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五十節 暴露 文 / 閃爍
第五十節暴露
第一特混艦隊的四個戰鬥機小隊是在八點半左右到達的，當時第二特混艦隊的機群剛剛離開艦隊上空。率領這批戰鬥機的是安士樂上校。安士樂很快就與第二特混艦隊的防空指揮軍官取得了聯繫，並且立即將他率領的戰鬥機分配到了幾個重要的防空方向上去。
不到五分鐘，第四特混艦隊的五個戰鬥機小隊也趕了過來，這是由王志華上校率領的機群。這五個小隊的戰鬥機也很快分散到了重要的防空巡邏方向上去。
兩批機群裡的每一架戰鬥機上都掛著一具超大型副油箱，沒有攜帶外掛武器。本來「游隼」的續航能力就非常強悍，在掛上了超大型副油箱之後，這些戰鬥機在保留20分鐘的空戰余油，以及返回本艦隊的剩餘燃料的情況下，還能在第二特混艦隊上空巡邏至少3個小時。以往的戰鬥機都辦不到這一點，也正因為「游隼」有如此強悍的續航能力，才能夠讓三支特混艦隊進行協同防禦。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些戰鬥機還可以直接在第二特混艦隊的航母上降落補充燃料，當然，為了減輕第二特混艦隊的航空作業負擔，安士樂與王志華他們是不會輕易到第二特混艦隊的航母上去降落的。
隨即，郝東覺接到了談仁皓與黃曉天發來的電報，兩支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正在出發，希望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能夠順利撕開美軍特混艦隊的防空網，為後繼到達的轟炸機群創造突擊的機會。郝東覺安排兩批轟炸機同時出發的意義顯現了出來，這也體現了郝東覺在策劃航空作戰方面的才能。如果是由別的人，甚至是談仁皓，黃曉天來策劃這次打擊行動的話，都會在安排了第一批轟炸機之後先加強艦隊的防空，而不是立即出動第二批轟炸機。郝東覺沒有這麼做，而他連續射出的兩支利箭足以在美軍艦隊的防空網上撕開一個大口子了。到時候，就算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無法殲滅敵人，隨即到達的另外兩支特混艦隊的轟炸機也能夠埋葬掉整個第五艦隊！
「要聯繫張鼐鼎與楊士洪嗎？」
「不用。」郝東覺叫住了魏東北，「沒有必要，他們兩人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如果連張鼐鼎與楊士洪都無法完成任務的話，那麼其他艦隊的轟炸機也辦不到，我們要對他們有信心。」
魏東北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麼。在與郝東覺搭檔之前，魏東北對航空作戰是一知半解，甚至是毫不瞭解，而這一年多小來，耳聞目睹之下，魏東北也跟著郝東覺在學習航空作戰方面的戰術。雖然魏東北還遠沒有到取代郝東覺的位置，甚至無法在艦隊航空作戰方面幫郝東覺多少忙，但是比起一年多前來講，魏東北的進步仍然是很大的，至少郝東覺現在會將一些次要的工作交給魏東北去做，而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親歷親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兩分鐘，郝東覺都會看一眼航海鐘，他在計算著轟炸機到達的時間。張鼐鼎的機群是在八點前出發的，後起飛的戰鬥機會追上去，因此其出發時間應該是七點五十分左右。250海里飛行距離，轟炸機群平均180節的速度，前出的護航戰鬥機的速度應該在240節左右。也就是說，九點不到，護航戰鬥機就會首先與美軍的防空戰鬥機遭遇，或者是幫後面的轟炸機找到美軍艦隊。現在是八點四十分了，也許戰鬥機的飛行員已經看到了美軍防空戰鬥機了吧。
「雷達有沒有發現？」郝東覺突然對負責艦隊防空的參謀問道。
「沒有，沒有任何一艘戰艦發來消息。」
郝東覺微微皺了下眉毛，他覺得有點奇怪。斯普魯恩斯不會連偵察機都沒有安排吧。美軍艦隊被發現的時候正在南下，那就是在向危險海域靠近，這也說明斯普魯恩斯在尋找決戰的機會。那麼，斯普魯恩斯肯定會派出偵察機的。美軍第五艦隊有九艘航母，至少能夠出動近百架偵察機，這麼多的偵察機不會沒有一架朝第二特混艦隊的方向飛來吧。按照最正常的戰術安排，美軍的偵察機也會在天亮前起飛，難道斯普魯恩斯會犯如此巨大的，如此低級的錯誤嗎？
「加強警戒，發現不明飛機後立即報告。」郝東覺覺得這不可能，「另外，與每架防空戰鬥機單獨聯絡，讓安士樂與王志華他們注意機群裡的情況，注意搜索艦隊周圍。」
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可是要與每一架戰鬥機聯繫，確定其位置與身份，這是需要時間的。郝東覺也意識到了危險，斯普魯恩斯不會犯低級錯誤，那麼美軍的偵察機就已經到達了，而那些該死的偵察機到底在哪呢？此時艦隊裡的無線電監聽電台是無法發揮作用的，幾十艘戰艦上的雷達都在工作，而且艦隊內部，艦隊與航空兵的通信也很頻繁，戰艦上簡易的無線電監聽電台根本就無法從這麼多的無線電信號中找到美軍偵察機發出的電報。
「將軍，張鼐鼎上校發來電報，美軍轟炸機群正在朝我們這個方向飛來！」
郝東覺一驚。「確定是美軍的轟炸機群？」
「完全確定，江文翰上校已經率領一個戰鬥機中隊上去了。」
「美軍機群有多少轟炸機？」
「不少於200架，而且有眾多的護航戰鬥機。現在我們還無法與江文翰上校聯繫上，無法確定具體的情況。」
「與張鼐鼎聯繫，讓他們安排兩架轟炸機跟蹤美軍機群！」郝東覺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另外，聯繫談仁皓與黃曉天將軍，讓他們加強警戒，也許美軍的轟炸機不是朝我們而來的。」
通信參謀立即點了點頭，準備去發報。
「還有，再次搜索周圍空域，讓戰鬥機以小隊集中到一起，速度要快！」
這一招很快就起到了效果，當九個小隊的防空戰鬥機集中起來之後，只要是落單了的飛機就肯定不是自己人的。最先發回報告的是「鄱陽湖」號戰鬥群裡的「天祿」號巡洋艦，這是一艘「瑞獸」級巡洋艦，上面安裝有最先進的雷達，而在郝東覺下令讓防空戰鬥機集中之後，該艦的雷達立即發現了三個單獨飛行的目標。而在此之前，雷達操作員一直認為這是三架在艦隊周圍巡邏的戰鬥機，而沒有想到這會是美軍的偵察機！
「立即安排戰鬥機過去，目視確定身份之後再進行攻擊！」
六個雙機編隊立即朝著那三架可疑飛機飛去，這確實是三架敵機，是美軍才裝備的sb3c式偵察機。戰鬥機飛行員在確定了敵機的身份之後立即就發動了攻擊。
「敵機已經擊落，但無法確定是否已經發出電報。」
「沒有必要了，美軍轟炸機肯定是朝我們而來的。」郝東覺沒有感到緊張，他反而鬆了口氣，彷彿心裡有塊石頭落地了一樣。「計算美軍轟炸機群到達的時間，重新調整艦隊的防空部署。還有，讓江文翰他們別浪費力氣了，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掩護轟炸機群攻擊美軍艦隊。還有，楊士洪那邊也一樣，別與美軍轟炸機群過分糾纏，他們的任務是去幹掉敵人，而不是保護艦隊，如果能夠阻止美軍出動第二批轟炸機的話，那才能夠最有效的保護艦隊！」
通信參謀已經叫來了兩名軍官，協助他與前方的機群聯繫。
「通知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按照計劃，他們應該與我們拉開距離，避免同時遭到攻擊。」郝東覺稍微遲疑了一下，「另外，我們不需要其他的戰鬥機了，讓他們自己也加強防空吧，有更進一步的情況後，我們會立即報告的！」
不久，談仁皓與黃曉天都發來了詢問電報，郝東覺沒有再要求獲得更多的防空戰鬥機，在他看來，九個小隊的100多架戰鬥機已經足夠了，就算有再多的戰鬥機，也不見得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畢竟艦隊防空的空域就只有那麼大，就只容納得下那麼多的戰鬥機而已。第一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也在這個時候轉向，與第二特混艦隊拉開了距離。這也是作戰計劃的一部分，哪支艦隊先暴露，就要頂到前面去，做炸彈磁鐵，吸引美軍的攻擊，以此保證另外兩支特混艦隊不遭到打擊。這實際上就是去做自我犧牲，通過自我犧牲來保全兄弟部隊。郝東覺沒有遲疑，第二特混艦隊是迎著美軍艦隊而去的，在他看來，就算第二特混艦隊會被擊潰，那他也會拖上幾個墊背的，絕不會讓美軍佔到便宜。
艦隊裡的三支航母戰鬥群也開始分散，護航的戰艦則開始向航母靠攏。在此之前，為了防止遭到潛艇偷襲，也同時為了讓航母逆風行駛，戰艦之間的距離是比較遠的，採用的是反潛編隊航行。在拉響了防空警報之後，艦隊立即轉為防空陣型，準備迎接敵人的打擊。這屬於最基本的艦隊編隊戰術，而三支航母戰鬥群都有足夠數量的護航戰艦，四艘巡洋艦，外家數艘驅逐艦，足以為航母提供嚴密的保護了。而為了避免同時遭到攻擊，同時盡量擴大美軍突擊的距離，所以三支航母戰鬥群必須要分開，這樣才能夠充分的發揮防空戰艦上的重型高射炮的威力，讓美軍在突擊時花費更多的時間，也就給了高射炮更多的機會。
九點半不到，位於艦隊西北面的一艘防空警戒艦，即一艘「城市」級驅逐艦上的雷達發現了正在迅速靠近的美軍轟炸機群，準確的說，是分成了三批的美軍轟炸機群，每一批的數量都在150架之上，而且三支機群的距離很近，顯然，這是從三支特混艦隊上起飛的轟炸機群。此時，美軍轟炸機群距離第二特混艦隊最前方的「鄱陽湖」號航母戰鬥群已經不到100海里，而距離「興凱湖」號航母戰鬥群也僅僅只有130海里左右。
安士樂指揮的防空戰鬥機群首先迎了上去，他直接朝飛在最前面的那支轟炸機群殺了過去。這就是防空警戒艦帶來的好處。除了能夠延長數十海里的防空警戒範圍，為艦隊多提供十幾分鐘的防空準備時間之外，還能夠讓防空戰鬥機盡快攔截敵機，延長防空攔截的時間。也許在平時十幾分鐘的時間很不起眼，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在你死我活的艦隊防空作戰中，十幾分鐘的時間往往能夠決定艦隊的生死，很多時候，甚至多一次攔截的機會都能夠改變戰鬥的結果！
王志華的機群距離戰場稍微遠一點，他沒有直接迎上去，而是讓戰鬥機分成了上下兩批，並且迅速加速，朝著美軍機群的左側，即東面繞了過去。這是王志華作戰的一個特點，他很少與敵人進行正面對抗，與地面上的戰鬥一樣，從側翼發動的攻擊往往更為有效。只要安士樂他們能夠在正面堅持下來，王志華機群從側翼發動的突擊就能夠迅速的擊潰美軍的轟炸機群，為攔截下一支轟炸機群贏得時間。
可以看出，王志華是一個很有頭腦的戰士。艦隊防空作戰與護航作戰截然不同，艦隊防空作戰中，最重要的不是要擊落多少敵機，而是時間。可以說，「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在艦隊防空作戰中體現得最為明顯。另外，擊潰敵機機群遠比花更多的時間殲滅敵機更為重要。被擊潰了敵轟炸機群對艦隊的威脅會降低很多，只有那些集中在一起的敵轟炸機才是真正的威脅！
這也正是經驗在戰鬥中的重大一樣，王志華與安士樂的經驗不是美軍通過訓練就能夠獲得的，只有身經百戰的戰士才能夠在第一時間內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這也正是帝國海軍的優勢所在，從一開始，經驗就成為了主宰戰場勝負的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