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十四節 以靜制動 文 / 閃爍
第十四節以靜制動
第一特混艦隊是在四月十七日，也就是在第五艦隊首次轟炸了尼華島之後的第三天離開了阿普拉港。同一天與第一特混艦隊出發的還有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以及由那三艘修復了的小型航母為核心的戰區艦隊。戰區艦隊將不跟隨第一特混艦隊前往中途島，而是在關島附近繼續訓練，等待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從那霸那邊趕過來之後再前往中途島。
在出發之前，談仁皓收到了最後一封消息，第五艦隊沒有在十七日上午轟炸尼華島了，而且前往偵察的遠程水上巡邏機也沒有發現第五艦隊。廖漢翔的推斷是正確的，從十六日下午的最後一次轟炸之後，第五艦隊離開了尼華島附近海域，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廖漢翔已經電告了在尼華島東部活動的潛艇，要求盡快找到第五艦隊的行蹤，可是談仁皓並不抱多大的希望，潛艇在廣泛搜索中的作用是相當有限的，如果斯普魯恩斯存心要躲起來的話，就會離開帝國海軍潛艇活動的主要海域，依靠潛艇的力量是很難找到第五艦隊的。
在安排主力艦隊的指揮體系時，談仁皓沒有給郝東覺特權，而是讓常薦新為主力艦隊的臨時參謀長，也就是說，如果談仁皓無法繼續指揮第一艦隊作戰的話，就將由常薦新接替他的指揮工作。這不是談仁皓覺得郝東覺沒有能力指揮第一艦隊作戰，主要是郝東覺不夠穩重。而且，在談仁皓失去指揮能力的時候，第一艦隊的處境肯定相當的危險了，到時候需要的不是郝東覺這種主導進攻的指揮官，而是常薦新這種穩重的，可以率領見隊安全的撤出戰鬥的指揮官，至少，在這方面常薦新還是非常值得信賴的。
三支特混艦隊直到下午五點多才全部離開了阿普拉港，第二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很快就追了上來。談仁皓沒有立即讓第三特混艦隊編入到兩支航母特混艦隊中來，在航行途中主要需要提防的是潛艇，而不是轟炸機，因此就不能讓艦隊的編隊過於密集，給美軍潛艇偷襲的機會。訓練工作還得照常進行，兩支特混艦隊的航空部隊都在抓緊一切時間訓練，安士樂率領的戰鬥機就是在天黑了之後才降落到航母上的，這也算得上是一次夜間降落訓練吧，一次高風險的訓練。
航行途中，三支特混艦隊演練了好幾種戰術，包括將第三特混艦隊編入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加強兩支航母特混艦隊防空能力的訓練。另外，還包括了兩支航母特混艦隊共同打擊一個目標，以及分頭打擊兩個目標，甚至是三個目標的模擬作戰訓練。訓練中沒有讓轟炸機投下炸彈，也沒有讓轟炸機帶彈起飛，主要就是讓飛行員熟悉，在遇到不同情況時應該怎麼行動，並且讓航母上的航空勤務人員熱身，提高作業效率。
因為比第三艦隊晚了一天出發，所以從十七日晚上七點開始，第一艦隊的巡航速度就提高到了24節，這樣，第一艦隊能夠在兩天之後，也就是在第三艦隊距離中途島大概還有一天半航程的時候追上第三艦隊。至於燃料的問題，談仁皓沒有過多的考慮，中途島那邊有足夠的重油與航空汽油儲備，廖漢翔也已經與韓紹鋒聯繫了，艦隊在到達中途島附近海域之後就將進行第一次燃料補給，這不需要談仁皓操心。
談仁皓最關心的還是斯普魯恩斯在做什麼，在艦隊離開了阿普拉港後，他就安排了三名通信軍官輪流在那部用來接收戰區司令部的電台旁值班，並且要他們在收到任何消息之後立即來匯報上來。而談仁皓在十七日夜首先收到的就是方孝賢從尼華島發回了關島，再由戰區司令部轉發的損失報告。
在14，15，16日三天的時間裡，第五艦隊一共轟炸了尼華島五次，平均每天還不到兩次，這個作戰出動率並不高。在整個作戰行動中，第五艦隊距離尼華島250到300海里，按照這個距離計算，轟炸機一天可以出動三次，至少也能夠飛兩次。另外，三個白天，第五艦隊只出動了大概2200架次的轟炸機，只佔這三天內轟炸尼華島的美軍轟炸機出動架次的40％左右，比例並不高，大部分的轟炸任務都是考愛島上的岸基航空兵承擔的。大概第五艦隊的每架轟炸機只出動了三次，一天一次。這個出動效率也是相當低的。
從方孝賢提供的這份情報來看，如果第五艦隊的三支特混艦隊都參加了作戰行動的話，那麼美軍的目的就不是要炸毀尼華島上的軍事設施，至少由斯普魯恩斯直接指揮的第五艦隊沒有這個意圖。這顯然是在鍛煉新人，既讓飛行員能夠在實際的戰鬥中體會到那種在訓練中是永遠也找不到的感覺，掌握一些基本的戰鬥技巧。又不至於因為高強度的出動，導致飛行員過度疲勞，從而導致更大的戰鬥損失。這是很合情合理的安排。
這也是第一艦隊追上第三艦隊前，談仁皓收到的最有價值的一封情報了，戰區司令部發來的其他情報最多只能所是電報，通報了前線各部隊的偵察搜索情況。到十九日夜，兩支主力艦隊會合的時候，談仁皓仍然不知道第五艦隊的行蹤。從當時部署在其他幾座島嶼上的偵察機所搜索過的海域來判斷，第五艦隊應該已經離開了前線海域，大概在夏威夷島東部海域，或者是南部海域活動。
「看來，斯普魯恩斯把我們設在尼華島上的軍事設施，以及陸戰隊的高射炮當作了訓練的對象了。」常薦新是在傍晚的時候來到了「龍感湖」號航母上的。「現在斯普魯恩斯肯定知道我們正在趕過去，從最壞的角度考慮，他會相信我們的艦隊已經出現在了加德納島與萊桑島之間，因此趕緊撤出了戰鬥。」
「可他會跑到哪裡去？」郝東覺只晚了半個小時到達。「不管怎麼說，斯普魯恩斯沒有回到珍珠港，我們在珍珠港外的潛艇有十幾艘，第五艦隊不可能在我們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溜回珍珠港的。」
「他也不會回珍珠港，除非他認為珍珠港絕對安全。」談仁皓坐了下來，「不管怎麼說，第五艦隊還在海上活動……」
談仁皓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飛機發動機的聲響。
「肯定是黃曉天來了。」郝東覺跑到了舷窗旁。
一架水上飛機已經降落到了航母右舷外的海面上，正在緩緩靠過來，這是一架從第三艦隊飛來的水上飛機。談仁皓在一個半小時前給「太湖」號發去了電報，黃曉天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你們艦隊的情況怎麼樣？」談仁皓到了外面去迎接黃曉天。
「還不錯，主要是兩支新編特混艦隊的飛行員的訓練還很不到位，至少比起第四特混艦隊航空部隊的素質差了很多。」黃曉天跟著談仁皓走上了樓梯，「我沒有讓嚴宇龍與鄭冠華過來，現在他們還在安排明天的訓練工作，這也是他們這段時間最主要的事情。」
「這樣最好，現在第七特混艦隊與第八特混艦隊的航空兵是我們幾支艦隊中最差的，那些轟炸機飛行員的總飛行小時恐怕還比不上第三特混艦隊的那些水上飛機飛行員呢。」談仁皓先讓黃曉天進了會議室。「我們開始正在討論第五艦隊的行蹤，你也收到了那些電報了吧？」
黃曉天朝郝東覺與常薦新點了點頭。「收到了，第五艦隊撤得還真是及時，恐怕斯普魯恩斯以為我們將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所以他才提前撤出了戰鬥。另外，這至少證明了一點，我們沒有被美軍的潛艇發現，不然的話，斯普魯恩斯肯定還要在那邊多等上兩天，甚至是三天的時間。」
「我們也都這麼認為，現在的問題是，第五艦隊在哪，斯普魯恩斯還想幹什麼。」談仁皓請黃曉天坐了下來。「在珍珠港外活動的潛艇沒有發現第五艦隊，至少我們現在還沒有收到任何相關的情報。另外，我們部署在威克島，加德納島，萊桑島，中途島上的偵察機也全數出動，搜索了周圍的所有海域，都沒有什麼發現。這證明第五艦隊應該向東，或者是向南撤出了戰場。因此，現在我們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斯普魯恩斯還不想與我們決戰，至少第五艦隊還沒有做好決戰的準備，所以他才會撤出戰鬥。」
「還有一個細節問題。」黃曉天從帶來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才寫好的報告。「這是我對第五艦隊這幾天作戰行動分析後得出的一個結論。主要注意的就是第五艦隊的總航程，在作戰中的損失，以及在尼華島上投下的彈藥數量。」
談仁皓三人傳遞著看完了這份不算太長的報告。
「第五艦隊的燃料應該還不是問題，損失的作戰飛機也相對容易補充。問題是，他們在尼華島上投下了近千噸的炸彈，這些彈藥都是由航母攜帶的話，那麼第五艦隊那幾艘航母的炸彈庫就空了近三分之一。如果斯普魯恩斯在訓練時不計成本的讓飛行員使用實彈的話，那麼其彈藥儲備比例更低。」
「也就是說，第五艦隊很有可能要進行一次補給？」郝東覺直接說了出來。
黃曉天點了點頭。「對，第五艦隊很有可能在最近進行一次補給。如果僅僅只是一支特混艦隊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可以在任何地點補給，可現在第五艦隊有三支特混艦隊，至少從方孝賢俘獲的那些美軍飛行員那裡證明了，第五艦隊的三支特混艦隊都參加了作戰行動。那麼，這三支特混艦隊的補給工作將不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如果斯普魯恩斯不回珍珠港的話，他就只能在外面進行補給。」常薦新也開口了，「而理想的補給地點是島嶼附近的錨泊地，至少在中太平洋上沒有足夠多的島嶼讓第五艦隊可以選擇吧。」
「可是，第五艦隊不一定非得在夏威夷群島海域完成補給不可。只要尼米茲不讓斯普魯恩斯協防考愛島，第五艦隊甚至可以從容不迫的返回舊金山完成補給，或者是去別的地方。」郝東覺略微停頓了一下，「比如南面的聖誕島，美軍在兩年多前就開始加強聖誕島的基地作用，而且在我們攻佔了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之後，美軍將聖誕島確定為了比較重要的島嶼，那邊應該有斯普魯恩斯所需要的燃料與彈藥，如果……」
「我們不會考慮偷襲聖誕島的。」談仁皓搶在郝東覺說出來之前就否決了郝東覺的想法。「我們沒有辦法確定第五艦隊是否去聖誕島，還是回珍珠港，或者是直接返回舊金山，甚至是在夏威夷群島東部某個地方完成補給，我們也就不能隨意的分散艦隊。」
郝東覺笑了笑，沒有跟談仁皓頂嘴，他也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並不是說一定要提出這個建議，不過談仁皓不及時否決的話，恐怕他還真信口說了出來。
「那我們現在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了。」黃曉天轉移了話題，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贊同去襲擊聖誕島，這基本上就是做無用功，不管第五艦隊是不是去了聖誕島，畢竟在沒有情報支持的情況下，兩支主力艦隊就不能分散行動，不能給斯普魯恩斯任何的機會。
「對，不管第五艦隊在做什麼，我們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行動。」談仁皓朝三人各看了一眼，「到達中途島附近海域後，兩支艦隊輪番進行訓練與補給，加強對周圍海域的監視，同時等待更多的情報。在明確了第五艦隊的行蹤之前，我們的第一任務是讓艦隊達到最佳狀態，至於下一步該怎麼走，那我們還得看看斯普魯恩斯給我們出了個什麼難題。」
沒有人表示反對，這是當時唯一可以採取的比較可靠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