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8】 接淑英 文 / 小農民
. 「就這個春節？」馬小樂的口氣猶豫起來。
「對！」鄒筠霞道，「先都收拾好了，通通風散散味，那也需要段時間的，能趕在藥材基地呈現雛形時住進去就不錯了。」
「哦。」馬小樂很勉強起應了一聲，「鄒大姐，要不這麼的，有些事等中午的吃飯的時候再跟你細說。」
「行。」鄒筠霞道，「還是我請你吧，到市裡來能讓你請？」鄒筠霞的意思，還是到銀龍國際七樓，但馬小樂拒絕了，說隨便找個地方就行。馬小樂覺得，那種地方，一年不能超過兩次。
鄒筠霞當然不會強迫馬小樂去那裡，便讓馬小樂選地方。馬小樂想來想去，覺得哪兒都不太安全，因為有遇到譚曉娟和范棗妮的可能。「就在你們食堂！」馬小樂呵呵一笑，「鄒大姐，說實在的，你們食堂大廚的手藝，我可真是吃服了，還想吃呢！」
馬小樂這話鄒筠霞聽著也高興，說吃服了好，天天來都可以。但高興之餘，鄒筠霞也點不滿意，飯後她還想點節目呢，在公司食堂吃，順便就在公司招待所休息，搞節目就很不方便了。不過這點馬小樂已經想到了，「鄒大姐，在你們食堂吃過飯，我開車帶你去兜兜風！」
鄒筠霞聽馬小樂這麼講，當然是心情大暢了，立刻吩咐食堂，中午把在央視生活頻道捧回來的幾道金牌菜都做了。
中午馬小樂大飽口福！飯桌上沒談別的，因為有幾個陪酒的，只說些藥材基地的事情。
飯後是重點。還是在臨近的第二個路口，鄒筠霞上了馬小樂的車。
「得抓緊時間！」鄒筠霞一上車就迷離起來。
「咋了？」馬小樂呵呵一笑，「這麼著急？」
「下午市領導要來公司視察。」鄒筠霞道，「年年都這樣，每到年底的時候，幾套班子四下出動，看望、寄語、送溫暖，唉，其實都是走過場，大家心裡也都明白。」
「都是面上的事情，不能不搞好。」馬小樂道，「哪裡都一樣，咱們縣裡也是。」
閒聊幾句，轉上正題，鄒筠霞問馬小樂春節時間具體怎麼安排，她要回沙墩鄉去看看基地和別墅，要馬小樂和她一起，玩幾天。馬小樂當然不能答應，不過得有個鮮活的理由才行。
「鄒大姐，恐怕這個春節，不太方便。」馬小樂吞吞吐吐。
「不太方便？」鄒筠霞一皺眉頭，隨即一笑，「怎麼個不方便法？」
「我，我要相媳婦！」馬小樂不好意思地笑了。
「相媳婦？！」鄒筠霞著實吃了一驚，「哈哈……」鄒筠霞大笑起來，「還相媳婦呢，這都啥年代了，你不是談了女朋友嗎？」
「談的那個在國外，也沒個消息。」馬小樂道，「家裡人等不及了，整天催的要命，說今年春節死活要把婚事給定了。」
「他們沒說要給你找個啥樣的媳婦？」鄒筠霞覺得這事有點好笑。
「聽說是個教師。」馬小樂道，「教師不錯，看看如果人合適的話就訂了吧。」
鄒筠霞見馬小樂說的認真，也不笑了，「我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好的條件，竟然還得讓家裡給張羅媳婦。」
「啥好條件吶。」馬小樂笑道，「也就這年把，以前在散混呢，誰看得上。」
「那是你還不被別人瞭解！」鄒筠霞的眼裡透出異樣的目光，馬小樂通過後視鏡，看得很清楚。
車子在郊外停下。
「咋樣弄？」馬小樂很直接。鄒筠霞放下副駕駛的座椅。
沒多會，車隨人動……
回金奧通公司的路上，鄒筠霞有氣無力。
「那春節我就不找你了。」鄒筠霞臨下車前對馬小樂道，「好好相你的媳婦吧。」
馬小樂無聲一笑，看著鄒筠霞點點頭。
這下可以安心回縣城了。馬小樂壓抑不住興奮，抱著方向盤一路高歌。還沒進縣城，岳進鳴打電話來了，說準備了點東西給他。馬小樂問幹嘛這麼客氣，岳進鳴說不是客氣，是真心感謝，要不是他幫忙嚇退了劉三那幫人的恐嚇，估計這個年都過不安穩。馬小樂說那點小事還放在心上，見外了。不過岳進鳴執意要給，馬小樂架不住，只好答應。
到了縣城，馬小樂直接找岳進鳴。岳進鳴把馬小樂帶到一個水產部，好傢伙，一條大魚，估計至少得五十斤！
「這傢伙，花多少錢都難買到！」岳進鳴道，「也是別人送我的，我們家怎麼吃得下，你帶回老家去，人多，好消化！」
「誒喲，這麼大個！」馬小樂彎腰看了又看，水池裡，大魚還在掃著尾巴呢，「怎麼朝家帶能讓魚不死？」
「用個大水袋就行了，也不用盛多水，少少一點就可以活上兩三個小時。」水產部的員工說。
「好好好，那就用誰袋，現在就裝。」現在時間不算晚，馬小樂決定趕回村裡，怎麼說年前得回去一趟看看家裡，而且正好明天去接柳淑英。
回到家裡倒真沒呆多長時間，馬小樂覺得既然回來了，得去鄉里瞅瞅，順便把兩千塊錢給徐紅旗。馬長根和胡愛英很理解，覺著馬小樂是有出息了，有出息的人不都忙麼，忙好啊，過年不回來也中！
當天晚上，馬小樂就來到了鄉里。
鄉里的年味濃多了，街上賣東西的很晚才收攤。zf大院門上，也掛著通紅的燈籠。
「也不早跟我通個電話！」莊重信等候在辦公室，見到馬小樂進來就埋怨他，「這麼晚了，我想安排點好菜餚都來不及！」
「啥好菜餚啊。」馬小樂呵呵一笑，「你有好酒就行，買兩袋花生米也就夠了。」
「那不瞎扯麼，咋也不能就弄花生米啊！」莊重信笑道，「我已經讓徐紅旗去如意飯店訂菜了，等會我們就過去。」
抽了支煙喝了杯水，莊重信的電話響了，是徐紅旗打來的，說菜好了。莊重信掛了電話，打開櫃子提出兩瓶五糧液，和馬小樂走了。
徐紅旗等候在如意飯店，笑容可掬。自從上次馬小樂說要保他當副鄉長，他一直都很亢奮。馬小樂怕呆會酒喝多了不辦事，先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兩千塊，遞給徐紅旗。
「啥啊這是？」莊重信看著不明白。
「馬局長托我辦了點年貨。」徐紅旗笑道。
「哦，送禮的，給那個經濟什麼報的大記者！」馬小樂呵呵一笑。
莊重信一聽，趕忙讓徐紅旗把錢塞進馬小樂的包裡，說這錢由鄉里出，可列入外宣費用給報了。馬小樂說那可不好，這是他私下的事情。此話一出，被莊重信一句「哎呀」打了回去，「啥私下不私下的。」莊重信道，「那要論起公事，你給鄉里介紹了那麼大個藥材種植基地，鄉里該咋樣感謝你？」
「那不是一回事。」馬小樂道，「再說了，都是各取所需的事。」
「行了，今天不談別的。」莊重信笑道，「喝酒，就喝酒的事。」莊重信高興著呢，因為就這藥材種植基地的事，他早已估摸透了，如果成功，他的政績會肯定會有極大的提升，這是政治資本。當然，莊重信現在並不是鑽營這個，自從馬小樂讓他堅挺無比之後，他已經看通透了，啥才是幸福的生活，只不過現在能順手撈取到，為何不努力一點呢。
莊重信的這點想法沒逃過馬小樂的眼睛，馬小樂很理解，在官場上混，沒有人能真的做到心靜如水，無慾無求。
酒喝得很痛快，馬小樂想著第二天要去接柳淑英，興奮勁就上來了，結果兩瓶五糧液三個人喝下去沒啥感覺。莊重信也來了勁，把辦公室鑰匙給徐紅旗，讓他取櫃子裡再拿兩瓶茅台來。
這下算是夠量了，三人喝得東倒西歪。莊重信家近，回去了，徐紅旗陪馬小樂住招待所。
徐紅旗喝得相對少點，他沒敢多喝，因為都是好酒。「馬局長，今晚怎麼樣？」徐紅旗頭腦還比較清醒，呵呵笑著對馬小樂道：「我可得了你的真傳！」
「啥真傳？」馬小樂確實喝多了，往床上一躺就覺得天地旋轉。
「你說啥真傳？」徐紅旗笑道，「現在我下村也不客氣，和幾個女人打得火熱著呢！」
馬小樂一聽不對頭，忙支起身子問，「這是我的真傳？」
「嘿嘿。」徐紅旗笑得有點奸詐，「你下鄉來不也有這招麼，那杜小倩可不是被你給騎了！」
「草你大爺的！」馬小樂重重地摔在床上，「我哪裡有這招？」
徐紅旗嘿嘿笑，不說話。
「你別老是笑。」馬小樂胡亂揮著手，「告訴你徐紅旗，你說的，不是我的風格！」
「馬局長你就別再說了。」徐紅旗笑道，「趕緊休息吧，我也回房去了。」徐紅旗說完去了隔壁。馬小樂這會兒心裡鬧騰開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徐紅旗竟然會這麼認為，不過這也可以看出點東西。良久，馬小樂歎了口氣，「他娘的，看來以後得再注意點。」說完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半中午，馬小樂起床後腦袋還錚錚作響。「喝多了喝多了！」馬小樂搖頭晃腦地走出房間，「紅旗！」
沒反應。
徐紅旗早起來了，他從來都是提前半小時到辦公室，簡單打掃打掃，灌兩瓶開水啥的，裡裡外外露個相，讓大院裡的人都看到他多麼勤奮。這招雖然太明瞭點，但效果是有的，很多時候，人們是比較樂意看表面現象的。當然，徐紅旗不僅僅是做面上的事，暗地裡排馬屁的事更是不在話下。就拿今早來說，他起得早，到街上買好了早點，就等馬小樂醒來。幾乎每隔二十分鐘，他就會跑到招待所，問馬小樂有沒有醒。
這不，馬小樂起來後雖然沒喊到他，但不到三分鐘，他就來了，一看馬小樂已經起來，又這身跑了回去，一會就提著個布包過來了。
「早飯！」徐紅旗把布包打開，兩個茶葉蛋、一根油條，一張烤排，還有一小袋鹹菜。「先吃著，我去給你弄點開水！」徐紅旗轉身要走。
「別了。」馬小樂招招手，「吃不下，我帶著車上慢慢吃。」
等馬小樂洗漱完，徐紅旗陪他來到莊重信辦公室，簡單道了個別，馬小樂就要走。
「忙啥呢！」莊重信道，「我一大早就派人去買羊腿了，再等會，捎兩個羊腿回去！」
「不了莊書記，你這麼一搞，我都不好意思了。」馬小樂笑道，「那我該向你表示點啥呢！」
「算了你。」莊重信嘿嘿一笑，道：「要表示的話，再弄點那神酒來！」
「沒了，沒了！」馬小樂皺起眉頭，「唉，要是還有的話，我拿去給市領導，保證能把我提上去！」馬小樂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莊書記，你還能再喝麼！」
「咋了？」莊重信一愣。
「再喝的話，你前面還不得焊個鐵籠子！」馬小樂說完，哈哈大笑轉身離去。莊重信眨巴了幾下眼，也笑了，「唉，別走啊，跟你說真的，辦貨的人馬上來了，帶一份回去！」
「不了，我趕時間呢，有件要緊事！」馬小樂頭也不回，只是擺了擺手。
「那我讓紅旗給你帶回去得了！」
「好啊。」馬小樂扭頭說了聲，「就讓徐紅旗帶回去！」
結果剛到樓下，辦貨的人真來了。莊重信喊住馬小樂，在他車後備箱裡塞了兩條羊腿、一根牛尾、一根牛鞭，還有幾隻野鴨。
馬小樂也沒拒絕，他已經有了打算，去接柳淑英的時候，讓她拿下去。
鄉下的路已經不像先前了，現在平坦的很。不到一小時，馬小樂就到了柳淑英娘家的村子。因為之前電話聯繫過，柳淑英已經立等在村頭了，腳邊放著個紅皮箱子，還真相是個小媳婦。
「媳婦，回家嘍！」馬小樂推開車門走下來，哈哈笑著衝上前抱住了柳淑英。
「別別別。」柳淑英驚慌起來，「讓人看到了！」
馬小樂嘿嘿直笑，停下來手，「怎麼，還害怕？」
「不要說了，趕緊上車吧。」柳淑英轉著脖子四下望了望，「還好，沒人看到。」
「看到又怎麼了？」馬小樂走到車後頭，打開後備箱，「我給老丈人還帶了點年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