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九一八 第五十一章 義勇軍進行曲 文 / 抗戰

    撤退途中，衛華與王鐵拳互相簡述了雙方分開後所發生的事。衛華道：「鐵拳大哥，既然你們決心抗日，就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番號，以更凝聚人心，共赴國難。」

    「番號？」王鐵拳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他們這次回來，全都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有了今天沒明天，上一秒還活著，下一秒，就不知在不在。日軍的實力太強了，令憑著這幾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說句悲觀的話，這些人恐怕最終都難逃一死。

    「就是要有屬於自己旗幟，少帥不抗日，今後東北的百姓不知有多恨他。如果你們繼續使用原有的旗幟，不利於隊伍的壯大，和人心的凝聚。」

    王鐵拳不懂番號的作用，陸機卻是心裡透亮。他已經對少帥失去信心了，如此之人，絕不是振興國家的希望，而這個衛華，倒是有勇有謀，不經意間說出來的某句話，卻包含著大智慧。和他在一起，總感覺渾身是勁。

    每當陸機左思右想的也無法看破眼前的黑暗時，衛華卻能一語中的，不費吹灰之力，就指出一條光明大道。是陸機這三十多年來，從沒有見到過的奇人。

    衛華建議王鐵拳要自立旗號，這在陸機的耳中聽來，就是想要組建屬於自己的軍隊的野心了。衛華此人，既有能力，又有野心，還有這麼多人的支持，今後必定大有作為。遂意味深長的看了衛華一眼，然後說道：「我們該取什麼樣的番號，請示下。」

    衛華渾然不知陸機的想法，在他的想法中，我是來做任務的，七十二小時後，我就會離開這個時空，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一方面是幫助異時空的中國人抗戰，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自己能夠完成任務。根本就沒有爭霸天下之心。想了想道：

    「鐵拳大哥，還有各位兄弟，你們明辨是非，捨少帥是為大義，慷慨赴國難是為大勇，如此大義大勇之人，所組成的隊伍，當為義勇軍。」

    「義勇軍！好名字！以後我們就叫義勇軍，還有炮兵師、廠衛隊、警察連隊，全都改編進義勇軍。」陸機順口接著，「蛇無頭不行，這義勇軍司令，就請衛司令擋任。」

    「嗯，好吧！」衛華不明白裡面的玄機，還以為這個司令和以前的那個假冒司令是一個意思，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衛華又想到他在戰鬥中發現的許多問題，便道：「回去開個會，將編製調整一下。陸參謀，我現在就任命令你為義勇軍參謀長，編製調整之事交由你全權負責。」

    衛華之所以要調編製，是因為他看到，許多並不適合當軍官的人，當了軍官，如工廠的那些各級廠領導。他們連最基本的軍事常識都沒有，在戰爭中，將隊伍指揮得一片混亂。導致大量的傷亡。如果將這些中下級軍官，改由原第七旅的士兵來充任，效果就要好多得多。

    但編製改革之事，聽到陸機的耳中，就等於衛華的「野心」暴露。以為，衛華要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槍桿子裡出政權這事誰都懂，有了槍桿子，又背靠著兵工廠，想要消滅，剩下的數千鬼子，是遲早的事。只要消滅掉這些鬼子，瀋陽就是義勇軍的天下了。有了瀋陽，全東北也不在話下。

    「少帥啊，你不抵抗，必然民心喪失，與其被你將東北送給日軍，還不給讓衛司令接了，非我陸機不忠，是你的表現，太讓人失望。」

    要成立義勇軍的事，被身邊的人傳了出去，未等衛華他們回到廠區，就傳遍了整個鐵西區。人們聽了俱是興奮。有衛司令這樣的「戰神」帶著他們，今後就不用擔心被鬼子欺負了，也不會像從前跟著少帥一樣，受窩囊氣了。但是，一些理智之人，特別是警局的頭頭們，社會名流，卻是在暗暗擔心。

    在少帥的地盤上，成立一支不屬於少帥管的軍隊，這不等於給少帥上眼藥嗎？今後，恐怕不需要日本人來打，少帥就打過來了。那時候自己人打自己人，讓日軍得了漁翁之利。不過，這些名流，見識雖不錯，卻沒有幾個人有膽量，敢於衝進會議室，當面斥責。在他們的觀念中，衛司令既然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像這種有野心的人，是不會充許不同聲音存在的。當面斥責，等同於尋死。出於明哲保身的思想，要麼閉門不出，要麼收拾細軟，攜妻帶子，奔向關內，所以，在會上，幾乎沒有聽到什麼反對的聲音。

    只有那位宋局長，也就是現在警察第一連的連長，他說出了自己的憂慮。當然，他也是站在整個東北人民的立場上說出自己的憂鬱的，並不是反對成立義勇軍。

    衛華知道原來的歷史，曉得少帥是一去不復返了的人，笑道：「如果少帥有勇氣打回來，敢於和日本人干仗，義勇軍二話不說，就投了少帥，他想改制整編解散，一切都依他，反正中國人打中國人的事，我絕對不幹。」

    衛華如此一說，宋局長也就沒話說了。當然，如果到時候，少帥真的要打回來，整編義勇軍，他是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因為宋局長知道少帥的脾氣，他是容不得任何異已之人的，前年少帥一掌權，就將大帥指定的托孤元老「楊宇霆、常蔭槐」，處決於老虎廳。像這樣的元老重臣，未通報，沒定罪，就殺了。更何況像宋局長這樣小人物？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了，就請陸參謀長宣佈義勇軍的整改方案。」

    陸機站了起來，他也沒想到這個方案這麼容易的就通過了，為了防止有人破壞，陸機特地將王鐵拳的人馬，佈置在辦公樓四周。名為警戒，實為控制，若是有人敢於反對，陸機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根據衛司令的設想，以及大家在會上的發言，我草擬了如下整編方案，若有不足之處，請各位同仁指正。」

    從即日起，成立抗日義勇軍。

    義勇軍的宗旨，團結社會各階層有志之士，共同抵抗侵略，抗擊日寇，保一方安定，以達到振興中華之最終目的。

    義勇軍設立總司令部，為義勇軍的最高指揮機構。

    下設五大臨時部門。

    一、民生部。司地方行政。

    二、後勤部。司軍火彈藥生產、補給，以及糧草軍餉。

    三、宣傳部。司宣傳鼓動之職責。

    四、統戰部。團結各方力量，構建一致對外的統一戰線。

    五、武裝力量部。為抵抗侵略的核心力量。

    武裝力量部下設三大武裝組織。

    一、民兵。由十六歲到四十五歲的成年男子組成，不脫離生產，工餘訓練，戰時為預備兵。

    二、武裝警察。負責地方治安，緝捕間諜，搜集情報。

    三、義勇軍。義勇軍為武裝力量的中堅。

    根據我們現在的條件，可以成立義勇軍第一軍，下設三個師，一個警衛團，一個航空處，一個參謀部。

    第一步兵師。步兵師為三三制原則，分為班排連營旅師六級。

    第二機械化師。由汽車突擊隊為骨幹，收集，勸服，各處戰車部隊為枝葉。

    第三炮兵師。

    陸機念完，目光炯炯的掃視眾人。

    沒有人發表意見，這時大部份人的想法，是如何在這些部門裡謀到一官半職。

    「如果沒意見，那麼我們進行各部們的人事任命與安排。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長進行自薦，也可以推薦他人。」陸機停了停，見沒人表示反對，繼續道：「我推薦衛華司令為義勇軍總司令，兼義勇軍第一軍軍長。如果沒人反對請鼓掌通過。」

    辟辟啪啪的掌聲響起。會議室五十多人，全都在鼓掌。無論是個人威望，軍事素養，還是頭腦，衛華這二天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足以服眾。除此之外，這裡有許多人，還是衛華從日寇的鐵蹄下救出來的。再者，從編製來看，帶有明顯的軍管性質。這就意味著衛華有極大的權力，如果此時不努力一點鼓掌，被總司令認定不擁護，今後還有活路嗎？

    陸機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所有的人都踴躍起來，以推薦和自薦的方式，將職務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衛華有點飄飄然了，感覺渾身是勁，又想起再有十多個小時，就要被傳送回去，還真有點捨不得。他甚至想，要是一輩子呆在這裡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像那些架空小說的主角那樣，改變國家民族的命運，成就一番驚天緯地的大業。

    激動之中，衛華的頭腦中響起了國歌的旋律，不由自主的高聲唱出聲來：「起來，不願作奴隸的人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一曲歌畢，人人皆被這雄渾悲壯的旋律所打動，個個激動不已，會議室內寂然無聲，那旋律彷彿仍在繞樑共嗚，久久不息。

    許久——

    陸機打破了沉默，「衛司令這是什麼歌？」

    「《義勇軍進行曲》」衛華不便說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便講了他的原名。

    「這是衛司令您的即興之作！？」陸機驚喜道，「太好了，我們有自己的軍歌了。」

    隨口就能創作出一首如此絕妙的歌曲，眾人莫不心服。年紀輕輕的衛華，當真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啊，如此全才、天才為我們的司令，必定戰無不勝。衛華在眾人心中的威望又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衛華臉再次紅了。讓他難受的是，他現在無法說這歌是田漢作詞、聶耳作曲。因為義勇軍剛剛成立，就有了《義勇軍進行曲》，如果說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田漢和聶耳原創，這些人誰會相信呢？

    會議開完，眾人離去，將窗簾一拉開，強烈的太陽光射了進來。

    原來天亮了。

    電話鈴響起，陸機接過。

    廠衛隊偵察連報告：城東出現了大批警察，城西出現了大批的日軍！

    「難道我們要被兩面夾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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