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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寒歌篇 第三十一章 林海海入宮診治一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三十一章林海海入宮診治一

    安排林海海入宮,已經十二月中的事情了。還有十來天便過年了,宮中開始張燈結綵,喜氣洋溢。

    寒越讓林海海進宮,陪同她的自然是她的相公楊紹倫。楊紹倫為她背著藥箱,兩人都穿得十分樸素,楊紹倫在林海海回到現代那兩年,已經習慣了背著女兒四處遊走,江湖草莽的氣息渾然天成,誰曾想過這穿著寒儒衣衫的人會是大興王朝的皇帝?

    經過重重的宮門,再走過長長的迴廊,假山,穿過御花園,到達龍陽宮。

    寒越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林海海,路陽向他引薦的時候只說她是一名神醫,醫術高明,卻沒有提她的名字,只用了林大夫稱呼。所以寒越更不知道這男子就是大興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只把兩人視作武林中的隱士,年紀輕輕,卻有一身神奇的醫術。

    「兩人,這邊請!」寒越怕宮中的守衛森嚴,兩人會有些不習慣,所以一路也顧忌兩人的感受,向他們解釋此乃宮中規矩。他們的神情淡然,只微微點頭微笑。

    寒越來到龍陽宮,正好遇到聞訊前來的顧小蝶,她知道今日這位神醫要入宮診治,所以特來「見識見識」。她倒不是有心要來落林海海的面子,只是和寒歌鬧翻了這麼多天,寒歌一直不願意接受治療,她也著實擔心他的病情,所以借此機會前來探望。當然她美其名日為「向神醫學習」。

    第一眼見林海海楊紹倫,她便有些愣住了,沒想到這位神醫竟然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背著藥箱靜靜地站在龍陽宮殿外等候,身旁也跟著一個淡若靜水的女子。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雪,龍陽宮外一片掛白,紅梅被雪壓得微微彎腰,卻努力伸出那一抹粉紅淡紅來。在這白色的世界出奇的美麗。而神醫身邊的女子,正給人這樣的感覺,看似平淡,但平淡裡面卻隱藏著怎生的傾國傾城?

    她頓時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是真的。但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為她發現他竟然連藥箱都背反了,一個大夫,是不可能犯這樣原則性的錯誤。尤其是入宮這麼慎重是場合,作為一名真正的大夫,對藥箱的要求是很完美的,總會三番四次檢查到底有無帶漏了東西,所以他不可能連背反了藥箱也渾然不知。

    沒錯,這個藥箱若是古代的藥箱,林海海不會容許他背反了。但是這藥箱是李君越從現代帶過來的,裡面有一些現代的藥和針水(看過御醫不為妃的人都知道李君越曾經給林海海帶了一個藥箱,是特製的,可以存放需要冷藏的藥水,此刻提到藥箱,不過是想念起李君越,順帶在這裡提提他罷了),並且全部都有特定的機關,即便把藥箱翻轉,裡面的藥也不會串位。

    昨夜一場大雪,寒潮讓人措手不及,今天一早寒歌便頭疼了,但是他死撐著不願意找顧小蝶,所以素年才去找寒越安排林海海入宮。

    大門開了,寒歌坐在龍陽宮正殿裡,身穿明黃的龍袍,看樣子他還打算去御書房接見大臣。他臉色蒼白,眼裡佈滿血絲,俊逸的臉龐此刻籠罩著一絲不悅,似乎不滿意素年的安排,只是想起之前答應過寒越,他也只得應付一下。只是在瞧見顧小蝶的時候,目光明顯有些不痛快,顧小蝶裝作看不到,心中只冷冷道:你終究還是需要求我。

    楊紹倫與林海海並沒有行禮,寒越道:「按照禮數,你們是應該向皇上行禮。」

    楊紹倫拱手道:「見過大朗皇帝!」語氣不卑不亢,神情自若。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頓時一驚,一般這樣行禮的,都等同了表明了他不是大朗子民的身份。

    寒越問道:「楊先生,敢問你是哪裡人士?」

    「大興國楊紹倫!」楊紹倫輕輕道。

    寒歌眸子一閃,頓時站起來,帶著微微驚訝問道:「閣下是大興國的」最後沒問出口的話,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麼。

    「正是!」

    寒越連忙拱手道:「失敬失敬,原來竟然是大興國的興宗爺駕到,有失遠迎!」(楊紹倫在位的時候年號興宗)

    他話音剛落,素年便驚道:「那這位,難不成就是林海海大夫?」

    寒越連忙退後兩步,拱手再向林海海行禮,汗顏道,「慚愧,慚愧,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平生一直以不得見林大夫為憾,想不到林大夫站在本王面前幾日,本王竟渾然不覺,糊塗糊塗啊!」

    林海海擺擺手道:「你們如此禮待,讓我不知道如何自處。還是把我們夫婦視為走街串巷的大夫,別把昔日的高帽子往我們頭上戴,畢竟什麼興宗爺,什麼御醫,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們的身份只是走江湖的大夫!」

    「不敢,不敢!『寒越道。

    胡小蝶有些吃驚,本以為楊紹倫才是大夫,誰料竟然她就是傳說中的林海海。之前對林海海十分不屑,認定她的所謂絕世醫術都是朝廷為了給奉承她而吹噓出來的。所謂的女菩薩也不過是一場作秀,對於作秀的女子,她一向十分鄙視。此刻見林海海故意撇清和以前的關係,更有耐人尋味的內情。

    寒歌對林海海的興趣不如楊紹倫,這一位甘心為了女子而拋棄江山的皇帝,他是否過得開心?瞧見他雖然素衣裹身,但是面容平和寧靜,想必日子過得很舒心,不需要憂慮國事,不需要謀求算計,不用每日膽顫心驚,不用睜開眼睛便思度如何整治貪官,如何推行新政策寒歌想,也許他能拋棄得開,他也會很幸福。

    林海海看向寒歌,語氣輕柔地問道:「聽路陽說過,皇上的頭痛症乃是娘胎裡落下的病根,對嗎?」

    「路陽說?你,認識路陽?」寒歌臉色微變,連忙問道。

    顧小蝶面容頓時便冷了下來,對林海海更覺得厭惡,便冷冷地道:「沒錯,他的病乃是自娘胎落下的寒症,並無治癒的可能。」

    「這位一定是顧小蝶大夫了,皇上之前的病一直都是您瞧的對嗎?可否跟我說說他病發的週期和發病的原因?」林海海對顧小蝶的大名是聽過的,這天下之大,古代的神醫多有過人的本領,所以她抱著虛心請教的心態向顧小蝶求教。醫學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學無止境,在醫學的道路上,人類還只是剛剛踏上起步的階段,所以相互學習並無什麼過錯。可顧小蝶乃是武林中人,武林中對於自己的絕學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所以顧小蝶並不會對林海海授什麼醫術,甚至連和她溝通都不想,如今只想著如何看她出醜。

    聽到林海海的問話,便以為林海海向她挑釁,便道:「大家看病的手法不一樣,林神醫還是自個先瞧瞧吧。」

    寒歌見林海海遲遲沒回答他的問話,卻又不好多問一句,只得沉默著聽林海海和顧小蝶的對話。

    林海海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路陽與我,乃是好友,是她請我來的。」

    寒歌心中一震,一股心酸夾著甜蜜在心底漸漸散開,然後便是隱隱的心痛和無奈,他不敢看寒越,怕洩露自己心底壓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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