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她，究竟是誰1 文 / 哀水瑟
第二百一十八章她，究竟是誰1
終於自己的嗓間已無法呼吸，她靠在軒轅烈的胸膛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不曉得是怎麼了……
耳邊突然拂出一陣風……
那個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漸漸的充斥了她的口鼻……
她的身子被人突然扳過，狠狠的撞進一個冰涼的胸膛中。
她還未說什麼，卻感到唇角一陣柔軟——
「傾冷月，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準死……」
大量清新的空氣傳入她的唇間，那便像急需春雨澆灌的旱竹。
她雙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將唇覆上去，盡情的索要……
耳邊是男子的輕笑，濃郁的黑煙之間，她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雙眼——
面前，是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見他的容貌，便連那眉眼都是模糊的。
冷月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可是她的鼻腔又聞到了那股刺鼻的濃煙……
「咳咳——咳咳咳——」
撐著身體在他身邊咳嗽，他的手指撫到她的後背一點點地替她疏導。
這個人是誰？
是軒轅烈嗎？
模糊的意識讓她無法分辨，但是她分明聞到了那股讓她很熟悉的氣味。
那個氣味，曾經是他身上所帶的。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
他怎麼會到了這裡？
他又怎麼會……
放下這場對他至關重要的水戰？
耳邊的呢喃依然在，那樣霸道的宣言。
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這樣對她說。
待她咳完，身子再次被扳到他懷中。
他摀住了她的口鼻，輕聲細語立刻落到她耳邊：「只要你沒事，只要你沒事……「
那樣的溫柔，是他的聲音……
冷月在朦朧中直言自己是心所有思出現的幻覺，笑了笑，手指深深攀上他的脖頸……
「納蘭……是你嗎？「
怎麼會是你……
怎麼會是……
輕輕的問句說出了卻沒有人回答。
身子突然被人抱起，她安穩的躺在他懷中，伏在他的肩膀用僅剩的力氣說：「我一定是夢了……」
「納蘭……」
「王爺！王爺——！」
此刻守候在洞外的元將軍一遍遍的喊。
他的身後，是剛剛經歷血戰的戰士們，這麼多人一剎間便將整個山圍住了，數千把火把點燃，照的整個天空仿若白晝。
天邊的星辰好似都被火光比下去了，全都嬌羞的藏在雲裡。
其實，不光元將軍急的團團轉，其他的守軍將領也暗自捏了把汗。
說起來，這場水戰分明便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役，納蘭禛僅用一天的時間趕到了碧城，用半天的時間結束了這場戰。
直到最後一刻當他站立在碧城的城樓上俾睨天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緩過神來，本來他們原意是以陸戰拖水戰。
可誰曾想，他這樣拼了命的來打這場戰……
這樣的雷霆手段，讓每一個將領後怕。
誰又曾想到，他在水戰開始之前，已經撒下網全力尋找傾冷月——
墨心閣果然是精英之處，他們主子交給他們的任務是在水戰結束之前弄清冷月的下落，而他們則在水戰即將結束的前一刻已經匯報了這一消息……
那一場戰，納蘭禛親自率兵攻破碧城的城門。
這個男人不曾脫去盔甲，直直的奔赴這裡，卻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們趕到這裡後，就發現虞呈他們在火燒山洞……！
就在眾將驚魂未定之時，納蘭禛一個人走了過去，上去將虞呈踢到，自己則毫不猶豫的走近了那洞中——
洞裡全是致死的毒煙。
他一個人走了進去，讓所有人捏了把汗……
他們忙命人將濃煙消去，所有人都守在洞口等候著他的平安無恙……
當夜晚的風拂到她臉上時，她深深吸了口氣。
那樣的清爽是她從未感受到的，嗓子間那一團黑煙彷彿也要被這樣的清爽給沖淡，側頭微微靠了靠，男子堅實的肩膀給她諸多的安心。
真想就這樣抱下去……
她心裡想著，手臂輕輕收緊。
眼睫在黑夜中顫動，環身抱她的男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窩心。
當他感受到冷月的臉頰貼上他的脖頸時，那樣溫柔的觸感讓他全身也跟著燒起來……
心中有一團火，在為她跳動著。
「王爺——！王爺你終於出來了！王爺！「
四下立刻圍過來一眾人。
納蘭禛淺淺的笑，避開他們，立刻對著空氣中喊道：「軍醫何在？」
「……是……臣在此。」
話音方落，便有一個拎著箱子的老頭附上去，深瞧了冷月一眼，當即示意納蘭禛放下她……
他將她放到了一塊平整的石塊上，軍醫為她把了脈。
此刻，軒轅烈便跟著前來救他們的將士慢慢走出山洞……
然而，當他真正走出山洞時，便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叫他如何形容……這樣的氣勢，便是在戰場上也無法匹敵……
無數的火把，無數的火把在耀眼，便是連天空也要比下去，他撫著受傷頗深的身子瞧著，蒼白的臉無法移眸……
整個山間，彷彿一剎那被這些火光給照亮了，而此刻，他又瞧見那在火光亮出的兩個人……
一個是他認識的冷月，一個……那個男人……
他只是靜靜守在她身邊，身上的甲冑還殘留著斑駁鮮血，他的髮絲不整，臉色蒼白疲憊，看整個裝束不難看出他之前一定經歷了一場惡戰，但是便是這樣，他依舊像個靜默的公子一般跪在她身邊，單手緊緊縛住她的手，殘破的衣衫慢慢迎風飄起，整個身體被火光照亮，仿若神袛般耀眼……
那一雙眼眸，明明是寒天徹地的冰冷卻滿滿的帶著抹專注……
那種專注，不像是在一個人，而像是在他此生最重要的東西。
他的眼底倒印出她的身影，軒轅烈看在眼中不知怎地心中突然有種異樣……
他的心彷彿在那一刻被人狠狠紮了一下。
撫胸大咳起來，他被人扶住身子，便在這時有幾名形似軍醫的人為他們看傷，療病……
軒轅烈一直注視著那兩個人，那兩個被火光彷彿神化的人。
「四王爺！四王爺你要饒了小的呀……四王爺……是小的罪該萬死……」
此刻，從方才起便跪地的虞呈戰戰兢兢的抬起頭，自從他被納蘭禛踢倒的那一刻，他便聽到了納蘭禛留給他的話——
「她若是有事，本王便讓你們九族陪葬！」
那一句話分明嚇破了他的肝膽，他不知道納蘭禛所指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光聽那句話，他也要求情呀……
哭泣求饒的聲音驟然在夜間響起，在眾多大軍之間，那樣突兀的聲音攪亂了難得的清淨，平日裡跟久納蘭禛的將領們全都搖頭的望著他，心中暗想，這個人不分時宜如此驚擾納蘭禛，怕是離死期不遠了……
然而虞呈並不知納蘭禛的秉性，只見他一步步跪到他面前，深深的求饒，已經被打擾到男子回過頭來，深瞧他一眼，眼中陰鶩萬分。
單手仍然緊握著冷月的手心，他的面色平靜溫潤，然只有一雙如鷹般的眼睛盯著他，淡淡的問：「虞呈？」
「是，是，王爺竟然還記得小的。」
跪地的人不住的磕頭，求饒，納蘭禛輕撫了下自己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含笑一下：「你可知她是誰？」
他的手指淡淡指了下躺在平地的冷月。
虞呈疑惑，先是搖搖頭，後又像想起什麼點點頭——
「知道，知道……她……是公主……」
「公主？」
暗仄的男子聽到此話慢慢的挑了下眉角：「她若是公主，你竟然還敢用毒煙熏死她……？虞呈，你是活的太久了，覺得膩了嗎？」
「不不——！」
跪地的男人猛地搖搖頭，低頭狡辯：「小的不知她是公主……小的記錯了……「
「是這樣嗎……「
納蘭禛忽而綻開一個笑，無害的接近他，眉眼都在他眼中放大：「即然如此，那麼本王告訴你她是誰……」
他將身子拉近，對準他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她麼……是本王的正王妃……也是……雪疆的嫡皇后……」
此話一出，只見跪地的男子頓時全身一跨……
癱坐在地上。
面容變得僵硬無比。
納蘭禛抬腳便將他踢到一旁，神色冷峻的吩咐：「將他悶到洞中，他方才怎麼對待王妃的，便如何處置他……」
說完，便有侍衛前來領命……
虞呈被架走，滿臉的失落同呆滯，軒轅烈從方才起便一直瞧著這一幕，當他聽到虞呈喚他四王爺時，他的手一抖，當即眼中充滿了好奇——
這個便是四王爺……
是那個要負傾天下的四王爺……
他一直沉默不言的注視著他，仿若一頭豹子盯著自己的獵物。
而此時，就在他以為他沒有察覺之時。
納蘭禛竟然此刻朝著他方向深瞧了一眼，那一眼，便足夠他一輩子來記憶……
那是一道深含著欣賞、崇敬、猜忌同感激的一眼。
軒轅烈不禁凜身，坐在那裡便被他這一眼射的久久無法回眸……
他又望了望納蘭禛握住冷月的手，那隻手，從來沒有分開過……
甚至，越來越緊……
此刻的他，開始認真的猜冷月，她……究竟是誰……
火燃著火把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納蘭禛沉眸瞧著她，輕聲問軍醫：「王妃她怎麼樣？」
「這……」
軍醫鎖緊眉，手指探過冷月的胸口朝下壓了下，又觀察了她口鼻：「王爺……王妃胸腔內吸進了過多有毒氣體……需要疏導。」
「如何疏導？」
他問，軍醫探過身在他耳邊細細耳語。
納蘭禛聽後，緊緊攥著她的手，點了點頭。
他挪動了身子，正跪在她身前，軍醫雙手扶住她的頭，然後示意納蘭禛用雙手擠壓她的胸腔——
男子用著適中的力量壓著她，冷月此刻咳出聲，嗓間彷彿堵著一個東西……很難受的樣子。
「王爺繼續。」
軍醫說著，納蘭禛便繼續自己的動作，此刻他俯身貼在她的胸前，聆聽著她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