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後起之秀 第五十八節 捨遠取近 文 / 閃爍
第五十八節捨遠取近
艦隊進入珍珠港的時候，天空中飄著毛毛小雨，淺色的陰雲壓得很低，彷彿就在頭頂上一樣。這也是斯普魯恩斯此時的心情，與離開珍珠港的時候相比，現在的第五艦隊已經不是一支完整的，強大的艦隊了。
數個小時前，斯普魯恩斯收到了幾條極為重要的消息，這也讓他知道了眼前的局勢。
第四特混艦隊的三艘航母都已經回到了阿普拉港，從艦隊到達阿普拉港的時間可以大致推算出其航行的速度，而由其航行的速度可以大致判斷第四特混艦隊那三艘航母的狀態。另外，發現第四特混艦隊的幾艘潛艇都發回了報告。在三艘航母中，只有一艘的情況比較嚴重，其他兩艘航母的損傷都已經得到了控制，換句話說，第四特混艦隊裡至少有兩艘航母將會很快修復，這將使第四特混艦隊恢復一定的戰鬥力。那幾艘潛艇的偷襲行動都失敗了，而且只有一艘潛艇逃了回來，這讓斯普魯恩斯感到有點惋惜，如果有一次偷襲成功的話，也許第四特混艦隊就不存在了。
「本寧頓」號在一天多前到達了內克島，現在正在修復艦體水線以下部位的漏洞，然後將設法抽出艦體內的海水，在確保航母能夠繼續航行，且不會出現危險後，然後再返回珍珠港，而不需要去考愛島那邊再做類似的修理。「拳師」號則晚一點到達了考愛島，航母沒有受到潛艇的伏擊，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艘航母將在考愛島那邊做必要的修補後再返回珍珠港，也許還能趕在「本寧頓」號之前回到珍珠港。
為航母進行維修的工作已經準備到位，珍珠港有四座干船塢可以用來維修航母，可問題是，「本寧頓」號與「拳師」號的損傷情況相當嚴重，這兩艘航母所需要更換的動力系統在舊金山才有，珍珠港這邊沒有多少儲備。因此，這兩艘航母在返回珍珠港之後，也肯定將被送回本土進行維修，而無法在珍珠港進行維修。
這是斯普魯恩斯感到最頭痛的地方，也許維修航母需要的時間並不多，可兩艘航母從珍珠港前往舊金山，僅僅是單程航行就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而現在是分秒必爭，浪費十天的時間，將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可以將維修設備，以及需要更換的零備件送到珍珠港來，珍珠港也只有四座干船塢，只能同時為四艘航母提供維修支持，必然會有一艘航母將前往舊金山。
另外，尼米茲也發來了消息，登陸中途島的作戰行動暫時擱置了。這一點斯普魯恩斯早就預料到，第五艦隊已經失去了航空作戰能力，雖然中途島上的機場已經炸毀，但是在第五艦隊重新殺回中途島的時候，恐怕唐帝國的陸戰隊已經把機場修復了，而沒有航空打擊能力的艦隊是很難靠近中途島，用火炮去摧毀島上的機場的。這就無法保證奪取制空權，在唐帝國岸基轟炸機的威脅之下，登陸艦隊就不可能靠近中途島，也就無法攻打中途島。
尼米茲沒有在電報中提到下一階段的作戰行動，畢竟電報本身並不十分安全。可斯普魯恩斯已經預料到，現在第五艦隊失去了作戰能力，雖然第四特混艦隊也被打成重傷，但是中太平洋上的反擊成了騎虎之勢，讓尼米茲進退不能。如果終止反擊的話，那麼尼米茲就將為整個太平洋戰場上的失敗承擔責任，至少麥克阿瑟不會放過這個推卸責任的機會，至少會將澳洲大陸戰敗的責任推卸到尼米茲身上，讓尼米茲不得不面對國內的巨大壓力。可繼續反擊的話，攻打中途島是不可能的，攻打馬紹爾群島也很困難，也許尼米茲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較近的，可以由岸基航空兵提供支持的地方發動反擊，比如加德納島。雖然反擊加德納島的意義幾乎等於零，但是這要比什麼都不做好得多，而且只要反擊行動開始，那麼就可以拖住唐帝國海軍，讓第四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不得不出戰，而不能躲在後方的港口裡面。那麼，只要趕在第四特混艦隊的航母重新恢復戰鬥力，以及西南太平洋上的那些唐帝國艦隊趕來之前，讓第五艦隊的航母重新服役，中太平洋上的戰略反擊還是有勝利的希望的！
在尼米茲手下幹了這麼多年，斯普魯恩斯還是很清楚尼米茲的指揮方式的，可以說，現在尼米茲沒有別的選擇，必須要進攻加德納島。可問題是，中太平洋上的戰局並不以加德納島為中心，即使攻佔了加德納島，對美國海軍來說，仍然處於極為被動的局面，另外，如果在加德納島投入的兵力過多的話，那對今後的作戰行動也將產生巨大的影響。能夠改變戰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快讓第五艦隊恢復戰鬥力，至少是恢復部分戰鬥力！
在返航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漢科克」號，「好人理查德」號，「安提坦」號三艘航母的損傷情況並不嚴重，特別是「漢科克」號，大概半個月之內就能恢復戰鬥力，可一艘航母顯然無法扭轉戰局，要想讓艦隊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來，就至少要保證這三艘航母盡快修復。尼米茲已經做了相關的安排，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三艘航母都可以在月底之前修復，這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最讓斯普魯恩斯擔心的不是美軍的反擊行動，而是另外兩個主要問題。一是第四特混艦隊會在什麼時候恢復戰鬥力，二是麥克阿瑟在澳洲還能堅持多久。如果第四特混艦隊也在月底恢復戰鬥力，就算只有兩艘航母修復，那也將導致第五艦隊的行動受到極大的牽制，迫使尼米茲在安排反擊行動時採取更保守的戰術，幾乎不可能直接攻打中途島。同樣的，如果麥克阿瑟迅速戰敗，唐帝國地面部隊迅速攻佔了悉尼的話，那麼唐帝國海軍至少將安排另外一支特混艦隊到中太平洋上來執行作戰任務，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強大的第一特混艦隊。到時候，就算第五艦隊的五艘航母都被修復，重新回到了艦隊裡，斯普魯恩斯也沒有信心戰勝第一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
斯普魯恩斯對麥克阿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佈雷德利的機動部隊已經完蛋了，而且麥克阿瑟對澳洲大陸的戰局也是一籌莫展，這個只懂得玩弄政治手腕的老混蛋是不可能打敗唐帝國的地面部隊的，根本就不無法在悉尼堅持多久。唯一的希望就在與第五艦隊的航母能夠以多快的速度修復。如果能在中旬恢復到三航母的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這總比沒有任何希望強得多吧！
在「漢科克」號靠上了碼頭之後，斯普魯恩斯立即跟隨尼米茲派來的軍官前往了戰區司令部。如同斯普魯恩斯的猜測一樣，尼米茲正在安排進攻加德納島的作戰行動，可問題是，如果沒有艦隊的支持，只利用內克島上的岸基航空兵的話，是不可能輕易打下加德納島的。
「現在，唐帝國陸戰隊已經修復了加德納島上的機場。」尼米茲將斯普魯恩斯叫到了外面的花園裡面，「我已經安排了遠程轟炸機去對付加德納島與萊桑島上的機場，作戰行動在昨天上午就開始了。現在艦隊的情況怎麼樣？」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斯普魯恩斯的回答很直接明瞭。
「你能將五艘航母帶回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也知道了『香格里拉』號的事，也許是一艘潛艇干的，可誰又能知道呢？」尼米茲歎了口氣，「金上將前兩天打來了電話，這次戰鬥的消息暫時沒有公佈，主要是國內的局勢有點不穩定，可我們也不能拖太久。總統準備在10號左右正式發佈消息，要我們提供盡可能多的有利的情報。當然，第四特混艦隊被擊潰的消息是千真萬確的，這也是我們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現在的關鍵是，我們必須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你應該明白其重要意義。」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感到頭痛的地方，如果在第五艦隊被擊潰後沒有任何表示的話，恐怕他與尼米茲都將丟掉烏紗帽。
「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加德納島，攻打中途島已經不可能了，可我們仍然有機會攻打加德納島。」尼米茲的話說得不快，可聽得出，他承受的壓力很大。「航空兵將首先摧毀加德納島與萊桑島上的機場，至少保證不將制空權交給唐帝國海軍。可這仍然遠遠不足以打下加德納島，沒有艦隊的支持，陸戰隊很難在加德納島上取得勝利。因此，我準備讓第五艦隊再次出發，支援攻打加德納島的作戰行動。」
「可現在我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我知道，同樣的，唐帝國海軍的情況不會比我們好，他們的航母也都失去了作戰能力，而我們在巡洋艦，驅逐艦的數量方面是超過了對手的。」尼米茲勉強笑了一下，「特納的情況怎麼樣了？」
「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大概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康復。」
「你以前擔任過巡洋艦編隊的司令官，對炮戰還不生疏吧？」
斯普魯恩斯也勉強的笑了一下，他對炮戰確實不生疏。
「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繼續指揮第五艦隊的話，我會考慮讓米切爾來替代你。」
「沒有這個必要。」斯普魯恩斯立即回絕了尼米茲的好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尼米茲的目光在斯普魯恩斯身上停留了幾秒鐘，這才說道：「轟炸加德納島與萊桑島需要幾天的時間，三天後，其他的護航戰艦就能返回珍珠港，你先整頓艦隊，讓官兵們都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五天後你就率領艦隊出發，我會安排航空兵給你提供掩護，陸戰隊也會同時做好準備。」
斯普魯恩斯暗歎了口氣，作戰行動安排得太緊湊了。
「航母維修的事情我會親自督促的，你不需要擔心。」尼米茲還意味斯普魯恩斯放不下那幾艘航母。「另外，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在八月份還能得到幾艘新的戰艦。」
「那幾艘航母可以提前服役？」斯普魯恩斯暗暗一驚，如果真是如此，那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不是航母，是幾艘巡洋艦，新建造的防空巡洋艦，還有一批驅逐艦。」
斯普魯恩斯感到很失望，幾艘巡洋艦與驅逐艦是無法改變戰局的。
「你先去準備一下吧。」尼米茲站了起來，「後天，你來拿攻打加德納島的作戰計劃，與陸戰隊那邊建立好聯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這幾天可以先放鬆一下，不要把自己壓得太緊了。」
「我知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斯普魯恩斯回去後沒有休息，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比如艦隊官兵的休整安排，戰艦的維修，以及補給工作。另外，他還得去探望那些傷員，以保證艦隊官兵有足夠的士氣。同時，他還得將作戰有功人員的名單確定下來，畢竟還是有一批官兵有資格獲得嘉獎的。另外，斯普魯恩斯沒有忘記去探望正在醫院裡療傷的特納。醫生保住了特納的腿，沒有讓這名海軍少將因此而離開艦隊。
在將這些工作安排下去後，斯普魯恩斯開始考慮該怎麼配合攻打加德納島的作戰行動了。唐帝國海軍在加德納島上部署了一萬多名陸戰隊官兵，為此尼米茲準備了兩個陸戰師的登陸部隊，另外還有一個陸戰師將留在內克島，做戰役預備隊。而斯普魯恩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唐帝國海軍不會坐以待斃，第四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肯定會出現在加德納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