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文 / 福星兒
    三日之後。
    止水鎮最大,最豪華的客棧,吉祥客棧。
    一位身材曼妙,青絲齊臀,面戴白色紗巾,羅裙飄飄的年輕女子徐步走進客棧,年輕女子身旁跟著一名丫鬟,身後跟著兩名黑衣勁裝男子。
    雖然白色紗巾罩住了女子的臉頰,但是一雙杏花美目卻露在了外面,她眉眼若盼,膚色皎白,行步間,蓮步婷婷,自然生香。
    年輕女子一腳剛踏進大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丫鬟轉動著眉眼,朝四周看了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家小姐身上,而且多數則為男子。
    「小姐,咱們真要住這裡嗎?」小丫鬟低眉順目,有些膽怯,小心謹慎的問道。
    這家客棧裡,住了如此多的男子,人魚混雜,郡主生得這般國色天香,萬一出了什麼歹事,將軍定然會扒了她的皮。
    女子繼續邁著蓮步,徐步往客棧裡面走,聽了小丫鬟的話,紗巾下紅唇微動,吐露芬芳道:「止水鎮就這家客棧最好,本小姐不住這裡,又住何處?」
    說話間,一雙杏花美目微轉,將整座客棧底層打量了一遭,見身旁周圍裝裱得富麗堂皇,打掃得一塵不染,女子眼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小丫鬟很不放心,繼續小心謹慎道:「小姐,咱們不是還可以住驛站嗎?」
    驛站?她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是真住了驛站,憑竇家的情報網,估計沒兩天功夫就會被請回尚京去。
    那天神一樣的男子就在止水鎮,她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的罷手。
    這一次,她竇清婉一定要讓他看清楚,她的美麗是舉世無雙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竇清婉才能與他匹配。
    沒錯,年輕女子正是娉婷郡主竇清婉,說話那小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婢,芍葯。
    芍葯見竇清婉沒有止步的意思,再瞧瞧周圍**裸的眼神,六月的天,頓時急得額頭滾出了汗珠子。
    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再道:「小姐……」
    只是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竇清婉給呵斥住了。竇清婉不悅的皺了皺眉,有些薄怒道:「多嘴,若敢再多說一個字,就別跟著本小姐了。」
    竇清婉一聲呵斥,芍葯嚇得趕緊閉上了嘴巴。
    吉祥客棧的掌櫃見竇清婉等人徐步走來,挑著一雙老眼,兩道視線早落在了竇清婉的身上。
    竇清婉行至櫃檯前,掌櫃看著她,笑容滿面道:「這位小姐,是住店呢?還是吃飯?」見竇清婉衣著不俗,說話的調子恭敬無比。
    竇清婉娉婷如蓮的靜立在櫃檯前,未搭理掌櫃,杏花美目微側,瞟向身後一名男子:「阿六。」
    她身後的兩名黑衣勁裝男子,一位名喚著阿六,一位名喚著阿七,皆是竇府培培養出來的暗衛,兩人伸手皆是一等一的厲害。
    竇清婉的話音落地,阿六一步跨上前,冷眼望著掌櫃,聲無起伏道:「這家客棧,我家小姐包下了。」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金子,大約有五十兩,挑了挑眉,問:「這些,足夠包下你這客棧嗎?」
    周圍眾人見那錠金元寶,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兩個皆暗自感歎:這小姐,出手特忒闊綽了些。
    阿六將那金元寶拍在櫃檯木面上,掌櫃聽見匡噹一聲響,垂目看去,兩道視線巴巴的落在那錠金元寶上,眼神都放光了,硬是久久挪不開。
    想著客棧裡還住了其他客人,稍重片刻,掌櫃頗有些為難的盯著阿六,道:「這位小姐,我這客棧裡還有其他客人,您想包下整座客棧,這,這恐怕不行。」
    竇清婉柳眉一蹙,神色顯得有些不悅。
    阿六見竇清婉緊蹙著眉頭,不待竇清婉再次吩咐,他又掏出了一錠金元寶,拍在了掌櫃的面前。
    「掌櫃的,這下,本小姐可以包下整座客棧了嗎?」竇清婉望著那掌櫃,蹙著眉頭道。
    掌櫃的盯著櫃檯上的兩錠金元寶,足足有一百兩之多。
    一百兩金子,這麼多錢,足足是可以將整座吉祥客棧包下來。
    掌櫃沒有立即回答竇清婉,盯著櫃檯上那兩錠金元寶,心中糾結不已,糾結得眉毛都險些打結了。
    今日,他若是收下這兩錠金元寶,必然會得罪其他得客人,可是不收,他又十分捨不得。
    竇清婉挑著一雙杏花美目,平視著掌櫃。
    見掌櫃擰巴著眉頭,眼巴巴的瞅著櫃檯上的兩錠金元寶,此時,她反倒一點也不著急了,掌櫃如此愛財,想必會答應她的要求。
    果然不出竇清婉所料,過了片刻,掌櫃咬了咬牙,伸手就將兩錠金元寶收下了櫃檯,然後揚起眉頭看著竇清婉,客氣道:「承蒙小姐看得上吉祥客棧,在下豈有不應允的道理。」
    話畢,轉目看向一旁的小二,吩咐道:「將這位小姐帶去天字一號房。」
    掌櫃話音落下,白色紗巾之下,竇清十分滿意的勾起兩邊唇角,婉嫣然的笑了笑。
    隨即,幾人便隨那店小二上了二樓。
    一個時辰之後,吉祥客棧,天字一號房中,只見竇清婉坐在一幕珠簾背後,輕輕的撥動著琴弦,琴聲裊裊,似煙波傳開。
    芍葯低眉順目的站在她的身側,小心謹慎的伺候著。
    突然聽得房門嘎吱一聲響,阿六,阿七推門而進,兩人行至珠簾前停住腳步。
    竇清婉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十根纖纖玉指停在琴弦之上,瞬息間,琴聲戛然而止。
    她略揚起一雙杏花美目,視線落在阿六,阿七的身上,冷聲問道:「那女人,現在在何處?」說話時,眉宇間帶了一抹濃濃的狠戾之色。
    「十里村。」阿七言簡意賅的回道。
    阿七話音落下,竇清婉眉宇間的狠戾之色更甚,兩邊嘴角上揚,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一個鄉下的野丫頭,竟然敢肖想瑞親王府的世子。
    「去安排馬車,本小姐要去十里村一趟。」
    聽了竇清婉的吩咐,阿六,阿七同時愣了一下,隨即,兩人同時抬眉,看向珠簾背後的竇清婉。
    郡主竟要親自前往十里村,該不會是想去與那鄉下丫頭理論吧?這實在是有失郡主高貴的身份。
    雖然兩人覺得竇清婉如此行事,有些欠妥,但是卻不敢開口反駁半個字,愣了幾秒鐘,趕緊回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兩人便大步流星出了天字一號房。
    時至日頭偏西,天邊掛著幾匹火燒雲,一輛裝裱豪華的馬車噠噠的往十里村而來。
    馬車並沒有在村口停下,而是繼續往新宅院的方向而去。
    這時候,正有幾個婦人坐在村口的大柏樹下乘涼,瞧見馬車進村,一個兩個都好奇巴巴的盯著看。
    待馬車跑過了村口的大柏樹,一個婦人拉長脖子,眼熱心饞道:「哎呦呦,瞧瞧這馬車裝配得如此好,可得值不少錢吧。」
    「可不是麼。」又一個婦人接過嘴,絮絮叨叨一番:「我剛才可是瞧真切了,那車廂子上,還鑲了玉石呢。」
    兩個婦人七嘴八舌的嚼完舌根,又有兩人插進嘴來,頓時之間,村口就熱鬧了。
    不消片刻時間,那輛豪華的大馬車便停在了新宅院的門口。
    待車軸子停穩當之後,芍葯趕緊攙扶著竇清婉下車。
    新宅院的大門半開著,寬闊的院子中,雪球正東竄西跳的在院子裡玩耍。
    此時間,春桃,春禾在灶房裡燒火做晚飯,秋香,秋霜,冬梅,春寒幾個丫鬟還在蔬菜地裡忙活,江雲貴,李安等人也不在新宅院。
    衛長蕖還待在作坊那邊,料理新培育的幾種新蘑菇,只有江氏一人坐在花廳裡,幫衛長鶯準備嫁妝。
    竇清婉踩著繡凳下了馬車,幾步走到宅院門口,然後止步,透過半開著的大門,挑著一雙杏花美目,打量了宅院一番。
    一番打量之後,只見她嘴角明顯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等寒酸的農家小宅,還比不上竇府的一處別莊,這等卑賤的身份,竟然也敢妄想瑞親王府的世子。
    見門口並沒有丫鬟,小廝把門,竇清婉邁動蓮步,準備自己進院子,芍葯,阿七,阿六緊步隨在她的身後。
    竇清婉一腳剛踏進大門,半截身子還在門外,突然間,只見一團雪白的東西衝到了她的腳下,隨著嗷嗚一聲清叫,她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扯住了。
    芍葯聽見那嗷叫聲,垂目朝竇清婉的腳下看去,待看清楚那一團白影之後,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臉色煞白。
    哆嗦著嗓子,提醒道:「小……姐,是……狼。」
    竇清婉僵著身子,不敢亂動分毫。
    不用芍葯提醒,她也知道,腳下扯住自己裙擺的那團東西,正是一頭雪白的幼狼。
    雪球咬住竇清婉的裙擺,一個勁兒的用牙齒撕磨,同時之間,嘴巴裡還不斷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
    若說上次,它只是戲弄蘇媒婆,這一次,好像是真的不喜歡竇清婉。
    即使只是幼狼,但是那也是狼,不是狗,雪球的牙齒又尖,又利,片刻時間,便將竇清婉一身名貴的羅裙撕去了一道角。
    阿六,阿七雖然不害怕雪球,但是兩人皆垂著雙眼,視線緊緊盯在雪球的身上,一時之間忘記了該有的反應。
    縱使他們身為竇府的暗衛,此番見著,竟有人養一頭狼來當作看門狗,也覺得甚是驚奇。
    竇清婉見自己的裙子被撕去了一道角,氣得袖子粉拳緊握,側頭,瞪了阿七,阿六一眼,不悅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這可惡的畜生給本小姐弄走。」說罷,竇清婉撤回頭,盯著腳下撒扯得正歡的雪球。
    雪球根本不理會竇清婉那吃狼般的眼神,繼續用它那尖利的牙齒撕啊,扯啊。
    嗷嗚,嗷嗚,壞女人,咬死你。
    竇清婉怒斥一聲,拉回了阿七,阿六的心神,「是,小姐。」兩人同時應聲,再電閃雷鳴般對準雪球出手。
    招式夾帶著勁風,灌滿了內力,招招狠辣,若是一招被擊中,恐怕小小的雪球不死非傷。
    雪球極為通人性,見阿七,阿六同時出手,呼溜溜轉動雙眼,口下一鬆,放開竇清婉的裙子,緊接著,四爪同時用力,身形利落一躍。
    它動作敏捷,身形頓時化作一團白影,躍起,直直撲向竇清婉的懷抱。
    阿六,阿七順著眼前的白影出招,待招式掃向竇清婉,勁風拂起竇清婉額前的幾縷青絲之時,兩人心中大駭,害怕傷了竇清婉,趕緊收住了招式。
    雪球躲過兩人攻擊,在竇清婉懷中撲騰一下,尖利爪子劃過她的手臂,直接將她身上的衣料劃破,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子。
    「啊!」竇清婉痛呼一聲,垂目朝自己手臂看去,只見自己的手臂上已經滾出了血珠子。
    雪球將竇清婉抓傷,知道自己惹了麻煩,身形再一躍,眨眼間就逃離了竇清婉的懷抱,躍出老遠。
    見竇清婉手臂滾出血珠子,雪球站在老遠處,揚著一雙呼溜溜的狼眼,十分得瑟的望著她,不忘嗷嗚,嗷嗚的叫了好幾聲。
    原本它聽主人的話,是不喜歡傷人的,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太討厭了,太可惡了,它很不喜歡。
    雖然某只雪球下爪不是特別用力,但是也足夠竇清婉疼一陣子。
    感覺一陣陣灼熱的痛從手臂上蔓延開,竇清婉氣得鼻子都歪了,沉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一雙杏目瞪著那嗷嗚直叫的罪魁禍首。
    雪球見竇清婉那吃狼的眼神,半點也沒感到害怕,反而當作竇清婉的面,吐出它粉嫩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剛才施為的那只爪子。
    一雙狡黠的狼眼,再配上舔爪子的動作,完完全全是在挑釁竇清婉。
    竇清婉氣得杏目微紅,額頭上竟然略隱出了幾條青筋,咬牙切齒的瞪著雪球。
    她竇清婉身為驃騎將軍府的小姐,又貴為當朝郡主,今日,竟然受這麼一隻畜生的羞辱,豈有此理。
    「阿六,阿七,還不趕快將這隻畜生給本小姐捉住。」竇清婉怒極,吩咐。
    「要捉活的,本郡主要親自剮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是,小姐。」阿六,阿七見竇清婉手臂受傷,不敢有片刻耽擱,齊齊答應了一聲,再一次對著雪球出招。
    小小的雪球沒有大能耐,但是逃命的本事卻特別大,它身形敏捷,見阿七,阿六再次攻來,快速收回舌頭,嗷嗚的叫嚷了一聲,雪白的身形瞬間幻化成一道白影,那白影快得人應接不暇,縱使是阿七,阿六這樣的高手,也拿它毫無辦法。
    芍葯傻愣了許久,見竇清婉手臂上浸出了櫻紅的血漬,瞬間回過神來,趕緊上前一步,道:「小姐,您手臂受傷了,奴婢幫您包紮一下吧。」因為害怕,說話的聲音很小。
    此時,竇清婉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見芍葯蚊子般的聲音。
    芍葯見竇清婉緊蹙著眉頭,良久未開口吩咐,心裡糾結著,不知道是現在替郡主包紮傷口呢,還是等會兒再包紮呢?
    阿七,阿六雖武功高強,奈何卻碰不到雪球的一根毫毛,縱使武功再高強,拿某只雪球也是毫無辦法的。
    院子中,兩人一狼纏鬥在一起,鬧得雞飛狗跳。
    動靜鬧得太大,傳進了江氏,春桃,春禾的耳中,江氏聽見院子中的動靜,趕緊放下手中的繡活,快步走出花廳。
    這時候,晚飯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春桃擔心發生啥事情,叮囑了春禾幾句,將灶房裡剩下的活兒交給她做,自己解下腰間的圍裙,麻利的出了灶房。
    江氏,春桃一前一後的來到前院。
    行至前院,隔了老遠的距離,江氏就見著一位身著華服的美貌女子站在院子門口。
    江氏腳步未停,心中疑惑了一下。
    看這姑娘的氣質,以及身上的穿著打扮,身份定然不俗,她可不記得,蕖兒何時認識這麼一個氣質不俗的大家小姐。
    江氏帶著疑慮走近,隔了些距離,看了竇清婉一眼,試探性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姐,你是來找我家蕖兒的嗎?」
    竇清婉將視線移到江氏的身上,見江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瞟了江氏兩眼,便將視線挪開,嘴角還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之意。
    「沒錯,我是來找那個女人的。」竇清婉紅唇啟動,冷冷道。
    雖然江氏沒什麼見識,但是也聽得出,竇清婉說話的口氣十分不悅。想著上門皆是客,江氏望著竇清婉,依舊笑容滿面道:「敢問小姐貴姓,若是找我家蕖兒有事,還請姑娘進廳稍坐片刻,我這便去將蕖兒叫回來。」
    江氏話音剛落下,臉上的笑容還未退去,便聽得芍葯呵斥一聲,道:「大膽村婦,我家小姐的姓氏,你也配知道?」語氣十分高傲。
    江氏被芍葯呵得有些發愣,一時之間忘了答話。
    春桃就站在江氏的身後,見著自家夫人竟然被一個丫鬟呵斥了,心中甚是不悅,瞬間便蹙起眉頭,望著芍葯道:「你才大膽,我家夫人豈是你一個丫鬟可以呵斥的。」
    話畢,轉而對江氏道:「夫人,您不必如此客氣,人家是找上門來挑事的,何必用自家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小姐說得好,人若敬我三分,我便敬人六分,既然眼前這幾人擺明了上門挑事,她何須在這般客氣待人。
    春桃一口熱臉,一口冷屁股,說得芍葯臉色一陣發紅,一陣發白。
    芍葯氣得跺了跺腳,狠狠的瞪了春桃一眼,「你……」你了半天,卻沒你出一句完整的話。
    竇清婉挑著一雙杏花美目,將視線移到春桃的身上。
    小門小戶教出來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連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都敢指手畫腳。
    竇清婉緊蹙著眉頭,眼角帶了幾分陰狠之意,雖然春桃剛才只是頂撞了芍葯,但是芍葯代表的是她竇清婉,春桃頂撞了芍葯,等同於挑釁了竇清婉。
    春桃略揚著頭,瞥見竇清婉的眼神有些陰狠,不由得感到皮頭有些發緊。
    竇清婉盯了春桃半響,杏花美目一轉,突然看向一旁撲狼的阿七,吩咐道:「阿七,給本小姐掌嘴。」
    她說掌嘴,自然是掌春桃的嘴。
    「是,小姐。」阿七停下來,答應了一聲,邁動腳步,一步一步朝春桃走去。
    江氏見阿七漸漸逼近,心中有些微惱,「這位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是你的丫鬟先開口呵斥的,春桃只不過是回了一句嘴。」
    這些人真有意思,上了人家門,還在人家地盤上,打人家的人。
    竇清婉冷冷的盯著江氏,根本沒有吩咐阿七停手的意思,「對本小姐不敬,只是掌她的嘴,那是便宜她了。」
    「還有那隻畜生,傷了本小姐,這筆賬,本小姐待會兒再算。」
    說罷,手臂上傳來一陣灼燒的痛楚,竇清婉眉頭再次蹙高,兩撇柳眉險些打成結頭,「阿七,下手狠一些。」胸中一口惡氣發不出來,全撒在了春桃的身上。
    「是,小姐。」阿七即刻應聲,站在春桃的面前,正揚起一隻大掌。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紫色的衣抉出現在了門口,緊接著一道冷冷,帶著重重壓迫感的聲音響起,道:「我看誰看打她。」
    隨著話音落下,阿七隻覺得脊背有些涼意,不由自主間,一隻大掌竟然僵持在了空中。
    剛才那一道清冷的聲音,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裡傳出來的一般,帶著濃濃的煞氣。
    春桃睜大一雙眼睛,見了衛長蕖,一時之間,沒忍住,眼眶裡竟然溢出了點點清淚。
    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衛長蕖一襲紫衣,孑然站在門口。
    她挑著一雙皓月清明般的眼眸,兩道視線緊落在阿七的身上,那眼神肅靜,冰冷得像冬日裡冰封的溪澗,縱使是六月的天,也令人有些發寒。
    素風,谷雨見阿六對雪球動手,阿七對春桃出手,兩人眉頭微微蹙起,不用衛長蕖吩咐,身形利落躍過,眨眼的功夫,素風便跟阿七交上了手,谷雨則接下了阿六的招。
    這些人竟然上門找麻煩,真真是可惡,該死。
    谷雨纏住了阿六,某只小雪球騰出空,緩了緩氣,一團白影打眾人面前一閃而過,瞬間就墜入到衛長蕖的懷抱中。
    衛長蕖感覺到懷抱一沉,將雙臂抬起來,將懷中那團白球抱緊。
    雪球窩在衛長蕖的懷裡,懶懶的翻了個身,尋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好,還伸出舌頭邀功似的舔了舔衛長蕖的手背。
    嗷嗚,嗷嗚,主人,我有幫你對付壞女人喲。
    衛長蕖懷抱著雪球,手搭在雪球毛茸茸的腦袋上,指尖輕輕撥弄著它頭頂上的一小撮絨毛,將視線移到江氏的身上,提醒道:「娘,你先站到一邊去,免得素風,谷雨出手時,不小心傷了你。」
    話畢,轉目看向春桃,吩咐道:「春桃,將夫人攙扶到一邊去。」
    「是,小姐。」春桃應聲,就要攙扶著江氏往一邊走。
    江氏感覺竇清婉來者不善,又見阿七,阿六兩人著實厲害,便眼巴巴的盯著衛長蕖,眼神裡透露出明顯的擔心之意。
    衛長蕖望著江氏,將她眼底的那一抹擔心之色盡數收入眼底,抿唇微微一笑,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給江氏,溫和道:「娘,你不必擔心,我自會處理好的。」
    江氏無奈,只好跟著春桃退到一邊去,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這時候,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給蕖兒添麻煩。
    衛長蕖見江氏,春桃已經退於一旁,收回視線,眼神瞬間恢復之前的冰冷與犀利。
    挪動兩步,與竇清婉面對面而立。
    她挑著一雙皓月清明的眼眸,兩道冰冷的視線落在竇清婉那張絕色的臉上,不著痕跡的將她打量了一番。
    此人一身傲嬌之氣,衣著不俗,且身邊還跟了兩名厲害的高手,如若是她猜得沒錯,眼前此人,恐怕就是娉婷郡主竇清婉了。
    這女人生得一雙杏花美目,面若雍容牡丹,青絲若黛,膚若凝脂,倒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衛長蕖打量著竇清婉的同時,竇清婉也在打量著衛長蕖。
    只見竇清婉睜大一雙杏花美目,視線盯在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上,瞧看了衛長蕖幾眼,嘴角帶了明顯的嘲諷之意。
    眼前這村姑,頂多算得上清秀佳人,這樣的容貌,與她竇清婉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這等低賤的身份,這等普通的容貌,竟然敢肖想瑞親王府世子。
    衛長蕖自然是將竇清婉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嘲諷之意收入了眼底,她並不甚在意,冷冷盯著竇清婉那張絕艷的臉,淡聲道:「這位小姐,你這般帶著人闖入我府上,是何意?」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竇清婉的耳中,竇清婉收回心神,平視著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
    見衛長蕖那雙眼睛灼灼有神,尤為好看,雲袖下的粉拳不由得握緊,蔻丹玉甲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
    特別是衛長蕖面對她一個堂堂郡主,將軍府小姐,竟然絲毫不畏懼,身上洩溢出來的清冷氣質,反倒是令她有些畏懼。
    想罷,竇清婉又氣有恨,眼前的村姑怎麼給了她一種脾眸天下的錯覺。
    「你是衛長蕖?」竇清婉陰狠的盯著衛長蕖,不答反問。
    衛長蕖手下柔柔的替雪球順了順毛髮,垂下一雙皓目,並不看竇清婉,淡聲道:「正是,不知這位小姐有何見教?」
    竇清婉見衛長蕖垂下眼眸,根本未將她放在眼中,心中更是氣惱,頓時之間,一股火氣自胸口處升起,直接灼燒到嗓子處。
    「本小姐乃是堂堂的娉婷郡主,驃騎將軍府的大小姐。」良久,竇清婉咬牙切齒道。
    「哦,」衛長蕖輕輕「哦」了一聲,難得懶懶的揚起眼眸,定神,看了竇清婉一眼,道:「這又如何?」
    難道這女人是郡主,是將軍府的小姐,就可以帶著人,上她宅院裡胡亂鬧一番,想殺就殺,想打就打嗎?笑話。
    衛長蕖一句話,堵得竇清婉心塞。
    竇清婉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緩了許久,才緩過氣來,咬牙赤目的盯著衛長蕖,道:「若是識趣,就自己離開瑞親王世子,否則休怪本郡主心狠手辣。」
    衛長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
    這女人還當真欺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姑,無權無勢,竟然直接威脅上了,可惜,可惜她衛長蕖天生骨頭硬,吃軟不吃硬。
    待竇清婉話落,衛長蕖傾了傾身子,與竇清婉拉進一些距離,擦過她的肩膀,靠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喜歡的男人,我何為要離開,讓給你。」話語微微一頓,勾唇冷笑,接著又道:「莫非,郡主是嫁不出?沒有男人要?」
    話畢,將身子扶起來,與竇清婉拉開距離。
    竇清婉聽了衛長蕖的話,只覺得胸口處,一陣滾滾湧動,下一秒,一股渾熱的氣血自胸口處猛衝起來,緊接著,喉嚨間感覺到一股腥甜的氣息,險有吐血的衝動,若不是她極力壓抑,克制著,恐怕一口熱血就要噴在了衛長蕖的面前。
    衛長蕖冷冷的站在一旁,挑著一雙清明皓月的眼眸,瞧著竇清婉胸口起伏不定,臉色忽青忽白,著實是氣的灼心。
    這女人竟然想要取她的性命,如今既然送上門來,她豈能不好好的招待招待一番呢。
    她就是要好好的氣氣這女人,女人越是氣惱,就越是沒頭腦,就越容易出錯,只要令竇清婉失去了理智,對付起來,就輕鬆多了。
    過了良久,竇清婉才強行壓制下心中那股湧動之意,嚥了咽喉間的腥甜,挑著一雙赤紅的杏花美目,狠狠的瞪了衛長蕖幾眼。
    那眼神中含著刻骨的恨意,恨不得在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上戳出千百個骷髏洞。
    「你以為,憑借你卑賤的身份,可以與瑞親王世子匹配?」
    衛長蕖並不在意竇清婉罵她身份卑賤,眼底洩溢出幾絲寒意,嘴角卻嫣然巧笑,道:「這就不勞煩郡主費心了。」
    「你這是妄想。」竇清婉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氣得要死,衛長蕖卻依然一臉輕鬆。
    笑容凝結在嘴角,衛長蕖盯著竇清婉黑沉沉的臉,淡淡道:「是不是妄想,郡主說了,可不算。」
    說罷,換了個話題,接著道:「郡主今日氣勢洶洶找上門來,就是為了警告我?既然郡主已經警告過了,還請郡主速速離開。」
    這時候,芍葯不知死活的插了一句,她望著衛長蕖,怒道:「大膽,郡主身份高貴,你一個小小的村姑,竟然敢如此與郡主說話。」
    衛長蕖聽得眉頭微蹙,皓目微轉,眼角犀利的目光落在芍葯的身上,那目光清冷,夾帶著隆重的寒意,就算不說話,也足夠震懾住芍葯一個婢女。
    芍葯接觸到衛長蕖冰冷的目光,心裡大駭,啞然失了聲,閉口不敢再言半句。
    隨即,心中一陣後怕,那村姑的目光,好嚇人。
    竇清婉略掃了芍葯一眼,蹙眉,隨即再將視線挪到衛長蕖的身上,極為不悅道:「怎麼說,你是不願意聽本郡主的勸告,不願意離開瑞親王世子咯?」
    衛長蕖冷眼的盯著竇清婉,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凌璟喜歡誰,不喜歡誰,關她毛線的事情,這女人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她,真是不可理喻。
    「郡主,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還不夠明白嗎?」衛長蕖不答,反問。極為不願再與竇清婉多費唇舌。
    ------題外話------
    一邊流鼻涕,一邊碼字,嗷嗚,。
    謝謝妹紙們支持,昨天收了那麼多月票,群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