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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藏在心中的愛 文 / 哀水瑟

    第一百五十三章藏在心中的愛

    那種期望,讓冷月想到了朋友這個詞,想到了生死與共的朋友。

    她的唇角不由一勾,曾經她很討厭她,而今……

    她竟然對著她舒心的笑了。

    握緊拳頭,放在白芷面前,冷月低眉對著她說,「照我的樣子做。」

    白芷不明,蹙緊眉目照著做下去。

    兩個女子便在這樣的壞境下,單拳對碰,左右三下,最終冷月張開手掌抓住了她的手……

    這是她曾經教納蘭禛所做手勢,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屬於她戰友的人,只有她默認的朋友,才會同她以拳對碰。

    夜清幽的在後面一僵,忘記了對冷月的控制。

    男子現在正以一種非常琢磨的眼眸望著身前的女子,那張帶笑的容顏,哪裡瞧出來她正處於劣勢?

    心中一歎,驀然有一種預感。

    如若這一次他們失敗了,不能將她處死,那麼他日的亂世中,必會多出一個強大的威脅……

    「這是你說的,以後可不能反悔……」

    冷月詼諧的同白芷開玩笑,白芷身子一怔,隨即點頭笑了。

    「嗯,這是白芷自己做的決定,絕不後悔!」

    「呵呵……月兒,你可是要讓她留下來?」

    夜清幽橫眉一掃,將視線打量到她身上,「你不後悔?」

    「夜清幽,答應我,什麼事情與她無關,你不可為難她……」

    「好……只要你傾冷月甘願留下來,本王對你自是百依百順。」

    魅笑的男子輕輕的抬起她的下頷,瞇眼瞧著,當即對著身後的人吩咐著。

    立刻有人過來捉住她們,白芷同冷月皆被擒。

    男子望了眼夏槿:「安全護送槿姑娘回到八殿下身邊。」

    幾個人領了命,夏槿被他們抬下去,冷月擔憂的望了一眼她,「夜清幽,我希望你是個正人君子,說到做到,這一路真的平安的將她送回。」

    「你放心,本王雖然不折手段,但是對於承諾還是會安全的遵守的。」

    夜清幽雙手一攬,握了握冷月柔弱的肩膀,傾下身,便將她抱在自己懷中——

    「傾冷月……你可知魅兮一直很喜歡你……當日本王問他,你這樣的女人有何讓他動心的……你猜,他回答的是什麼?」

    他突然提到夜魅兮讓冷月措手不及,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抬眼望他,「不知。」

    「他呀……竟說,你身上,有一種讓人親近的香味……他還說,你是第一個找她喝酒吃肉的女子……」

    喝酒吃肉?

    他的話讓冷月一怔。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她絲毫沒有同夜魅兮接觸過,何來的喝酒吃肉?

    只是……

    這樣的情景,她曾經同他一起過……

    莫非……?

    「他……一直扮作你?」

    「你果然記得……沒錯,魅兮自小自卑,只有在扮作我時,才會自信滿滿,我雖然知道,但是一直不願同他說起,若是他喜歡,換了身份又何妨……」

    男子的眼眸在說到魅兮的時候溫柔一現,讓冷月驚了眸。

    雖然知道兩人是兄弟,但是夜清幽的眼眸……

    或許,這裡面還有什麼……

    如此想來,她便清楚了,曾經她同夜清幽之間的回憶,全是她同魅兮的。

    喝酒吃肉?

    呵……那段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正想著,身邊陡然冒出男子的氣息,夜清幽的眼眸拉近,鼻尖幾乎要靠近她的臉上。

    男子側過頭,埋首在她的脖頸間,深吸一口氣,帶著幾乎玩味的口氣:「本王現在迫不及待的想感受下,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麼讓人親近的氣息……」

    那樣一個動作,讓她的全身打了一個冷戰……

    咬緊唇,顫抖的吐出幾個字:「夜清幽……別碰我。」

    「這個問題要看他納蘭禛何時來了,若是他不在乎你的死活,那麼本王不介意替他好好憐憫你,月兒,其實你也很期待是不是,他……到底在不在乎你……」

    「沒……有……」

    冷月垂下眸,眼睫若蝶翼般落下。

    「不要試圖欺騙我……告訴你,納蘭禛這幾日動靜可不小,雪疆那邊已經宣佈同九巍開戰了……他,西凜雪疆的兩處跑,可是動用了不少的關係,你可知道,他前幾日為西凜皇帝尋到了一個醫術高明的神醫,宣進宮裡便是再也沒有出來……傾冷月,他納蘭禛口口聲聲說愛你,暗地裡卻加害你的父皇同母后,傾冷月,你更加不知道,你的母后現在已經被當成了教唆傾景汐的元兇而被關了起來……她呀,現在,只有半條命活著……」

    冷月的手緊緊握著,不曾放鬆,眼中漸漸升起的霧氣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夜清幽呵呵的笑著,似乎很喜歡瞧見她這般的模樣,扳住她的下頷,急促的笑浮在她的臉面上。

    冷月閉上雙眼,厭惡至極。

    「這場勝負,終有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便拭目以待,瞧他納蘭禛,是如何『快馬加鞭』的來救你……本王便讓你瞧瞧,到底在納蘭禛心中,是你重要,還是他的宏圖大業重要!」

    殘陽如血如刀,慢慢的隱於天空中。

    一輪明月升上天空,漫天的星辰閃耀。

    夜王府中雖然寂靜,但是仍能聽見府外喧鬧的街市同鼎沸的人聲。

    冷月低下頭,心中數著,離著過年,只剩下寥寥幾天了……

    心中一歎,自己來這裡,快要一年了。

    眸子雪亮,隔著地牢的小縫可以瞧見一縷月光投射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的光亮。

    她此時髮絲如瀑,全數披在身上,早已破爛的衣裳已經遮不住自己的身體。

    夜清幽卻突然好心的將自己一身緋紅的衣袍逼迫她穿上,姣好的容顏被袍子襯的略顯血色,雙唇乾裂,幾欲滴出血來。

    她蜷縮在暗室的一角,也不吵也不鬧,只將頭埋在雙腿間,仿若在思考著什麼,雙手雙腳皆被鏈著粗長的鐵鎖,四周,是黯黑的牢屋。

    牆上掛著各式的刑具,她甚至能聽到了老鼠吱吱的聲響。

    冷月對於這種壞境並不陌生,只因自己在現代也曾入過這種的牢獄中,那時的她,為了保護一個秘密而死咬著牙,便是死也不說出。

    而今,她依舊在守著一個秘密。

    她的心是平和的,只因這一切是為了名弈風。

    她要保護自己所關心的人,付出些代價是應該的。

    抬起眼眸,平靜的望了望白芷。

    這個女子同她關在一個牢房中,縛著同樣的刑具。

    她亦不吵不鬧,靜靜的坐在那裡,但是頭卻仰面望著外面的月色……

    半晌之後,她呵出一口氣——

    「姐姐,快要過年了。」

    「嗯。」

    冷月應道,腦海中飛速的轉,突然抬頭問向她:「你可以什麼特別想實現的願望?」

    「願望?」

    白芷垂下眼眸,輕笑了幾分,眼眸如光,「姐姐,我知道王爺的願望……」

    「他麼……」

    「嗯……姐姐,你知道王爺最近都在忙什麼嗎?」

    「他還能做什麼……自是為了他的那些事情——」

    「不!姐姐,你不知道,王爺他呀……在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芷笑了笑,眼中含著嚮往,「他……在忙著蓋金屋子。」

    「金屋子……?」

    冷月心顫,雙手將自己的腿握的更緊。

    「王爺他,在雪疆的皇宮裡,命人集天下的能工巧匠籌建一個宮殿,他說,這個宮殿,要用金磚鋪地,用金瓦遮沿,取東海之鮫的鮫珠鑲成牆壁,用最高貴的靈鳥孔雀之翎做成簾帳……他說,要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白芷眼眸流轉射在冷月身上,抿了抿唇,將語氣加重:「姐姐……這便是王爺送給你的禮物。」

    幽幽的牢獄中,只有她的話在一遍遍的迴盪。

    她低下頭,自嘲的一笑,「白芷你知道麼,我傾冷月,什麼也不要……」只要他能在我身邊。

    獨自吞嚥了口中的酸澀,她忽略了白芷的驚訝,堅定的容顏不帶著一絲的軟弱:「我最大的願望,便是希望這個世上所有我愛的人能平安健康的生活,他們不需要有很好的住所,不需要是什麼呼風喚雨的人物,哪怕是一個平民,只要他們每日都在開心的笑,我便很高興……這便是我最樸實的想法……」

    對面的女子陷入沉默中,低低地笑道:「姐姐,世上的女子,都多少羨慕你的身份,羨慕你能常伴他左右,然而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原來你才是那個,最清幽的那個……」

    「呵呵,大概吧。」

    冷月不可否認。

    她自從到了這裡之後,心境是變了很多。

    但是她知道,那才是她要的生活,是她所欣賞的日子。

    「姐姐,白芷羨慕你,嫉妒你,仇恨你,而今,我卻深深的,喜歡上了你。」

    對面的女子眼角含著淚,蒼白的臉藏在黑暗中。

    這樣的牢獄中,她同她對面而坐,像朋友般聊著天,談著女子之間的私事。

    她想想,心中竟然有了一絲充實。

    「王爺同我在一起時,最多的時日便是眺望窗外,他總是將目光射的那麼遠,任誰也猜不透他到底在看什麼,終於有一日,我忍不住問他,問他到底在看什麼,可是王爺平靜的臉上竟浮現淺淺的笑容,眼底有一絲滿足,他同我說,他在看你……」

    「那時的我很迷茫,因為我同你的院子根本相差甚遠,更何況他還是直視過去,那件事,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樣看,可是,終於有一天,我想明白了……」

    「他是在看你,他從沒有停過一分一秒看過你,姐姐,你知道麼,因為你就在住在他的心裡,你在他的胸膛裡面,所以即使瞧不見你,他也會將你從心中拽出來,細細的觀看……」

    牢房中,聽到了白芷的抽泣聲。

    冷月不語,淡淡的坐在那裡,不動不動,她亦沒有打斷白芷的話。

    因為她知道,這個女子大概在心裡憋了很久,她有太多的話,要說出來。

    「姐姐,你其實根本不必要注意我的存在,因為我便是那樣一個渺小的人,他從來不會因為我的一個動作而眼眸含光,然而他卻整晚整晚的在瞧著你曾經練字用的草宣,那段時間,他身子病弱的厲害,你卻因為他墮掉了孩子而含恨離去,王爺從不喝酒的身子卻是夜夜縱酒,終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他沉默不言,不治傷病,不眠不休,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般樣子,整個人,便好像死去般……無淚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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