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心思 文 / 黑桃十一

    四歲多不到五歲的小孩子看著沒多少力氣可手勁卻著實不小，拍在素顏手臂上的幾下竟隱隱的生起疼來了，看著如同撒潑般的小孩子素顏慢慢的擰起了眉頭，這小子被慣的也霸道了吧，這只是一個想法，素顏的眸光與此同時卻盈盈一轉掃向了大驚失色之下急忙用力把李義勤箍在懷裡不放的金嬤嬤，「嬤嬤，你們教的好啊，這就是咱們侯府的小少爺呢。」

    「少夫人恕罪……」

    餘者幾個小丫頭跪了下去，唯把李義勤環在懷裡的金嬤嬤半蹲在地下來回的哄著。

    聲音溫軟語氣平和，帶著屬於母親的寵溺和愛憐。

    金嬤嬤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吧？

    孩子的哭聲漸漸消下去，靠在金嬤嬤懷裡扁著小嘴眨了烏黑的大眼瞪著素顏。

    小丫頭把屋子收拾好，素顏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笑，「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滿屋子的丫頭會哄不好一個孩子？

    而且看剛才金嬤嬤哄李義勤時動作輕柔熟練，小傢伙那扯開的嗓子沒一會就消了不少，到這會更是差不多要閉了眼睡下了的樣子，金嬤嬤怎麼會哄不好勤哥？

    她是想做什麼？

    「老奴該死，驚了少夫人。」

    「你確實該死，但不是因為驚了我，而是因為小少爺。」素顏輕柔如風的聲音驀的挑高了起來，帶著絲絲的嚴歷，劈頭蓋面的向著正半蹲了身子行禮的金嬤嬤身上，「你即然身為小少爺的奶媽，小少爺哭成那樣你卻不想著法子哄他竟自顧丟下他跑到我那裡去，你來告訴我，這是哪門子的規矩，或者，我新來乍動不曾得知，是咱們這王府的規矩？」

    「少夫人息怒，老奴不過是一時慌了神……」

    「這樣啊。」

    似笑非笑的挑高了眉眼，素顏拖長了聲音驀的提高了聲音道，「即是這樣，你說我放你在小少爺身邊有何用？」一語罷看著金嬤嬤臉色大變的表情素顏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在金嬤嬤一臉慘白的表情裡她端了面前的茶小啜一口慢條斯理的笑，「你即是不能把小少爺照顧周全，我也不敢留你，你今個就回房歇著吧，明個早上請安我會和夫人說的。」說著話，素顏也不看金嬤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的驚懼，只是把眼神掃向廳裡的幾個小丫頭，「至於你們，每人出去領十板子，有人不服嗎？」

    「奴婢們甘願領罰。」

    「謝少夫人。」

    難怪是人都想著有權有勢的，看這多好，只要你比別人有錢有地位，哪怕你打他們，對方也只能笑著送出一個『好』字，金嬤嬤全身已經顫了起來，整個人撲通就跪在了地下，「少夫人饒命，少夫人都是奴婢的錯，老奴知錯了，再不敢了，少夫人怎麼罰老奴都可以，請少夫人您千萬別趕老奴離開小少爺，離開侯府，老奴求您了。」

    要是被趕出去豈不是被自己那些老姐妹們笑死？

    更何況，她哪裡還有家？

    素顏斜睇了眼輕輕一笑，「金嬤嬤是夫人親自挑進府來的吧？」

    「回少夫人家話，正是。」

    有些戰戰兢兢的回了話金嬤嬤半響沒聽到頭頂上素顏的聲音，正想著要不要抬頭時，素顏慢慢的把手裡的茶盞放在桌子上，上好的哥窯瓷杯與黃梨木桌案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金嬤嬤的心頭卻是砰的一跳，好像被巨石砸到一樣，臉隨之就白了起來，又隱隱的帶了幾分決絕，如果真的要把自己趕出去，她就……

    「即是夫人選出來的老人，那就暫時留下吧，罰薪三個月，再一個月內給勤哥做十套新衣裳鞋子吧。」素顏的身影慢慢的移向內室，那裡是李義勤睡下的地方，怎麼說她可是那孩子的嫡母，不能讓人說了閒話去。

    身後金嬤嬤提到嗓子眼的心唰的放了下來，「老奴多謝少夫人開恩。」

    床榻上，李義勤小臉還帶著幾分哭痕已經睡下了。

    微蹙了下眉，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歎了口氣。

    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榮康園裡黃氏聽著身側嬤嬤的一席話慢慢的笑了起來，抬眼便看到自己的貼身嬤嬤一臉的欲言又止，她笑了笑，「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看你那躲躲閃閃的，好像我還攔了你的嘴不讓說話似的。」

    「還是夫人瞭解老奴。」老嬤嬤被黃氏嗔怪的瞪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老奴只是覺得奇怪，夫人您說，少夫人怎麼那麼大的膽子敢把金嬤嬤趕出去？」少夫人才進府多久啊，那金嬤嬤可是夫人派過去的，又是小少爺的奶媽，她竟然敢出口就打發了？

    「趕出去，阿巧，你真的以為她會把金嬤嬤逐出府去？」

    在阿巧嬤嬤一臉疑惑的表情裡，黃氏眸內精芒一閃而過，精緻雍容的面上湧起諸多複雜，而後她左手來回的撫著右腕上的檀香手串垂下了眸子，卻是低低一語近似呢喃的自黃夫人的唇裡溢出來，「她一開始就從沒有要趕金嬤嬤出府的心思啊。」聲音之低連她身側的阿巧嬤嬤都不曾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