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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九一八 第二節 半夜炮聲 文 / 抗戰

    進攻北大營的日軍分為南北二路。

    南軍為平田幸弘指揮關東軍第2師步兵第2旅第29團,北軍為島本正一指揮的鐵路守備隊第2營(也叫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共計600餘人。鬼子在炮兵掩護下,以坦克開路,向北大營發起攻擊。

    為了對付北大營堅固的營盤,早在二個月前,日軍就秘密的將旅順重炮營的二門240毫米口徑的攻城重炮,安置在獨立守備隊第2營的兵營中。(註:日軍指揮官,後來回憶道:「這些火炮後來在攻擊北大營時發揮了難以估量的威力。」)

    首先開火的正是,這二門重炮。事先已經做過較射,打得很準,第一炮就轟塌了北大營的一堵圍牆。

    北大營裡像乍開了鍋。

    「怎麼回事!」難道又是鬼子大演習?

    這段時間,日軍天天演習,搞得東北雞犬不寧。日軍藉著演習,還經常搞出一些事端,讓東北軍上下都窩著一股火。如果不是上頭嚴令壓著,要忍讓,再忍讓,這火早就瀉出來了。

    「轟——」,又是一聲巨響。這一聲離得很近。黑暗中,有士兵在喊,「南面的圍牆被小日本的炮炸塌了。」

    這喊聲,引來一片混亂。

    軍營裡的電燈紛紛亮起。但沒過多久,就熄了。長官的喝令聲響起,「這是日軍在演習,所有人回去睡覺。」

    王以哲旅長不在軍中,這幾天七旅由參謀長趙鎮藩負責。在第一聲爆炸傳到時,他被驚醒了。正當他起床穿衣的時候,第二聲爆炸又響起,將他嚇了一跳。經驗豐富的他,聽得出這是日軍重炮的轟擊。心中納悶,日軍演習,怎麼炮彈都落到我的頭上了?難道是日軍炮打歪了?

    警衛員跑進來說,有一發炮彈落在西牆上。轟塌了一段十幾米的口子。南面和北面都發現有日軍。黑暗中,也不知日軍有多少。

    轟——

    又有一發炮彈打來,落在營中。趙鎮藩見窗外火光一閃,接著猛烈的爆炸聲傳來,將玻璃都給震碎了。碎裂的玻璃,嘩啦啦的落下,割斷了養在窗邊的幾棵文竹。

    「今晚的日軍演習不同尋常。」趙鎮藩一邊思索著,一邊穿衣服,往旅部跑去。旅部有電話,可以打到王以哲旅長的家,也可以向上頭匯報。

    …………

    「操他娘的小日本,你不想睡,老子還要睡呢。」620團的團長王鐵漢,被爆炸聲驚醒。一邊問候著日本人,穿衣抄槍。

    王鐵漢今年三十一歲,其人如其名,其血如火,長得稜角分明,身體強壯而均稱,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他都是一個標準的軍人。

    小日本成天不得消停,他早恨不得去和日本人幹上一架了。只是上頭的嚴令,讓他很無奈。外交政策的軟弱,讓他看不懂。就拿「萬寶山事件」來說吧。明明是小日本鼓動朝鮮人,搶中國農民田地修水渠,村民們上去阻止,還被他們打傷了。可小日本偏偏說,中國人打傷了皇民,要求賠償。還派軍警進駐。而國民政府,也不知中了那門子邪,不但不幫中國人,而是調察了又調察,申訴了又申訴,不敢派一兵一卒。自己的國土被侵佔,連喊一聲「日本人滾出去!」的膽量都沒有。

    其實在這事上,少帥也是抱著忍讓的態度的,況且東北是他的地盤,國民政府鞭長莫及。但在王鐵漢心中,少帥就是東北的神,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怪少帥。

    「王鐵拳!」

    「有!」高壯的警衛員排長應聲而入。

    王鐵拳長得很像王鐵漢,也是一個標準的軍人,拳腳功夫厲害。再加上名字上相似,常被人當作他的親兄弟。但,確確實實,兩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雖說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其人不但有一身過硬的功夫,還對王鐵漢忠心耿耿。王鐵漢很喜歡這樣的兵。所以留他在身邊當了警衛員。現在已是警衛排長,打算過陣子,再提拔一下。

    「去看看鬼子的動靜。」

    「是!」

    王鐵拳應了聲,卻沒有動。

    「還不快去?」

    「可是,我走了,誰來保護你?」

    王鐵漢霍的一下,將盒子炮拔了出來,平放於胸前,道:「我有它呢!」

    「是!」

    王鐵拳後腳跟一碰,啪的一聲響。人已消失在門口。

    王鐵拳前腳剛走,團參謀陸機就到了。

    陸機是瀋陽人,家住鐵西區,其父是瀋陽兵工廠的廠長。陸機先是就讀於北平燕京大學,五四運動後,他猛然的驚醒,認為救國還得靠槍桿子,毅然投筆從戎,回到家鄉,報考了東北講武堂。1925年,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講武堂畢業。畢業後就職於東北軍。東北易幟後,東北軍改制,調入第七旅。東北軍的軍官大多數畢業於講武堂,而大帥和少帥對這裡來的學生很放心,再加上陸機基礎過硬,沒多就升任620團的團參謀。

    現在的人,可能只記得黃埔軍校了。其實當年東北講武堂,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帥張學良也曾就讀於此。1919年創辦,1931年關閉。12年的時間訓練了十一期學員、約9000名畢業生,其中不乏後來的抗日名將,如黃顯聲、馮占海、王鐵漢、唐聚五、呂正操等。其教育成果的顯著和畢業生的影響力,使東北講武堂躋身「民國四大軍校」的行列。

    正是陸機的存在,使得620團成為東北軍中聲名最響亮,最能打的團。少帥評價他說,具有儒將風度。這個「儒」字,其實專指機陸寫得一手好字。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項很少有人知道的絕活「仿寫」。無論是誰的字,他都能仿寫得絲毫不差,即便是專家也很難分辨出。

    看到陸機進來,王鐵漢自是歡喜。收了槍,拍著陸機的胸脯道:「哈哈,我的諸葛亮來了,你快給我算算,今晚小日本又在搞什麼鬼?」

    陸機啪的一聲,給王鐵漢敬了一個軍禮。

    「快坐,這裡又沒別人,敬什麼禮啊!」

    陸機嚴肅的道:「作為一個革命軍人,任何時候都要有軍人的儀表。軍容整潔,才有戰鬥力。」

    「你以來還在軍校啊!非常時期,一切從簡。」王鐵漢知道陸參謀就是這樣一個嚴肅的人,也說不過他,只得,日軍倒底想幹什麼!」

    「我覺得今天的鬼子反常,可以是要動武了……」陸機分析道:「在發動一場大戰前,需要做大量的準備過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日軍今年以來的頻繁演習。

    4月,日軍多門師團從遼南登陸,進行了進攻金州(金縣縣城)的演習。

    6月9日,長春日軍借滿鐵佔用地區舉行城市巷戰演習。

    此後,7月15日,駐長春日軍第3旅司令部宣佈:自即日起,廢除過去在鐵路兩旁進行軍事演習需於10日前通知中國的慣例,在所定範圍內,無論晝夜,日軍將自由實施一切軍事演習。

    8月4日,駐朝鮮日軍在圖們江進行軍事演習,擅自越界架橋,施放水雷,侵犯我國領土。

    8月18日,瀋陽日軍守備隊在皇姑屯一帶進行居民地戰鬥演習。

    進入本月,軍事演習接連不斷。

    9月2∼5日,駐瀋陽日軍在文官屯、旺官屯、關帝廟各處,進行了一次演習。這次演習是以我們的北大營、東北兵工廠及瀋陽城等,為假想進攻目標。

    9月7日,安奉(今丹東至瀋陽)鐵路日軍守備隊第3營,開始向蘇家屯、瀋陽一帶集中。

    從9月8日起,鐵路客運量猛增。人有發現,客運量大增的原因是,大量的日僑,和在鄉軍人會會員,乘坐火車向瀋陽、長春、哈爾濱集中。

    同日,駐瀋陽日軍在北大邊門與合堡大街等處進行攻城、巷戰等作戰演習。

    15日,在瀋陽的日軍第29團、獨立守備隊、憲兵隊、特務機關舉行攻打瀋陽城牆的聯合夜間演習。」

    「最近的這次演習,在夜間進行?」王鐵漢心底升起一股冷氣,「現在不正是夜間嗎?難道日本已經準確就緒,要動手了?」

    「這種可能性不大,」陸機搖著頭道,「我們有七千多人,而我們附近的日軍滿打滿算不到一千人。七比一,我們的裝備又不弱於日軍,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

    「但外面又是怎麼回事?」王鐵漢指著窗外吼道。

    軍營裡爆炸聲隆隆,不斷的有炮彈落下,轟爛了營房。團部像一塊在地震中跳舞的木頭,灰塵瑟瑟而下。將王鐵漢和陸機澆得灰頭土臉。

    「這可能又是日軍的挑恤吧!」陸機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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