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71 文 / 簡少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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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抬頭，周圍稍微的看了看。這屋子是在這條巷子裡的位於中間，左右四鄰，有調皮和好奇的小孩探頭過了門，往裡面來瞧。
也有的幾個與這老婦平日似乎是要好的婆子，見到這個老婦去買個菜，帶了兩個丫頭回來，無不都好奇之極的跨過了門檻來詢問。
「哎呦，李家嫂子，這個怎回事，出門去買個菜，居然給帶回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來。哎呦，瞧瞧，這後面的這個孩子，似乎還是哪家的小姐呢？」
這個串門來的老婦，圍著兩個小孩，嘴裡嘖嘖有聲。
「廢話，這是我買來的媳婦，你快回去做你的飯去？」老婦很沒有好臉色，見這個不打招呼就進了自己家門的人，出手就想要趕走她，讓她出去。
「什麼，你，你買了一個媳婦？那這個給你兒子買的？」這個串門來的婆子，張大了嘴巴，滿臉都是吃驚。
同時她絲毫不以為意，這個李老婦要趕人的動作，想是平日裡也早就知道這個老婦的為人，就是這般的。
「對啊，你還有什麼事，快點回去，給你兒子做飯吃，別他一回來了就與你吵鬧，還害得讓我來給你說情的。」
「呵呵……」這個串門來的婆子聽了這樣一說，笑得一臉尬。
她於是不得不慢慢回頭走了兩步，突然的，她又幾步衝到了老婦面前，「喂，我說，你家就一個兒子，你怎麼就一下子賣了兩個來？難道還學京城裡的有錢人，弄個大小老婆？」
這個串門而來的女的。一臉疑惑的問著，非要追根到底的問明白了才走的架勢。
李老婦狠狠的白了一眼，這個婆子。大聲囔道：
「你沒事總愛管人家家裡的事做什麼，我買了一個。另一個是她主家，賣她的人。你快點的回去，我還要給了錢的讓把這事給快點辦了，我兒子也快回來了，我可要讓他們最好今晚的就把房給圓了，最好明年就給我生個胖娃娃讓老婆子抱抱。」
知曉聽了這個老婦，興致盎然的期待未來，她縮了一下肩膀。悄悄往後看去，這時這個丫頭似乎是聽了李老婦的話後，嚇破了膽去。
知曉毫不同情，嘴裡哼哼著轉過頭去，她可從來不是爛好人。
「哦，原來是這樣的。」這個來串門的，略帶掃興的，在兩個被李老婦帶回來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她又問：「那你買的是哪一個？」
這個串門的實在是有點的好奇。她原是想往那個被捆了手腳的人身上瞧去，可是那丫頭穿戴可要比手裡抓著繩子的丫頭要好上不知一星半點的。
「後面的那一個。」李老婦恨聲的說到，也懶得再與這串門來的鄰居多囉嗦了。
李老婦直接就往裡屋。開鎖進屋，過了一會才急急又跑出來問：「呀，我都忘了問你，這是要賣多少錢，多了我可不給的。」
知曉歪嘴，自己倒是真的把這茬給忘掉了，只想著盡量的脫手就好，這最重要的價錢都還沒有商量定呢？
知曉經過了一番自己剛才就在街上打探的京城物價的行情，她捋了一下自己光禿禿的下巴。略作了一下思忖，緩緩伸出一隻手。把這隻手一揚。
「什麼，五兩？好的。好的，這個價錢還是滿公道的。」老婦樂開了眼，笑逐顏開，臉上的褶皺就像是哈皮狗的皮膚一樣，難看著呢？
知曉張開了嘴，顯然是氣著了。
「我不賣了，你當買個人，這麼便宜啊，還公道呢？在我們鄉下，這上人市去隨便的買一個，也是要二十兩多呢？她可是個這麼如花似玉的丫頭片子，才值這個錢，你還不如到路上去撿來的快。哼。」
知曉氣的險些沒岔氣，當她年紀小的好欺負是不是？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老婦有點不高興了，她原本是瞧著這丫頭伸出的五根手指，她自然而然的就這麼的以為，她有什麼錯。
「那你賣多少錢？我剛才可是說了，這價錢貴了，我可是不買的。」老婦有點的不高興的重複了一遍她的價值觀。
「五十兩，少一兩都不成？」知曉早就估計好了，這個價錢在這個京城裡，按著現在的這個物價水平，差不多了。
「五十兩，你當我冤大頭啊？不成，不成。」老婦連忙搖頭，開玩笑，五十兩，這自己的兒子要干多久的活，才能把這筆錢給賺回來。
「不成就拉倒吧？算我倒霉，居然連個價錢的都沒有與你談好，就和你來了這裡。」知曉搖頭，抓了手上的繩子，就要牽著往門口走去。
「呀，回來，回來。」老婦急急又跑上前，把這兩人給攔下來。
「幹嘛？」知曉可不願意再耽擱了自己的生意了。
「少點，稍微少點。」老婦又看了看，這個被知曉控制在手裡的丫頭，似乎衡量了一下價錢。
許久後，李老婦還是很心痛的感覺，「這樣，十五兩怎麼樣，我再多加上十兩銀錢，多了我可也拿不出了。」
李老婦恨聲的這樣說。
「啥，你當我開玩笑呢？十五兩在我那鄉下村裡還差不多，這可是在京城，那是絕對買不到這樣便宜的好貨的。你瞧瞧，她有多水靈啊，你說這個價，我如果和你成交的話，我虧是不虧。」
知曉與這個李老婦說理。
bsp;李老婦心裡，實在是看不慣，這丫頭片子，可讓她放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丟了也是可惜的。
如今在京城裡面，如果要買一個媳婦，那價錢其實也是要五十多兩的，可她卻是不願意，在這個小丫頭身上，讓她賺了這樣大的一筆的錢，如果真要花五十多兩。她早就給自己兒子去到人事裡面尋了一個來了，哪裡還需要等上這麼久的，兒子現如今都二十好幾的都還是光棍一條呢。她心裡發急啊。
李老婦上下在知曉的身上。觀看了許久，她原是想要在這個丫頭的身上貪個便宜。可是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的狡猾。一點的虧都不肯的吃。
「呀，小姑娘，我聽你口口聲聲說，你們鄉下，你們鄉下，想必，想必你也是剛進城吧？要不這樣……」
李老婦猶豫了一陣。暗自算了一筆的帳，她突然的問：
「你現在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我這裡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免費住宿的地方，如果有，快點的去把那裡的房子給退了，這京城裡的房價是多貴啊，你即使手上有了五十兩的銀子，很快的就會花完的。你還不如，把這個錢間接的這樣省下來，你說是不是？這樣你落得實惠了。我也實惠啊。」
李老婦算盤打的辟啪辟啪響。她這裡倒還真是有一間的空屋，她本是想要租出去的，現如今。如果有了兒媳婦，那就很快的就會有孫子，一旦有了孫子，那這房子就剛剛的好夠住，到那時，想必，這丫頭也應該是尋到好人家了，沒有，她也幫她尋上一戶。她如果不願意，那就自己要與她挑明了。不能再給她住，也不管。這五十兩錢住沒住夠。
自然這心裡她自己的最後的打算，李老婦是不會與這個知曉這樣子挑明的說的。
「你看怎麼樣，這帳你長遠的算起來，還是很合算的。」李老婦誘哄著說，「這樣，我給你十五兩，你也平日可以零花一下，你說是不是？」
這個老婦已經是幫知曉未來的短時間內的日子規劃好了。
知曉一想也對，不過她又多加了一條：「這樣吧，你可提供我一日三頓飯，飯菜隨便一些就好，怎麼樣？」知曉眨眼問。
老婦深深地看了眼這個精明的丫頭。自己活了這麼久，這丫頭算的這麼精，倒是個少有的一個，門門清啊，一點的虧都不願意出。
如果這樣的話，其實如果真的讓她吃到自己的孫子出生，那五十兩估計也用的差不多了。
李老婦覺著有點的虧，可是也沒有辦法了，這樣最起碼也能起到一個緩衝，平日裡損失的也就是這每天的三頓飯，房子本就是空關著的。
李老婦同意了下來。
知曉就住了下來。
一干左鄰右舍的人全被李老婦給趕走了，除了那個第一個跑進來串門子的婆子，這個婆子，非常非常的眼紅的看了看李老婦，李老婦最後，還是拿出了殺手絕活，「掃帚功」才把她給請走了。
「好了。現在就你們倆個先住在這裡，你同時也要幫我把這個丫頭給看牢了，不能讓她逃了去，不然你的這我剛給你的十五兩銀子，你可要還我的，我可不想到時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老婦這樣說到。
知曉現在倒是懷疑，這老婦，是不是原本就有了這樣子的打算，讓自己住下來，還外加做一個看人的保姆。
「不成，這人我可不看，腳長在她的身上，我既然是已經把她賣給了你，這活就得要你來干了。」
知曉一擺手，於是不理瞇眼不高興的老婦，知曉開始環顧了一下自己的這間房間。
裡頭基本的家捨比如床什麼的都是有的。還有一個小桌子，不過都有點的髒了，知曉不得不自己動手收拾屋子了。
這屋子，怎麼收拾，都是感覺有股子的霉味。知曉把所有能擦的都擦了一遍後，下了這個結論。
最後她也沒有辦法，只得把門窗都敞開著，讓空氣流通流通，透透氣。
知曉來到了灶房，那個金鈴被李老婦反鎖在了自己的房子裡。沒有辦法，知曉強烈的與她講明了，這個丫頭跑了與自己無關，除非她現在就把錢退個這個老婦，把人再領走，當做沒做成這比生意。
老婦最終的結果見是這樣子，只得把這個買來的，給自己兒子做兒媳婦的關到了自己的臥室裡頭。
現如今，老婦見到知曉歡快的跑了過來，要尋飯吃，她心裡的火氣，還是沒法的平靜下來。
「呀。來來，我來幫你燒火。在家裡，這活我可會幹了。」知曉環顧了一圈下來。打算還是幫點的小忙，省得真把她給氣著了。
老婦聽了這話。神情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我說，這丫頭是你的什麼人？」李老婦手裡切著菜，這樣子的發問。
「什麼人？什麼都不是，她犯了事，摔碎了我的傳家寶，我讓她賠，她的主家就乾脆把這個丫頭丟給我抵債了。」
知曉這樣子的抬頭與這老婦說，紅彤彤的灶裡頭的火苗照應在她的臉上。顯得這丫頭神情更是鮮活了許多。
「呀，這個主家也不是個好東西，這麼就把人給了你了，也太不負責人了，是個沒良心的。」李婆子搖頭晃腦著說。
「沒良心，那有你這個便宜撿嗎？」知曉笑著抬頭與她說。「他不賠我也是要問這個丫頭討債的，不然我的損失找誰去要。其實現在我還是最吃虧的，你說是不是？」
知曉抬頭問她。
「你不吃虧，我
不是還給你住下了嗎？還給你三頓飯吃。」老婦立馬的要與她讓這個丫頭，把思想給矯正過來。
「什麼不吃虧。我原本是打算把她賣到窯子裡面去的，聽說那裡的價錢是最高的。她也長得不錯，我想。這樣一來，也好出手的很。你說是不是？」
老婦一口牙差點的被自己給嚇的咬斷，她連忙回頭去看這個丫頭，這個丫頭怎麼心這麼的黑呢？嘖嘖嘴角，老婦就沒有啃聲。
很快的聽了剛才的話，老婦就似乎想到了什麼事一般，於是放下手裡的菜刀，飛快的跑了出去，到了自己反鎖上的屋子裡面。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地臉上帶著笑意的走了出來。
知曉又丟了根柴火進灶裡。
「你幹嘛去了？菜切了一半，話說的好好的就走了？」知曉疑惑的看著這個臉色突然發紅的老婦問她。
「嗯。嗯，沒什麼。我這就切菜。」老婦臉上臊紅一片，急急忙忙想要躲過了這丫頭好奇探尋過來的眼睛。
「娘，我回來了。」
在灶間忙活著炒菜的李婆子，聽到了門口處兒子回來的叫喚聲。
「哎，兒子，快過來，我在這呢？」李婆子搖頭晃腦，手裡的炒菜又不能停下來，於是就大聲的喚自己的兒子過來。
「娘。」門口處立馬的就走進來一個高大壯碩的青年男人。
黝黑的臉龐，一看就是常年干體力活被太陽曬出來的印跡。光只是看那副外表，就能看出他有著一股子的蠻力。
好傢伙，知曉躲在後面的燒火的灶口處，把她原本的好奇心徹底的打壓了下來，這傢伙可真夠壯實的，想必肯定是力大無窮的很啊。
這種的人自己可是不能惹的，知曉很識相的暗暗在自己的心底給自己提醒。
同時她也開始同情起那個正被關在屋子裡頭的金鈴了。
知曉把頭縮回來，坐在灶口旁的小凳子上嘿嘿奸笑。
李全聽到了，他疑惑的轉頭四處看了一圈，他在找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
「娘，你聽到了沒有，有人好像是在笑？是不是娘？」李全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擔心可別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他們家裡。
「嗯，聽到了。」李婆子白了眼那見到自己兒子長相後，躲到灶口裡的那臭丫頭。
李婆子沒多解釋，她立馬的興奮的轉頭與自己的這個兒子說道：「兒子啊，娘給你買了個媳婦，你高不高興啊，我告訴你，她可漂亮著呢？」
李婆子炒著手裡頭的菜，兩眼冒光的與自己的這個兒子這樣的開口說。
「啥？」李全被自己的這個娘，話題轉的太快的他一下子沒能反映的過來。
「笨蛋！你就是個只會吃飯的！」李婆子很生氣，自己說了他的終身大事，可是這自己的傻兒子，還沒明白過了，世上這樣子的人可就真是少見的。
「噗嗤。」知曉聽了，實在是忍不住的在後面笑出了聲來，這回聲音可就沒有故意壓低了。
「呀，娘，這裡怎麼躲了個小丫頭。」李全這回是聽到了，他立馬的跑到灶後頭來。也就看到了這個知曉捂著肚子的蜷著身子的在那大笑。
「笨蛋。不是與你說了嗎？我給你尋了一個媳婦！」李婆子沒有好氣的說。
「啥。」李全聽了這話，立馬的轉頭去看知曉，見著她小臉通通紅。許是被灶火口的火給烤的。兩隻眼睛，滴溜溜的在亂轉。活力四射的很，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
突然的一下子，李全的臉就突然的通紅起來。
「娘……」李全就連話也說不清了，兩隻眼想往坐在那的知曉看，可又不敢，看了一眼，又很快的縮回來，忙的不得了。
「笨蛋。不是她！」
李婆子在後頭狠狠的給了自己的這個傻兒子一個後腦勺。李婆子如果要說的話，還是願意要被自己關在屋子裡頭的那個丫頭的，這個，不成，她狡猾，她控制不住，自己傻兒子更加的要吃虧的。
「什麼……」李全還沒聽明白。
「笨蛋，當然不是我了，我說你娘說你笨，你可真是笨的。現在在你娘的屋子裡呢，晚上讓你們圓房啊？你高不高興啊？」
知曉捂著肚子，站起來。她實在是不願意笑的這樣的厲害，可是這個傻愣子，倒是個真傻的，他娘與他說的這麼明白，他還在問啥，啥。
李婆子聽了這小丫頭口無遮攔的話語，這樣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丫頭，她可真的沒有多見過的，居然把「圓房」兩字說的這麼的自然。雖然不是她自己，可她畢竟也是個還沒有出嫁的小丫頭啊。怎麼可以如此的這般的說出這麼不害臊的話來呢？
「兒子，你可別誤會了。娘給你尋的可要比這個丫頭漂亮上了許多呢？快，快回我屋裡面去看看。」李婆子把菜盛起來，到了盤子裡，拿起了盤子就要帶這自己的兒子到外間去。
李全見到自己的娘，已經走了出去，又回頭去看了眼那個閃著兩隻大眼的知曉。很快的，低著頭一溜煙的也出了去。
「哎，真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媒婆啊。」知曉感歎，順便的彎腰伸手，叼起一塊肉片丟到了自己的嘴裡，趁著這個老婆子還沒有回來，她要多吃幾口。
也不知道，這裡能住多久，自己剛聽了這個李婆子的提議，讓著住她
家裡，先是一愣，後感覺這可是個好主意啊。
多好的主意，這樣最起碼，她就不用擔心住在外面，一個人的不安全了，這樣她明天就去尋歐陽賦的老窩。
哼，先把你家的外圍，我逛上一大圈，瞭解你的窩佔地有多大，最好再被自己尋到一個狗洞的，好讓自己爬進去，讓後……嘿嘿嘿……
知曉一個人獨自笑的好不自在。
哎呀，她還忘了，糟糕，完了，自己的這副長相該怎麼辦，自己長的可與自己的親娘，很是相像的，知曉眉頭大皺，原地開始轉圈。
不行，她得偽裝一下才成，怎麼偽裝呢？
知曉頭痛的想，自己可不會易容，聽說有些個別的人就是會的。可這不包括她。
還有，這容貌是一定要改變的，那就是還有一層原因。
那冷面王，估計在自己逃出他掌控後，定然是會尋過來的，還有那個背後給自己使刀子的，讓自己往她們設好的坑裡跳的人，她也要防範。
所以這容貌，是一定要改變的。
可是該怎麼改變呢？
知曉可不會啊。
……
李婆子家的晚飯，此時在飯桌上，圍著三個人。
「那丫頭，娘等會過去給她撥點的飯菜就成，你快點的吃，這肉片好吃嗎？」李婆子夾了好幾塊的肉片到自己的兒子碗裡面，讓他多吃點。
李婆子疑惑的眼神在知曉的面上來回審視了一下，再看了眼自己的這碟子肉片，她總是感覺，好像這肉片要比自己剛剛切的時候，少了很多，由此，她就不得不懷疑起，這個丫頭是不是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吃了去。
「李全大哥。」知曉快速的吃著嘴裡的飯菜，轉頭開口於這個大壯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