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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224 大結局(21) 文 / 莫言殤

    224大結局(21)

    太后不看他,只對門口的容樂冷冷道:「你敢踏出這座大殿一步,哀家立刻殺了他。」

    容樂頓住,回頭,她本是不信,可太后眼中的神色那麼狠絕,她的手指掐得那樣緊。容齊一張俊臉已然通紅髮紫,面容更因窒息的痛楚而微微扭曲,這樣的一幕,令人毫不懷疑,下一秒,那隻手就會將容齊的脖子給掐斷。

    容樂不禁瞳孔一縮,扶在門上的手完全僵住,再也不能動彈。「你!你……他的你的兒子啊!」

    太后面不改色道:「哀家知道他是我的兒子,用不著你提醒。但是他為了你,屢次拂逆哀家,不把哀家這個母親放在眼裡。如此不孝之子,留他何用?」說罷手又緊了幾分。

    那隻手,如鐵鉗一般堅硬,無論容齊如何掙扎,依然穩固不動,反而越掙扎,她便掐得越緊。

    容樂憤怒道:「天底下,怎會有你這樣的母親?!」她真是不敢相信。

    太后面無表情道:「你死,或者他死。你決定。」

    容樂緩緩垂下手,她有選擇嗎?以太后這鬼魅一般的速度,其實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她,可是太后選擇的是容齊,用容齊的命,逼得她不能掙扎。

    她轉身,走回去。

    太后滿意的笑了,對胡總管使了個眼色,胡總管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她,「吞下去。」

    容樂接過來,看了眼容齊,只見他睜大著眼睛,焦急且憤怒的表情,無聲指責著她為什麼要回頭。他看著她手中的藥丸,奮力掙扎又因窒息而無力,他的唇在動,卻因喉嚨被卡住而發不出聲音。她知道他在說什麼,他說:「不要理他們。你走,別管我。她是我母親,我不信她真的會殺我。你快走。」

    容樂搖頭,她是自私,但還沒自私到可以犧牲他的性命以保自己周全。更何況,她根本就走不了。抬手,將那顆藥丸送進口中,看見那一向溫和儒雅看不出情緒的男子眼中流淌出悲傷的眼淚。

    她心中像是有把鋼刀在攪,劇痛猛烈來襲,她便倒在了地上。

    太后這才鬆開手,容齊朝她撲了過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擦拭著她嘴角溢出的黑色血液,絕望的喚著她的名字。

    「容兒,容兒……」

    容樂艱難的睜著眼睛,想抬手幫他擦拭眼淚,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容齊望著她漸漸渙散的眼神,忽然安靜下來,他回頭,盯著他母親的眼睛。而這個時候,他眼中沒有恨,也沒有怨,甚至沒有任何情緒,連悲傷都沒了,只剩下空洞洞的一片。他對他母親平靜的祈求:「母后,請你殺了我吧。」

    太后的面色微微變了變,斥道:「哀家以為你多有志氣,原來你的志氣,就只是一個女人!」

    容齊面如死灰般的平靜,不笑也不惱,只緩緩道:「我寧願……陪著容兒一起死,也不願繼續這樣活著,做一個行屍走肉的傀儡。」

    太后眉頭一皺,那無情且狠絕的神色有一絲細微的波動,她轉過頭去,垂下目光,想了想,才道:「你想救她,也不是不行。」

    容齊眸底劃過一絲光亮,但他沒做聲,等著她的下文。

    太后又道:「她可以活著,但必須忘記以前所有的事情。」

    容齊手輕輕一顫,忘記所有,就代表也忘記他,忘記與他有關的一切過往。他低眸看她即將合上的眼睫,看她眼中對生存的渴望,他垂下頭,萬般艱難的輕輕吐了一個字:「好。」

    「以後,你們一切都要聽從哀家的安排。她得嫁到臨天國去,實施哀家的計劃。」

    容齊身軀一震,摟住她身子的手臂緊了又緊,眼光變幻不定,掙扎良久後,方顫聲道:「好。」

    他的臉貼著容樂的額頭,透著極致悲哀的眼淚淌過她的臉頰,慢慢滑向她的唇角,鹹澀而微苦。

    他抬高下巴,深吸一口氣,嗓音有些啞,又道:「如果那兩個人不喜歡她呢?您是否還是要殺她?」

    太后道:「是。所以,你要想辦法幫她,幫她得到他們兄弟兩的感情。不過,以她的聰慧和姿色,連你都迷住了,那兄弟二人,也跑不了。」

    容齊慢慢閉了眼睛,彷彿從胸腔發出的聲音,顫抖著說:「那就請母后救她吧。」

    漫夭就在迷迷糊糊中,彷彿走過了那少女十七年歲月,她隨著夢裡的少女體驗著喜怒哀樂,那被她認定的不屬於她的記憶,如此完整的展現在她面前,少女對於滅門仇恨尋找仇人的執著,對於少年容齊的愛戀和不捨,對於愛情破碎後的心碎和悲傷,以及那些日夜的掙扎……清晰而深刻得彷如她親身經歷。原來她以前夢到的被掐住脖子的人其實不是她!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迷茫了。

    這些記憶都是容樂的,可為什麼她醒來了,心裡仍然那麼疼,那麼疼,不由她自己控制。

    容樂明明沒有死,那她又是怎麼附身到她身上?

    她忽然想,她到底是誰呢?誰又是她呢?容樂?漫夭?她已經分不清了。腦子裡一團亂,頭又開始痛起來。如果這記憶是真的,那容齊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容樂而已。怎麼會是這樣?還有,啟雲國太后怎麼是傅鳶?那北朝太后又是誰?傅鳶只有一個孩子,假如她的兒子是容齊,那麼,傅籌呢?傅鳶稱傅籌和無憂為兄弟二人,莫非……無憂一直找的那個雙胞胎兄弟就是傅籌?

    她心中一震,腦子頓時清明,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這麼說,傅鳶的目的,是讓他們兄弟相互殘殺?!不行,她要出去,她必須出去阻止傅鳶的計劃。

    她撐著身子,站起來,走到鐵欄處。她怎麼才能出的去?這鐵欄這般堅硬,鐵鏈粗而堅實,而地牢的石門機關在外頭,就算出得了這個鐵牢籠,也去不了外頭,她該怎麼辦?

    正懊惱沮喪之時,腳下地面忽然一陣顫動,有細微的聲響傳了過來。她一愣,立刻趴下去,準備傾聽下面的動靜,這時,地牢一角的地面突然被掀開,土灰飛揚四散。

    她一怔,連忙起身後退,瞪大眼睛看著,從地底下走出來的兩人。

    「皇兄!」見到是啟雲帝,她一陣欣喜,忙迎了上去,眼中再無戒備。「你是來帶我離開的?」

    啟雲帝溫柔的握住她冰涼的手,目光萬分心疼,「容兒,委屈你了。」

    漫夭搖頭,面對她灼熱的目光,她不自然的撇過頭去,收回自己的手。她想起那個長長的夢,夢裡他對容樂生死不棄的深情,心中微微心疼。她不是容樂,她承受不起他那樣濃烈的感情,只淡淡道:「那我們快走吧。」

    啟雲帝目光一暗,輕輕拍了兩下手,底下又走出兩人來,他們還拖著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不僅與她有著極為相似的面容,且也是滿頭白髮。

    漫夭頓時明白了,有個替身在這裡,萬一有人進來也不會發覺。「還是皇兄想得周到。只是,這女子……」

    「她是母后安插在我身邊的人,一個替代品而已。走吧。」啟雲帝再次拉起她的手,帶著她走下地道。

    那地道顯然是新挖的,空間極窄,高度也不夠,啟雲帝必須彎著腰才能通行。

    道路凹凸不平,不易行走。他又拉起她的手,緊緊抓住不妨,生怕她會摔著。漫夭心裡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她有些害怕他對她這樣好,讓她無端的多了些罪惡感。她不禁想,他那麼愛容樂,要怎樣才捨得傷害她?又是怎麼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另一個男子的懷抱,並深深愛上?不僅不能阻止,還得推波助瀾。那種掙扎在愛情和理智之間的痛苦和煎熬,恐怕她這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皇兄。」

    啟雲帝頓了頓,轉頭看她,「嗯?容兒怎麼了?」

    「沒事。」她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啟雲帝溫柔的笑了笑,眼神溫柔萬千,深情無比,「這路不好走,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漫夭點頭,「這地道是什麼時候挖的?一定挖了很久吧?」雖然很粗糙,可這種地道挖起來絕不那麼容易。

    啟雲帝輕描淡寫,隨意道:「我們回宮以後,有一個月了吧。」

    漫夭笑道:「你神機妙算嗎?知道今日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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