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絕地反擊 第三十三節 轉向迎敵 文 / 閃爍
第三十三節轉向迎敵
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英國戰列艦在防禦方面確實是很優秀的。這不是說英國戰列艦的裝甲有多厚，而是英國戰列艦在總體設計方面確實很值得稱讚，而這也是英國人在戰爭中用鮮血換來的教訓與經驗。
在第一次全球戰爭中，有三場相當重要的海戰，而其中唯一一場發生在大西洋上的海戰就是「日德蘭海戰」，交戰雙方是英國的大艦隊與德國的公海艦隊。從實力上講，英國大艦隊比德國的公海艦隊強大得多，而且最後英國也取得了戰略上的勝利，迫使德國公海艦隊退回了內海，直到戰爭結束，德國公海艦隊都沒有能夠完全恢復戰鬥力，再也沒有對英國海軍構成威脅，並且在戰後，好幾艘沒有修復的戰列艦被拆毀。可是在戰術層面上，英國大艦隊卻是失敗者，從戰艦的損失數量，艦隊官兵的傷亡數量上來看，英國都是戰術上的失敗者。
導致這一結果的因素很多，比如英國大艦隊在戰術上的失策，德國海軍的優秀素質，德國戰艦的優秀性能等等，可其中有一點相當重要，那就是英國那些戰沉的戰艦在設計上的嚴重缺陷。
當時，英國海軍戰沉的三艘戰列巡洋艦中，有兩艘是因為彈藥庫爆炸而沉沒的。而德國公海艦隊裡的四艘戰列巡洋艦都遭到了重創，而且其中兩艘的彈藥庫都中了彈，可卻沒有一艘因為彈藥庫爆炸而沉沒！原因是，德國海軍首先在戰艦上採用了彈艙隔離化設計，在彈藥庫中彈後就立即注入海水，避免了彈藥庫爆炸。而英國海軍當時的戰艦上卻沒有這一設計，只要彈藥庫挨了炮彈，那戰艦就肯定完蛋！
這只是在戰爭中直接暴露出來的問題，戰後，英國人在反省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戰艦在設計上確實存在太多的弊端，特別是防禦上的弊端。而血的教訓讓英國人將戰艦的生存能力擺在了首位，其在戰後設計的所有戰列艦都首先強調了生存能力，而不是火力。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情況吧。畢竟，在戰後，特別是在海軍條約有效期的最後幾年，唐帝國，美國等海軍強國在設計戰艦的時候，強調的是火力，裝甲，速度這三項最為重要的性能之間的平衡，也就是說戰艦的總體性能是最為重要的，而單獨突出某一項性能都不不採納。而且，後來也證明，這確實是一條正確的發展方向。
英國人沒有立即跟隨這個潮流（從「前衛」級開始，英國海軍才認識到了戰艦性能平衡的重要性）。正因為強調了戰艦的生存能力，所以英國海軍在戰後徹底的取消了之前海軍大臣費希爾主張發展的以速度為首要性能的戰列巡洋艦，而是重新回到了發展戰列艦，特別是快速戰列艦的道路上來。而這也是「英王喬治五世」級與「獅」級誕生的直接原因，這兩級戰列艦都很強調防禦，而且速度都不慢（「胡德」級戰列巡洋艦隻造了一艘，也正是這個原因）。
為了提高戰艦的防禦能力，英國人在很多方面採取的辦法確實是讓人費解的。比如，「英王喬治五世」級的排水量比「新省會」級（初期型號）少不了多少，可採用的卻是14英吋火炮。而當時，英國海軍是有能力生產性能優秀的16英吋火炮的（「聲望」級戰列艦上裝備的就是16英吋主炮），而且英國海軍的15英吋火炮的性能也是相當不錯的（炮彈不怎麼樣）。只是因為受到海軍軍備條約的限制，不能裝備360毫米口徑以上的主炮，而英國海軍又急需新的戰列艦，因此才出現了在45000噸的戰列艦上裝14英吋火炮，也就是大艦扛小炮的情況出現。而要是在唐帝國海軍的話，肯定會採用別的解決辦法，比如在設計的時候預留改進的餘地，條約失效之後就換上更大的主炮，或者是晚兩年建造。可英國人卻沒有這麼做，當時要在「英王喬治五世」級上換裝15英吋或者16英吋主炮的話，那就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改裝費用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可以說，在唐帝國海軍的眼裡，英國人發展戰列艦的方法是難以理解的。甚至連美國，口木都覺得英國人確實很奇怪，明明有能力打造世界上最好的戰艦，卻偏偏愛走極端。可這也是實際情況造成的，畢竟，在北大西洋上，英國海軍要對付的是德國海軍，而在第一次全球戰爭之後，德國海軍全面萎縮，根本就無法挑戰英國海軍，戰艦的火炮口徑小一點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有足夠的戰艦，就能嚇得德國戰艦不敢離開港口了。
在北大西洋上，這個問題確實不明顯。在與兩艘「俾斯麥」交手時，雖然英國海軍再次吃虧，但是最後兩艘德國戰列艦也被嚇得逃了回去，英國人的目的是達到了。可問題是，在與唐帝國海軍的戰列艦對轟，英國人在戰列艦設計上偏重防禦，主炮口徑過小，以及穿甲彈威力過弱的缺陷就暴露無遺了。
炮戰從四點半開始，打了兩個小時，常薦新也感到頭痛了。那兩艘英國戰列艦早就被打得千瘡百孔，各挨了幾十發巨彈，挨的小口徑炮彈就不計其數了，幾乎失去了戰鬥力，可就是沒有爆炸，也沒有沉沒。這讓常薦新都有點忍不住想衝上去看看，英國戰列艦到底是不是用泡沫做的，怎麼就不沉呢？在以往與美國海軍的戰列艦對抗時，打到這種程度的時候，美國的戰列艦不是爆炸就是沉沒了！
另外，第三特混艦隊裡的五艘戰列艦中挨了炮彈的三艘都好像屁事沒有一樣，仍然在繼續作戰，連「廣州」號上那門被震出故障的主炮也在五點五十分左右恢復了戰鬥力。也就是說，英國戰列艦的還擊在很大的程度上沒有傷害到第三特混艦隊。
「媽的，英國人的戰列艦怎麼還不沉？」連谷甄雲在這個時候都急了起來，「老常，要不要上去看看，說不定，我們還能俘獲這兩艘戰列艦呢！」
常薦新苦笑了下，然後看了眼航海鐘。「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就要到了，我們現在上去，不是製造混亂嗎？」
「這……」
「將軍，北面有大批機群靠近，是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
常薦新點了點頭，然後朝谷甄雲看了過去。「看來，這次輪到第一特混艦隊來揀便宜了。讓瞭望員注意彈著點與魚雷的命中點，我到想看看，這兩艘戰列艦在炸彈與魚雷前還能夠支撐多久！」
這確實是第一特混艦隊派來的轟炸機，帶隊的是秋耿波，機群裡有一個中隊的「射水鳥」與一個中隊的「海雕」，另外還有一個小隊的「金鷹」負責為轟炸機護航，這顯得有點多餘。而這批轟炸機是在五點鐘的時候出發的。
在凌晨五點之前，談仁皓一直有點提心吊膽的，他幾乎每過一陣就要詢問有沒有收到第三特混艦隊，以及那兩艘負責對海警戒的巡洋艦發來的消息。第三特混艦隊的消息是每個半個小時就發來一次，可那兩艘巡洋艦卻一直沒有發來消息，談仁皓甚至擔心，這兩艘巡洋艦是不在發出電報之前就被幹掉了，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除非敵人的戰艦全都潛到水下航行，不然就不可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靠近這兩艘巡洋艦的。
同時，談仁皓也在密切關注著南面的戰鬥，當他知道兩艘英國的戰列艦（這個很容易辨認，法國戰列艦的主炮都設在艦首，而在艦尾上是沒有主炮的）後，立即警惕了起來。坎寧安丟下兩艘戰列艦做什麼？纏住第三特混艦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另外五艘戰列艦與戰列巡洋艦，還有法國遠征艦隊裡的四艘戰列艦在幹什麼？或者說，要幹什麼？
當時，談仁皓想到過，坎寧安也許是棄車保帥，可問題是，這兩艘戰列艦在轉向之前，速度都在27節以上，而英國艦隊的速度不過就是29節，這個速度差並不大，沒有任何理由要拋下兩艘還能夠高速航行的戰列艦，以保住另外五艘戰列艦吧。問題就在這裡，到天亮前，那五艘戰列艦也不可能逃出轟炸機的打擊範圍，坎寧安難道想試試帝國海軍「新省會」級戰列艦的威力？
這也僅僅是懷疑而已，而且談仁皓沒有再多想，他只需要等到天亮，準確的說，是等到天亮前一個半小時，如果這時候周圍沒有敵艦隊出現的話，那第一特混艦隊裡的轟炸機就可以起飛了，而且這些轟炸機肯定能在天亮前後到達英國遠征艦隊上空。到時候，就算是法國遠征艦隊突然殺出來，談仁皓也可以全速逃命，不管怎麼說，航母的速度還是要比戰列艦快的。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在四點半的時候，他就親自去部署了航空作戰行動，同時讓人去把鄭冠華叫了起來。五點剛到，秋耿波就第一個駕駛著轟炸機離開了航母的飛行甲板，十五分鐘之內，第一批機群裡的所有轟炸機與護航戰鬥機都起飛了。
在秋耿波的機群出發後，談仁皓沒有急著安排楊勤凱的機群出發，而是立即讓兩艘航母上的24架偵察機做好出發準備，同時命令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必須在六點之前出發。此時他想到的不僅僅是獲得勝利，而是要獲得最大限度的勝利。
如果南面與第三特混艦隊作戰的是英國遠征艦隊的話，那麼，秋耿波率領的轟炸機就足夠將其消滅，至少能夠使其速度放慢，等秋耿波機群返航之後，還可以組織第二批轟炸，或者直接讓第三特混艦隊上去揀個便宜。而談仁皓最擔心的就是法國遠征艦隊沒有在南面，而是在另外某個方向上，因此，在讓秋耿波的機群出發之後，他先安排了偵察機，如果能夠找到法國遠征艦隊的話，那麼就讓楊勤凱的機群去對付法國遠征艦隊，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獲得最大限度的勝利，而不僅僅是一半的勝利！
這也正是談仁皓對航空作戰的最大理解，或者說，是他指揮上的一個特點，只要有可能獲得最大限度的勝利，那他就絕不會錯過。實際上，這也體現出了航母在對付戰列艦時的優越性，只要航母與戰列艦有足夠的距離，那麼航母就有著幾乎所有的優勢。
五點四十分，第一架偵察機起飛，到六點前，所有的艦載偵察機都離開了航母，而這些偵察機將在距離艦隊250海里到150海里的範圍內進行反覆搜索。接著，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也開始陸續出發，這些水上飛機將在艦隊附近150海里範圍內進行反覆搜索。兩層偵察圈，足夠保證將任何想要靠近第一特混艦隊的敵艦隊找到了。
六點過，談仁皓也收到了姜仲民發來的消息，在凌晨的時候到達莫羅尼的一批遠程水上巡邏飛機也將加入到搜索敵艦隊的行列中來。另外，已經在上半夜轉移到了馬達加斯加島北部水上飛機基地的那批水上飛機也已經出動，正在尋找敵艦隊的蹤跡。
天網已經撒開，現在需要等待的就是什麼時候找到法國遠征艦隊，以及追上英國遠征艦隊。天亮前五分鐘，在聯繫上負責警戒的巡洋艦之後，談仁皓下令艦隊轉向，這次他要開始追擊了，已經耽擱了足夠多的時間，他可不想再錯過機會。
此時，楊勤凱機群裡的轟炸機正在被送到飛行甲板上來，鄭冠華已經部署了兩項轟炸任務，如果找不到法國遠征艦隊，在秋耿波機群返航的時候，楊勤凱他們將去轟炸英國遠征艦隊，當然，也有可能是兩支遠征艦隊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