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6書 魔女的貓 文 / 蜊黃大帝

    班澀兒睡覺的時間比想像中要長，周書在剛知道自己擁有魔力的時候就因為魔力耗盡整個人陷入昏迷。魔力和每個人的精力是共存的，每個人都有，只是多與少的問題。就像一棵樹為樹，一百顆為林一樣。魔力就是樹林，擁有樹林越多，魔力也就越強。

    周書和娜蒂、弓騎士一直守在班澀兒身邊到半夜十二點左右，仍然不見她甦醒。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在治癒糖豆的幫助下完全恢復了。雖說斷手還是斷的，但好歹傷口癒合不再流血，她人也慢慢變得恢復血色，不過仍然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就是了。

    「我等不了了。」周書這幾個小時一直心煩意亂，他好奇，想知道谷地山脈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竟然能夠把一個四系月級的女孩子傷成這樣。

    弓騎士在一旁搖了搖頭，「班澀兒是與大軍鏖戰，耗盡魔力和體力之後被擊傷的。證據是她的身上只有左臂一處的傷痕，也沒有內腑治癒傷口後出現新生皮膚的跡象。如果真是遇到某一個強敵，那麼她應該不會只受傷這麼一次，只可能是在筋疲力盡的情況下被數量巨大的敵人施以致命一擊。」

    「真難得她逃了出來。」周書同意弓騎士的看法，他自己並沒有經歷過多少戰鬥，弓騎士也一樣，不過後者生活的圈子使她對戰鬥更加熟悉。

    雖說弓騎士說的話很有道理，卻是擋不住周書的不安心情。他這會正琢磨著，想要去谷地山脈看看情況，用召喚之書檢索一下，尋找一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在裡面。

    周書也是可以飛行的，只要邊飛邊吃東西補充火力，他可以在高空飄很長時間。他的這種飛沒有坐灰魔女交通工具來得舒服，而且也不能飛太高，周書還駕馭不了高空的風。萬一被風吹得失去平衡他就會直接從天上掉下來。人類畢竟是一個在平面上行走的生物，到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立體空間中，想要適應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

    想了很久，周書最終放棄了飛到谷地山脈查看的念頭。他一直把行事穩妥當做自己的賣點。這麼長時間了，因為這個賣點周書好幾次死裡逃生，他也是決定要好好的活過今天等灰魔女來了再說。

    班澀兒作為一個病號，有三個人徹夜為她看護。周書守在班澀兒的帳篷前，帶著娜蒂和弓騎士吃起了火鍋，小鍋咕嘟咕嘟的響了一晚上，結果病號還是沒有睡醒的跡象。

    「我說……」周書說：「娜蒂呀，你去把她給我叫醒好不好，一會我這邊還有事要辦呢。」

    剛剛灰魔女傳來郵件，說她正在從羅澤拉文那邊的兩界門飛往沒有了海的瀚海城。去找十二臂女。

    周書之前一個不小心把這沒存在感的傢伙給忘了，導致現在麻煩不斷，灰魔女不是很確定自己能夠找到她。周書倒是相信，有召喚之書控制的十二臂女會在沒有得到吩咐的情況下一直留在一處，也就是之前周書住過的那家店。

    如果她因為什麼情況被迫移動讓灰魔女找不到。灰魔女表示，自己會用大喇叭對全城廣播尋找她的，其實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就是陣仗打一些罷了。稍微估計一下後，灰魔女承諾中午就會過來這邊。

    面對連個還不知道自己命運的女孩子，周書的嘴角也是不由得上翹起來。

    「笑什麼吶，鵝心。」娜蒂如此評價。她這會算是確信。自己昨天覺得這傢伙帥，肯定是眼被蛤仔肉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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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魔女這幾日來算是將工作忙得差不多了，與阿留沙相比，她在兩界門那邊要做的事情並不多，只是被一些事情牽扯住不能離開而已。

    在閒的時候，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從周書那裡晃點來的那顆能夠消除魔法的珠子應該如何處理。灰魔女在昨天下午就離開了兩界門。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十二臂女，而是去了一趟白月城地區的漿果鎮，也就是那顆珠子出現的地方。

    現在的漿果鎮變得相當奇怪，由於之前被山賊洗劫，大部分鎮民被屠殺。這個鎮子變得荒涼下來。現在，這裡則是住滿了人，這些人見到灰魔女溜躂在鎮子口，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警惕。

    『哇，好多壞人。』灰魔女可以確定，以自己外表表現出來的乖巧可愛還會被一群男性如此冷眼相視，這些傢伙跟定不是啥好人。

    她來到這邊只是想隨意看看，運氣好的話或許會找到珠子的線索。周書說過，賣給他珠子的人知道這是魔法道具，卻不知道怎麼用，也沒有魔力可以使用，所以索性賣了。如果那個賣珠子的人是漿果鎮的居民，或許在他的家中能夠找到一些線索，所以灰魔女來了。

    現在她被不友好的視線凶了一下，有些準備打退堂鼓。

    鎮子裡的人又回來了，滿滿的，光她看到的至少有幾百人，不知道是哪裡的什麼人接管了這裡。

    灰魔女不清楚白月國政府遇到這種整個鎮子被屠殺的狀況會如何應對，是會隱瞞住這一不和諧的消息，派士兵入住小鎮，假裝鎮子裡什麼都沒發生嗎？還是說，這些人與政府無關，他們的正在實施一種佔領行為？

    不管答案是那一種，灰魔女都不可能對這些人動用武力。她想要的線索是活人線索，是漿果鎮的倖存者，她想知道鎮上有沒有哪家人與魔法師有牽連，是否能通過倖存者找到那個魔法師。這種事情需要讓人在自願的情況下說出來，武力無法解決。

    既然不能來硬的，灰魔女也就不在人家鎮子口瞎轉悠了，估計就算是進去也是個敵暗我明被人監視戒備的狀態。於是乎，她假裝被那不友善的目光嚇到，灰溜溜的逃跑，實際上則是找了個地方開始思考對策。

    灰魔女有一項好久都沒用過的魔法可以在這個時候發揮一下作用，不過由於太久沒用了，她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害怕中途失效什麼的。

    「先演練一下吧。」她這麼說著，踮著腳溜躂到附近的一處小樹林貓了起來。

    灰魔女是魔女。傳說中的魔女擁有很多奇怪的魔法，其中比較有名的包括詛咒生人、復甦死者、變形動物。

    灰魔女現在就準備嘗試著化形成一隻貓，黑貓。這種古典魔法她以前學習的時候覺得很浪漫，試驗過幾次。魔女們對浪漫的解釋似乎有些奇怪。這門課程很多人都會兼修。她的變形課老師說她資質有限，事實上也是如此，因此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學生。

    在很多時候，老師對待一名學生的態度，能夠決定這位學生對此門功課的熱愛程度以及最終能修得的造詣。倒也並不是說老師裝出喜愛關心每一個學生的樣子就能讓學生考高分，有一些叛逆的傢伙，在遇到不假辭色的教室時反而會激發好勝心。

    很遺憾，魔女本身就是叛逆的存在，灰魔女作為一個魔女還要在叛逆一下。於是乎負負得正，灰魔女對自己的變形課老師非常不爽。課程修到一辦就放棄了。她人，也只會變成一隻小小的黑色母貓而已。

    「嘛，讓我想想，我應該想的起來的！」

    她也是沒能把學生時期的課本留下來放在自己的空間道具中，她以前用的空間道具是一頂魔女帽。現在已經變成u盤了。把u盤連接手機，在屏幕列表上檢索了一下，沒有發現變形相關的書籍筆記。

    灰魔女已經不太記得，在變形時應該如何處理身體多出來的體積了，只記得是暫時存放在惡魔那裡，不過又要怎麼拿回來呢？

    想了好一陣，灰魔女都快準備放棄。去實驗別的辦法了，結果突然的靈光一閃出現，她似乎想起了以前學到的課程。雖說沒想起拿回來該怎麼拿，不過那些能夠變形成幻想類魔獸的魔女都是從什麼地方借來的體重，她倒是記起了。

    在灰魔女看來，這兩者之間本質上區別是沒有的。所以她認為自己可以稍微在技巧上變通那麼一下，就像2x3和3x2的結果相同一樣，應該還是可以成功的。

    稍微有些冒險精神的灰魔女，嘗試著念動咒語用影子將自己包裹起來，她也是好久都沒有一邊施法一邊說話了。只有極度不常用的魔法才會唸咒語這種東西。

    變形術很成功，灰魔女將身體包裹住影子之後，像是一隻融化了的冰棍一樣慢慢在地上融成一灘，然後重新凝聚塑形成為一隻黑貓。

    灰魔女好久都沒用貓的身體來行動了，行走、呼吸以及外界的氣溫和視線高度都讓她感覺不舒服，不穿衣服在路邊溜躂的感覺也很古怪。至於身上全都是毛，腳底有肉球這種事，是灰魔女比較喜歡的一點。

    她學著一般貓咪對人類撒嬌的樣子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肚皮揮舞著爪子，她在訓練自己的演技，貌似一切ok。

    成為了一隻貓後，行動起來要比人類的身體更輕巧一些。花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小樹林中蹦蹦跳跳，灰魔女決定繼續幹活。

    她的思路很簡單，先用貓的身體去四處轉轉，聽聽鎮子上的人交談，看看能否找到線索。找不到就是緣分不到，直接走人就可以。如果真的有線索可以尋覓，比如某人知道這顆石頭的事情，她會選擇將之綁架慢慢詢問。

    作為一個**絲，灰魔女對魔力清除這類法術相當癡迷，只要能夠搞懂這個世界高效魔力清除道具的作用原理就可以名留青史，被人纂刻雕像成為著名的旅遊景點，未來幾百年都會不斷有白癡擺著奇怪的姿勢和自己的雕像合影。

    想到這裡，她也是戰鬥**雄起，非常積極的奔跑著鑽進鎮子中。

    鎮民的樣子很奇怪這一點灰魔女之前就發現了，不過卻沒有現在看到的這麼具體。鎮子中的人全部都是青壯年的男性，可以說都是勞動力，沒有兒童婦孺和老人。這些人全部都在修理鎮中房屋，相互之間沒有交流，幾乎沒人說話。

    修個屋子本來應該是件麻煩事的，可這幫男人卻可以通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和簡單的幾個詞就默契配合將工作進行下去，灰魔女覺得他們應該只不過是單純的土木工匠，是蓋房子的專業人士。

    對於灰魔女來說，與珠子有關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被人團滅了的鎮子。她記得這鎮子上還是有許多在山賊劫掠中倖存的鎮民的，她想要去尋找那些人。

    倖存者其實還是挺容易找的，當初山賊來襲，成年人男都跑出去戰鬥了。躲起來的都是女人跟小孩子，也就是說只要從這些工匠之中找到女人就可以。至於小孩子，灰魔女還沒準備聽他們的證詞。

    用貓的身體轉了一圈，灰魔女被兩個怪大叔攔住投食。那兩個傢伙一個丟過來一塊肉乾，看起來就鹹鹹的，就算不去理會地上的塵土，光是鹽分就能讓貓的腎臟吃不消。灰魔女沒有被人飼養以及吃地上食物的念頭，雖說她在努力假裝成一隻貓，卻是沒打算丟棄魔女的尊嚴。

    第二個大叔相對來說懂行多了，拿了一塊小餅乾在手裡。蹲在地上勾引著從牆根路過的灰魔女。灰魔女非常給面子的溜躂了過去，對著餅乾優優雅雅的咬了一口慢慢嚼著，然後被那大叔抱起來摸了十分鐘的頭，撓了三分鐘的下巴。

    那大叔走後，灰魔女爽得在地上趴著有些走不動路了。貓身上的敏感部位還是很多的。剛才那大叔似乎很會逗弄貓咪，也是在灰魔女的身上把本事施展了個遍。

    『天呀，這也太舒服了……』灰魔女尊嚴全失的倒在地上曬著太陽，突然有些不想動彈，感受著來自地面的熱度給自己帶來的舒適感。『原來當一隻貓是這麼爽的……』

    灰魔女之前的幾次變成貓的樣子，都是在冰天雪地的俄國某魔法學院裡。她的學校規模並不大，至少沒有白牙宮、尖兵塔和心機城堡那麼大。因為不是三大魔法學院那麼牛的地方。雖說同樣是很高級的學院，管理上卻不是很完善，所以才會出現她被人欺凌加白眼的事情。

    在那裡，黑貓形態的灰魔女也是沒有過被誰抱在懷裡的經歷，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少了些什麼，既然懂得變形術就應該善加利用才對。或許人生之中可以拿出一半時間以貓的形態度過。

    正這麼想著，灰魔女睡著了，不過只睡了一小下，十分鐘而已。等她悠悠起身，發現幾個小孩子正抓著樹枝捅她的肚子。

    『太好了。小孩子！』

    灰魔女這輩子最煩的就是小孩，魔女吃小孩的故事其實就是魔女們自己散播出去的，她們大都討厭這些思維以及行為模式無法用常理揣測的鬼東西。

    她現在見到這幫東西之所以感到高興，主要是因為有小孩就證明鎮子上的倖存者並沒有搬走，他們在肯定照顧他們的大人也會在。

    見到兩個小男生繞到自己身後，抓著樹枝似乎想要戳自己後面的樣子，灰魔女從空中跳了起來對著之中一個男孩的臉就是一爪子。

    小男孩也是硬氣，捂著臉叫了兩聲痛，然後抓著石頭追打灰魔女。灰魔女隨便搖搖尾巴，從那男孩的影子裡跑出一隻手拽了他的鞋跟一下，小男孩直接摔倒在地。

    灰魔女變化的黑貓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加上那人性化的表情，果斷把小朋友們嚇尿了。一群小孩子吱哇亂叫的朝一個方向跑去，灰魔女就知道這幫東西被自己弄破點皮就會哭著回家找媽媽，果斷跟在其後。

    小孩子們一路跑，黑貓一路追，那只黑貓好像很高興的一樣，跑還一邊喵喵的叫，樣子像是正在追捕獵物的獅子。這個場景也是讓那些正在蓋房子的成年人摸不著頭腦。

    灰魔女的運氣不錯，孩子們帶著她來到了一處大宅，看起來是這座小鎮最大個的建築，規模上也就跟半個住宅樓差不多，外帶一間院子。從建築尖頂上插著的一根旗子可以看出，這是本地貴族的大宅。

    要知道漿果鎮可是遭受了山賊的，山賊這東西出現的目的基本上只有錢和女人兩種而已。貴族大宅作為鎮上最豪華的建築，自然是看起來最有錢的地方，山賊肯定重點關照過了。有孩子住在這裡，不代表他們就是這裡的孩子。或許貴族已經被滅了門，鎮子上的倖存者就把這間保存尚算完好的大宅當做臨時的避難所。

    灰魔女的猜測是對的，她溜躂著一路潛行入院子，繞了一圈之後從大宅側面廚房窗戶邊的小樹叢裡探出頭。

    這個世界的窗戶都是木窗子，這大夏天的自然是敞開著的，因此灰魔女才能看出屋子其實是廚房。

    這會廚房裡有兩名看起來很憔悴的女性正在做飯，熬一大鍋聞起來不怎麼可口的湯。灰魔女變貓之後想抬頭看東西還是有些難的，於是她跳到了窗戶口，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裡。兩個女人正舀了一勺鍋子裡的東西嘗味道，可以看出裡面有土豆、胡蘿蔔和青豆，大熱天吃這種東西簡直是煎熬，灰魔女因此認定，這兩個女人雖說年輕，但也不過是蠢笨的村婦。如果是這大宅中的廚娘，才不會這麼搞笑。

    兩個被貓咪嫌棄的女孩子看到了窗戶跟站著的黑貓，兩人似乎都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生物，果斷用叉子叉了一塊土豆來喂貓咪。

    米達莉用鬍鬚掃了一下土豆塊，看了看上面正在不斷升騰的熱氣，也是有些絕望。

    「難道你們就不知道，貓的舌頭吃不了太燙的東西嘛？」

    她一臉抱怨的，把這句話用別彆扭扭的通用語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