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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賤人,就是矯情 文 / 福星兒

    勤忠吩咐一聲,便有瑞親王府的侍衛送高九出王府。

    待高九的身影消失,勤忠才轉目看向顏素,問道:「王妃,那錦柬?」他是想問,先皇的錦柬是怎麼一回事,他在王府多年,可不曾聽說過此事。

    若是王妃那錦柬乃偽造的,唬得住高九,可是瞞不過當今聖上,若是讓聖上知道此事,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顏素見勤忠緊著眉頭,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在擔心些什麼。

    「那錦柬確實是先皇留下來的,此事,只有我和王爺知道。」

    「哦,這就好。」勤忠聽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歎道:「先皇英明。」

    如若不是有先皇的錦柬,今日恐怕還真得接了這道賜婚的聖旨,到時候世子爺回王府,恐怕就不好交待了。

    如今有了先皇的錦柬,相信聖上再也不會給世子爺賜婚了吧。

    顏素見事情解決了,看向勤忠,道:「勤管家,璟兒不在王府,王府的諸多事情勞煩你多費些心事。」語氣分外客氣。

    這可把勤忠給嚇壞了。

    他趕緊道:「王妃,你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跟隨王爺多年,王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幫著世子爺料理王府的事情,是應該的。」

    顏素見勤忠一副忠僕的模樣,心中甚是放心。

    沒再多說些什麼,便領著銀杏回了佛堂。

    這廂,高九出了瑞親王府,便急匆匆的回了宮。

    聖旨原封不動的帶回,不知道,皇上是否會龍顏震怒,聖心難揣,高九想想,便覺得脊背陣陣發涼。

    御書房內。

    高九揣著那道明黃色的聖旨,雙膝一彎,硬生生磕碰在地面上,「皇上,奴才辦事不利,奴才該死……」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該死的話。

    崇帝端坐在龍案前,銳利,陰狠的雙眼微瞇著,眉頭緊蹙,兩道視線落在高九懷中的聖旨之上,待高九將額頭磕得淤青,方才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竟將聖旨原封不動的給朕帶回來了。」

    崇帝的眼底隱藏著一絲絲不悅。

    雖然此番情況,他並不感到意外,或許還是他樂意想見的,但是想著瑞親王府竟然敢抗旨不尊,就感覺自己的皇權受到了挑釁一般,心中極度不暢快。

    崇帝冰涼如水的話音在頭頂上響起,高九立即停止了磕頭,揚起一片淤青的額頭,望著龍案前的崇帝,道:「皇上,老奴前去瑞親王府宣讀聖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璟世子與娉婷郡主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可是無論奴才如何說辭,瑞親王府的人總是藉故不肯接旨,甚至,瑞王妃還請出了先皇留下的錦柬。」

    「先皇的錦柬?」崇帝盯著高九,雙眼瞇得更狹窄,眼神裡隱隱透出幾分危險之意。

    先皇留了遺柬,這件事情,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想罷,崇帝便冷冷一笑。哼,先皇對他那位好皇兄還真是榮寵啊,竟然還秘密留了錦柬。

    高九伺候崇帝多年,多少是瞭解崇帝性情,脾性。

    比如此時,崇帝微瞇著雙眼,他便知道,崇帝此時應是極為惱怒,卻又極力壓抑著。

    知曉崇帝此刻極為惱怒,高九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他害怕萬一某個字說錯了,便直接丟了腦袋。

    崇帝見高九閉口不言,微瞇著雙眼,兩道冷酷的視線落在高九的脊背上,「接著往下說。」神冰冷,凍得高九忍不住想打哆嗦。

    冰冷刺骨的話音在頭頂上響起,高九硬著頭皮,揣摩著崇帝的心意,開口慢慢道:「回皇上,那錦柬確實是先皇留下的,上面還有先帝的印章,奴才已經確認過了。」

    「先皇有令,璟世子此生所娶之人,必須乃是璟世子自己親自所選,其餘人不得插手璟世子的婚事,奴才見是先帝的遺令,不敢違抗,是以,這才原封不動的帶著聖旨回宮覆命。」

    高九小心謹慎將話說完,然後略抬起眉看了崇帝一眼,膽戰心驚的觀察著崇帝的臉色。

    深怕自己剛才沒說好,崇帝一時龍顏震怒。

    意外的是,高九硬著頭皮等了許久,卻未見著崇帝龍顏大怒。

    崇帝未龍顏大怒,卻也未吩咐高九起身,自己瞇著雙眼,緊蹙著眉頭,端坐在龍案前想事情。

    先帝如此寵愛他那位好皇兄,當真只留了這麼一道簡單的錦柬嗎?

    高九跪在龍案前,膽顫心驚的觀察著崇帝的臉色,見崇帝凝著眉頭,臉色十分陰沉,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直到高九雙腿都跪軟了,崇帝才轉動了一下眼眸,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吩咐道:「起來吧。」

    高九當即謝恩,僵著雙腿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候,崇帝左側的帷幕無風自動,輕浮一下,帷幕浮動的幅度極小,幾乎微不可見。

    崇帝眼角餘光一掃,將那細小的浮動收入了眼底。

    瞬而看向高九,吩咐道:「都先退下,沒有朕的許諾,不准放任何人進來。」

    高九剛站起身子,雙腿還在發麻,但聽見崇帝的吩咐,不敢有所耽擱,趕緊應聲,再對著一旁的幾個小太監,小宮女使了眼色,瞬時之間,全都退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剛安靜下來,便見一襲黑衣,黑紗蒙面的鬼面自帷幕後走了出來,然後快步走到崇帝的龍案前。

    「屬下見過主子。」鬼面單膝下跪,恭敬向坐上的崇帝行禮。

    「嗯,起身吧。」崇帝挑著一雙陰狠的眼眸,視線落在鬼面的身上,聲無起伏道。

    待鬼面站起身子,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又問道:「竇威近來可有任何動靜?」

    「回稟主子,竇威近來未曾有過太的動靜。」鬼面立即回道,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只不過,依屬下探查到的情況,竇府私下訓練了大批暗衛,死士。」

    鬼面話音落下,崇帝聽得微瞇起雙眼。

    但凡世族大家,皆會有那麼幾十名暗衛,死士,這乃明面上的事情,人少成不了氣候,就算皇帝知道了,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這竇府竟然藏了大批的暗衛,死士,這著實令崇帝有些擔憂。

    稍重片刻,崇帝嘴角溢出一抹陰狠的冷笑。

    緊接著,在心中冷哼一聲,這竇威果然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

    鬼面看見崇帝嘴角溢出來的陰狠之色,問道:「主子,是否需要……」

    崇帝知道鬼面想說些什麼,鬼面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道:「青教的人暫且不必動,安排人盯著竇威就好。」

    「瑞親王府兩番拒絕朕的賜婚,這是對竇家莫大的羞辱,竇威手握兵權,不可一世,豈能受得了這等羞辱,竇家自然會與瑞親王府交惡,兩虎相爭,朕只要坐在一旁觀看即可,何必再親自出手。」

    竇家訓練了大批暗衛,死士,必然是不好對付的,若是想將竇家在暗中的勢力連根拔起,必然得動用整個青教,除去竇家暗中勢力的同時,青教必然也會元氣大傷,這是一筆很不划算的買賣。

    瑞親王府,竇府乃是他的心頭大患,只要令這兩方針鋒相對,雙方必然都會傷了元氣,既不用出手,又能削弱兩家的勢力,這於他而言是好事情。

    鬼面明白了崇帝的用意,道:「主子英明。」

    崇帝生性多疑,看了鬼面一眼,道:「我還有另一件事情讓你去辦。」

    話音落下,鬼面未遲疑片刻,當即就拱手回道:「請主子吩咐。」

    「潛進瑞親王府,去替朕尋一樣東西。」崇帝挑眼望著鬼面,冷聲吩咐道。

    緊接著,將那要尋的東西與鬼面說了一番。

    他可不相信,先皇當初只留了那麼一道簡單的錦柬,既然能留下錦柬,那麼留下遺詔也不是不無可能的,任何影響他帝位的人或者是事務,他都會除之而後快。

    「屬下遵命。」鬼面聽明白之後,拱手回話,毫無起伏的聲音自黑紗下傳來,涼得人陣陣發寒。

    崇帝重新執起龍案上的狼毫,面無波瀾道:「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隨著聲音落下,一道黑影一閃不見,御書房內悄然一片,只留下崇帝埋首坐在龍案前批閱奏章。

    竇府。

    竇威端坐在正廳內,臉上黑沉沉一片,眉頭緊蹙著,神色極度不悅。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瑞親王府簡直是欺人太甚。」竇威顫抖著嘴角的鬍渣子,接連怒喝了幾聲。

    他剛怒喝完,一位頭束金冠,身著滾金邊錦袍,武官硬朗的年輕男子接過話,怒道:「父親,瑞親王府都爬到咱們竇府頭上拉屎拉尿了,這口窩囊氣咱們竇府可不能白白的嚥了,妹妹身份高貴,才貌雙全,哪裡配不上那瑞親王世子,瑞親王府竟然兩番拒絕皇上的賜婚,根本是不將咱們竇府放在眼中,根本就是羞辱妹妹。」

    說話的男子,正是驃騎將軍府的少將軍,竇清婉一母同胞的哥哥,竇驍。

    竇驍話落,竇清婉挑著一雙杏花美目,看了他一眼,然後持著錦絹掩面,美人垂淚,嬌滴滴道:「兄長,你別說了,或許是我不夠好吧。」

    竇驍瞧見自家妹子若淚盈盈的模樣,一顆心都疼抽起來了。

    一雙眼睛緊盯著竇清婉,道:「莫要妄自菲薄,妹妹你身份高貴,知書達理,才貌雙全,若是妹妹都不夠好,那麼全天下,就沒有好女子了。」

    「兄長……」竇清婉作出一副淒楚的模樣,嬌嫩的喚了竇驍一聲,紅唇微微努動了一下,卻又欲言又止。

    竇驍見她話說到了嘴邊,又含著淚嚥了下去,全當她是因被拒了婚,心裡難受,於是乎,心中更是心疼竇清婉這個妹妹。

    「父親,瑞親王府兩番拒婚,辱沒了妹妹的名聲,這件事情,咱們竇府可不能輕易作罷,否則,妹妹將來還有何顏面見人。」

    瞧著竇清婉坐在一旁掩淚,竇威同樣心疼不已,聽了竇驍一番話,心中那股火氣更是高高竄起來,直接衝到了腦門頂上。

    只見他雙手扶住身上的雕花木椅,粗糙有力的手掌緊緊的握住椅子邊沿的扶手,十指狠狠的掐在扶手之上,手下十分用力,若不是那雕花木椅結實,恐怕一早就被捏得粉碎了。

    望著竇清婉,良久之後,道:「婉兒,你放心,爹一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的。」

    竇威夾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竇清婉移開掩淚的錦絹,露出一雙杏紅的美目,見她眸光閃閃,盈盈含淚的望著竇威,嬌滴婉屈道:「婉兒謝過父親,謝過兄長。」聲音嬌弱得,就跟蚊子似的。

    說罷,她又站起身子,朝著竇威,竇驍行了一個標標準准的大家閨秀禮。

    只是,剛行完禮,卻見她身子猛然晃了晃,似傷心欲絕,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上一般。

    「婉兒……」

    「妹妹……」竇威,竇驍瞧見竇清婉身子晃了晃,兩父子頓時揪緊了一顆心,同時驚呼出來。

    侍婢芍葯見勢,一步迅速的跨上前,眼疾手快的將竇清婉扶住,小聲驚呼兩聲,「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竇清婉虛弱無力般靠在芍葯的懷裡,臉色還真煞白了兩分,望著竇威,竇驍,淒楚可憐道:「父親,兄長,您們不必替婉兒擔心,婉兒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太累了,歇一歇就沒事了。」

    竇驍見竇清婉此番模樣,氣得一拳猛砸在茶桌上,震得茶桌上的茶壺抖了幾抖,發出匡匡兩聲響。

    「妹妹,哥這就去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竇驍性子衝動,說罷,邁開步伐,大步流星般便要衝出正廳,行步太快,衣抉蕩起一陣冷風。

    他還未走出正廳,便被竇威呵斥住:「站住。」

    竇驍猛然轉過身來,看向竇威,道:「父親,您看妹妹都成什麼樣子了,您嚥得下這口窩囊氣,我可嚥不下。」

    「站住,你現在鬧到瑞親王府去,能解決問題嗎?」竇威瞪著雙眼,隔了些距離,望著竇驍,再次對著他怒喝一聲。

    「瑞王妃手上有先皇留下的錦柬,有先皇的遺柬在,就算當今皇上賜婚也沒有作用。」

    竇驍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一口氣實在是難以下嚥,道:「父親,難道這件事情便這樣算了,妹妹的名聲受損,也這麼算了?」

    竇清婉虛弱無力的靠在芍葯的身上,聽了竇驍的話,心中一急,掩面嗚咽了兩聲。

    瑞親王府敢拒婚兩次,令她竇清婉顏面掃地,成為尚京的大笑話,這件事情,一定不能這麼輕易的算了。

    瑞親王世子越是不想娶她,她就越是要逼著他娶,她竇清婉看上的人,那怕是毀了,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

    「兄長,您聽父親的話,別去,別為了婉兒的事情去瑞親王府犯險。」

    「妹妹,你好好養身子,這件事情,你暫時別管,哥為你做主了。」竇驍說話,中氣十足,一嗓子蓋過了竇清婉蚊子似的聲音。

    這時候,竇威甩了甩寬大的廣袖,冷哼了一聲,道:「哼,算了,瑞親王府兩番羞辱我竇府,這等奇恥大辱豈能作罷。」

    話畢,瞬間換了語氣,轉言對竇驍道:「驍兒,爹知道,你急於替你妹妹討回公道,但是那瑞親王世子不是一個泛泛之輩,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且不可莽撞行事。」

    「況且,你妹妹現在身子不好,如今,最重要的是給你妹妹找大夫。」

    竇威話音剛落地,竇驍轉動眉目,兩道生硬的視線落在侍婢芍葯的身上,怒喝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將郡主扶回房去。」

    竇驍一個武將,一嗓子吼下去,中氣渾厚,震得人耳膜發疼。

    「是,少將軍。」芍葯嚇得身子微微顫抖,趕緊答應一聲,便攙扶著竇清婉往外走。

    這廂,芍葯還未攙扶竇清婉走出正廳的門檻,竇驍轉目看向另一旁的小丫鬟,怒喝道:「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去給郡主找大夫。」

    小丫鬟被他一嗓子,嚇得臉色煞白,趕緊齊齊應聲,「是,少將軍。」應聲完,全都顫顫巍巍的退出了正廳。

    半個時辰不到,一個花白鬍鬚,身著青衫,手提藥匣的郎中急匆匆進了竇清婉的院子。

    那郎中檢查一番,只說:竇清婉乃是傷心過度,心力交瘁,所以才導致有些體虛,遂開了藥方,便離去了。

    竇威,竇驍父子倆聽聞,竇清婉乃是傷心過度,所以才傷了身子,更是將所有的罪過全都加持在了凌璟的身上。

    竇清婉的香閨內。

    只見竇清婉一襲柔錦繡花中衣,青絲隨意披撒在雙肩,面容姣好的軟靠在梨木床榻之上。

    香閨內,香薰裊裊,翠簾垂吊,粉色紗帷遮了一層又一層。

    此時間,竇威,竇驍兩父子已經離去,只留了芍葯貼身伺候竇清婉。

    芍葯端著一碗溫熱的藥汁,掀開珠簾,紗帷,一步一步朝竇清婉的繡床前走來,然後立站在竇清婉的繡床前,小聲,恭敬道:「郡主,該吃藥了。」

    竇清婉聞到空氣中,一股濃烈的藥汁味,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挑著一雙杏花美目,看了銀杏一眼,神情十分不悅。

    道:「什麼藥,難聞死了,端出去倒掉。」說話的聲音,清脆有力,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淒楚羸弱的模樣。

    芍葯愣了愣,沒有立即去將那藥汁倒掉,小心謹慎的看著竇清婉的臉色,猶豫著開口,「郡主,可是,可是你的病。」

    「本郡主讓你倒掉,你便倒掉,哪裡來的這麼多話。」竇清婉說話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是,郡主。」芍葯垂下頭,不敢再多說半句話,隨即,便依了竇清婉的吩咐,將那一碗濃濃的藥汁給倒掉。

    靈泉山別院。

    時至太陽西下,幾匹絢麗的紅霞掛在天際線上,幾縷落日的餘暉懶洋洋的籠罩著整座別院,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欞,投射進屋子內。

    山間時而吹起一陣涼風,響起幾聲清脆的鳥鳴,初夏的傍晚,平靜而又美好。

    而就在這樣平靜而美好的傍晚,一隻灰色的信鴿撲騰著幾下翅膀,飛過別院的圍牆,落在了凌璟書房前的天景之中。

    信鴿腿上綁著一支小小的圓竹筒,咕嚕咕嚕的低聲啼叫,撲騰著翅膀,在天景中的白玉石桌上,跳上跳下。

    閃電,驚雷二人守在凌璟的書房門口,二人同時見到飛進來的信鴿。

    驚雷給閃電使了個顏色,閃電會意,緊接著,他身形如風移動,眨眼的功夫就挪到了那只信鴿的旁邊,修長的手臂一抓,便將那灰色的信鴿牢牢抓在了掌中間。

    然後利落的解下信鴿推上的小竹筒,再隨手一扔,將信鴿丟出。

    信鴿擺脫了束縛,撲騰一聲,瞬間飛出老遠,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出了別院的圍牆。

    閃電五指一卷,將小竹筒握在手掌心上,轉過身子,大步流星朝書房走回來,然後伸手輕輕叩響房門。

    「進來。」一道溫潤,懶庸的聲音自書房內傳書。

    閃電聽到凌璟的話音,這才伸手將書房的門推開,然後抬腿往書房內走去。

    書房內,凌璟依舊一襲月錦銀袍,端坐在書案前處理要務,玉冠束著滿頭青絲,幾絲幾縷隨意的披撒在肩頭。

    昏黃的霞光透過窗欞,照射在他的身上,給素靜的月色銀袍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閃電輕步走近,站在凌璟的書案前,伸出手,將手心裡的小竹筒遞給凌璟,道:「世子爺,有您的飛鴿傳書。」

    「嗯。」凌璟點了點頭,從閃電手中接過小竹筒。

    修長如玉的手指一挑,將那竹筒中的信箋取出來,然後展開,一目十行的掃視信箋上的內容,只是越往下看,他的臉色就越發的黑沉。

    閃電見凌璟臉色不悅,問道:「世子爺,發生了何事?」

    世子爺素來是處變不驚,今日竟然露出了此等神色,莫不是王府出了什麼事情。

    閃電疑惑的看著凌璟。

    凌璟將信箋上的內容看完,沉著一張絕世出塵的臉,半響之後,才將手裡的信箋遞給閃電,冷聲道:「你自己看。」

    閃電收回疑惑的眼神,上前一步,從凌璟的手中接過信箋。

    待看清楚信箋上的內容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家世子爺為了這般沉著一張臉了。

    竇威這老匹夫,竟然進宮去求太后,讓太后求皇上給世子爺與竇清婉賜婚。

    如若不是王妃出面擋著,這樁婚事恐怕就成了,依照衛姑娘的脾性,性格,若是爺真的娶了那竇清婉,必然會與爺一刀兩斷,一拍兩散,難怪爺會這般生氣。

    閃電看完,便將那信箋收了起來,然後挑起眉目,看向林璟,道:「世子爺,上次團年宴,您當作文武百官的面,拒絕了皇上的賜婚,這一次,王妃又拒絕了皇上的賜婚,兩番拒絕皇上的賜婚,恐怕竇家不會輕易罷手。」

    凌璟靜坐在書暗前,此時,霞光正好退去,只見他古墨色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眼底寒意越發深重,毫不避諱的從眼角洩溢出來。

    閃電話音落下,見他勾起唇角,嘴角上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容,那絕世出塵的容顏之上,彷彿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霧,就連同那月錦色的袍子也沾染了不少寒意,空氣中的溫度,陡然下降。

    很好,真是好的很,竇家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心,挑戰他的極限。

    兩次據婚又如何?辱沒他竇家又如何?就算竇威想罷手,這一次他未必會輕易的放過。

    冰冷的笑容凝結在嘴角,凌璟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視線平平的落在閃電的身上,冷聲問道:「上次讓你們查的事情,結果如何了?」

    閃電自然知道,自家世子爺所問的是何事。

    凌璟冰涼的話音落下,閃電接過話語,道:「稟世子爺,那件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很好,此番正好有用。」凌璟很滿意閃電的回答,瞬間,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又嗜血的笑容。

    「安排人,秘密將那東西送進宮去。」

    原本是打算繼續留著那東西,暫時還不想動竇家的人,留著竇家與他那位好皇叔好好周旋一番,如今看來,只有將那東西丟給他那好皇叔,來個先發制人。

    他的好皇叔,應該會很喜歡見到那東西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閃電拱了拱手,應聲退出了書房。

    ------題外話------

    今天更新晚了,不會再這樣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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