟炸機飛行員都知道，在突擊敵人的艦隊時，如果沒有戰鬥機的掩護，轟炸機幾乎是一去不返，這就如同之前轟炸第一特混艦隊的那些美軍轟炸機一樣。

    「將軍，還有什麼命令嗎？」話筒裡沉寂了一會，「我們準備上路了，將軍，你們多保重！」

    「你們也是！」談仁皓放下了話筒，他的手在微微發抖。楊勤凱是第一特混艦隊裡最鎮定，最穩得住氣的飛行員，而此時他仍然非常鎮定，這讓談仁皓很是感慨，也許楊勤凱知道這次的轟炸行動幾乎是有去無回，可他一點都不驚慌，就如同勇士赴死一般，沉著鎮定，義無返顧，毫不遲疑。

    談仁皓的心情一點都好不起來，他本來應該給楊勤凱的機群至少安排12架戰鬥機的，可問題是，現在艦隊已經暴露了，而秋耿波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獲得足夠的時間，讓第五艦隊的轟炸機出發。本來第一特混艦隊剩下的戰鬥機就不是很多了，如果再安排一部分去支援楊勤凱機群的話，那麼留下的防空戰鬥機就更少。另外，姚伯巖率領的護航戰鬥機也難以迅速返回艦隊，就算飛了回來，也肯定沒有多少燃料了。從保護艦隊的角度來看，談仁皓應該留下更多的戰鬥機。

    郝東覺快步衝進了司令艙，他直接就朝談仁皓跑了過來。「仁皓，你把戰鬥機都留了下來？」

    談仁皓有點麻木的點了點頭，他仍然覺得讓楊勤凱他們去冒險這個決定有點倉促。

    「為什麼？」郝東覺也很是不解，「沒有戰鬥機的掩護，楊勤凱他們就幾乎是去送死，哪怕是派10架過去，這也比沒有好上一萬倍！」

    「東覺……」談仁皓朝搭檔看了過去，他想解釋，可一時卻說不出口。

    郝東覺的目光在搭檔身上停留了幾秒鐘，他也看出談仁皓很痛苦。

    「將軍，秋耿波上校發回報告。」

    談仁皓與郝東覺都立即朝通信參謀看了過去。

    「他們已經與美艦隊的轟炸機群遭遇，現在正在逼近美艦隊，判斷對方的轟炸機群才起飛，美艦隊就在南面不遠處。姚伯巖上校的戰鬥機群正在攔截美轟炸機。」

    「讓他們小心掩護轟炸機，別顧此失彼！」

    談仁皓的命令還沒有來得及下達下去，新的消息又送到了。

    「秋耿波上校他們發現了美艦隊，距離我們大概280海里，其航向正東，速度30節，我們還在繼續靠近，美軍戰鬥機的數量很多，但是其轟炸機群很有可能已經被衝散了。」

    「艦隊準備轉向。」談仁皓瞬間做出了新的決定，「航向160度，追上去。另外，把美艦隊的確切情報發給楊勤凱上校，讓秋耿波他們返航的時候到新的會合點來，盡量返回艦隊。還有，艦隊做好防空準備，航母也要做好接收返航轟炸機的準備工作。」

    戰鬥警報立即拉響，談仁皓還接著下達了好幾條命令，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命令就是讓參謀測算出美軍機群大概到達的時間，以及在這期間讓一批需要補充燃料的戰鬥機盡快返回航母，補充滿燃料之後再次起飛。艦隊的防空部署則在由郝東覺安排，所有的防空戰鬥機都集中在了艦隊的南面120度扇形範圍之內，兩支航母戰鬥群內的護航戰艦的位置也做了細微的調整。因為沒有足夠的防空戰鬥機，這次連郝東覺都不知道能否擋住美軍轟炸機的打擊。

    「這是最新的測算報告，美軍轟炸機群大概在一點四十分到一點五十分之間到達。另外……」前來匯報情況的參謀做了很多的工作，「如果秋耿波上校的報告屬實的話，那麼美軍轟炸機很有可能從多個方向過來，無法確定其準確的進入方向。」

    「去找參謀長，讓他根據這一情況盡快安排好艦隊的防空部署。」

    此時，一批燃料快要用光了的戰鬥機正在降落，談仁皓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並不知道姚伯巖率領的護航戰鬥機已經擊落了斯普魯恩斯派出的近一半的sbd，但清楚一點，即美軍的轟炸機是在極限半徑作戰半徑上打擊第一特混艦隊的，而且此時第五艦隊應該已經遭到了轟炸，那麼這批轟炸機很有可能不會返回第五艦隊，而是直接去尼華島那邊迫降。數十架轟炸機集中在一起突擊的效率肯定要比分散進攻好，至少，在對方沒有多少防空戰鬥機的情況下，數十架轟炸機突擊的威力是誰也擋不住的。

    十分鐘後，郝東覺趕了回來，他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了艦隊的防空部署。

    「現在我們只有兩個小隊的戰鬥機，我讓安士樂全面負責艦隊防空作戰，以6架為一個機群，分別負責30度的範圍，他們能夠驅散美軍轟炸機就足夠了，剩下的，我們只能指望……」

    「不用說了，這些我都知道。」談仁皓苦笑了一下，「秋耿波那邊有消息了嗎？」

    郝東覺搖了搖頭，然後拿出了香煙，他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如果秋耿波能夠一舉摧毀四艘航母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就無法派出第二批轟炸機了，也就是說，只要他們頂住這一批轟炸機，那麼，艦隊就很有可能度過難關。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戰鬥機都留下來吧？」

    郝東覺苦笑了起來，他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他覺得，在這個時候有關全力進攻。

    「我也想過把戰鬥機都派出去，掩護楊勤凱他們完成攻擊行動。」談仁皓趴在了護欄上，「可現在，我們已經有兩個機群出發了，轟炸肯定會收到效果的，至少，那四艘航母會徹底完蛋，搞得好的話，美軍的那三艘巡洋艦也得完蛋。既然能夠保證殲滅第五艦隊，那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保證艦隊還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接下來的戰鬥。」

    「我知道，可是……」

    郝東覺的話還沒有說完，通信軍官就走了出來。「將軍，秋耿波上校他們有結果了。」

    談仁皓有郝東覺立即回到了司令艙裡，秋耿波機群裡一架臨時執行轟炸任務的偵察機把第一份戰果發了回來，「獨立」號小型航母正在下沉，「富蘭克林」號艦隊航母也遭到了兩次轟炸，第一個炸中這艘航母的就是秋耿波上校。現在機群正在突擊另外兩艘航母。

    「大概有六成的轟炸機突破了美軍戰鬥機的攔截，轟炸在十分鐘之內就能夠結束。」

    談仁皓與郝東覺都沒有去打擾參謀的工作，而是在等待著更多的消息。此時，兩人都稍微鬆了口氣，至少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富蘭克林」號航母已經挨了炸彈，而且肯定失去了戰鬥力。可問題是，還有兩艘小型航母，這兩艘小型航母上應該還有20多架轟炸機，而只要斯普魯恩斯還有一艘航母，那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接著，第二封電報發回，「普林斯頓」號小型航母也挨了一枚炸彈，雖然航母沒有沉沒，但是飛行甲板幾乎全被炸毀，已經失去了航空作戰能力。

    「將軍，秋耿波上校正在突擊最後一艘航母。」

    「秋耿波？」郝東覺一驚，「他不是在之前就已經投下了炸彈了嗎？」

    參謀軍官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前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媽的，秋耿波肯定又開始發瘋了，快讓恩叫住他，別讓他冒險！」

    郝東覺的命令是不可能立即傳到前線去的，五分鐘後，最後一封戰報發回。「貝勞伍德」號被一枚炸彈命中了飛行甲板的中段，已經失去了航空作戰能力，但是第五艦隊只有「獨立」號航母被炸毀，正在沉沒，其他的三艘航母都沒有沉沒，仍然在逃跑。

    「還有一部分，這是姚伯巖上校發回來的。」

    郝東覺接過了後面半分電報，他看了一眼，然後就給了談仁皓。「秋耿波的座機被擊中了，在美艦隊北面大概50海里處迫降，好像有人受傷，但不知道是秋耿波，還是導航員。」

    「立即安排水上飛機過去。」談仁皓這時候才開口，「我們在那邊有沒有水上飛機？」

    「沒有，所有的水上飛機都在返航。」

    「那立即安排最先返航的那架水上飛機過去，按照姚伯巖提供的坐標點，必須要把秋耿波找到！」

    最快的一架水上飛機要半個小時之後才回來，而再飛過去，肯定是兩個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秋耿波機群結束轟炸的時間是十二點五十八分，因為這批轟炸機是在極限打擊半徑之外攻擊第五艦隊的，所以大部分的轟炸機在結束攻擊之後，都沒有剩下多少燃料，這些轟炸機都是陸續返航的，而不是編成大機群返航。

    一點過十分，戰損報告統計了出來，只有22架「射水鳥」，18架「海雕」，以及21架「隼」飛了回來，其中還有12架受了損傷，肯定無法返回艦隊，只能盡量向北飛行，盡量離艦隊近一點，好盡快得到救援。

    一點三十分，第一批的五架水上飛機返回了艦隊，這五架水上飛機立即補充滿了燃料，然後再次上路了，而這次它們的任務就是去救援那些落水飛行員。到一點四十五分，已經有十八架水上飛機陸續離開了艦隊，踏上了搜救落水飛行員的道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艦隊裡的防空警報響了起來，斯普魯恩斯派出的轟炸機在飛行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之後，到達了第一特混艦隊西南面大概55海里處，巡洋艦上的雷達探測到了第一批接近的轟炸機，第一特混艦隊的防空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