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五十七節 輪番上陣 文 / 閃爍
第五十七節輪番上陣
楊士洪沒有發現美軍殺向第一特混艦隊的那批轟炸機，而是他在飛行途中接到了第一特混艦隊轟炸機群發出的無線電呼叫才知道美軍的轟炸機群正在朝第一特混艦隊殺去。他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會用機群內部通信頻道發送這一消息，可他沒有想那麼多，立即就把這一消息轉發給了第二特混艦隊。
做完這些事情後，楊士洪就看到了前方正在激戰的戰場，隨即就與張鼐鼎取得了聯繫。張鼐鼎機群費勁全力才讓第53特混艦隊裡的三艘航母失去了作戰能力，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奇沙治」號與「菲律賓海」號都會沉沒，只是現在還頑強的浮在海面上而已。楊士洪沒有去繼續攻擊第53特混艦隊，他的任務是攻擊另外一支特混艦隊。因此沈廣威發回的報告不太明確，當時楊士洪還不知道那是第51特混艦隊。直到他靠近了戰場的時候，才從張鼐鼎那裡獲知，沒有遭到攻擊，正在向東逃逸的是第51特混艦隊。該艦隊裡，除了有三艘艦隊航母，十幾艘防空火力格外強大的巡洋艦之外，很有可能還有四艘更為難以對付的戰列艦！
這一消息讓楊士洪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這既讓他高興，又讓他頭痛。高興的是，如果能夠炸掉那四艘戰列艦的話，那是一個不小的功勞，頭痛的是，這四艘戰列艦的存在，會讓攻擊航母的行動更加艱難。
「老楊，你小心點，狗娘養的防空火力比以前強大了好多，特別是那些新型巡洋艦，就他娘的跟刺蝟一樣，最好別靠近！」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提醒！」楊士洪不想跟張鼐鼎開玩笑，現在張鼐鼎可以放心的返航了，而他還得面對強大的美軍艦隊呢。也許，他唯一應該高興的是，美軍的防空戰鬥機群已經被江文翰他們給擊潰了，而為他提供掩護的那個中隊的戰鬥機上都掛著火箭彈，可以先讓這些戰鬥機去壓制美軍的防空戰艦。
「那好，不耽擱你了，回去後，我們比一下，誰少誰請客喝酒。」
「沒問題，你可別賴帳！」楊士洪笑了起來，回到部隊一年多了，他仍然不為自己當初的決定而後悔，因為他知道，他屬於大海，他屬於戰場，而不屬於寧靜的後方。
「放心，今天肯定會有人請客的！」
來年感支機群交錯而過，楊士洪朝張鼐鼎的座機揮了揮手，同時他注意到，張鼐鼎的座機上有幾個彈孔，之前的戰鬥肯定打得很激烈，不然一向精明的張鼐鼎也不會冒險突擊。這讓楊士洪更加擔心了，連第53特混艦隊的防空火力都如此猛烈，那麼第五艦隊裡最強大的第51特混艦隊的情況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想著想著，楊士洪就有點走神了。在幾個月前，他就拿到了美軍新戰艦的一些資料，其中就包括了兩種新服役的巡洋艦的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情報部門搞回來的，不是很詳細，但都著重提到了一點，美軍新服役的巡洋艦都加強了防空能力，特別是新建造的「底特律」級巡洋艦，幾乎就是帝國海軍「李靖」級的翻版，而且比「李靖」級還要厲害一些。這些都讓楊士洪感到擔心，在接下來的作戰與訓練中，楊士洪他們著重訓練了在高密度高射炮火力攔截下的突防方式。可以說，在那幾個月裡，帝國海軍幾支特混艦隊的艦載航空兵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美軍新戰艦上的漏洞。至於實際的情況怎麼樣，楊士洪還沒有親身感受，可從張鼐鼎機群的情況來看，得到了加強的美軍艦隊肯定不那麼好對付了。
「上校，快看！」
楊士洪反應了過來，他回頭看了眼導航員，然後順著導航員手指的方向向左側的海面上看去。三艘航母都燃燒著熊熊烈火，因為距離太遠了，楊士洪看不清航母上的情況，他可以想像，美軍官兵正在搶救航母，而且在航母附近徘徊的，正在向航母上噴灑海水的護航戰艦也看得出來，美軍還沒有放棄這三艘航母，可這種努力有多少作用呢？張鼐鼎只是第一輪轟炸，後面還有第一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的轟炸機，打到最後結果如何，連想都不用想，接二連三的攻擊，不要說是艦隊，就算是鐵打的烏龜都得完蛋！
「上校，我們要轉向了，就在前面，快要追上了。」
「招呼其他機群跟上來。」楊士洪長吸了口氣，「老張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這次就要看我們的了，那是斯普魯恩斯的艦隊，兄弟們，回去後，讓老張請我們喝酒！」
耳機裡傳來了眾多飛行員的笑聲，江文翰，張鼐鼎與楊士洪三人是第二特混艦隊航空兵的元老，甚至是帝國海軍艦載航空兵的元老。自從鄧子超犧牲之後，楊士洪就頂替了鄧子超的位置，成為了艦隊裡最重要的領隊飛行員。一年多下來，飛行員也認同了楊士洪的地位，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部隊也出現了兩個主要的「幫派」，其中一個擁護張鼐鼎，另外一個擁護的就是楊士洪。
第51特混艦隊就在前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東逃逸。楊士洪首先就辨認出了那三艘艦隊航母，航母的外形特別的明顯，而且受到了眾多戰艦的保護，就更加醒目了。接著，楊士洪就看到了那四艘龐大的戰列艦，他一眼就辨認出那是美軍「依阿華」級戰列艦，特別是那高大的艦橋，還有格外醒目的炮塔，這些都是「依阿華」級的外部特徵。
「上校，我們快進入美軍高射炮的殺傷範圍了。」
「準備分散，首先攻擊航母。」楊士洪心裡很清楚，這次又會有很多的兄弟無法回去了。「另外，讓戰鬥機先上，如果條件成熟，也可以轟炸敵戰列艦，按照我們的計劃行動，別浪費彈藥！」
轟炸機群立即以小隊為單位開始分散，楊士洪是魚雷轟炸機飛行員，他的座機首先開始下降，戰鬥機群呼嘯著從他的頭頂上飛了過去。俯衝轟炸機則緊跟在後面，楊士洪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朝前方看去，他得盡快把魚雷投下去，然後才能去指揮別的轟炸機群。
美軍戰艦上的高射炮炮口冒出了濃煙，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掩蓋了炮擊聲，可隨即而到的炮彈卻讓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機群已經進入了美軍高射炮的打擊範圍。一發接一發的vt彈在機群附近爆炸，楊士洪這邊還好一點，畢竟大口徑高射炮對付低空目標時不那麼靈便，對那些在數千米高空飛行的戰鬥機與俯衝轟炸機而言，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vt彈的出現讓艦隊防空作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可同樣的，vt彈絕不是萬能的。唐帝國海軍將電磁近炸引信裝進了80毫米的炮彈，而美國只能在127毫米的大口徑炮彈裡安裝這種引信。可電磁近炸引信有一個缺點，即引爆時間會延遲，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對付快速目標，或者是做高機動飛行目標時不太管用。要想對戰機構成威脅，炮彈最好在距離敵機10米之內爆炸，太遠了的話，彈片撒布範圍太大，就難以對戰機構成威脅了。另外，電磁近炸引信必須要目標產生足夠大的電磁場才能夠發揮作用。針對vt彈的這兩個缺點，唐帝國海軍航空兵總結出了一套戰術，首先是各戰機不能靠得太近，往往一架戰機產生的電磁場難以激發炮彈裡的引信。其次，盡快快速飛行，這樣就能夠縮短敵人的攔截時間，而且在炮彈爆炸之前盡量拉開距離。也正是如此，美軍在使用vt彈的時候也總結出了一條戰術，即不對付單個目標，不以擊落目標為第一任務，vt彈的主要作用就是迫使敵機群分散，虛弱其集體突防能力。
轟炸機在強風中搖擺著，實際上海面上空的風速並不快，主要是海面上的氣流很複雜，高速飛行的「海雕」就如同是在狂風中搖拽的風箏一樣，劇烈的顛簸讓楊士洪擔心那根線隨時有可能斷掉，轟炸機就將失去控制。
「上校，戰鬥機上去了！」
「看到了，盯緊附近的防空戰艦，現在我們沒有精力管別人的事！」
首先衝上去的是護航戰鬥機，這些戰鬥機上都掛著火箭彈。對重型戰艦來講，火箭彈的威力是相當有限的，可是對付驅逐艦這類中型戰艦卻很有效，至少能夠打掉驅逐艦上的火炮。因此，首先衝上去的戰鬥機最先對付的就是在美軍艦隊最外圍的驅逐艦，還有幾架衝向了巡洋艦，可很快就被擊落了兩架，其他的戰鬥機也不敢輕易的接近巡洋艦了。
「小心，快左轉！」
楊士洪迅速的轉過了操縱桿，正好避開了從右側一艘巡洋艦上射來的高射炮彈。
「娘的，我們進入了小口徑高射炮射程範圍了，上校，我們是不是該去轟炸巡洋艦？」
「不行，現在還不行，必須得首先打掉對方的航母！」楊士洪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前方。
「右轉，該死！」
幾發炮彈擦著轟炸機飛了過去，飛機猛的震動了一下，楊士洪立即朝左側的機翼看了一下，一發炮彈穿過了機翼的尖端，在機翼上留下了一個窟窿，幸好炮彈沒有爆炸。
「上校，敵人的火力太密集了。」導航員在四處張望著，「媽的，3號機被擊中了！」
跟在楊士洪後面的一架轟炸機被機密的炮彈集中，拖著火焰栽入了大海。
「我們無法突破，上校，先幹掉他們的戰列艦！」
在這當口，又有一架「海雕」被擊中，萬幸的是，飛行員及時的跳了出來，空中多了一兩朵降落傘。
楊士洪咬了咬牙。「改變目標，突擊戰列艦，他娘的！」
攻擊戰列艦不算是一個好主意，相對而言，戰列艦更難擊沉，而且戰列艦上的高射炮火不比航母上的弱，可問題是，戰列艦在航母的外側，如果要攻擊航母的話，就得先繞開戰列艦，而攻擊戰列艦的話，則不需要擔心航母上的高射炮。因此，首先攻擊戰列艦能夠為後面的轟炸機創造攻擊航母的機會。
楊士洪挑中的就是「漢科克」號右舷外的bb-65「伊利諾伊」號。這是「依阿華」級戰列艦的第五艘，也是其第二批的第一艘。當初，美國差一點就取消了這艘戰列艦的建造計劃。直到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在「珊瑚海大海戰」中戰沉後，美國政府才認識到了戰列艦在戰爭中仍然有一定的作用。因此，美國海軍重啟了建造近一半的「伊利諾伊」號戰列艦的建造工作，還修改了部分的設計方案，其重點就是加強防空能力，以及增添先進的電子設備。可以說，第二批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是當時美國海軍中最強大的戰列艦，也是最為強大的防空戰艦。
當密集的炮火迎面撲來的時候，楊士洪知道，他的選擇有問題，為什麼不先幹掉敵人的巡洋艦呢？
「讓戰鬥機全撤走，俯衝轟炸機先上，為我們爭取時間！」
在導航員聯絡附近的俯衝轟炸機編隊的時候，楊士洪已經首先進入了攻擊戰列艦的飛行航道。攻擊戰列艦最有效的武器是魚雷，而不是炸彈。航母上的水平裝甲難以擋住航空穿甲彈，可戰列艦上的水平裝甲厚得多，除非命中要害，不然炸彈很難對戰列艦的主體結構構成致命的威脅。實際上，楊士洪也不知道，航空魚雷能夠對戰列艦構成多大的威脅。戰列艦的水下裝甲，還有防魚雷隔離帶的寬度要比航母大得多，而航空魚雷的裝藥量是根據航母的防禦能力而確定的。當初為了對付口木的「大和」號，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魚雷與炸彈，損失了多少轟炸機才最終將其擊沉呢。
沒有時間讓楊士洪多想了，他必須要完成任務，必須要投下魚雷，就算希望不大，那總比什麼都不做，什麼希望都沒有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