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六十四節 未盡的任務 文 / 閃爍
第六十四節未盡的任務
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談仁皓把艦隊裡的十多艘驅逐艦做了新的安排，反潛網分成了兩層，外圍由六艘驅逐艦進行機動巡邏，而內曾則由另外六艘驅逐艦為航母貼身護航。巡洋艦都集中在了航母兩舷的方向上，並且距離縮短到了2海里，這樣，即使有潛艇偷襲，也很有可能首先打中巡洋艦，而不是航母。換句話說，談仁皓用巡洋艦做航母的擋箭牌，而驅逐艦則在外圍負責巡邏，防止敵人的潛艇偷偷靠近。
「艦隊保持20節的速度，不管怎麼樣，都要堅持至少一天。」談仁皓給航海參謀部署了任務，「只要我們返回加德納島南面海域就比較安全了，到時候再讓艦隊以巡航速度返航吧！」
航海參謀弄明白了司令官的意思後，立即就去著手調整艦隊的航行工作。
郝東覺從走了進來，他先看了眼那些還在忙碌的參謀軍官，然後朝談仁皓走了過來。「飛行員的損失統計了出來，大概有30多名飛行員被美軍俘虜，真實已經陣亡的有20多人。傷員都已經安頓下去了，已經有一批重傷員轉移到了巡洋艦上，現在正在搶救。」
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出了司令艙。
在秋耿波機群的轟炸機回來後，談仁皓安排了兩架完好的「射水鳥」去偵察與監視第五艦隊，可當這兩架偵察機趕到的時候，第五艦隊剩餘的戰艦已經跑遠了，最後在南面50多海裡外才追上。而當時雙方的距離已經擴大到了280海里。美艦隊的速度達到了33節，而第一特混艦隊的速度只有22節。當楊勤凱的機群返回之後，雙方的距離已經接近300海里，而且這個距離還在繼續擴大。結果，談仁皓不得不放棄了第三波轟炸。已經確認，第五艦隊的四艘航母全部被擊沉，另外還有兩艘大型巡洋艦被擊沉。也就是說，第五艦隊剩下的都是威脅不大的小型戰艦了，而談仁皓根本就沒有必要為這些戰艦讓楊勤凱他們再次去冒險。要知道，楊勤凱機群的這批飛行員在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裡執行了三次轟炸任務，很多飛行員在返回艦隊的時候都快要虛脫了，在轟炸機降落的時候，就出了三次事故，導致一名飛行員重傷，要讓他們再次起飛，簡直就是在要這些飛行員的小命！
談仁皓的這個決定後來受到了非議，因為那些逃走的美軍戰艦在今後給帝國海軍製造了不少的麻煩，更重要的是，斯普魯恩斯就在逃跑的戰艦上，談仁皓錯過了幹掉斯普魯恩斯的機會。可在當時的情況下，談仁皓不得不放棄攻擊。首先是雙方的距離一直在擴大，就算讓楊勤凱機群立即出發，等飛過去的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擴大到了330海里左右，而這些轟炸機很有可能無法返回艦隊。其次，飛行員都極為疲勞了，別說把炸彈投到敵人的戰艦上去，能不能堅持飛到敵人艦隊上空都是個問題。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當時第一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都受了傷，就算還沒有完全喪失航空作戰能力，可航母的狀態很不穩定。談仁皓已經下令封閉了航母上最危險的彈藥艙與航空汽油庫，對航母上的管道進行全面檢查，以確定沒有隱患，如果貿然打開油庫的話，很有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也就是說，當時根本就無法為轟炸機補充燃料與彈藥！當然，談仁皓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斯普魯恩斯還活著。
在這種情況下，談仁皓放棄攻擊的決定是很正常的。他已經獲得了勝利，成功的摧毀了第五艦隊的大部分主力戰艦，特別是那四艘航母。而在已經獲得了大勝的情況下，他沒有任何理由讓第一特混艦隊繼續冒險。在當時的情況下，第一特混艦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安全返回帝國，讓兩艘受了傷的航母得到及時的維修。「興凱湖」號與「洪澤湖」號受的傷都不算嚴重，談仁皓自己大概估計了一下，「興凱湖」號大概一個月之內就能修復，而「洪澤湖」號最多花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修復。如果再在半路上出什麼意外的話，那這個責任是無人可以承擔的。
當然，還有一個情況是很多人沒有考慮到的，那就是，當時第一特混艦隊所剩餘的燃料已經不多了。艦隊在完成了補給後，連續執行了五晝夜的作戰行動，而這期間，超過一半的時間是以最快的速度航行的。而戰艦以最快速度航行時的耗油率是普通巡航速度航行的三倍，甚至是四倍以上。也就是說，當時第一特混艦隊剩下的燃料恐怕也剛好夠其返回加德納島西南面的補給海域。另外，戰艦上的動力系統都需要維護，不出問題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而在戰場上多堅持一個小時，那就多了一分危險，如果哪艘戰艦的鍋爐因為長期高效率運轉而發生爆炸的話，恐怕這就要多出一分損失了！
這也正體現出了談仁皓成熟的一面。如果是在四年前，甚至是一年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組織第三輪轟炸，一定要把第五艦隊徹底給幹掉之後才回返航。可現在他沒有這麼做，他理智的選擇了撤退，保住戰果，而不是為了不必要的目的而犧牲艦隊的戰鬥力，讓官兵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兩人吃了晚飯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艦隊仍然在向西航行，每一個小時，就會做一次防潛規避的機動。談仁皓也讓艦隊官兵進入了正常的輪換作業，現在所有人都需要休息，但是必須要有人堅持在崗位上。
「你去休息吧，晚上我負責值班。」郝東覺也知道談仁皓累得快不行了。
「不用，晚上你去休息。」談仁皓朝搭檔看了一眼，郝東覺已經快三天三夜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我還要寫戰鬥報告，盡快把具體的情況發回去，這樣廖漢翔將軍可以更快的做好準備。」
「這……」
「快去睡上一覺吧，明天早上記得早點來換我就行。」
郝東覺勉強的笑了下。「也好，我明天天亮前就來換你，你晚上堅持不住的話，也去休息吧，反正我們還要好幾天才能返回關島的。」
送走郝東覺之後，談仁皓讓杜興給他泡了被濃咖啡，然後回到了司令艙裡。他已經在下午的時候將大概的戰鬥情況發了回去，讓廖漢翔做好為兩艘航母提供基本維修的準備工作，另外想辦法安排一批驅逐艦來迎接返航的艦隊。他也沒有忘記跟魏東北聯繫，讓魏東北注意美軍的運輸船隊，如果尼米茲繼續讓運輸船隊去加德納島的話，那就只能依靠魏東北的炮擊編隊來攔截運輸船隊了。
具體的戰損報告仍然讓談仁皓感到頭痛，這次戰役的損失並不小，初步統計結果，有70多名飛行員陣亡，或者被俘，另外艦隊損失了大概500名官兵，還有一些意外傷亡。損失的作戰飛機更是超過了120架，三艘航母全部受傷，而且能不能安然返回還是個問題。護航戰艦的損失都不大，但是因為過度使用，大部分戰艦的狀態都有問題，需要進行大範圍的維修。
談仁皓並沒有急著完成這份戰損報告，他只是想讓郝東覺去休息，所以找了個借口而已。在這場戰鬥中，郝東覺比談仁皓還要賣命，至少，談仁皓每天還能休息幾個小時，而郝東覺幾乎是在連軸轉，連緩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將軍，才收到的電報，廖漢翔將軍發來的。」
談仁皓抬頭朝走過來的那名通信軍官看了過去，示意他把電報放在海圖桌上。除了談仁皓與郝東覺之外，艦隊司令部的所有主要參謀，艦隊各艘戰艦上的主要軍官都非常的疲憊。而現在，在司令艙裡值班的都是普通軍官，參謀都被談仁皓安排去休息了。
過了一陣，談仁皓才拿起了那封有兩頁的電報，這是一封很長的電報。
廖漢翔首先恭喜了第一特混艦隊獲得勝利，接著說明，他已經在關島準備好為艦隊做簡單維修，「高郵湖」號航母將在兩日內到達阿普拉港，這艘航母沒有再次遭到潛艇襲擊，將在阿普拉港做最簡單的維修之後，被送回帝國的造船廠進行大修。另外，廖漢翔已經安排了十多艘驅逐艦來為返航的第一特混艦隊提供反潛掩護，而這些驅逐艦將爭取在四日之內與第一特混艦隊會合。這只是電報的裡的次要內容，而主要內容還在後面。
之前到達了考愛島的美軍運輸船隊還在繼續向西航行，而廖漢翔已經聯繫了魏東北，讓魏東北準備攔截美軍的運輸船隊。可問題是，現在魏東北指揮的炮擊編隊也已經連續作戰了很長一段時間，很多戰艦的性能都有問題。而根據可靠情報，第五艦隊逃跑的那些戰艦沒有返回珍珠港，而是去了考愛島，尼米茲很有可能讓那些沒有受到損傷的戰艦為運輸船隊提供掩護。因此，廖漢翔要談仁皓盡量抽調一批戰艦，特別是巡洋艦去支持魏東北的炮擊編隊，加強攔截力量。
廖漢翔沒有在電報中不是以命令的方式下達這個任務的，而是要談仁皓根據艦隊的實際情況來做出安排，也就是說，要不要加強魏東北的炮擊編隊，這由談仁皓來決定，如果談仁皓覺得沒有必要的話，那就由魏東北的炮擊編隊單獨迎戰美軍的運輸船隊。
看完電報後，談仁皓就苦笑了起來。他也發現，廖漢翔還有一點沒有說明，那就是韓紹鋒正在準備發動最後的進攻，而艦隊是加德納島上的陸戰隊的最主要的火力支援，所以，廖漢翔要談仁皓安排巡洋艦去加德納島那邊。
談仁皓沒有過多的考慮。艦隊在明天下午就將脫離美軍遠程轟炸機的打擊範圍，到時候就不用考慮空中威脅了，因此只需要由驅逐艦掩護航母返航，巡洋艦都可以被分派到魏東北的炮擊編隊去。而現在艦隊裡的這些巡洋艦上都有足夠充足的彈藥（高射炮例外），海戰能力並不差。而且，艦隊也是向西航行，到了加德納島附近之後，再讓巡洋艦過去也不遲吧。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談仁皓終於堅持不住，趴在海圖桌上睡著了。當他別人推醒的時候，首先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那名軍官。
「將軍，廖漢翔將軍才發來的電報。」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一邊接過電報，一邊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四點了，參謀長大概半個小時後來換班。」
「你們也準備換班吧，今天提前兩個小時換班，大家都去好好睡上一覺。」談仁皓朝那名軍官點了點頭，然後拿起了電報。
這是廖漢翔發來的第二封電報，準確的說，應該是廖漢翔轉發的海軍司令部的電報，這是甘永興發來的。
甘永興仍然首先恭喜了談仁皓獲得戰役勝利，而且這個勝利已經得到了肯定。而電報的主要內容就是，讓談仁皓把巡洋艦交給魏東北指揮，讓郝東覺率領艦隊返航，而他則在到達補給海域後，乘水上飛機去中途島，在那邊轉乘運輸機返回海軍司令部（中途必須要在關島降落），準備接受嘉獎與新的任務。
當談仁皓看完電報的時候，他無奈的笑了起來，而郝東覺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司令艙。
「發生什麼事了？」
「你自己看吧。」談仁皓將兩份電報都給了搭檔，「看來，參謀長還真想累死我啊！」
「哎，能者多勞，你就別多想了。」
「是啊，一句『能者多勞』，我就得奔命了！」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我去睡覺，艦隊兩天後才回到達補給海域，我下午來安排相關的事情，你注意反潛就行了！」
看著搭檔離開的背影，郝東覺也無奈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