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她寫的信2 文 / 哀水瑟
第二百一十七章她寫的信2
軒轅烈此刻將手中的酒一拱,遞給她,「你若不介意是我喝過的,就喝了它。「他說完,悶悶的將臉靠在一旁,冷月忽而笑了,點頭順手將那碗酒喝盡——
軒轅烈的臉上,驀地現出淺笑。
將士們吃好喝好之後,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冷月吩咐讓那家主人為他們烙了將近一背帶的干餅,並為每個人的酒壺中灌滿了清水,臨走之前,她忽而將懷中的一枚玉遞給了那家主人,輕聲同他說:「請這位老爺收好此玉,他日,會有人來報答你們家。」
那中年男人狐疑的收好,目送著冷月走遠……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深深的打量了眼那枚玉,玉身通透無暇,明顯是上等貨色,在翻過玉面,卻見那中間赫然刻著一個『禛』字……
中年男人的身子,霎時凜了凜……
「將軍,到了現在,你的心裡還想著報效西凜嗎?」方離開那戶人家,冷月便問道。
軒轅烈一怔,狐疑的瞧了她一眼,「末將不懂公主所說為何。」
「將軍,你可知道那四王爺?」側首觀察著他的表情,軒轅烈在聽到納蘭禛的名字時忽而嗤鼻:「亂臣賊子之輩,縱是他在開明,又如何?只是謀朝篡位的蔻!」
「將軍……亂世之間,為寇為英雄都有兩面性,如今,西凜**不堪,如若將希望寄於此,為何不將全身的本領另謀他主?」
「請恕烈不會從,烈自小便受家教頗深,縱是國家不幸我也要貢獻我最後一滴血,最後一塊肉。「
他說完,便故意偏離了冷月,同幾個將士一起走了。
冷月在心裡笑了笑,這個男人,還不是一般的倔強。
然而,一直這樣逃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總要將這支隊伍收為她用,讓他們投靠納蘭禛。
是夜,她同他們休息在荒郊野外,軒轅烈因為她是公主身份而將身上的甲冑給她,剩餘的將士們吃了乾糧喝了水之後就早早休息了。冷月獨自蜷著身子坐在草地上,靜靜的發呆。
她離開他將近三天了,卻總是覺得離開了不到一天。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那場水戰,勝利了沒……她信裡說的明白,知道納蘭禛是明白之人,定會權衡重要,他會按照她的意思去碧城,不會意氣用事而來找她……
一路上,跟著這些男人就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初跟著他……
在軍營中,漸漸適應了同這些男人相處,故而自她跟著軒轅烈後從沒有出現過一絲的不適,她能感到,軒轅烈的眼眸一直在瞧她,他定是在想,從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公主……
自己低頭笑了半晌,她開始兀自幻想著軒轅烈古怪的眼神了……
那個古板的男人。
「別動——「
此刻,身後突然有一個溫熱的身子靠近,猛地將她撲倒,她方反應過來,便感受到那身子是軒轅烈……
秀眉一鎖,這樣的黑夜,他突然壓到她身上想要幹什麼?
男子猛地捂上了她的唇,聲音吹在她耳邊,「來了。「
「誰來了?」冷月掙扎著問道,他噤聲,「虞呈。」
「他們?「冷月捉緊了衣襟,「他們怎麼會摸到這麼遠?」
「咱們人數這麼多,目標這麼大,他們發現也是應該的。「冷靜的話語落下,他此刻環住她的腰,將她揪起,「這個地方不能待了,我們趕快走!」
軒轅烈一聲低低的哨音,將所有將士都叫了起來,眾人摸黑行走在荒郊野外,大氣都不敢出……
趟過了草圍,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山中,山上錯綜複雜,冷月細瞧了眼那長的茂盛的古樹,舔了舔唇瓣,瞧了眼軒轅烈……
後面有追兵,前面是艱險,兩個人權衡半天之後,毫不猶豫的走上了那山中……她扶住他的手臂,輕閉眼撫摸下自己脖間的那枚心型吊墜——
納蘭禛,希望你能保佑我……
斬斷身前的荊棘,軒轅烈用手肘護著她,疾步在林間穿梭,她只能將頭低在他的身前,她甚至能感覺,只要稍一抬頭,便會被尖銳的樹枝劃破自己的臉。
「將這個裹在臉上。「軒轅烈應聲把自己的衣服脫給她,扔到她的身上,冷月一怔,抬眼瞧了他一眼,不做聲的披到頭上……
他的衣襟上有一種淡淡的青草香,雖然沾了些血跡,但是感覺很乾淨。
越走越靠近山裡,身後的人聲漸大,她甚至能瞧見點點火星,後面的人手持著火把快速的追趕著他們……
冷月朝著四周望了一眼,揪了揪他的衣襟:「我們要趕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知道。」
軒轅烈深望了眼四周,除了荊棘外似乎看不到什麼,他的眉峰漸漸蹙緊,瞳孔透過黑夜打量著整個山間——
「那裡……是不是一個山洞……?「
他說完,冷月隨身而瞧。
眼中突然散出驚喜,點了點頭,「我們快去——「
她說完,便像一隻靈活的小獸從他身邊跑開了。
軒轅烈的手臂間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軒轅烈帶著隊伍走進了山洞中,那洞口極小,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出,然而當他們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竟然是越來越大,若說容納個五六百人是沒問題,洞內很深,又很陰冷,將士們一點點的走進去,又全都被洞內的空氣給煞到了。
無法,只能幾個人湊在一起互相擁抱取暖,才能稍微暖和點,冷月獨自蜷著身子使勁搓著手。
軒轅烈坐在她身邊,眼眸朝著她看過去——
「公主……「他突然喚著她,冷月回頭,瞧見男人的目光射向光滑的石壁,「烈一直很想問公主為何當日會出現在那裡?」
「……」她沉默,手心一直捉著脖間的心型吊墜,「本宮……同父皇吵架了……便想出來散散心。」
破綻百出的謊言說出,她知道軒轅烈定不信,但是沒想到沉吟半晌之後那個男子竟然一應聲,點點頭。
他不在問她,冷月又得自己獨自抵抗著寒冷……
洞外想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軒轅烈吩咐幾名將士守在洞口,隨時準備刺殺。
不多時,外面就響起了叫囂——
「軒轅烈!你給老子滾出來!老子知道你們躲在裡面!」
冷月此刻手心全是虛汗,她不想在這裡坐以待斃,但是若是出去送死的話,只會全軍覆沒。
深深歎了口氣,她在此時驀然響起了韺曾經同她講過的關於納蘭禛的事情……便從懷中摸出一塊玉,將之緊緊攥到手心中,閉上眼——
納蘭禛,若你現在是我,你會怎麼辦?
你會怎麼辦……
她用玉來靜心,軒轅烈看在心裡,眼睫只深深的望著她的容顏在黑暗中耀眼,在黑暗中耀眼……
外面的叫囂響了一陣,卻突然沒有了聲音,這樣的反差讓裡面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冷月一直閉著眼睛摩挲著玉,額心出了汗。
一縷縷刺鼻的煙霧突然在整個山洞飄散——
洞內的將士們一驚,全部驚恐著瞧著洞口,只見洞口處此刻煙霧繚繞,嗆人刺鼻的煙霧被人在外面用大大的蒲扇扇到裡面,讓人聞一下便劇咳不止!
軒轅烈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上的傷還沒好,便迫不及待的欲衝出去——!
「將軍!將軍不可莽撞!」她攔住他,咳嗽了幾聲,「將軍你若是冒然出去,定必死無疑!」
「不出去也是死,出去也是死,不若出去同他拼一場,這個卑鄙小人,竟然想到用煙熏,我要出去砍了他!」
「那將軍就想用六百多的弟兄來當你的陪葬嗎?將軍是這樣的人嗎?」冷月握緊他的手肘,深望了兩眼,「若是將軍是這樣的人,只能怪本宮看錯了將軍……本宮以為,將軍是那頂天立地的漢子!」
此話一出,軒轅烈猛地一震。
深深望著此刻阻攔他的女子。
這個女子比他矮一頭,然而那雙明亮的瞳孔中卻有一抹無法讓人忽視的自信。
她在自信什麼?便是現在這個時候,她還奢望有人能救他們嗎?
軒轅烈放下刀劍,平靜的回身坐在石頭上——
「軒轅烈!真想不到你能當那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真不敢出來便憋死在裡面吧!哈哈哈——」
濃煙逐漸濃烈,慢慢灌滿了整個洞間,其他將士都以衣服掩著口鼻,但是仍然吸進了許多的煙氣……冷月劇烈的咳嗽,便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了在腰間的水囊——
「將軍,告訴將士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疊成厚厚的一層,然後將水倒上去——」
她眼睫欣喜,自己則把自己包袱中的衣服取出,一點點疊成了方塊,然後將水囊中的水全部倒下去——
用以抵抗濃煙,縮在一處小小的角落裡……
可是……這樣的辦法無法撐的太久,漸漸的,洞外的煙霧全部吹進,整個洞間的濃煙密度已經達到了很高,那樣的煙熏得她無法睜開雙眼,眼角辣辣的直流淚,胸腔彷彿堵了塊石頭。
軒轅烈坐在她身邊,同她緊挨著,此刻他將手臂探向她,把冷月捂在胸口,不讓她呼吸……
「咳咳——咳咳——」她無助的抓著他的衣襟,他的懷抱讓她想起了納蘭禛……
「禛……救我……禛……」
口中喃喃的說著,深閉著眼睛,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流下了淚水——
想起了綻兒……想起了他……唇角含著笑,她不住的流眼淚……
「納蘭禛……救我……」終於自己的嗓間已無法呼吸,她靠在軒轅烈的胸膛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不曉得是怎麼了……耳邊突然拂出一陣風……那個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漸漸的充斥了她的口鼻……
她的身子被人突然扳過,狠狠的撞進一個冰涼的胸膛中,她還未說什麼,卻感到唇角一陣柔軟——
「傾冷月,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準死……」
「納蘭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