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三十一節 接觸 文 / 閃爍
第三十一節接觸
斯普魯恩斯確實沒有放棄戰鬥，他也沒有權利決定讓第五艦隊放棄戰鬥。在撤出了威克島附近海域，向夏威夷島航行的途中，斯普魯恩斯就收到了考愛島遭到唐帝國海軍艦載轟炸機全面打擊的消息。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封由尼米茲親自發出的命令，第五艦隊必須要全力協助防禦考愛島。尼米茲沒有限制第五艦隊的行動，可斯普魯恩斯很清楚，「全力協助」的含義是什麼。
考愛島是夏威夷群島中的大島之一，也是夏威夷群島中面積第三大，僅次於夏威夷島與毛伊島的島嶼，其東面一百多海裡外就是珍珠港的所在地瓦胡島，因此考愛島的重要性不言而寓。之前，唐帝國海軍在夏威夷群島西部的小島上打打鬧鬧，並沒有對夏威夷群島的安全構成致命的威脅，也沒有使珍珠港受到威脅。可任何人都清楚，100多海裡的距離是擋不住唐帝國海軍的戰術轟炸機的，只要唐帝國海軍攻佔了考愛島，就能夠投入上千架戰術戰機封鎖珍珠港，摧毀瓦胡島上的防禦基礎。到時候，甚至不需要唐帝國海軍出動主力特混艦隊，陸戰隊可以依靠航空兵，以及炮擊艦隊的支持輕鬆的打下瓦胡島，攻佔珍珠港。只要珍珠港淪陷，那美國本土之外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就徹底的崩潰了，美國西海岸就將暴露在唐帝國海軍的炮口之下，成為下一個打擊目標。
可以說，考愛島關係到整個夏威夷群島的安危，而夏威夷群島又是美國本土外最後一道防線的核心。守住了考愛島就能守住夏威夷群島，也就守住了美國院子外的最後一道大門。尼米茲知道這個道理，斯普魯恩斯也明白這個道理。按照尼米茲的命令，「全力協助」的含義就是：即使犧牲了整個第五艦隊，都必須要守住考愛島。
尼米茲的命令並不含糊，可斯普魯恩斯卻顯得猶豫不決。特別是在30日夜，斯普魯恩斯收到了尼米茲發來的戰鬥報告後，更是猶豫不前了。唐帝國海軍的五支航母特混艦隊都集中在了考愛島附近，而且連第三特混艦隊都出動了。也就是說，此時唐帝國海軍在考愛島附近部署了六支特混艦隊，十五艘艦隊航母，五艘戰列艦，近百艘巡洋艦，兩百多艘驅逐艦。規模如此龐大的艦隊是第五艦隊難以戰勝的，或者說是不可能戰勝的。更讓斯普魯恩斯頭痛的是，尼米茲在當天晚上還發來了一封情報，這是關於唐帝國海軍最新編製的情報。美國的情報系統在努力了幾個月之後，也總算是搞明白了唐帝國海軍現在的編制情況。
指揮唐帝國海軍第一艦隊的是談仁皓上將，指揮唐帝國海軍第三艦隊的是黃曉天上將。這兩個人是都曾經讓斯普魯恩斯吃過苦頭，而且是當時唐帝國海軍能夠與斯普魯恩斯抗衡的兩名艦隊司令官。另外，這兩支主力艦隊中，除了新組建的第七與第八特混艦隊之外，其他四支艦隊都是作戰經驗豐富，官兵素質超一流的主力特混艦隊。不說別的，僅第一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就足夠讓斯普魯恩斯頭痛的了，而現在還有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兩支主力艦隊雲集中太平洋戰場，要想戰勝這兩支強大的主力艦隊，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在收到了尼米茲發來的命令與情報後，斯普魯恩斯沒有立即讓艦隊轉向。自從在聖誕島補給之後，第五艦隊已經航行了5000多海裡，而且航母上攜帶的炸彈消耗掉了近一半，還損失了大量的作戰飛機，就算要去與唐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決戰，也要首先為艦隊補充滿燃料與彈藥吧。補給計劃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艦隊將先趕往夏威夷島，在夏威夷島東面與補給船隊匯合，然後選擇一個合適的錨泊地進行補給作業。這與談仁皓的預料相差不大，主要的差別就是，第五艦隊需要補充彈藥，而不僅僅只是補充燃料。
斯普魯恩斯也沒有忘記策劃接下來的作戰行動，與他一樣，特納與米切爾也在考慮著這個問題。兩人注意到了一個斯普魯恩斯沒有注意，或者說是沒有在乎的問題，那就是唐帝國艦隊在轟炸考愛島時所表現出來的超強的戰鬥力。這個問題斯普魯恩斯確實沒有仔細去留意，他也沒有必要去留意這個問題。唐帝國海軍的素質是不需要懷疑的，特別是其艦載航空兵的素質，在打了三年多之後，美國海軍已經徹底的落後了。
在接下來該怎麼打的問題上，第五艦隊的三名將領產生了不小的分歧。在斯普魯恩斯看來，應該盡量尋找機會偷襲，而不是正面與唐帝國海軍艦隊決戰，因此介入戰鬥的時機相當關鍵。特納則主張盡量避戰，認為只要第五艦隊還在活動，那麼唐帝國海軍就不敢輕易的攻打考愛島。米切爾則主張主動尋找戰機，趁唐帝國海軍攻打考愛島的機會擊潰其一支主力艦隊，然後再等待機會擊潰，或者是逼退其另外一支主力艦隊。
表面上，三人的觀點相差並不大，可其根本意圖卻是不一樣的。米切爾的主張最為積極，這大概與他曾經長期擔任戰區參謀長有一定的關係吧，這也是最符合尼米茲命令的戰術安排。可同樣的，這套戰術也最為危險，稍有不慎，第五艦隊就將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被唐帝國海軍的兩支主力艦隊夾擊，到時候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特納的主張則比較保守，基本上是出於第五艦隊本身的安危所做出的考慮。而特納的核心觀點就是，只要第五艦隊還在海上活動，唐帝國海軍就不敢輕易的攻打考愛島，不敢讓其陸戰隊登陸考愛島。也許，在此之前確實如此，可現在唐帝國海軍握有絕對的兵力優勢，不說其主力艦隊，就連登陸艦隊裡都有數十艘護航航母，配備了數百架戰鬥機，這個戰鬥力是不容忽視的。雖然特納的這套戰術可以保證第五艦隊盡量遠離危險，但是同時也不可能阻止唐帝國海軍攻打考愛島，更不可能協助美軍陸戰隊守住考愛島。
斯普魯恩斯很清楚其他兩人戰術觀點上的差別，他主張冒險，卻不是盲目的，沒有任何理智的冒險。而且從根本上講，斯普魯恩斯不認為犧牲第五艦隊就能夠保住考愛島。唐帝國海軍的恢復能力不在美國海軍之下，如果第五艦隊被殲滅了，就算能夠在戰鬥中擊潰唐帝國海軍的一支主力艦隊，甚至全殲其三支航母特混艦隊，到時候，唐帝國海軍仍然有兩支航母特混艦隊，一直戰列艦特混艦隊可以繼續作戰，這仍然能夠支持陸戰隊打下考愛島，而等到美國海軍在七月份獲得新的戰艦時，唐帝國海軍也將獲得新的戰艦。到時候，美軍的人員素質就將落後更多，更不可能在戰鬥中擊敗唐帝國海軍了。因此，要想守住夏威夷群島這條防線，除了要守住考愛島之外，還得保住第五艦隊，至少得保住第五艦隊的大部分兵力。換句話說，斯普魯恩斯能夠承受的代價是用一支特混艦隊去換對方的兩支到三支特混艦隊。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那麼戰局就將出現轉機，美軍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可問題是，就連斯普魯恩斯本人都認為，他不可能獲得這樣的勝利，他的對手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五月二日，第五艦隊到達了距離瓦胡島大概450海里的海域，補充的戰機首先到達。在整個航行途中，第五艦隊仍然在進行著高強度的訓練，而這次新補充的航空兵也需要進行全面訓練。次日，第五艦隊到達了夏威夷島南面海域，尼米茲派來的補給船隊也在當天晚上到達了。補給的錨泊地選擇在了夏威夷島東面希洛港的外面，這是一個比較理想的錨泊地，而且有嚴密的反潛監視網，唐帝國的潛艇很難溜進來。
補給工作從五月四日上午持續到了五月五日凌晨，每天都有前方的戰報送來，可斯普魯恩斯仍然沒有決定該怎麼與唐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交手。說白了，他仍然沒有恢復信心，仍然不管怎麼打，只要第五艦隊前去，那就是在送死。可尼米茲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考愛島也必須要守住，那麼，第五艦隊就得採取行動，而不能作壁上觀。到了五日上午，就在斯普魯恩斯準備率領艦隊出發的時候，唐帝國陸戰隊在考愛島登陸的消息送來了。這下斯普魯恩斯沒有了選擇，如果讓唐帝國陸戰隊順利上岸的話，就算他能夠擊潰唐帝國海軍的一支主力艦隊，也不可能協助美軍陸戰隊守住考愛島，必須要趕在唐帝國陸戰隊鞏固登陸場，島上的美軍陸戰隊崩潰之前趕到戰場，奪取制海權與制空權，最終擊敗唐帝國海軍的進攻！
尼米茲的新命令隨後送到，這次，尼米茲的命令就要明確得多了，要求第五艦隊必須在五月八日之前趕到戰場，爭取在五月九日，最遲不過五月十日擊潰唐帝國海軍的進攻，並且隨後配合島上的美軍陸戰隊發動全面反擊！
第五艦隊在當天中午前就離開了希洛東面的錨泊地，踏上了征途。可斯普魯恩斯仍然沒有多少把握，他甚至沒有一套完整的作戰計劃，也就只能讓艦隊以16節的正常巡航速度前進。雖然米切爾數次發來電報，要求加快巡航速度，盡快抵達戰場，但是斯普魯恩斯都否決了，他得首先確定怎麼打，並且盡量多的掌握唐帝國艦隊情報，摸清楚其活動規模，才知道該怎麼下手，該怎麼與唐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決戰！
到五月八日晚，第五艦隊到達了瓦胡島北部海域，斯普魯恩斯讓艦隊轉向了，沒有急著進入唐帝國海軍偵察機的巡邏範圍，而斯普魯恩斯並不知道，如果他晚兩個小時下令艦隊轉向的話，第五艦隊就會一頭撞上唐帝國海軍設在考愛島東北面的潛艇警戒線，到時候第五艦隊就將徹底暴露行蹤了！
在是否繼續前進，以及該怎麼投入戰鬥的問題上，斯普魯恩斯與米切爾產生了巨大的分歧，米切爾堅持要迅速投入戰鬥，轟炸唐帝國海軍陸戰隊的登陸場，就算無法殲滅其主力艦隊，也要摧毀唐帝國海軍的登陸艦隊與補給船隊。而為了確保第五艦隊的安全，艦隊可以在瓦胡島西北部海域活動，利用岸基戰鬥機掩護艦隊。斯普魯恩斯則主張繼續留在戰場之外，避免暴露，等待決定性的反擊機會。當然，最終米切爾的意見沒有起到作用，至少斯普魯恩斯還是第五艦隊的司令官，而且按照美軍的指揮體系，除非尼米茲解除了斯普魯恩斯的職權，不然的話，米切爾就只能提供參考意見，而不是作戰決策。
到此時，斯普魯恩斯已經有點眉目了，可讓他感到很頭痛的時候，唐帝國海軍的兩支主力艦隊都漂浮不定，並不是某支主力艦隊在前線支援陸戰隊，另外一支主力艦隊隱蔽在後方。彷彿兩支主力艦隊都在前線作戰，又好像都在後方隱蔽一樣。連續送到的情報更加深了斯普魯恩斯的猜疑。直到五月十日，也就是尼米茲規定第五艦隊參加戰鬥的最後一天，斯普魯恩斯才從眾多的情報中總結出了唐帝國主力艦隊的活動規律，可此時已經晚了。
當天晚上，斯普魯恩斯收到了新的消息，考愛島西部的「路易斯」機場淪陷，唐帝國陸戰隊已經鞏固了登陸場，如果第五艦隊還不參加作戰行動的話，恐怕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擊退登陸的唐帝國陸戰隊了。到此，斯普魯恩斯不得不下令艦隊向西航行，準備與唐帝國海軍主力艦隊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