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20等我來娶你 文 / 黑桃十一
沒有人知道的是，實際上素顏是會水的。
在伸手立索的把定國公夫人也拽下湖裡之後，她心裡頭火起，籍著落水的空間用力的定國公夫人手臂上掐了兩把，而後趁著定國公夫人沒有反應過來連連在那裡嗆水的當她在水底一個巧妙的轉身伸手扯了定國公夫人的頭髮往下一拽，幾口水便喝了下去……
那邊廂已經有婆子一個個下來救人。
素顏放開已經被折騰的半暈過去的定國公夫人，也假裝不會水的連嗆好幾口水。
眼看著那些婆子已經游了過來，素顏心底也是一鬆。
會水是前世的事，可她卻不曾想到這具身子可是一次水沒下過的。
只這麼一會她就在心頭覺出了幾分不妙。
這動作太僵硬了。
然而還不曾等到那些個婆子們游到她身側，素顏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
下一刻她已經被人環抱著自水面半空裡掠了出去。
耳邊傳來幾道驚呼，素顏卻已經聽不到了。
她這身子終於承受不住的成功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仍是在船上，但不是之前那艘章夫人家的大船。
而是一隻小船。
船身裡僅容得下五六人。
頭髮濕淥淥的拖在身後，身上一件男子的白色長衫遮了……
素顏皺了下眉緩緩的坐起來，抬眼便看到不遠處聽到動靜朝著她看過來的人。
是周子默！
看到她坐起來，周子默只是挑了挑眉並不曾動，「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啊，謝謝你。」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湖面上的風吹的大半干，只是因為是秋天，出來的時侯日頭又好，穿的衣衫都是略顯單薄的，這樣被水一浸怕是要走光了，眼前可是一個男人，只是想到自個暈迷前就是被這個男人自湖水裡撈起來的，素顏不禁搖頭一笑，他若是想要對自己怎樣早就做了不是。
索性披了他的外衣逕自起身，自在的走過去執壺給自個倒了杯茶仰頭灌下去。
雖然她早有防備可還是喝了幾口水的，現在滿嘴裡可都是怪味。
「我剛才看著那船上的人覺得眼熟，想來那人就是你了。」
「嗯，我和幾位朋友告辭，明天準備回去了，本是想著晚上和你說的。」
遲疑了那麼一會，周子默還是輕輕的說了出來。
他承認眼前這個女子在很大程度上吸引著他。
可他有他的事要做。
而且，這上京怕是馬上就要不平靜了。
若真的等到了那種時侯再走，自己怕是想離開都難了。
他不能冒這個險，那些人也絕不會允許他這樣任意行事的。
「你明天就要走了？」
素顏怔了一下，莫名的覺得心頭有些悵然若失。
他明天走……
那麼以後還可以見到他嗎？
沒有人陪她下棋，沒有人會若無其事的幫她把肩上的落葉拂去。
沒有人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陪著她坐在屋頂看了一夜的星星。
為的就是等次日晨曦那一抹瞬間衝破地平線的光亮。
家裡那盤棋才下到了一半，她還沒有贏過他。
他明天就要走，可是卻在臨走的晚上才想著和她說。
若不是這突然而來的事，他會不會直到明天早上告辭時才和自己說要離開？
心裡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卻被她瞬間拋開。
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而且經過了李逸塵的事，對於男女之間看的更開。
周子默在她看來只是一個合的來的朋友罷了。
只是她把他當成了好朋友，而他卻好像並不怎麼重視她……
眼神微轉，素顏揚揚眉，「那我晚上回家幫你踐行。」
「好啊。」
船慢慢靠了岸，素顏身上的衣衫已經差不多全干了，周子默想的很周到，先下船幫著素顏在岸邊攔了頂軟轎請她上了，又找了人去章夫人那邊報信並帶回那幾個丫頭，素顏的轎子才到了府門前，碧柳和離草兩人都眼淚旺旺的在那裡巴巴的侯著了。
看到素顏自轎子裡出來都紅了眼圈，「姑娘您可嚇死奴婢了。」
「姑娘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吩咐了管家去服侍周子默，素顏自個被幾個丫頭婆子服侍著去了後院。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碧柳親自捧了滾燙的薑湯上來，「姑娘這是驅寒的，您趕緊趁熱喝了。」
有心想不喝吧，可看著身邊兩女眼巴巴瞅著她的可憐兮兮樣。
素顏歎口氣，「拿過來吧，我自個喝。」
在窗前的大榻上半躺了，素顏閉眼間迷迷糊糊的覺得好像忘記什麼了。
會是什麼事？
用力的按按眉眼，閉著眼想了那麼一下她睜開了眼，「碧柳，薑湯有沒有給周公子一份？」
「姑娘您放心吧，是柳嬤嬤親自端過去的，說是要好生謝謝他呢。」
「嗯，那我就放心了。」
似乎是之前的那一番折騰真的讓這身子力氣用盡了，素顏這會只覺得眼皮都沉的睜不開，閉了眼迷迷糊糊的卻記得有那麼一樁事要交待的，只是說出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夢囈般的呢喃，「周子默明個要離開，碧柳你吩咐廚房去備菜，晚上幫周公子踐行，還有，讓柳嬤嬤準備些銀票等我醒了用……」
這一番話說罷碧柳半響沒有聽到動靜，疑惑間抬了頭往前一湊。
待得看清床幔裡的情形之後不禁啞然一笑。
她家姑娘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素顏醒過來已經是酉時過半，清醒過來想起之前說的要給周子默送行，不禁瞪了眼自個給自個梳洗的碧柳，「你也不叫我，一個個都有了自個的主意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了。」
「姑娘您可冤枉奴婢了，是周公子才在外頭回來呢。」
「是麼？」
將信將疑的挑了挑眉，素顏也不自說什麼只是讓人去前頭請了周子默。
晚飯擺在了二層院中的客廳裡。
丫頭們早擺好了，飯菜很精緻，是碧柳按著素顏的吩咐親自備下的。
端了手裡的杯子以茶代酒，素顏淺淺的笑，「子默明天一路平安。」
燈影下，美人如畫。
周子默眸子微閃，揚手把最後一杯酒喝下去。
揚頭，深邃如天下星月的眸子微閃，「顏兒等我二年。二年後我回來，娶你，好不好？」
楊素顏含在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張口結舌的看過去。
「你你……你喝醉了吧？」
她承認對眼前這個男人不討厭，甚至在心頭有幾分欣賞。
可更多的卻是欣賞世間美景一樣的喜歡。
若以後發展起來她或許會有動心的那一日，但現在卻真的一點沒有啊。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在看到周子默一臉的凝重之後咬了唇猶豫起來。
以後會不會還能讓她再遇到一個不討厭，甚至有那麼一絲動心的男人？
她早晚是要再嫁的。
與其等著楊府那些人還有辰王等各種神仙算計來算計去。
不如早早的把自己嫁了，也省心。
只是想到李逸塵，以及整個上京城裡那些對她刻意的污蔑。
她深吸了口氣，咪了咪眼看向周子默，「你在上京城待了這麼長時間，不會不知道那些傳言吧，沒有容人之量，妒婦，不能有所出……這樁樁種種，說的可都是站在你面前的我。」聲音裡多了幾分連她自己都不曾有的顫意，她籍著喝茶的當抿了抿唇，平緩了下心頭激烈的情緒，揚頭自嘲的一笑，「你確定你自個要娶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還想著和我定下兩年之約嗎？」
說是不去聽，說不不要對那些流言菲語在意。
可是她是人不是神，更不是聖人。
平日裡或可在人前言笑盈盈旁然自若，可真真的說起來，又豈會不在意半點？
威遠侯府自她執意離府之後可是怎麼髒就往她身上怎麼潑的。
「我確信。」
周子默握著酒杯的手頓了一頓，抬了黑亮的眸子看向素顏，「一個人的眼神是最容易出賣她的，若你真是那般的性子，不會有那樣清澈堅強又倔強的眸子，而且我不是傻子，幾個月的相處我心裡有數。」他揚手把杯子裡最後一口酒喝下去，風光霽月的臉上是再認真凝重不過，甚至帶了幾分期待的望向素顏的雙眸，「所以，別懷疑我的決定，等我兩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兩年之後前來娶你，好不好？」
「那你可知道，我是決不會再容忍我的男人有第二個妻子的。」
「你將是我唯一的妻，一輩子的。」
「那你要對我好，當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天下人都懷疑我，你也得站在我身邊，這是我對身為我我夫君之人的要求，永遠不能懷疑我，要在有人欺負我的時侯第一個站起出維護我保護我……當然，我也一樣……」靜靜的站起身子，素顏挑了狹長明秀的鳳眸望著身材修長站在那裡如謫仙般白衣飄飄若有所思的蹙了眉的周子默微然一笑，「現在，你覺得你能做到這些，你還想我等你二年，還要娶我嗎？」
燈影下，周子默丰神如玉般的站在那裡，全身流動著一種盈潤的光澤。
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素顏，半響無語。
輕輕的歎口氣，素顏放下手裡的茶盅悄然轉然。
說不失望是假的，心裡頭總有那麼幾分遺憾，可她也知道自個剛才這一席話的震撼力。
加上之前那些威遠侯府某些人故意針對她放出來的流言。
再看站在那裡半響無聲的周子默，背著身子，素顏緩緩垂下了眸子。
「天色不早子默明天還要趕路，早點歇了吧。剛才的話，我只當什麼都沒聽到。」
就在素顏抬腳欲走的當，身後傳來一道溫潤卻又彷彿帶著金石之音的聲音。
「身為男子若護不了自己的妻，不相信枕邊人，那算什麼男子，顏兒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你……」
素顏轉身，眸底欣喜掠過，「你真的答應那些話了？」
「是，答應了。」
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微轉，掩去如鷹般銳利凜然的光芒，周子默溫然而笑。
「這麼說，顏兒是應了我二年之約了？」
「你不負我，我絕不負你。」
周子默驀的勾唇一笑，一個閃身到了素顏跟前。
手一抬，下一刻素顏便覺得自個腕上一涼。
她趕緊低頭，手腕上多了一枚樣式極是古老的鐲子，材質非金非金似玉非玉的。
但是戴在手腕卻極是舒服，清清涼涼的又透著幾分暖意。
而且好像是專門給她定做的一樣，大小剛合適。
耳邊傳來周子默低低的笑，「這下你便是想反悔也不成了，這可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只傳媳不傳女，我娘可是早說過的，要是自個選好了媳婦趕緊給她戴上，這下可就無論如何跑不了了的。」被這一席說的面紅耳赤，耳邊傳來帶著幾分溫熱的氣息，素顏臉一紅，難得的面上也跟著湧起幾分嬌羞，聽到周子默的話之後不禁嗔怪的抬了頭，又羞又惱的輕哼了一聲，「不過是個鐲子罷了，大不了我摘下來還你。」
「那你摘來看看啊。」
看著周子默挑眉的得意動作，素顏抬手便欲自手腕下摘下來。
哪怕費了半響功夫那鐲子彷彿長在她腕上的。
紋絲不動。
「這可不是一般的鐲子，戴上之後就摘不下來的。」
「我才不信，那你母親……」
「我母親她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
沉默了一下，素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句話說到對方的傷心處。
可是轉而一想，她又垮下了臉。
周子默這話豈不是說只有她在離世時才能摘下來？
半弦月高掛在半空，兩人走在院子裡，遠遠的素顏的屋子在望。
周子默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身側佳人眸中溫柔一閃，「我會在你這裡留下幾個人，都是能幫你忙的，平日裡也能護你安全。」伸手撩了素顏飄至額前的一縷髮絲在指尖來回的把玩著，周子默輕聲的交待著，「我身邊碧柳離草幾個是忠心的，但卻沒有什麼身手，明個我再讓人送兩個能保護你的丫頭過來，你別推辭，這樣我在外頭也安心作事，事情忙完早點來迎你過門……」
「唔。」
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唔字，素顏覺得臉有些紅。
她們兩個人挨的是那樣近，幾乎她抬頭便可以看到他的眼睛睫毛。
周子默的髮絲被風一吹拂至她的臉頰，麻麻癢癢的。
感受著身側素顏略微有些粗重不自然的呼引，以及有幾許僵硬的身子。
周子默眸光微閃，嘴角勾起，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皆是笑意。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女子能讓他覺得異常。
荷花湖上她落水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頭也跟著一跳，下一刻行動竟比腦中所思更快一步的已經閃身縱了出去，她被救起後是暈迷過去的，靜靜的躺在那裡緊閉雙眸虛弱蒼白的樣子讓他覺得心裡極不舒服……這種種感覺是不曾在別的女子身上有過的。
他不是那般瞻前顧後的男子。
即然覺得她是特殊的，是自己牽掛的，不想放開的。
那麼，趁著沒有別人發現她的好之前標上自己的專屬才是最重要的。
他之前在心裡想了好幾種法子要說服素顏答應他的提議。
可是沒想到卻這麼順利……
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的心頭也是不一樣的？
心頭略過幾分雀躍，他低頭，便看到素顏霞飛酡紅的清麗容顏。
光潔如玉的額頭。嬌羞的眉眼，似嗔非嗔的神情。
微嘟起的溫潤的紅艷艷的雙唇……
無一不在誘惑著他，呼喚著他，吸引著他。
「顏兒。」
他輕輕的壓低了聲音，極具磁性的嗓音如同帶著盅惑般，聽的素顏心頭一陣狂跳，配合著耳邊溫熱的呼吸，素顏只覺得自個的心跳如鹿撞，砰砰砰的連帶著整個臉都被燒的紅了，耳邊又是低低一聲輕喚，「顏兒，抬起頭來。」
她抿了抿唇抬起頭，「怎麼了，嗯……」
話音還不曾落罷，眼前一片陰影遮下來，心頭一跳，雙唇已被徹底的封住。
他俯身，溫熱的鼻息輕輕的噴在素顏的臉上。
兩片薄唇執意的落下來。
帶著絲清涼馨沁，唇上有波盪開的清涼。
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凌結，卻又有著令人迷醉沉淪的暖意醉人。
纏綿的，深情的，帶著激情與火般的熱烈的吻。
頭頂上是靜靜的搖曳不出半點波瀾的月光。
素顏被吻的整個身子化成了一旺水般的存在，幾乎整個人都軟在周子默的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周子默終是意猶未盡的放開了懷裡的女子。
素顏的身子如無骨一樣被他環在懷裡，紅唇被吻的微腫，臉上飛起的紅暈，眸子裡因為剛才的激情迷離不曾全褪，眉梢眼底俱是嫵媚誘人的風情，只整個人靠在周子默身上，看似生氣的睜大了眼瞪著他，但實則卻只會讓周子默覺得嬌媚誘人……
感受著懷裡佳人身子的蠕動，周子默身子一僵。
呼吸一緊的同時，整個臉唰的黑了一下，**漲的他心頭如同被小鉤子在鉤著。
一撓一撓的癢癢的，全身如同一千隻螞蟻在爬過！
環著素顏的手臂一緊，周子默眸光一悸，他想要吃了她！
現在，馬上，立刻。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明天早上起來送你。」
素顏這具身子雖不曾經過人事，但她可是正經的兩世為人。
身後被硬物一抵，哪裡還會不知道是什麼？
火燒一般噌的跳出去。
丟下一句「你早點歇著，我累了，去睡。」人如兔子一樣一溜煙跑沒了影……
若非是時機不對，他這會就想把她吃下去！
身後，徒留周子默一臉懊惱的站在風裡搖頭失笑，看剛才小兔子溜的那樣快，應該是猜到什麼了有些害怕了吧。挑了挑眉，俊如仙的臉上竟浮起幾分邪魅，直到看著素顏的身影不見他也身子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剛才他也只是想想罷了，今晚可確實不是吃這隻小兔子的時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