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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79 錯過的愛情(1) 文 / 莫言殤

    079錯過的愛情(1)

    「是。」

    早已等候在外的清謐園侍衛聞聲,連忙進了屋,行禮道:「屬下見過將軍!」

    傅籌狀似隨意問道:「今日有何特別事情發生?」

    侍衛道:「稟將軍,早晨夫人應約去了一趟攏月茶園,見了塵風國王子。天黑的時候,又去了項侍衛的房裡。」

    傅籌皺眉道:「她去項影房裡做什麼?」

    侍衛道:「屬下不知。項侍衛守在門外,屬下無法靠近。」

    傅籌凝思片刻,道:「今日府中可有外人進來?」

    「屬下查問過,不曾有人看到外人進府。」

    傅籌溫和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繼而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侍衛領命,剛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回身繼續稟報:「將軍,夫人回清謐園的時候,突然頭痛,差點暈倒,後來晚飯也沒用,就睡了。」

    傅籌一愣,再問出口的聲音就沒了先前的隨意,「可請大夫了?」

    「泠兒說不用叫大夫。」

    傅籌面色一頓,衣服也沒換,便直往清謐園而去。

    熟悉的屋子,四處都充斥著女子的清淺馨香的氣息,傅籌走路極輕,如鬼魅般的無聲無息。他輕輕坐到床邊,看銀白月光籠罩下的女子熟睡的容顏,心裡被悄悄打開的一個角落變得越來越柔軟。

    當他一走進這個房間,多日來的疲憊忽然一掃而光,這麼多天來的堅持不見,在這一瞬間變得毫無意義可言。

    容樂,秋獵要到了,我該怎麼辦?這個問題,在這些日子裡,他在心裡問了自己無數遍。她說得對極了,一個下棋之人對手中的棋子有了感情,到了該犧牲的時候,便會兩面為難痛苦不堪。為什麼她總是將一切看得那樣透徹,望得那麼遠?

    從一開始就有人告訴他,這個女子不能愛,那時候,他在心裡很不屑的想,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又怎會愛上別人?況且他有重擔在身,情感於他,只是多餘,他從不曾放在心上。可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女子,也許就是他命中逃不掉的劫!

    而往後的一切,便印證了他的直覺。

    他不是沒嘗試過與自己抗爭,他刻意忽視過,也逃避過,但最終無濟於事。那一年多不碰她,他一開始騙自己說那是為了給宗政無憂留個念想,讓宗政無憂忘不了她,但其實他更是害怕自己會沉陷在對她的柔情中,不可自拔。他總是刻意對她好,又刻意保持著距離,但那些表面的東西永遠敵不過藏在心底的矛盾和掙扎。

    他喜歡她的淡然聰慧;欣賞她的心機智謀;心疼她的堅強倔強;震撼於她早早的便把自己的命運看得如此通透,在心知肚明的陰謀利用中求得一隅清寧!有誰能像她一樣,身在局中,卻能把自己變成一個局外的看客,看自己的命運悲喜,竟然那般坦然平靜!

    如果她心裡裝的不是別人,如果她的情感都繫於他身,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與命運爭上一把?至少,有一個理由,為了愛情!

    這段日子心思沉澱,他想了很多很多,仍然沒想出個結果。

    傅籌忍不住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有些微的冰涼,他忽覺有異,心下立時大驚,伸手試探她的鼻息,身軀一震。

    她,沒有呼吸!

    他立刻探她的脈搏,聽她的心跳,面色遽然驚變,對外大聲叫道:「來人——」

    泠兒進屋之時,屋裡已經跪倒了一大片的丫鬟和侍衛,他們個個都低著頭,似是驚恐到了極點。她眨巴了下眼睛,探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臉沉靜安詳的漫夭,心道,幸好主子每次喝完藥睡覺比較沉,不然還不得被吵醒啊!

    見如此陣仗,泠兒奇怪問道:「將軍,發生什麼事了?」

    傅籌坐在床邊,仍是平日裡一貫的溫和表情,但乍一望過來,泠兒頓覺渾身一陣發冷,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般的感覺。傅籌問道:「容樂頭痛,是你不讓請大夫的?還有你給容樂煎的藥……那藥方,從何處得來?」

    泠兒一聽是這件事,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回將軍,主子的頭痛症是老毛病了,喝完藥睡一覺就會好,不用請大夫。一般的大夫也看不出這毛病。那藥方……是我跟主子來你們這裡的時候,我們皇上給的,主子這麼多年來,每月用的都是這個藥,應該不會有問題。」

    傅籌眸光一凝,她每個月都要用藥,他竟一點不知情。「那為何她此刻脈搏微弱,心跳極慢,氣息全無?」

    泠兒一愣,「什麼?主子沒氣息?」她一驚,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伸手試探漫夭的鼻息,心中大駭,果然是沒有氣息。她臉色大變,瞬間慌了神,喃喃叫道:「啊?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驚慌失措,有些語無倫次。

    傅籌一把扣住她的手,「那以前應該是怎樣的?」

    「以前,以前……主子喝完藥就是……睡上一覺,睡得很沉,不容易叫醒,其他的,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啊!」泠兒面色煞白,越說越急,都快要哭出來了。

    傅籌低眸想了想,溫和的眸光有一閃而逝的凌厲,又問道:「這藥是你煎的?你煎藥的時候可曾離開過藥房?」

    泠兒點頭,仔細回想了下,說道:「我當時聽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叫我,像是主子的聲音,可我出去看了一圈,也沒見著主子,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

    傅籌眼底神色沉鬱,鬆開泠兒的手,對下面的侍衛道:「大夫還沒到嗎?再去請!把京城裡最有名的大夫全都給我請來。泠兒,你把今日的藥渣子拿過來,還有容樂平常服藥的那個藥方。」吩咐完之後,他站起身掃了一眼眾人,溫和之中滿是威嚴的警告,道:「今晚之事,誰也不准出去亂說,私底下議論也不行,要是叫本將知道這件事誰傳了出去,定不輕饒!聽明白了嗎?」

    「是。將軍。」

    傅籌點頭道:「都下去守著吧。常堅,你留下。」

    眾人散去,屋子裡除沒有知覺的漫夭之外,就剩下傅籌與常堅二人,傅籌突然握了握拳,冷峭如劍的眉一點一點地攏了起來,「你去太子府,把痕香給我帶過來。」和容樂一樣的聲音,只有她了。

    「是。」常堅領命離開。

    傅籌重又坐下,屋子裡點了兩盞燈,在晚風中燈光明滅不定,昏黃交錯的光影打在他英俊無匹的臉龐,照出他掩藏在內心深底不得而舒的焦慮和緊張。

    「容樂,」沒有外人的空間,他的呼喚溢滿濃情,雙眉深鎖,緊緊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指,「我不會讓你有事,不管是誰要害你,我都不會姑息。」

    那一夜,衛國將軍府人心惶惶,下人們走路都夾帶著風聲。全城有名的大夫幾乎都匯聚在了將軍府,但折騰了一夜,眾人輪流看診,不論施針餵藥,躺在床上的女子依舊毫無反應。

    大夫們一個個皆搖頭,茫然道:「這種情形,我等行醫多年,從沒遇到過。既不像是中毒,也不似是有病在身,除了沒有呼吸之外,心跳雖慢但還算穩,脈搏雖弱卻也看不出異常……請恕小人實在是無能為力,將軍另請高明吧!」

    那個藥方以及那碗藥的殘渣經大夫們檢驗之後,說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幾乎都是安神鎮痛之藥,其中有三味藥較為特殊,在中原很少見,他們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常堅回府,對傅籌附耳道:「太子今夜在痕香姑娘的房裡,痕香姑娘說不方便出來。」

    傅籌眼光一沉,深邃的目中有隱忍的怒氣,揮了揮手讓常堅退下。

    此時,他心緒已亂,腦子裡清明不再,他在房中來回踱步,內心是多年來沒有過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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