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遙遠的海 第二十二節 盤古計劃 文 / 閃爍
第二十二節盤古計劃
談仁皓帶著潘澤康直接去了聶人鳳的辦公室，他沒有忘記把潘澤康給他的第一封信帶上，另外，還去叫上了甘永興。
看完了潘澤康的信之後，聶人鳳的神色立即就沉了下來，而且還反覆的打量了幾遍那個年輕的少校軍官。潘澤康顯得有點害怕，擔心的樣子，畢竟他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見到帝國海軍元帥。談仁皓則趁著這個機會向甘永興大概解釋了一下，他從甘永興的神色上看了出來，甘永興對此事也並不瞭解，所以顯得有點驚訝。
「少校，這些都是你自己寫的？」聶人鳳走了過來，見到潘澤康要站起來，他略微壓了下手，讓潘澤康不用那麼客氣。
「元帥，下官在大學裡學的就是理論物理。」
聶人鳳笑了起來。「我沒有問你這個問題，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根據什麼情報寫出這封信的？」
「這……」潘澤康抬起了頭來，「元帥，下官只是根據所學的知識，還有從下官的幾個老師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寫的這封信，所以……」
「你的老師？」
潘澤康用力的點了點頭。「下官是廣州理工大學畢業的，三位恩師是吳大猷教授、王淦昌教授和嚴濟慈教授。三位恩師都是搞原子物理的，而且都有很深的造詣，原本下官應該留在廣州理工大學任教，可在戰爭爆發後，下官應帝國的號召……」
「這已經足夠了。」聶人鳳壓了壓，潘澤康少校，我給你特別授權，你可以到司令部的資料室尋找一些你需要的資料，我會讓副官帶你去辦相關的手續的，今後你可以直接向談仁皓將軍匯報，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潘澤康點了點頭，還沒有弄明白這是送客的意思。談仁皓在下面踢了他一腳，他這才反應了過來，然後起身告辭。等到潘澤康離開了聶人鳳的辦公室之後，談仁皓與甘永興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校長。
「沒有想到，帝國的絕密計劃被一個普通的少校技術軍官給看了出來，看來，『盤古計劃』還是有很多漏洞啊！」聶人鳳歎了口氣，「怎麼，你們很驚奇？」
「校長，如果不驚奇的話，那就真的奇怪了。」
聶人鳳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對這個『盤古』計劃並不是很清楚，知道得並不多。」
談仁皓與甘永興都沒有開口，而是等著聶人鳳繼續說下去。
「早在戰爭爆發之前，帝國的好幾位最傑出的理論物理學家就提出，如果利用原子核的能量的話，可以在瞬間釋放出巨大的能量。當然，這到底是個什麼理論，我並不知道，也搞不明白。從我所看到的資料來看，相關理論的基礎都是由一名叫愛因斯坦的德國猶太科學家提出來的，好像叫什麼『相對論』？」
談仁皓聽說過「相對論」，這是一個新出現的理論，而且一直在熱門理論，而他也就知道點皮毛而已，比如那個著名的質能守衡公式。甘永興更是一頭霧水了，他在求學的時候，學的還都是經典力學呢。
「我們的科學家也僅僅晚了不到兩年就推導出了相同的理論，而且已經通過觀察實驗證實了『相對論』。」聶人鳳聳了下肩膀，「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帝國的幾位物理學家在電子實驗室裡取得了重大的成果，並且認為，如果能夠將原子核裡的能量釋放出來的話，所產生的能量是難以想像的。」
「可問題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呢？」談仁皓皺起了眉毛。
「這些是科學家的事情，而不是我們的事情。不過，在戰爭爆發之前，我們的物理學家就已經找到了辦法，其中廣州理工大學，江南理工大學，還有北京理工大學這三所大學的理論物理實驗室都得出了相同的成果。只是，在這個時候，所有的研究都處於實驗室階段，而且，沒有任何人想到可以將其用到戰爭中來。」
談仁皓與甘永興的神色都嚴肅了起來，這顯然是可以用到戰爭中來的。
「戰爭爆發之後，帝國的重點就轉移到了戰爭上來，而相關的各個機構也都先後成立，這其中就包括了一個由首相親自領導的，專門負責新式科學技術開發，以及應用的內閣部門。」聶人鳳壓了壓手，沒有讓談仁皓與甘永興開口，然後說道，「這是一個絕密部門，就連大部分內閣大臣都不知道，該部門的任務就是，尋找一切辦法來提高帝國軍隊的戰鬥力，特別是科技方面的辦法。」
「可經費怎麼解決？」談仁皓提了個關鍵問題出來，不管什麼部門，肯定都需要經費支持。
「經費有三個來源，一是帝國內閣政府的秘密撥款，這個每年都有，以往多用在情報方面，而現在分了一部分出來。二是陸軍與海軍的秘密經費，這個，我們都很清楚，帝國海軍每年都有秘密經費。三是通過帝國政府控制的那些產業，獲得額外的經費。」聶人鳳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經費並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我們必須要擁有比敵人更為先進的科技，這樣，我們才更有把握戰勝敵人！」
「也就是說，原子物理也在其中？」甘永興說完，就朝談仁皓看了過去，他知道的並不比談仁皓多多少。
「對，原子物理的研究屬於重點支持對象。」聶人鳳歎了口氣，「問題也在這裡，當時主要的科研方向並不在這裡，這就如同帝國的傳統一樣，更為注重實際應用，而且在戰爭期間，所有能夠迅速受到成效，並且帶來巨大進步的科技才是最重要的，而就我們現在所知，要將那些原子理論轉變為實際上的東西，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而且投入非常巨大。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證，我們的投入能夠收到相應的回報。」
「也就是說，在這方面的經費投入嚴重不足？」
「算不上嚴重不足，可卻並不是排在最前列的。」聶人鳳朝談仁皓看了過去，「仁皓，你應該很清楚我們與德國達成的一攬子協議吧？」
談仁皓點了點頭。「當時我還詢問過參謀長，聽說德國為了獲得我們的援助，提供了一批科學家到帝國這邊來搞科研？」
「算不上是提供，德國本土已經遭到了美英的全面轟炸，其幾個重點實驗室都是轟炸對象，而且很多基礎設施也都被炸毀。」聶人鳳叉起了雙手，「德國將這批科學家派遣到了我們這邊來，一是想借助我們的實驗室繼續搞科研，二是可以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與損失，三是可以加快科研進度。當然，條件是，所有的科研成果與我們共享，而且我們將安排科學家參加研究工作，並且在其中起到關鍵作用。」
談仁皓與甘永興這時候也明白了，顯然，這批科學家都是搞原子物理的，也許愛因斯坦也在其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不但德國在加快原子理論物理的研究，美國，英國，俄國，甚至已經戰敗的口木，都在進行相關方面的研究。當然，我們的研究進度不比任何人慢，而在得到了德國的一些研究成果之後，我們的科學家已經證實，可以製造出一種威力空前巨大的炸彈，而這肯定將改變整個戰爭的基本面貌。」
談仁皓與甘永興立即緊張了起來。
「從我們當時獲得的消息來看，這種炸彈的威力是我們現有的任何炸彈的萬倍以上。」聶人鳳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也正是如此，首相正式成立了一個專門的機構，並且確立了研究與製造這種炸彈的計劃，這就是『盤古計劃』。而目的就是，搶在其他任何國家之前製造出這種炸彈來。」
「具體的工作由內閣負責？」談仁皓有點疑惑，這麼重要的事情，肯定需要軍方參與。
「最初是由內閣負責的，可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交由陸軍負責了。」聶人鳳暗歎了口氣，「當時，我在知道消息的時候，首相已經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陸軍。」
「那陸軍方面有多大的進展？」談仁皓心裡也有底了。
「這麼說吧，在由陸軍負責之後，這事就與我們海軍無關了，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陸軍還沒有搞出什麼名堂來。」聶人鳳突然笑了起來，「我幾次想從嚴定宇那裡搞點情報出來，可嚴定宇的嘴很嚴實，根本就問不出一點東西來。」
「也許，陸軍根本就沒有多大的進展。」
聶人鳳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們應該擔心的地方。現在陸軍的經費不比我們多，而他們的投入不比我們少。也許，陸軍根本就拿不出多餘的經費來繼續完成開發工作。」
「校長，如果這種炸彈能夠最終改變整個戰爭的話，那就肯定會影響到戰爭的最終結局，如果讓美國首先搞出來的話，那我們就肯定會輸掉戰爭，至少無法獲得完全的勝利，我們必須要搶在美國人之前製造出這種炸彈來！」談仁皓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陸軍單獨承擔研製工作的話，那海軍就應該參與到研製工作中來。」
「這是由首相親自決定的，我們無權過問。」
「可是……」
甘永興在下面踢了談仁皓一下，讓談仁皓不要急。
「從潘澤康少校的意見來看，也許現在德國人都走在了我們的前面。」聶人鳳歎了口氣，「首相應該知道這事的輕重，作為一名政治家，首相考慮的不僅僅是我們怎麼去贏得戰爭，還有怎麼保證我們在戰後的利益。如果最終確定這種新的炸彈不但將決定戰爭的進程，還將影響到戰後世界的格局的話，那麼首相肯定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談仁皓垂下了頭，戰爭使人瘋狂，也使國家瘋狂。為了贏得勝利，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努力爭取到盡可能多的優勢，如果真有一種武器具有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力，能夠摧毀整座城市的話，那麼這種武器肯定會最終改變整個戰爭的面貌，而任何一個首先掌握了這種武器的國家將成為毫無爭議的全球霸主，而唐帝國就絕不能容忍有其他的國家在帝國之前搞出這種武器來！
「校長，我認為這事關係到了帝國的根本利益，我們不能袖手旁觀。」甘永興就要比談仁皓穩重多了。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永興，你有什麼意見？」
「我認為，應該直接向首相提出來。」甘永興沉思了一下，說道，「不管陸軍有沒有能力單獨支持這一研究，既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觀。這不是在為海軍爭取利益，而是在捍衛整個帝國的利益。」
聶人鳳歎了口氣。「問題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合適的理由向首相提出這個要求。」
「那我們就得找出幾個理由，而且是充足的理由來。」甘永興又在下面踢了談仁皓一腳。
「校長，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陸軍那邊的進展怎麼樣，我覺得這事應該由內閣直接管理，而不是由陸軍負責。」
聶人鳳沉思了一陣。「好吧，仁皓，你與潘澤康少校好好交流一下，多瞭解一點相關的知識，然後盡快給我一份報告，機會成熟的話，我會親自向首相提交的。」
「可是……」談仁皓有點頭痛了，現在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呢。
「那些德國人的問題，讓永興另外安排人員去負責。」聶人鳳朝甘永興看了過去，「現在讓仁皓主要負責這件事情，我們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
談仁皓與甘永興也沒有再多囉嗦，兩人都不是笨蛋，都知道這件事情關係到了帝國的根本利益，而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做好相關的工作，然後去說服首相，將研究新式炸彈的事情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