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十三節 磨刀不誤砍柴功 文 / 閃爍
第十三節磨刀不誤砍柴功
在廖漢翔的辦公室裡坐下來之後，談仁皓這才歎了口氣。開始魏東北與風陵渡兩人爭論的時候，他也在仔細的聽著。兩人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這更加增大了判斷的難度。隨後，談仁皓就讓朱榮哲先回艦隊，組織好艦隊出發的事情，而他則留了下來。
「那兩個人看來都是個火脾氣。」廖漢翔也留意了魏東北與風陵渡的爭論。「不過，爭吵是有好處的，至少這讓我們看到了一些沒有考慮到的問題。你對第五艦隊在這個時候離開珍珠港，轟炸尼華島有什麼看法？」
「不會是好事。」談仁皓從岳父手裡接過了茶杯，「至少，斯普魯恩斯沒有讓我們閒著，同時他應該已經判斷出了我們的戰役發動時間，至少做出了大概判斷。另外，第五艦隊不會坐以待斃，尼米茲更不會有絲毫的放鬆。這些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那麼有沒有好的一面呢？」
談仁皓沉思了一下。「說不準，也許第五艦隊不會輕易的避戰，可現在我還不能做出這個判斷。如果第五艦隊會主動與我們決戰的話，這肯定是好消息，可在我看來，這個可能性是相當小的。」
談仁皓一直在考慮第五艦隊會不會主動前來決戰，這個問題他考慮了幾個月，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第五艦隊多半不會主動前來決戰。第一個原因就是第五艦隊的實力仍然遠不如帝國海軍的兩支主力艦隊，雖然名義上有三支航母戰鬥群，但是其實際戰鬥力恐怕還比不上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如果雙方遭遇，就算是斯普魯恩斯有提前進攻的機會，他也不大可能獲得徹底的勝利，而只要第五艦隊被殲滅，那麼美國就將失去夏威夷群島。第二個原因是美國海軍將在六月份得到新的補充，那些新服役的戰艦最遲在七月份就能到達太平洋，到時候，美軍至少在航母方面能夠與帝國海軍在太平洋上部署的艦隊持平，而帝國海軍在七月份只會獲得兩艘航母，就算加上修復了的「巢湖」號，也就只有18艘航母，優勢不是太明顯，到時候雙方的實力對比將進一步拉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攻打夏威夷群島的行動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可能迅速的獲得勝利。不說別的，就算是打下考愛島也需要花不少的時間，而只要美軍在考愛島多堅持一段時間，那麼美國海軍就有足夠的時間與機會找到翻盤的機會，並且扭轉戰局。這些因素都決定了，第五艦隊不會盲目的前來決戰，斯普魯恩斯有耐心，尼米茲也會給他時間。
「那你準備怎麼辦？」廖漢翔點上了煙，他問得很直接。
「見招拆招吧。」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至少，現在不會有任何人想到去偷襲珍珠港了。另外，第五艦隊的行動沒有對我們造成太大的損失，應該不會影響到攻打考愛島的行動吧？」
「這個暫時還難以確定，我還在等方孝賢發回來的損失報告。」廖漢翔歎了口氣，「萬幸的是，我們在部隊與物資並不是主要集中在尼華島的。尼華島本來就是前線，就算第五艦隊以及美軍岸基航空兵的轟炸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我們的損失也不可能太大。我會抓緊時間重新調整戰役部署，盡量不因此而影響到我們攻打考愛島的行動。」
「那麼，斯普魯恩斯會不會也認識到，轟炸尼華島的意義並不重大呢？」談仁皓摸了下額角，這是他現在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尼華島有很重要的意義，這是帝國陸戰隊攻打考愛島的前進基地，而考愛島將是下一步向瓦胡島進軍的基地。第五艦隊轟炸尼華島的行動可以解釋，可斯普魯恩斯不會不清楚，尼華島在美軍岸基戰術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內，之前美軍的岸基航空兵就一直在轟炸尼華島，帝國海軍航空兵部署在尼華島上的戰機也在轟炸考愛島。那麼，帝國海軍就不會在尼華島上部署太多的物資，集結太多的部隊，至少在確保了制空權之前，不會向這裡集結部隊與物資，那麼第五艦隊出動轟炸機去打擊尼華島就沒有多大的意義。如果是談仁皓在指揮第五艦隊的話，他就不會去轟炸尼華島，而是去打擊加德納島，萊桑島，甚至是中途島，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認為，斯普魯恩斯是在故意暴露自己？」
「不，這沒有任何意義，他可以很輕易的推算出我們還在中途島以西的海域，對他沒有任何威脅，暴露不暴露沒有任何的意義。」談仁皓抬起了頭來，「雖然斯普魯恩斯連續吃了幾次敗仗，但是他對戰局的判斷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的。如果斯普魯恩斯在明知道轟炸尼華島的意義並不重大，還要冒險，而且在承擔不小的損失的情況下去轟炸尼華島，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也許郝東覺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是說，第五艦隊現在還在訓練？」
廖漢翔點了點頭。「我們裝備了新式戰鬥機，僅僅是適應性訓練就需要一個多月，甚至是兩個月的時間。而我們的飛行員都是有經驗的，安士樂這批飛行員從戰爭爆發到現在，在戰場上混了五年多了，而他也駕駛過好幾種戰鬥機，他都需要花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完全掌握新式戰鬥機的性能，那麼，美軍的飛行員能夠比他做得更好嗎？」
談仁皓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他幾年前就跟當時還沒有犧牲的鄧子超聊過，飛行員在接收了新的戰機後，都需要花很多的時間來適應新的戰機。這不是一個通過每天多飛幾次就能夠完成的任務，因為在戰鬥中，戰機就是飛行員的一部分，只有當飛行員能夠像使用自己的手臂，雙腳那樣去駕駛戰機的時候，作戰飛機的性能才能夠發揮到極限。郝東覺也證明了這一點，所以帝國海軍每次換裝新式飛機，航空部隊都需要花費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讓飛行員與新戰機充分的磨合，達到最佳狀態，這樣才能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來。
「第五艦隊是在不到一個月前才裝備了新式戰鬥機的。另外，美軍在去年裝備的新式轟炸機在戰鬥中的表現相當糟糕。這些都證明，美軍仍然嚴重缺乏訓練。」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因此，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還在訓練他的部隊。」
「我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不然他不會轟炸尼華島。」廖漢翔摁滅了煙頭，「就算他不知道尼華島上的實際情況，他也應該首先考慮偷襲中途島或者是威克島，特別是威克島。如果他知道了尼華島上的情況，就更不會為了達到戰術或者是戰役上的目的打草驚蛇，更應該去偷襲中途島了。現在，他轟炸了尼華島，我們已經提高了戒備，而且我們的艦隊肯定會立即趕去。斯普魯恩斯得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即在三天前離開了阿普拉港的第七特混艦隊與第八特混艦隊當時就已經往中途島方向航行了，那麼他就只有兩天的時間，到現在也許只有一天的時間了，而他不可能在明天就去轟炸中途島，這就等於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他不會笨到連這個問題都沒有考慮到吧？」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斯普魯恩斯在訓練第五艦隊，特別是第五艦隊的飛行員，也許那些『超級海盜』海參加了轟炸行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大可不必著急。」
談仁皓沉思著點了下頭，確實如此。如果斯普魯恩斯讓第五艦隊去打擊尼華島的目的就是要訓練飛行員的話，那麼第五艦隊就絕對不會主動前來挑戰，更不會發動決定性的戰役。只要帝國海軍艦隊出現在了中途島附近海域，斯普魯恩斯就將撤退。也許，在此之前，斯普魯恩斯會抓緊時間讓他的轟炸機在尼華島上盡量多的投下炸彈，並且讓飛行員盡量快的適應戰場上的環境，但他絕不會留在那裡，等待與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決戰！
「看來，我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了。」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廖漢翔又拿出了一根煙，看到談仁皓的目光後，他就沒有點上。「這麼說吧，斯普魯恩斯肯定安排了潛艇在監視我們的活動，而且他會算準時間的。我敢跟你打賭最多後天，也許明天晚上，第五艦隊就將主動撤出戰鬥，到時候，我們將沒有任何機會與第五艦隊決戰，斯普魯恩斯也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也許，他還會偷襲別的島嶼，可僅僅只是偷襲，而且肯定是在確定了我們的艦隊的行蹤之後才會發動偷襲，且偷襲的行動相當迅速，打了就跑，不給我們逮住他的機會。如果我們在前線不斷的追擊第五艦隊的話，那就是疲於奔命，而且導致我們的防線漏洞百出，這就是在給斯普魯恩斯創造機會。」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次，輪到談仁皓問出這個問題了。
「以不變應萬變。」廖漢翔笑了起來，「我還是那句老話，磨刀不誤砍柴功。我們的訓練也沒有完成，飛行員都需要更多的時間，那我們何不先集中力量進行訓練呢？當然，我們不需要到前線去投幾枚炸彈，或者是找美軍的戰鬥機進行實戰訓練，我們的飛行員不缺乏實戰經驗，他們只需要盡快的掌握新式戰鬥機的性能就行了。因此，我們大可不必與第五艦隊針鋒相對的幹起來，他做他的，我做我的，只要第五艦隊的行動沒有影響到我們攻打考愛島的行動，斯普魯恩斯想幹什麼，就讓他去幹什麼。所謂常走夜路總要遇見鬼，偷襲這樣的行動可一不可二，恐怕到時候，我們還真要指望他多發動幾次偷襲呢！」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這可是在考驗我們的定力，特別是魏東北，風陵渡這種人的定力。」
「只要你不下命令，他們還敢怎麼樣？」廖漢翔這次點上了煙，「另外，在我看來，只要第一艦隊與第三艦隊的行蹤讓斯普魯恩斯把握不定，那麼斯普魯恩斯走出的每一步都將三思而後行，這肯定會影響到他的戰場決策，對第五艦隊的行動也有影響，這會導致他錯過不少的戰機，甚至讓他做出錯誤的判斷。到時候，你與黃曉天都只需要一次機會，哪怕是一次很不起眼，很渺茫的機會，只要一次機會，斯普魯恩斯就將徹底完蛋。」
談仁皓思考了一陣，說道：「那就這麼辦，到了中途島，我們就繼續訓練，同時密切監視第五艦隊的行動，如果斯普魯恩斯露出破綻的話，那他的末日也差不多就到了。」
「我會讓韓紹鋒全力與你配合，另外在威克島的龍震，以及在尼華島的方孝賢都會給你們提供全力支持的。」廖漢翔略微遲疑了一下，「仁皓，這次能夠殲滅第五艦隊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可你也別強求。雖然斯普魯恩斯已經吃過了幾次敗仗，但是他現在仍然是我們最難以應付的敵人，也許他也在等待一次機會。如果無法幹掉第五艦隊的話，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冒險的，而且前幾天還跟黃曉天談過，黃曉天也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冒險，最多不過就是強攻考愛島，到時候我們仍然有足夠的優勢，沒有任何必要與斯普魯恩斯賭大小。」
「這就好，你今天就回艦隊？」
「對，差不多等下就要回去了。」談仁皓站了起來，「不是我不相信朱榮哲的能力，現在我要是不在艦隊的話，影響不太好，而且很多事情還要等著我去處理呢。」
兩人也就談到這裡，談仁皓當天下午就回到了第一特混艦隊，幾支停泊在阿普拉港的特混艦隊都在做著出發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