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前進跳板 第二節 制衡 文 / 閃爍
第二節制衡
走進要塞司令辦公室之後，三人都愣住了，因為他們都沒有想到，海軍司令部新任命的要塞司令官會是雷少卿！更讓三人驚訝的是，此時雷少卿正與姜仲民有所有笑呢。結果，三個人都忘記了跟雷少卿打招呼，直到雷少卿主動迎上來，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怎麼，都不認識我了嗎？」
「少卿，你怎麼也不給我們打個招呼？」談仁皓立即衝上去抱住了好友，「不錯啊，你小子現在也學會給我們驚喜了，什麼時候到的？」
「才到幾天，本來想給你們發電報的，可你們也大概看到了，現在要塞這邊的情況很混亂，這幾天我都忙得不可開交，就一直把這事給忘了，要不是開始仲民提醒的話，我還不知道你們今天就將到達呢。」
談仁皓暗暗一驚，同時偷偷的瞟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姜仲民，心裡更是疑惑不已了。
「老常，東覺，你們也別站著，要喝點什麼，自己去拿，別客氣！」雷少卿一邊招呼著後面兩人，一邊拉著談仁皓坐了下來。
「老常，你要喝點什麼？」郝東覺心裡也是異常的驚訝，他把常薦新拉到了門邊的櫥櫃旁，這才壓低聲音問道，「老雷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之前還與姜仲民爭得你死我活，怎麼現在就這麼親熱了？還什麼『仲民』的，簡直是噁心死了。」
「你就夠噁心的了，還說別人？」常薦新差點就笑出了聲來，可同樣的，他也覺得雷少卿與姜仲民的關係很奇怪。
同樣的，坐下來與姜仲民打了招呼的談仁皓心裡也搞不明白。當初，在西南太平洋戰場上，為了爭奪艦隊的指揮權，雷少卿與姜仲民之間的矛盾並不小，搞到最後，如果不是談仁皓及時返回的話，恐怕兩人早就鬧翻臉了。從此之後，雷少卿就與姜仲民之間有了隔閡，後來姜仲民被派往南大西洋，雷少卿則被調到了太平洋戰區，這事才全告一段落。談仁皓還沒有對雷少卿與姜仲民之間的關係感到驚訝，讓他最為驚訝的是，為什麼海軍司令部要在這個時候派雷少卿過來？難道甘永興參謀長不知道雷少卿與姜仲民之間有很深的矛盾嗎？或者說，到時候將把第一艦隊留下，讓第二艦隊遠征美國？想到這，談仁皓心裡就更不是個滋味了，說白了，這明顯是在打壓第一艦隊，暗中扶持第二艦隊。
也正因為三人心裡的疑惑，所以話題一直沒有聊到大家都感興趣的地方。當著姜仲民的面，談仁皓也不好直接問出來，郝東覺更是沒有好臉色給姜仲民看，畢竟在之前的作戰行動中，正是因為姜仲民想要與談仁皓爭功，結果導致第六特混艦隊損失慘重，第二特混艦隊也損失了數十架戰鬥機，有二十多名飛行員陣亡，其中包括了八名王牌飛行員，郝東覺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責罵姜仲民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雖然常薦新沒有拿臉色給姜仲民看，但是他心裡照樣對姜仲民很是不滿。如果第五特混艦隊按照談仁皓最初的部署行動的話，哪會鬧出後來的那麼多的麻煩呢？當然，不管是郝東覺，還是常薦新，他們的認識都是有問題的，畢竟姜仲民也不想看到第六特混艦隊遭受重大損失，且在戰役之前，又有誰能夠準確的判斷出戰役的進展呢？
聊了一會後，雷少卿才提到了重點。艦隊的維修工作將在全面檢查之後進行。到時候，將確定哪些戰艦可以在直布羅陀要塞進行維修，哪些戰艦必須要返回帝國進行維修。這些事情都是由要塞司令部處理的。另外，雷少卿還傳達了海軍司令部的新指令。兩支主力艦隊必須要盡快恢復戰鬥力，在此期間將避免參加一切作戰行動，官兵必須要進行充分的休整。這就是艦隊新的「任務」。說完這兩件事之後，姜仲民就「知趣」的告辭了。
「老雷，你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等姜仲民走後，郝東覺立即就把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怎麼還跟姜仲民有說有笑的，難道你吃的虧還不少嗎？」
雷少卿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去理會郝東覺這番帶有好意的責備。
常薦新也搖了搖頭，他沒有直接抨擊雷少卿，可看得出來，他對雷少卿與姜仲民之間的「新」關係也很是無法理解。
「東覺，你就少說兩句。」談仁皓先瞪了眼妹夫，這才朝雷少卿問道，「這次是參謀長安排你過來的吧？」
「對，走之前，我還回了海軍司令部一趟，與甘永興參謀長單獨談了好幾次，然後就接到了這個新的任命。」雷少卿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了，中午想吃點什麼？你們也大概餓了吧，有什麼事，我們邊吃邊聊，雖然這邊沒有什麼好吃的飯菜，但是總比戰艦上的伙食要好得多吧。」
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後，雷少卿就吩咐副官去廚房點了幾道小菜，然後在辦公室裡搭上了一張桌子，算是臨時的餐廳吧。不多時，副官就帶著幾個廚房的炊事兵把幾份才炒好的小菜送了過來。當時直布羅陀要塞的條件相當簡陋，在不足六平方公里的要塞裡駐紮了數萬名官兵，其生活條件就可想而知了。
「都別客氣，條件簡陋，先將就一點，等要塞建好之後，說不定這裡還會有幾家餐館呢。」
「少卿，這次為什麼派你過來？」談仁皓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筷子，同時朝郝東覺與常薦新看了一眼，「都先吃吧，邊吃邊聊，別讓菜涼了。」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雷少卿剛拿起筷子，然後又放下了，接著就長出了口氣。「當時參謀長告訴我，讓我來直布羅陀要塞，擔任要塞司令官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畢竟我們都知道，到這邊來，實際上就是與第二艦隊合作，而我與姜仲民是個什麼關係，這個你們更清楚。」
「那參謀長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安排？」常薦新微微皺了下眉毛，也放下了筷子。
「後來我仔細想了一下，也就不難明白參謀長的意思了。」雷少卿拿出了香煙，在散煙的同時接著說道，「要塞的重要性，你們比我還要清楚。現在歐洲大陸基本上已經被德國人給『統一』了，我們只在西班牙中部地區有一塊佔領區，法國已經全部被德國佔領。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許你們並不知道。」
「什麼事？」郝東覺一直在不斷的動著筷子，看樣子是餓壞了。
「法國戰敗之後，意大利一直在與德國進行秘密談判，希望體面的退出戰爭。在我走之前，參謀長告訴我，意大利很有可能向德國投降，到時候德國就將佔領意大利全境。」
雷少卿這話一說出來，房間內立即就安靜了下來，連郝東覺都放下了筷子。
談仁皓感到相當驚訝，因為之前帝國一直在爭取意大利，雖然沒有把握能夠單獨控制意大利，但是至少可以與德國分別佔領意大利，這樣一來，德國的勢力觸角就難以深入地中海，也就不可能在地中海與唐帝國抗衡。同樣的，波斯帝國作為地中海戰場的主要力量，也一直希望能夠將勢力範圍推進到意大利，以保證波斯帝國在地中海東部地區的利益。如果由德國單獨控制意大利的話，那麼德國的影響力就將深入地中海，從而威脅到唐帝國與波斯帝國在地中海的根本利益。很明顯，如果此時意大利向德國投降的話，那麼直布羅陀要塞將成為唐帝國在地中海最重要的要塞，也是最為關鍵的軍事基地。
「要塞是我們在地中海的根據地，你們都應該知道，不管意大利最終以什麼方式投降，德國的影響力都將深入地中海地區，這對我們來說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雷少卿點上了煙，然後把火柴給了常薦新。「現在，海軍司令部還沒有確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但是在我走之前，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馬耳他？」談仁皓搶在雷少卿前面說了出來。
「對，海軍司令部正在評估佔領馬耳他島的難度，以及馬耳他島在地中海地區的重要性。」雷少卿微微點了點頭，「可問題是，馬耳他島不僅僅關係到我們的利益，同樣也關係到了波斯帝國的利益。因此，在由誰佔領馬耳他島的問題上，波斯帝國的態度對我們的影響非常大，所以到現在為止，海軍司令部還沒有確定攻打馬耳他島的行動，大概就是因為波斯帝國一直不同意吧。」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這麼說來，海軍司令部派你過來，就主要是負責要塞的建設，同時負責處理與波斯帝國的關係？」
「差不多吧，我已經與波斯海軍地中海艦隊司令官聯繫過了，至於到底該由誰去攻佔馬耳他島，這個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事情。」雷少卿去拿來了一份文件，「這是我昨天才收到的電報，海軍司令部讓我們盡快制訂一套進攻馬耳他島的作戰計劃，但沒有點名讓你來完成這套作戰計劃，而是把任務交給了我。」
「那是什麼意思？」常薦新立即問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次很有可能不會讓第一艦隊去攻打馬耳他島。」雷少卿笑了起來，「別想那麼多，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攻打馬耳他島的作戰行動沒有一點難度。按理說，這樣的作戰計劃應該由艦隊司令官負責，而不是由我這個要塞司令官負責。從海軍司令部的這一安排上來看，首先還沒有確定是否出兵攻打馬耳他島，其次也沒有確定由誰來完成這個任務。因此，我認為，就算最終確定由我們佔領馬耳他島的話，那麼這個任務也將被交給第二艦隊，而不是由第一艦隊去執行。」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聽到這，他心裡也大概有數了。攻打馬耳他島的行動易如反掌，不管是島上的英軍，還是意大利軍隊，實際上都沒有抵抗能力，因此執行這一作戰任務的艦隊不會太強大。如果海軍司令部決定安排第二艦隊去完成這一任務的話，那麼第一艦隊的實力將得到保證，甚至還會被加強。另外，第二艦隊也將被留在歐洲海域，作為帝國海軍在歐洲海域的駐守艦隊，而真正的主力還是第一艦隊。
常薦新與郝東覺也都聽出了這層含義，兩人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至少，現在不用擔心第一艦隊被削弱，讓第二艦隊揀了好處。
「少卿，我還是想不通。」談仁皓考慮了一陣之後，這才問道，「甘永興參謀長為什麼會派你過來呢？」
「這已經是你們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雷少卿笑了起來，「仁皓，你認為你與姜仲民的那些矛盾瞞得過校長與參謀長嗎？」
談仁皓愣了一下，然後就苦笑了起來。他一直覺得自己與姜仲民沒有什麼矛盾，可事實上，自從第一艦隊到達了北大西洋之後，兩人之間的矛盾就已經爆發了。雖然矛盾沒有暴露在表面上，但是從兩人在接下來的作戰行動中產生的分歧來看，兩人一直在明爭暗鬥，而這種爭鬥的危害性是非常大的。
「我想，參謀長把我安排過來，大概就是想要我起到一個緩衝作用吧。至於這是不是校長做出的安排，我現在還不知道。可有一點很清楚，在由我擔任要塞司令官之後，你與姜仲民就不會有直接的衝突了，到時候將由要塞司令部負責兩支艦隊的後勤支援與保障工作，而且作戰任命都將由我來代為傳達。」雷少卿稍微停頓了一下，「仁皓，你可別認為我與以往一樣，在來這裡之前，參謀長就找我談過了好幾次，我會處理好與姜仲民的關係的，反而是你們，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特別是東覺，別什麼都寫在臉上。」
郝東覺做了下鬼臉，常薦新則笑了起來。談仁皓暗歎了口氣，參謀長明顯在幫他們，雷少卿的這番話也解釋了很多問題，可談仁皓心裡還有很多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