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狂濤襲岸 第三十七節 成長 文 / 閃爍
第三十七節成長
西南太平洋，塔斯曼海，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米德爾頓礁西北方向上徘徊著。不時有幾架轟炸機返回艦隊，降落到航母上，隨即就會有更多的轟炸機離開艦隊，呼嘯著飛向西面的大陸。這就是郝東覺指揮的第二特混艦隊，三艘航母正在輪番放出轟炸機，去轟炸布裡斯班附近的美軍防禦陣地。
「我們還有多少目標沒有摧毀？」當上了艦隊司令官的郝東覺仍然負責航空作戰，而與他搭檔的魏東北則主要負責艦隊的航海作業。
「這是目標清單，被畫上紅線的是已經炸掉了的。」航空參謀將一份表格給了司令官，「現在大概還有兩成的目標沒有被摧毀，我們已經按照要求，完成了八成的轟炸任務了。」
「這還不夠，必須得全部摧毀。」郝東覺朝參謀軍官看了一眼，「繼續安排轟炸機，下一輪率隊出發的是誰？」
「張鼐鼎上校，他正在航空作戰中心。」
「那我現在過去，等下參謀長來了，你向他匯報情況，有什麼消息，直接送到航空作戰中心來。」
在郝東覺到達航空作戰中心的時候，張鼐鼎正在向那些將跟隨他再次出發的飛行員部署具體的轟炸任務。他朝郝東覺看了過去，然後就把位置讓給了郝東覺。
通過幾個月的合作，張鼐鼎等人也重新熟悉了郝東覺的指揮風格。早在第一特混艦隊的時候，就是由郝東覺負責艦隊的航空作戰的，當時張鼐鼎等人還是第一航空聯隊的中隊長呢。雖然隔了好幾年，但是張鼐鼎等一批老資格的飛行員對郝東覺並不陌生。郝東覺在到了第二特混艦隊之後，也對航空作戰的指揮方式進行了一些調整。比如，以往是由航空作戰參謀，或者是艦隊參謀長安排具體的轟炸任務，而現在郝東覺把這個權力下放給了張鼐鼎，楊士洪等大隊長，由郝東覺向大隊長下達轟炸任務，再由張鼐鼎他們向下級飛行員下達具體的任務。這也算是提高了飛行員的地位，同時減少了郝東覺的負擔，讓他在處理艦隊事務的同時還能夠兼顧到艦隊航空作戰。
「我們大概還有40多個目標沒有摧毀。」郝東覺將手裡的那份表格給了張鼐鼎，「我大概看了一下，這些目標都屬於最難對付的永固工事，而且在敵防空網之內，轟炸難度相當高。」
飛行員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郝東覺的身上，他們也都清楚，這類永固防禦工事並不是必須要摧毀的目標，而且轟炸難度很高，危險性也不小，因此在前面的轟炸中，飛行員都在盡量避免打擊這類目標。
「我也知道，這些天來，大家都很努力，而且都很疲憊。上面下達的任務是我們只需要摧毀八成的目標就足夠了，可我們現在還不能停下。」郝東覺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有兩天的時間，我們將集中力量轟炸這40多個重點目標，力保將其徹底摧毀，完成所有的轟炸任務後，艦隊就可以返回維拉港了！」
「將軍，我們會在布裡斯班登陸？」一名飛行員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郝東覺走到了那人面前，說道：「在哪裡登陸，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我們的任務就是把美軍的陣地炸成廢墟。登陸作戰是陸戰隊的事情，所以，我們沒有必要關心得太多。如果有時間的話，大家都去休息一下，機群在下午兩點出發！」
很明顯，大部分飛行員對郝東覺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滿意，可也沒有人再次問出來，畢竟郝東覺才是艦隊司令官，而郝東覺的話就是命令。張鼐鼎走在了飛行員的最後面，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然後又走了回來。
「老張，還有什麼事嗎？」因為張鼐鼎比郝東覺還要大兩歲，而且兩人已經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所以郝東覺一直很尊重張鼐鼎。
「將軍，按理說，第五特混艦隊今天就應該來替換我們了，我們有必要再執行一次轟炸任務嗎？」
「第五特混艦隊？」郝東覺的神色立即沉了下來，「就是因為第五特混艦隊就要來了，所以我們不能停下來。」
「為什麼？」張鼐鼎並沒有要頂撞郝東覺的意思，只是他的話太直了一點，「兄弟們都連續飛了幾十個架次了，幾乎每天都要執行兩到三次的作戰任務，從上個月月底到現在，十多天下來，所有人的休息時間都嚴重不足，既然現在第五特混艦隊要來了，那我們就應該撤回去，至少要讓飛行員好好睡上一覺。」
「老張，這事我會考慮的。」郝東覺拍了下張鼐鼎的肩膀，「執行完這次任務後，我們再說吧。」
張鼐鼎沒有再抱怨什麼，至於郝東覺為什麼在第五特混艦隊即將到達的時候還讓艦隊繼續保持高強度的作戰行動，他心裡是很清楚的，而且他也不怎麼喜歡第五特混艦隊的司令官。可問題是，飛行員已經連續十多天連軸轉了，就算大部分的菜鳥已經被鍛煉成了老鷹，可問題是，人又不是鐵皮做的，一直保持著高強度的作戰行動，誰都堅持不了多久。
郝東覺回到司令艙的時候，魏東北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並且正在給參謀安排艦隊的航海事務。
「東覺，新收到的電報。」魏東北朝放在海圖桌上的電報看了一眼，「戰區司令部發來的，第五特混艦隊將在五點左右到達，顏國忠將軍要我們按照計劃撤出作戰海域，並且盡快把打擊結果發給他，他好給第五特混艦隊安排新的任務。」
「要我們現在撤退？」郝東覺走過去拿起了電報。
「對，要我們立即撤退。」魏東北走了過來，「我已經安排好了撤退線路。另外，第一特混艦隊在昨天晚上已經離開了廣州，正在趕過來，大概十五日左右就能到達。」
郝東覺也看到了電報後面與第一特混艦隊有關的內容。
「聽說還有一批目標沒有被摧毀？」
郝東覺點了點頭。「對，我才去找過張鼐鼎，看來，我們沒有必要安排今天的第二輪轟炸了。」
「為什麼？」魏東北一般是不會過問航空作戰事務的，不過作為艦隊參謀長，他還是得關心艦隊裡的所有事情。
「這些目標都是最難摧毀的，而且轟炸的危險性非常大。」郝東覺有點猶豫，與張鼐鼎談過之後，他也矛盾了起來。
在郝東覺來到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艦隊航空兵只剩下了張鼐鼎等大概120名左右的老資格飛行員了，而按照正規的配製，第二特混艦隊在擁有三艘航母的時候，至少有850名飛行員（包含導航員）。來到了西南太平洋戰場上之後，郝東覺一直在努力培訓新的飛行員，讓艦隊保持高強度的航空作業，就是培訓飛行員的一個最為有效的辦法。從支持陸戰隊攻打維拉港，再到新喀裡多尼亞，再到現在。幾個月之中，第二特混艦隊的飛行員素質提高了很多，這與郝東覺刻意安排的高強度航空作戰行動有著密切的關係。可反過來，也正是高強度的航空作戰行動讓第二特混艦隊損失了大批飛行員。從二月份到現在，第二特混艦隊損失了300多名飛行員，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新手，而且犧牲的只有100多人，但是這個損失比例仍然是各艦隊中最高的。也就是說，只有在戰場上倖存下來的，才是最優秀的，而無法適應高強度作戰行動的飛行員都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打到現在，郝東覺也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張鼐鼎的反對也並不是毫無道理的。飛行員大量損失的結果也是無法承擔的。想到這，郝東覺也覺得該回去了。按照計劃，第二特混艦隊最遲在六月九日就應該離開戰場，由第五特混艦隊繼續執行轟炸任務。如果不是第五特混艦隊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煩的話，那麼昨天就應該到達了。
「去通知張鼐鼎，取消轟炸行動。」郝東覺沒有再遲疑，在做參謀長的時候，他只需要考慮能否擊敗敵人，能否完成任務，而現在他是艦隊司令官了，就得考慮更多的問題。「另外，艦隊準備返航，在脫離了危險海域後，把作戰結果發給顏國忠將軍吧。」
魏東北立即就叫來了參謀軍官，把司令官的命令安排了下去。
航母上再次熱鬧了起來，那些已經被運上了飛行甲板的轟炸機又被送了回去，而飛行員也離開了他們的座機。半小時後，由楊士洪率領的最後一批轟炸機返回了艦隊。在接收了這些返航的轟炸機之後，艦隊開始轉向，朝著維拉港的方向而去。
天黑之前，郝東覺拿到了航空參謀統計出來的轟炸結果。而他也完成了戰損報告，在這次持續了十三天的轟炸行動中，第二特混艦隊損失了57架作戰飛機，其中有54架是在執行作戰任務的時候被擊落的，有82名飛行員跳傘或者是迫降，其中64人被營救了回來，另外18人陣亡。而因事故墜毀的3架轟炸機上的6名飛行員有3人陣亡，另外3人傷殘。而這也是第二特混艦隊在這十三天內的所有損失。
在去吃晚飯的時候，郝東覺讓通信參謀將戰果與戰損報告都發了出去。第五特混艦隊已經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了作戰海域，並且將從11日開始繼續轟炸布裡斯班附近的美軍防禦陣地。按照作戰安排，第五特混艦隊將沒有休整的時間，在陸戰隊登陸之前，第五特混艦隊將繼續轟炸布裡斯班附近的美軍陣地，到登陸的次日才會轉移到南面來，而在登陸作戰的當日，將由第一特混艦隊，第二特混艦隊為陸戰隊提供航空支援，而第三特混艦隊則負責近距離支援，戰區艦隊為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預備隊，在登陸作戰開始後，負責壓制敵人縱深陣地。
這些安排，郝東覺早就記了下來，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已經在路上了，如果在十五日到達，而且天氣狀況一直良好的話，那麼登陸時間不會晚於18日。至於要不要在陸戰隊上岸之前進行提前火力準備，這將由實際情況決定。
想著想著，郝東覺就笑了起來。這幾個月下來，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做一個艦隊司令官要比做一名艦隊參謀長困難多了。而且，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談仁皓要讓他在第一特混艦隊當兩年的參謀長。也許兩年還不夠，如果有得選擇的話，郝東覺願意回去在給談仁皓當幾年的參謀長，那天他在飯桌上的話並不是賭氣才說出來的。
「東覺，你該去睡覺了！」
郝東覺轉過了身來，朝走過來的魏東北看了過去。「沒事，再站一會，艦隊裡沒有別的事情吧？」
「才聯繫過了，各戰艦上的情況都很好，官兵正在換崗。」魏東北拿出了香煙，「怎麼，你還不累？」
「第一特混艦隊要到了，看來，我們可以輕鬆一下了。」
魏東北立即笑了起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第五特混艦隊的事還輪不到我們操心，加上現在談將軍正在趕來，我們就更沒有必要去操心了。」
郝東覺接過香煙就點上了。「也對，我們是在空操心，你晚上盯著點，我去睡覺了，有事來叫我。」
「有屁大個事，好好睡一覺吧，過兩天就到維拉港了！」
郝東覺沒有繼續跟魏東北開玩笑，艦隊兩天之內就能到達維拉港，而這次讓第二特混艦隊回去，實際上就是要安排第二特混艦隊與第一特混艦隊配合的事情。這是由雷少卿負責的，而具體的指揮工作肯定是由談仁皓負責的。跟著大舅子談仁皓干，郝東覺沒有半點意見，只是他不知道，在第一特混艦隊到達之後，作戰行動會不會有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