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9書 北海公主 文 / 蜊黃大帝
凱爾南這個當孩子王傢伙似乎還是個好孩子，天一黑就開始犯困，想要睡覺了。
周書在妨礙他睡覺這一點上做得很完美，他用強化魔法陣相威脅，問了他許多問題。凱爾南大概是習慣了回答周書的話，態度上也稍微有了一些變化。
據說警察審嫌疑犯的時候，最怕遇到的就是那種半句話都不說的人。只要肯開口，就算只願意回答一下姓名年齡，只要警察方面把功夫做到，總是能問出想要的口供的。如果嫌疑犯連自己的性別是男是女這種問題都拒絕回答的話，那對於提問的人來說是相當大的煎熬。
周書現在算是問問題問了個爽。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亂七八糟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也是越加習慣出言詢問。
凱爾南總體上來說還算是個奉公守法的男孩，他除了帶著手底下的孤兒們小偷小摸，基本上沒做過什麼大惡，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說的。大致總結一下，他只不過是南城區這個偏平民居住區中，所有壞小子的頭兒而已。
周書對此持反對意見，理由也是非常的充分。凱爾南表示，殺南方人不算罪惡，就算被抓到了也不過是強制勞動一周而已。比起能在南方人身上得到的錢財，這一周的勞動根本不算什麼。
凱爾南表示自己殺過人，只有一次，具體情況他不願意說。不過周書問出了這傢伙一身肌肉究竟是從哪裡鍛煉出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修煉期。不管是修煉化知識，還是身體上的肌肉，還是人際交往的技巧和別的什麼。但凡是個人，總會有那麼一個專心學習的階段的。
凱爾南現在仍然處在修煉期，每三天之中就要拿出來一天進行六組沙地五公里跑，與一些踢腿、腦內格鬥之類的訓練交叉進行。基本上就是這些。
他從懂事起就一直在進行類似的鍛煉。由於現在已經突破了體力屏障體力飽滿充足，因此這方面的訓練已經變得越來越少了。他現在練習的是如何與人戰鬥。
海原城內就有一些非常擅長打架的大流氓，是那種見到武人也會一言不合就將其揍個半死的瘋子集團，凱爾南就是這幫人的徒弟。不過作為唯一的徒弟，凱爾南對這些師傅的評價並不高。雖說口中沒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但已經初步構成老奸巨猾性格品質的周書聽得出。這傢伙的語氣中對他的師傅有一些看不起。
不管凱爾南這個人如何，總之他的妹妹運氣不知道是好是壞的，被挑選為聖女上任了三屆。凱爾南很自豪的表示，自己的妹妹幹了一個任滿，大部分的聖女兩年時間也就更替了，能幹滿三年的說明天空之神對他老妹的信任。
周書覺得公爵那邊隨便抓一個女孩子，然後用幾周時間訓練成那種對外宣傳用機器應該不難。凱爾南的妹妹應該是那種一直就沒出過錯，非常聽話的宣傳機器。對於這些人被釋放回來之後的生活周大老爺有些好奇，但凱爾南無法提供更多線索。因為他也不知道。
至於那個朝天空射水晶箭來迎接第一縷陽光的選拔制度其實也是挺科學的，因為海原城是北海地區海拔最高的地方，城主府這個市內城堡式建築又是最高建築。以這個世界人們的科學認知，以為越高的地方越早迎接陽光，所以就用這個方式來選了。
至於北海大公的女兒，艾詩兒公主，周書有些不願意與其打教導。他現在多少有一些公主恐懼症，聽到有人擁有這個頭銜。就想著往外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即使只是公爵家的公主而非王族。如果可能的話，他是真的不想與其碰面。就目前情況而言，周書已經準備好了後天或者在新聖女選出來之後把灰魔女叫來，然後去找公爵，將信件呈上，然後見招拆招。
如果一切順利。將人帶走至少也得走上幾道手續。他沒有和這個世界官方走程序打交到的經驗，來之前病公主建議他可以表現得無理霸道一些，畢竟是來找碴的。周書天生慫，讓他浪也浪不起來。事件具體會如何發展，他自己也完全預測不到。根本沒得猜。
對於海原城和北海大公，有關的問題周書差不多問了個遍，只剩下一個相當敏感的容易引發爭論的事情他一直憋著，猶豫著該不該說。
凱爾南的屋子連把椅子都沒有，他平時也很少留在這裡。除了晚上會回來睡個覺之外，平時的他都會在街邊與他手下的那幫孩子們在一起。對他來說這屋子並不是家，所以他也並不重視。不過由於每天都要回到這邊睡覺的關係，床鋪方面倒是弄得挺舒服的。
周書這會換上了新的衣服，看起來不再像是出席公主酒會的上流紳士了，只是個街邊隨處可見的體恤衫牛仔褲的普通青年。
他正在凱爾南的小屋子裡來回踱步，與他說話。凱爾南在床上躺著，正在犯困，多次請求周書別再晃悠了，眼花，結果被無視。
這會的周書正在鬱悶，他對白月國一直就不怎麼熟悉。作為一個外來人，在有限的時間裡他接觸不到那麼多的風土人情。由於北海人的排外，白月國其他地區的人估計也不喜歡他們。這種情況的產生完全是因為北海統治者的個人意識，只是他一個人的腦筋不正常。王族方面對此估計也是知道的，但他們沒有任何權利去影響這位大公的意識，用強的就意味著開戰。
無法通過規則和法律這種正常手段來解決地方問題，這是目前白月國面臨的麻煩。
周書覺得自己可能又想多了，他想要讓白月國變成集權帝制的國家，一切由中央也就是他的大小姐說了算。這種各地方自治的封建社會，真的不適合管理。
由於只有一張床，凱爾南又漂亮的跟個什麼似的。因此周書決定表演一項絕技給這個小傢伙看看。
「你們南方人都是站著睡覺的？！！！」凱爾南看著立在牆角的武人，相
當震驚。
「只有一張床。你大概也不想跟我這個南方人蓋一張毯子，我就只能這樣了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強化的事情怎麼辦？」凱爾南將毯子一裹，蜷起身子去睡了。
周書也厭倦了在這黑乎乎的屋子裡說話，決定先休息。「我怕你拿到力量後把我趕出屋子，所以萬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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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書趁著雞叫之前『起床』洗漱。吃早飯。昨天晚上那一覺睡得他腿都麻了。如果那也能稱得上是睡覺的話。
雖說他不再願意隨隨便便的用強化魔法陣去強化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真的很纏人，所以他把自己的早飯分給凱爾南一半之後，就開始工作。
一般情況下，軍隊中的士官不會只為一個士兵強化，他們要負責至少二十人。周書展開巨大的魔法陣毯子，被強化方面只有凱爾南一個。他也是相當懂行，知道這種比較奢侈的強化能讓自己多使出幾次強化招式。
周大老爺隨隨便便的注入了一些魔力，十秒鐘都不到就把自己的承諾履行了。
被強化的人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中多出來的力量。這力量只會在他們全力調動身體的時候才會使出，提高**爆發力，這便是強化招式。
凱爾南興奮的詢問周書，「我能使出多少次強化招式呢？」
周大老爺也不清楚，因為他擔心惹麻煩，並沒有太認真，估計不會太多，但也應該比普通武人強化出來的要多一些。
凱爾南聽說次數應該很多。他也是一點都不嫌浪費的使出全力對著周書的臉踢出一腳。周書看出這傢伙沒打算真的踢自己，但也看出他想要嚇唬自己一下。對於這個已經逐漸熟絡的男孩。周大老爺真的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現在他即不想傷害自己，又想讓自己出醜，面對這種矛盾的情緒他不知道如何回應。
最後，周書也是本著不願意被一個孩子嚇唬的來自成年人的尊嚴，抬手將他踢過來的腳踝再次抓住，第二次把他倒吊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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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南一天只吃一頓下午飯。這是北海孩子的標準配置。需要勞動的大人則有早飯和下午飯兩頓可以吃，主婦和孩子一樣，只能吃一頓。
敗兵城和白月城那裡雖說食物的味道總是一般般，食材也單一，物質豐富不代表物質種類多樣化。月牙港那邊雖說也大把人餓肚子。但也沒聽說一天三頓飯這個基本原則被扭曲成海原城這個鬼樣子。
凱爾南吃著周書給的罐頭和餅乾，出於自尊心，並沒有對這些食物的味道發表感想。
「聽說南方人每天都吃三頓飯，每頓都十幾樣菜式，是不是真的？」
「三頓飯是真的。不止南方，除了你們北海地區，白月國其他所有地區都是一樣。」周書按照慣例吃著乾果補充熱量，「至於十幾樣……我貌似都沒吃過那麼多的菜式種類，主算主菜的話。」
「哼，你又在為南方說好話。」
凱爾南胡亂敏感了一次，周書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啥時候又說好話了？
兩人的鬥嘴並沒有隨著承諾與交易的結束而結束，他們還得一起行動一整天。
首先凱爾南要去金匠那裡把金子換成銀幣，周書必須陪同，凱爾南嚴重懷疑那些金子的價值，擔心受騙上當。
周書問他，如果自己騙了他他會怎麼辦，會打自己嗎？並表示以自己的武力值，三五個凱爾南也就是三拳兩腳的事情。
凱爾南對此沒有做出回應，但原本那個拿個壓歲錢一樣喜滋滋的表情消失不見，整個人氣哼哼的。
兩人就一直維持著這個氣氛，來到了東城區的一個金匠鋪。這是一個沒多大鋪面的小地方，不過凱爾南表示，這是城內最公道的鋪子，別的地方都會有剋扣。
「這是那個女王的鋪子？」周書詢問。
凱爾南不是很喜歡別人叫她女王，但喜歡別人稱呼自己南城區的國王。
雖說女王和國王明顯不是兩口子，因為這是兩個獨立王。但他還是覺得這個稱呼把自己和她說成了一對。除了女王這個稱呼，他更討厭叫她艾詩兒這個名字，比起這兩個稱呼，混蛋似乎更適合她。
「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凱爾南皺眉。
「可是她有金匠鋪子。」周書吐槽，「你卻只能通過幫我擦背這種體力勞動賺取金幣。」
「她在東城區的買賣多了去了，金鋪只是小小一家。」
「所以人家似乎比你有能力。」
「那是因為她家有錢。」
「你知道她是哪個家族的嗎？」周書問。
「具體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某個貴族的私生女。」凱爾南的猜測已經很接近事實了。
周書堅持認為，人家女孩子小小年紀就能經營這麼多的買賣，那是實力的象徵。而你凱爾南，只會拿著把叉子找南方人的麻煩。
「對了，我的叉子呢？」凱爾南記得應該是被眼前這傢伙拿走收了起來。
「拿去。」周書隨手還給他，不過那已經被他給折斷了，只剩下一根刺，倒是也可以用來殺人。
「好吧。」凱爾南隨手將叉子丟掉。「或許我可以從那女人的鋪子裡買到好武器，用在她手下的身上。」
周大老爺打著哈欠。對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因為工作需要，他需要跟著去看一下那個艾詩兒小妹妹。他覺得，如果自己是北海大公，有人給自己送了一封信讓自己交出子女，自己肯定會給倆假貨。所以他這會需要見一下這女孩子，以策萬全。
凱爾南似乎在這金匠鋪子裡很有知名度，他一踏入，其中早起的工作人員就一個勁的皺眉。顯然不是很歡迎他。
凱爾南似乎也沒準備討這些人的喜歡，咧著嘴對店內一干人挑釁道：「你們好。女王的狗腿子們。」
周書實在是不理解凱爾南的思維模式。如果他不想在賣金子的時候被剋扣，不是應該對這些人說好話的嗎？
反正周大老爺以前去家附近的飯店吃飯，肯定都跟上菜的服務員客客氣氣的，擔心他們往自己菜裡吐痰。
這些金匠鋪子的『服務員』看到凱爾南來了，滿臉都是無奈，表情很複雜。周大老爺不知道他們擺出這張臉是個什麼意思。
一個看起來就是個鐵匠的大鬍子中年人笑呵呵的從工房最深處走出來，對凱爾南笑了笑：「南區的壞小子，你來東區做什麼？」
「照顧你們的生意嘍。」凱爾南丟出周書給的幾枚金幣，「看看成色，然後換成銀幣給我。」
「好的。沒問題。」那大鬍子抓過錢幣拋了拋。算了下份量，又消失在工房深處。
周書一直在邊上看著一聲不吭，表現得像是凱爾南的跟班。那鐵匠大鬍子倒是真的消失在工房裡。他抓著錢幣順著後門溜出了鋪子，在巷子裡繞了繞，來到一處獨棟的紅漆小樓之前。
小樓的院子不大，其中卻是有兩個打扮普通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下棋。大鬍子的出現讓他們中斷了對弈，去門口應門。
「什麼事情。」
大鬍子把手裡的錢幣拿了出來，然後想小樓二樓一個帶陽台的窗戶望了望。「把這些給小姐，是凱爾南那小子帶過來的，想要換錢。」
「好的好的。」
其中一個門衛一樣的中年點著頭，拿著金幣從後門進入小樓之中。沒過多久，他又空手溜躂了回來，對等在門口的大鬍子招了招手，「咱們小姐讓你上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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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詩兒最近一段時間有些焦慮，她快要十二歲了，大概在一年多之前就被身邊的女性傭人和教師反覆告知了一些與初潮有關的事情。
她本來沒把這種東西當一回事，因為她聽說沒個女人都要經歷，這也是女人成長的證明。不過當初潮真的到來時，她卻疼的想跳樓。
教師表示，這種事情在某些人身上確實會比較痛，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艾詩兒信了，暫時放棄了跳樓的打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獨自鬱悶著。
她不是魔力擁有者，她的哥哥也不是。這對於父母都是魔力擁有者的家庭來說比較罕見。
周書猜的很對，她是北海公爵對外隱藏起來的女兒。不過他並沒打算虧待自己的女兒，這一消息只對他的子民做了隱瞞，卻沒隱瞞貴族，只要是個貴族就知道艾詩兒其實是北海的公主。
這位公主有著和她父母一樣的漂亮淡金色頭髮，由於不是魔力擁有者女性，她無法對頭發放任不管，因為那樣做的話會讓難得的漂亮髮絲失去光芒。
一大早的，她正準備在女僕的幫助下做一做頭髮的護理，她的一位家臣卻跑過來報告了有趣的情況。
對於凱爾南，她非常的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