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狂濤襲岸 第三十八節 輕重有別 文 / 閃爍
第三十八節輕重有別
在到達戰場前，談仁皓就收到了顏國忠發來的消息，第五特混艦隊取代了第二特混艦隊，正在按照計劃繼續轟炸布裡斯班附近的美軍目標，第二特混艦隊已經返回了維拉港，正在那邊進行臨時休整。電報中，顏國忠讓談仁皓直接率領第一特混艦隊去維拉港，在確定了具體的作戰行動之後，第一特混艦隊再開赴戰區。
十四日上午，第一特混艦隊就到達了珊瑚海，艦隊沒有從新喀裡多尼亞西面南下進入塔斯曼海，而在繞過了新喀裡多尼亞群島，直接去了維拉港。十五日下午，第一特混艦隊到達了維拉港。
經過陸戰隊數個月的努力，維拉港的大部分基礎設施都已經修復了。為了能夠讓維拉港支持在前線作戰的艦隊，顏國忠設法從後方運來了大批的器械物資，並且組織了數千名陸戰隊工程兵，經過這幾個月的努力奮戰，維拉港的基礎設施大部分都已經修復，一些無法修復的只能暫時用臨時性設施替代。
看到港灣東面的第二特混艦隊的那些戰艦，談仁皓突然產生了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感覺。兩年前，他還在為郝東覺操心，而現在郝東覺已經成為了帝國主力特混艦隊司令官，指揮著數十艘強大的戰艦，以及數萬名官兵。雖然郝東覺在戰場上鬧了一些事情出來，但是從總體上講，他的能力已經得到了承認。第二特混艦隊在西南太平洋上作戰數個月，如果以航空打擊的表現為衡量標準的話，第二特混艦隊甚至超過了第四特混艦隊。放開了手腳的郝東覺反而更有發揮空間，這也是談仁皓當初所沒有想到的。
第一特混艦隊的停泊點在港口的西面，這邊的港區已經被清理了出來，十幾條拖船正在海面上徘徊著，在大型戰艦停泊的時候，這些拖船將負責為戰艦定位，以及做小範圍的移動。這些都是雷少卿早就安排下去的，在他的職權範圍得到確認之後，維拉港的指揮工作就由雷少卿在直接負責了，這也算得上是艦隊後勤保障的一部分吧。
「談將軍，那好像是雷將軍。」
「對，是他，我先下去，你安頓好艦隊的官兵後，就到戰區艦隊司令部來找我們。」談仁皓朝鄭冠華看了眼，然後就叫上杜興離開了艦橋。
來迎接談仁皓的不止雷少卿一個人，郝東覺也趕了過來，兩人見到談仁皓來到碼頭上之後，立即就迎了上去。
「怎麼不見老常？他不是比我還要早幾天趕過來嗎？」談仁皓張望了一陣，沒有看到常薦新，而按照之前的計劃，第三特混艦隊在六月上旬就應該到達戰區，那麼常薦新就應該在這邊。
「第三特混艦隊被轉移到了努美阿，維拉港主要負責為航母特混艦隊提供後勤保障，這是我們新做的調整。」雷少卿解釋了一下，然後帶著談仁皓他們朝著碼頭外的轎車走去，「我已經給老常打了電話了，他明天就趕過來。」
談仁皓這才注意到，港口內沒有第三特混艦隊的戰艦，一個港口同時支持三支航母特混艦隊就已經相當困難了，如果第三特混艦隊再到這邊來湊熱鬧的話，恐怕麻煩就更多了。而第三特混艦隊主要的後勤保障就是彈藥物資，努美阿距離前線更近一點，所以安排第三特混艦隊在努美阿駐紮也是合情合理的。
「東覺，聽說你又差點與姜仲民鬧矛盾了？」談仁皓把郝東覺叫了過來。
「誰說的？我可是有覺悟的人，我可不會跟他斤斤計較。」郝東覺一臉茫然的樣子。
「別跟我裝蒜，反正今後你得更在我後面，你也別想搞出個什麼名堂來。」談仁皓是在考驗郝東覺，「你到這邊來多久了？」
「快五天了，」雷少卿替郝東覺回答了這個問題，「現在是第五特混艦隊在前面頂著，按照顏國忠的意思，等到明天老常趕來之後，我們就立即確定詳細的作戰計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最快有可能在十八日登陸。」
「現在才確定作戰計劃？」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都已經十五日了，艦隊還需要開赴作戰海域，這需要花至少兩天的時間，也就是說，顏國忠恐怕就只有幾個小時來確定作戰計劃了。
「作戰計劃已經基本上完成了，現在只有幾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需要明確。」雷少卿拉開了車門，先讓談仁皓鑽了進去，然後他讓郝東覺坐到了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則跟在談仁皓後面上了車，「主要就是艦隊與其他部隊的配合，還有就是需要由艦隊打擊的目標，艦隊為陸戰隊提供的支持等等。」
「不進行提前火力準備？」談仁皓仍然有點摸不著北，他不知道顏國忠到底在想什麼。
「至少，我沒有在顏國忠將軍的作戰計劃中看到前期火力準備的部分。」雷少卿聳了下肩膀，「等下我們就去顏國忠那裡，他會向你解釋的。」
談仁皓很是疑惑，在登陸作戰中進行前期火力準備，這是陸戰隊在太平洋的血戰中總結出來的一條重要經驗，甚至可以說是獲勝的必要手段。顏國忠前後指揮了大大小小數十次登陸作戰，從最初的陌生到現在的熟練，他應該對登陸作戰中可能出現的麻煩，以及登陸作戰的難點很清楚了。如果不進行廣泛的，持久的，強大的提前火力準備的話，那麼登陸部隊在上岸後就很有可能遭到敵人的猛烈抵抗，而後果是不堪設想的。與以往的登陸作戰相比，這次的登陸作戰的難度更大，要求更高，那顏國忠就不會不清楚提前火力準備的重要性，那他為什麼放棄了提前火力準備呢？
三人先到了雷少卿的戰區艦隊司令部，等到鄭冠華趕來，雷少卿把第一特混艦隊的補給工作安排給了鄭冠華之後，這才帶著談仁皓與郝東覺去了顏國忠的戰區司令部。而趁此機會，談仁皓與郝東覺單獨談了一會，主要還是詢問了第二特混艦隊的情況。因為郝東覺比談仁皓早幾天到達，他已經看過了顏國忠制訂的作戰計劃，所以談仁皓從郝東覺這裡瞭解到了更多的消息。
顏國忠並沒有放棄前期火力準備，而是把前期火力準備的時間大大縮短了。在以往的登陸作戰行動中，前期火力準備至少也有三天，如果條件允許，且作戰強度比較大的話，那麼前期火力準備甚至會延長到五天。在攻打維拉港的時候，前期火力準備甚至達到了八天。這次，在顏國忠制訂的計劃中，前期火力準備的時間只有八個小時！而在大部分情況下，這只能算得上是登陸部隊在上岸前的直接火力準備了，因為在以往的作戰中，僅僅是直接火力準備的時間也在四個小時左右。
讓顏國忠決定縮短前期火力準備的原因有幾個。一是登陸地點附近的美軍防禦陣地並不堅固，從前期的空中偵察來看，美軍在悉尼以北地區的海岸防線是很稀疏的，兵力部署嚴重不足，且後方的預備隊數量也不充足，因此登陸作戰的難度不是很大。二是有規模龐大的艦隊為陸戰隊提供實時支援，陸戰隊在登陸作戰的前十個小時，也就是最關鍵的十個小時裡將得到艦隊持續不斷的火力支援，而三支航母特混艦隊，加上戰區艦隊一共有上千架作戰飛機，這些轟炸機足以摧毀大部分的美軍防禦工事了。三是為了繼續迷惑美軍。如果前期火力準備提前的話，那麼美軍就會察覺到帝國陸戰隊真正的登陸地點，而麥克阿瑟的援軍從布裡斯班趕到悉尼，也不過就兩天的時間而已，如果麥克阿瑟出動主力裝甲部隊的話，恐怕就只需要一天。因此，前期火力準備的時間就必須得縮短了。
有這三個因素的存在，顏國忠也只能把前期火力準備縮短到八個小時，加上直接火力準備的四個小時，登陸的前十個小時。也就是說，在二十二個小時之內，登陸行動的成敗就將被確定下來，任何一個環節上出了問題，都將導致失敗！
對於顏國忠的安排，談仁皓也覺得可以理解，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隨即，在見到了顏國忠之後，談仁皓就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你是說，轟炸將主要在夜間進行？」
「如果我們按照以往的慣例，陸戰隊在清晨上岸，就算不考慮潮汐的影響，將登陸時間提前到七點，那麼我們也得在頭天晚上七點開始轟炸美軍目標，結果所有的轟炸行動都將集中在夜間進行。」談仁皓摸了下額角，「就算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都有一定的夜間轟炸能力，可是從第二特混艦隊在此之前所執行的夜間轟炸行動的作戰統計上來看，就算出動最優秀的飛行員，轟炸機在夜間轟炸的效率也不及白天的一半，而且只能夠轟炸大型固定目標，對移動類目標，還有小型隱蔽目標幾乎沒有辦法。更嚴重的是，在夜間的高強度轟炸之後，艦載航空兵肯定會有所損失，而且飛行員將極為疲憊，這必然影響到第二天白天的作戰行動，到時候恐怕就難以為陸戰隊提供及時有效的支援了。」
顏國忠的臉色沉了下來，之前已經有參謀軍官提到這個問題，可並沒有高級將領提出這個問題。談仁皓的意見是很有道理的，雖然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艦載航空兵是帝國海軍最優秀的艦載航空兵了，可是連續20多個小時執行高強度的作戰行動，這本身就是對飛行員體能的考驗。
「也許，我們應該重新考慮前期火力準備了。」
顏國忠朝雷少卿看了一眼，然後對談仁皓問道：「仁皓，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打？」
「縮短前期火力準備，主要的目的應該是迷惑美軍，讓麥克阿瑟來不及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且只要我們行動順利，就算麥克阿瑟在第一時間內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也無法及時的將部隊派遣過來。」談仁皓托著下巴沉思了一下，「也許我們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到。」
「作戰計劃明天一早就得確定下來，不然艦隊來不及趕往戰區，我們也就難以在中旬發動登陸作戰了。」顏國忠歎了口氣，「昨天我才接到了參謀長與元帥的電話，登陸行動最遲也得在六月二十日展開，就算艦隊明天出發，最快也只能在十七日下午到達戰區，如果需要修改前期火力準備計劃的話，那麼我們就得在明天上午把相關的問題解決掉。」
「好吧，那我晚上再來找你。」談仁皓也知道時間緊迫，「我抓緊時間思考了一下，等我有了明確的想法後，我們再談一下。」
「也好，晚上就讓小雷陪你們吃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顏國忠沒有說什麼客套話，「對了，常薦新兩個小時後就要趕過來了，你們去機場接一下，晚上吃了飯之後再來找我，我在這裡等你們。」
談仁皓等人立即起身告辭，他們都有點驚訝，常薦新之前給雷少卿打電話來，都說要明天才能趕到，而現在就要趕過來，看來他也是在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到達的消息後，立即就趕了過來。
「仁皓，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離開了顏國忠的辦公室之後，雷少卿這才問了出來。
「暫時還沒有，我只是覺得按照顏國忠現在的計劃行不通。」談仁皓暗歎了口氣，「我們先去接上老常，吃飯的時候再好好談一下吧，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一點的館子？」
「沒有，等下我叫副官去弄幾個菜，就到我住的地方去吧。」雷少卿笑著聳了下肩膀，「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館子，現在連市區裡的居民都被管制了起來，恐怕得等到我們在澳洲登陸成功之後，才會解除軍事管制。」
三人立即去了機場，為了確保駐軍的安全，以及防止敵人的諜報人員活動，這幾個月內，維拉港一直處於軍事管制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