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前進跳板 第七十節 保命 文 / 閃爍
第七十節保命
斯普魯恩斯並不知道，大西洋艦隊已經被332號潛艇監視了兩天，準確的說，是三個夜晚。他更不知道，大西洋艦隊前往聖地亞哥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當時，他還在為沒有與唐帝國的遠程偵察機遭遇而感到慶幸呢。在到達了聖地亞哥港之後不久，斯普魯恩斯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二十二日夜十點之前，也就是大西洋艦隊進入聖地亞哥港之前一個多小時，就已經有六批偵察機先後「光顧」了聖地亞哥港。當時，談仁皓沒有預料到大西洋艦隊不會立即前往聖地亞哥港，而會在中途耽擱時間，所以這些偵察機都撲了個空。不過，在二十三日凌晨一點半到達的第七批偵察機有了收穫。當時，大西洋艦隊剛剛進入聖地亞哥港，為了引導戰艦靠上碼頭，或者是到達準確的錨泊位置，港口裡燈火輝煌，從港口上空的偵察機立即拍下了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在二十三日上午七點，也就是在偵察機返回機場後不到半個小時就沖洗了出來，雖然景象很模糊，但是足以分辨出大型戰艦的輪廓了。只有大西洋艦隊擁有大型戰艦，也就是說，大西洋艦隊已經到達了聖地亞哥港。接著，在當天上午八點，第一架飛到了聖地亞哥港上空的偵察機確認了這一點，飛行員用肉眼都能夠分辨出停泊在港口裡的那些航母，戰列艦，巡洋艦。到了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偵察機在白天拍攝下來的照片沖洗出來之後，情報得到了證實。
按照談仁皓的要求，雷少卿在二十三日上午就給談仁皓髮了第一封電報，下午拿到了準確的情報後，他又發了一封電報。因為當時第一艦隊與第三艦隊都已經隱匿了行蹤，雷少卿也不知道這兩支艦隊的準確位置，所以無法派遣飛機將航拍照片送過去，只能夠通過電報包大概的情況告訴談仁皓，而這已經足夠了。
也就是在二十三日的上午，斯普魯恩斯在吃過早飯，準備到碼頭上放鬆一下的時候，他看到了從頭頂上快速飛過的那架大型飛機。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恐怕還真難以辨別出這架在2000多米高度上飛行的飛機的型號。而且，當時聖地亞哥附近有好幾個美軍機場，其中有兩個機場上部署了重型轟炸機，或者是遠程偵察機。因此，這架飛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斯普魯恩斯開始也沒有注意到這架飛機的獨特之處，直到五分鐘之後，這架飛機折返回來，再次從港口上空飛過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才覺得問題有點不對勁了。
如果那是美軍的飛機，那麼，只有可能是在執行訓練任務的時候從港口上方飛過，而且是兩次飛過。可是，重型轟炸機在執行訓練任務的時候，至少也是雙機編隊，很少單獨有轟炸機出來訓練的，更很少有轟炸機會連續另次飛過，而第二次飛過的時候，轟炸機是向西南，也就是外海方向飛去的。在等了十分鐘後，那架飛機並沒有折返回來，這下斯普魯恩斯更是疑惑了，如果這架飛機是附近機場的話，那就應該返回機場，難道一直向西南方向飛行嗎？也許，這是一架前去中美洲地區執行偵察任務的飛機，可問題是，之前這架飛機是從西南方向上進入的，那就是正在返回機場，怎麼又會飛回去呢？
想到這，斯普魯恩斯立即派了一名參謀去聯繫附近的所有機場，確定當時有沒有飛機在執行訓練任務，以及有沒有偵察機前往中美洲地區，或者是完成了夜間偵察行動，正在返回機場。很快，機場方面就給了斯普魯恩斯答案，當天上午，沒有任何一架重型轟炸機起飛訓練，因為他們的訓練時間是在十點之後，大部分都是安排在下午，而不是上午。另外，也沒有派遣偵察機去中美洲地區，更沒有在夜間執行偵察任務返航的偵察機。
這下，斯普魯恩斯立即意識到，那是一架唐帝國的偵察機，而且這架偵察機兩次經過港口上空，肯定是要拍下港口的照片。如果這僅僅只是常規偵察的話，斯普魯恩斯還覺得問題不大，可是，大西洋艦隊剛剛到達，敵人的偵察機就來了，這是不是太湊巧了呢？
很快，斯普魯恩斯親自趕到了港口司令部，詢問後得知，唐帝國偵察機並不經常到聖地亞哥來，基本上三四天來一架而已，只是從昨天開始，唐帝國的偵察機就頻繁出現，而且還有好幾架偵察機是從低空飛越港口的，而且很明顯都是安裝有多台照相機的大型偵察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二十三日白天的第二批偵察機到達了聖地亞哥上空。這次，偵察機沒有能夠騙過美軍，很快就遭到了高射炮的攔截。
沉悶的高射炮聲提醒了斯普魯恩斯，上一架偵察機走了不到兩個小時，新的偵察機又來了，毫無疑問，這些偵察機不是來拍攝聖地亞哥港的風景的，而是來確定停在港口裡的大西洋艦隊的。也就是說，敵人已經知道大西洋艦隊到達了聖地亞哥港，甚至早就知道大西洋艦隊將前往聖地亞哥港，不然，不會從昨天就開始安排偵察機嚴密監視聖地亞哥港的動靜了。
斯普魯恩斯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聖地亞哥港的位置太靠前了，唐帝國的主力艦隊甚至不需要過於靠近古巴，只需要在加勒比海中部海域，或者是開曼群島西南部海域就可以出動轟炸機襲擊聖地亞哥港，而部署在這邊的岸基偵察機是不可能搜索周圍所有海域的，而掩護港口的戰鬥機數量也相當有限，更不可能攔截兩支主力艦隊的所有轟炸機。另外，部署在中美洲地區的重型轟炸機也可以直接飛到聖地亞哥港投下炸彈，到時候，甚至不需要出動艦隊，就能夠幹掉大西洋艦隊！
在意識到艦隊已經進入了死胡同後，斯普魯恩斯不敢有絲毫遲疑。他立即就讓跟他一起到港口司令部的參謀返回艦隊，讓所有戰艦都點燃鍋爐，做好出航的準備。接著，他就直接用港口司令部的電台給金上將發出了一封電報，要求金上將批准他率領艦隊盡快離開聖地亞哥港，避免讓艦隊在港口裡遭到突然打擊。
發出電報後，斯普魯恩斯沒有返回艦隊，而是等著金上將的命令。當時，聖地亞哥港是由海軍負責管理的，如果沒有金上將的命令，大西洋艦隊根本就無法離開港口。這一等就是足足四個小時，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收到了金上將的回電，一封讓斯普魯恩斯失望至極的回電。
金上將沒有批准艦隊離開聖地亞哥港，而是要斯普魯恩斯提高警惕，做好應付突然襲擊的準備工作，同時要斯普魯恩斯繼續等待新的命令。無奈之下，斯普魯恩斯只能讓艦隊官兵全部返回戰艦，讓已經轉移到了岸上機場的飛機暫時不用返回艦隊。為了加強對艦隊的保護，斯普魯恩斯還要求港口司令部在港區內部署更多的高射炮，同時將所有能夠找到的防空阻塞氣球全部放到空中去，給每一艘大型戰艦都繫上幾隻大型氣球，還要求在戰艦周圍升起防魚雷網，將港口出口處的反潛網也全部升起來。可以說，當時斯普魯恩斯把能夠想到的，能夠做到的防禦工作都安排了下去。
因為有可能出現轉機，斯普魯恩斯沒有離開港口司令部，這次，他又等了足足好幾個小時，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吃。他當時並不覺得餓，嚴重的焦慮與不安也讓他沒有一點胃口。直到當天晚上十點半左右，金上將才發來了一道命令：大西洋艦隊的兩支航母特混艦隊在當天晚上出發，前往古巴西北海域，準備執行轟炸唐帝國遠征軍機場的作戰行動。而無法參加轟炸行動的戰列艦艦隊則晚一點返回邁阿密。
在此之前，斯普魯恩斯一直在竭力避免去執行由陸航司令安排的任務，可是現在，他將這道命令看作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艦隊能夠離開聖地亞哥港，到了海上，那就是由他說了算，至少，在他被解除掉指揮權之前，是由他來指揮艦隊。而且，在海上活動的艦隊要比停在敵人轟炸機打擊範圍之內的港口裡的艦隊安全百倍以上。如果唐帝國海軍正在策劃轟炸聖地亞哥港的話，那麼，他現在就必須得盡快離開港口！金上將的命令就是他的護身符，港口司令部也必須得給他放行。
二十四日凌晨兩點不到，第22特混艦隊與第23特混艦隊就先後離開了聖地亞哥港。這次，斯普魯恩斯將他的艦隊司令部轉移到了第22特混艦隊的旗艦「復仇」號航母上，而沒有繼續在「蒙大拿」號戰列艦上指揮艦隊作戰，主要是當時第21特混艦隊還無法立即離開聖地亞哥港。
其實，金上將也一直在為大西洋艦隊的安危焦慮不安，在斯普魯恩斯發來電報後，他更是萬分緊張。隨即，金上將就主動找到了阿諾德，表示艦隊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出動。阿諾德自然不會耽擱時間，立即就決定最遲不過二十五日發動報復行動。接著，金上將就命令斯普魯恩斯率領艦隊出發了。因為這次報復行動主要是出動轟炸機去對付尤卡坦半島上的機場，所以以戰列艦為核心的第21特混艦隊派不上多大的用場。所以，金上將在安排艦隊出發的時候，考慮到唐帝國的轟炸機隨時有可能襲擊聖地亞哥港，就要求斯普魯恩斯盡快讓更重要的第22特混艦隊與第23特混艦隊離開聖地亞哥港，然後再讓第21特混艦隊前往邁阿密。
斯普魯恩斯也明白金上將的意思，這次是借用阿諾德的計劃讓艦隊回到了大海上，而不是在港口裡等死。當然，他也沒有怠慢，在出發之前，就命令第21特混艦隊也要盡快離開聖地亞哥，最好能夠在天亮前就回到海上。當時，第21特混艦隊的戰艦都裝滿了燃料與彈藥，而且官兵都已經回到了戰艦上，只是因為斯普魯恩斯急著率領另外兩支特混艦隊出發，所以第21特混艦隊出發的準備工作就慢了許多。
這個細節問題所產生的影響非常巨大，後來斯普魯恩斯也很是悔恨，當時沒有能夠讓第21特混艦隊一起出發，就算不讓其返回邁阿密，也總比留在聖地亞哥要強得多吧。就在斯普魯恩斯率領第22特混艦隊與第23特混艦隊出發之前大概兩個小時，部署在洪都拉斯東部，以及危地馬拉北部六個機場上的330架「狼鳩」式中型轟炸機正在陸續起飛。這些轟炸機的彈艙裡全都掛著250公斤與500公斤的航空穿甲彈，而且其目的地都是聖地亞哥港！
這批重型轟炸機對第21特混艦隊，特別是那四艘超級戰列艦的威脅並不大，首先是夜間高空水平轟炸的命中率絕不會高到哪裡去，如果考慮到港口內密集的高射炮，還有大量的阻塞氣球的話，那麼這些轟炸機的威脅就更小了。另外「蒙大拿」級戰列艦有兩層水平裝甲，這一設計正是針對唐帝國海軍的500公斤級航空穿甲彈的，也就是說，當時唐帝國海軍通用的航空穿甲彈很難擊穿「蒙大拿」級的水平裝甲。可是，這些轟炸機絕不是沒有任何作用，其攜帶的上千枚炸彈仍然有巨大的破壞力，就算炸不沉戰艦，也能夠炸傷戰艦。最重要的是，這將迫使第21特混艦隊在天亮後仍然留在港口裡面！
也就在這些轟炸機陸續起飛的時候，一支龐大的艦隊進入了牙買加海峽，以30節的速度朝聖地亞哥港快速駛去。這正是第一艦隊的第三特混艦隊，而在這支艦隊的南面大概200海里外，五支航母特混艦隊也已經擺開了架勢，只是速度慢了很多，而在十五艘航母上，勤務人員正在為轟炸機群做著出發的準備工作！談仁皓與黃曉天都已經拔出了利劍，就等著揮下去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