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6書 泉水與愛情故事 文 / 蜊黃大帝
殺人放火這種事情越干越順手，周書對此表示有些悲哀，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夢想是當警察來著，現在一下子偏到這種程度讓他很是傷心。
鳥棲島現在變成了山，但是高度和陡峭程度很一般，畢竟原本是海島，嚴格來講現在應該算是一片巨大的丘陵。
強盜們爬著樓梯，似乎並不太把這些台階當會事兒。
周書發誓，如果自己以前的身體來做這種事，估計中途休息個三次，喝點水吃個漢堡什麼的大概可以走完全程。
從強盜的人數來看，幾乎不需要擔心。不到一千人的規模，就算是拼刺刀他周大老爺也不覺得自己會輸。不過那個boss級的人物到底是個怎麼回事兒，他必須弄清楚再說。
他不是很相信那個有著高額召喚點數的傢伙真的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座可憐的蘋果島早就該被攻佔下來了。即使只是兩系星級的程度，應該也不是島民們能夠抵抗的，除非這傢伙太懶或者是個和平主義者。
在空中憑藉著自己過人的眼力在強盜群之中尋找著，完全沒有發現。
「是不是我多疑了，那人也可能與這些強盜無關的。」
雖說那個傢伙的出現同這些強盜的出現處於同一時間，但也並不一定說明那個人就是強盜。或許只是個過路的，這個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來來回回的努力分辨著攀登中強盜的面孔，跟召喚之書中的那個男人對照著。「果然找不到人……」
找不到就不找，周書懶得繼續去看這幫髒兮兮老男人的臉了，等解決了這些人，如果真的有boss，他自己應該會跳出來的。只是他現在還不能直接動手。天知道這幫傢伙會不會是島民請來防禦強盜的幫手，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他準備等到這幫人的先頭部隊登陸到碼頭，看看他們的行為再說。
周書覺得現在自己真的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並為之感到高興。不過很多時候他的這份仔細都是多餘的，這幫人是強盜沒錯，從穿衣風格到他們手中武器的樣式。跟昨天被弄死的二百多人完全一樣。
他們之中爬樓梯比較快的第一梯隊到達平緩海灘之後也是揮著刀歡呼，接著便擺出防禦的架勢等同伴再多一些之後便開始進攻。
從他們呼喊的內容，周書確定這幫傢伙跟自己一樣是來殺人放火的。本著『同行是冤家』這條普世真理，他二話沒說對著長長的攀山階梯點起了火焰，焰高一米，溫度足夠在一瞬間搞定一個大活人了。
可憐的強盜們分分鐘被火焰包圍，無處可逃。比較機智一些的直接選擇從山上滾下去逃離火焰，不過僅是摔傷就足夠讓這些人徹底脫隊的。
周書只是很隨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熱情，強盜基本上已經差不多死絕了。生命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
那些來到島嶼那平緩沙灘的強盜看到身後出現的怪事，愣在那裡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動作。周書決定暫時先放他們一碼，留下這些人訓問一下自己擔心的boss的情況。火焰已經將爬坡中的強盜全部搞定了，boss自然不在其中，還活著，可是又看不到他人。
周書從空中降落，來到這些強盜身邊，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強盜倒是也比較有禮貌。一句髒話沒說，看到天上有個古怪的人飛下來。直接揮刀砍人。
這種效率很讓人尊敬，比起那些動手前非得聊上一段的寂寞反派，還是這些人比較容易相處一些。
周大老爺三兩下將動手比較快的倒霉蛋的手骨折斷，然後讓這群人舉手投降，並表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一個人包圍一群人，這個狀況下說出這種台詞是他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他也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影視作品還是小說之中讀到過類似的橋段，用楊希的話來說就是『很帥氣』。
這幫強盜的所在是在海灘邊緣，離碼頭還有一段距離，這邊發生的騷亂並沒有打擾到遠處正在家裡過年的島民。
強盜們繼續掙扎了一下之後選擇投降，因為他們發現不管自己怎麼攻擊。這個人都能把攻擊者的胳膊折斷。為了保護自己的胳膊，還是聽憑處置比較好。
「你們是強盜？」
在這幫人丟掉武器舉手投降後，周書問了這麼句廢話。
這幫強盜倒是也比較人才，有一些耿直的直接點頭承認，也有人表示『我們只是來慕名觀光的』。
看著這些傢伙說著傻話，還是挺觸動笑點的。周書不想在殺完人後還能傻乎乎的笑出來，那會讓自己看起來很殘忍，於是掩著嘴憋著笑詢問他們老大的情況。
那個第一個跑過來攻擊周書的強盜顫顫巍巍的舉起已經斷掉的胳膊走出人群，表示自己就是老大。
「不是吧？」周書看著這滿臉鬍子，完全看不出容貌的傢伙，跟召喚之書裡那個跟藝復興時期雕像一樣的男人完全不同。「你們這些強盜之中，誰打架最厲害？」
那頭領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表示也是他。
『好像真的和強盜無關……』
召喚之書表示，那個boss仍然在書的偵測範圍之內，不能具體鎖定目標所在是召喚之書最讓人鬱悶的一點。崔健曾經說過書可以通過魔力點數來升級，也不知道升級之後能不能進一步鎖敵。如果可以的話，周書大概會考慮試試看。由於最近一段時間沒發生什麼大事，書中吸收的魔力並沒有被使用，倒是積攢下來一些。
對於那個強盜老大的話，周書還是願意相信的，
雖說這幫強盜有理由弄個嘍囉出來騙自己，但他覺得這幫傢伙的智商沒那麼高。
放走那些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的強盜，周書溜躂回了圖蕾爾的樹屋。至於那些被燒死的傢伙的屍體。估計強盜們也不會幫著清理，那就等這個年過完之後再說好了。
圖蕾爾這會正在她家門口，騎著一隻老虎摸著老虎頭往周書剛才離開的方向看去。
周大老爺愁眉不展的回來，這讓圖蕾爾很是擔心。
「出了什麼麻煩事？處理得不順利嗎？」
周書攤攤手，「是不順利。」他將自己遇到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一直鬱悶著。
強盜們被搞定倒是好事兒。可另外一個麻煩卻沒能露面。周書嘗試著畫出那個人的樣子，他的鋼筆畫技巧還是有一點的，結果畫出來的東西他自己都不滿意，根本就不像。
「一個很強的人，不是魔法師，也不是怪物或其他的什麼，只是人類。」周書對圖蕾爾形容著自己發現的情況，希望她這個島民能有什麼線索，搞不好這傢伙是生活在島嶼身處的什麼野人。
「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這個傢伙的信息？」圖蕾爾問出了一個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周書繼續攤手。「我的報警器，有能夠威脅到我生命安全的人出現，我都會知道的。」
「我算嗎？」圖蕾爾揉著老虎的臉，笑瞇瞇的詢問著。
「你拿什麼要我的命？」周大老爺有些嫌棄的看著這傢伙稍微有些可憐的身材，雖說他本人並不討厭這種類型。
圖蕾爾拍了一下被她蹂躪的老虎的頭，讓它去咬周書，那老虎壓根都不搭理她。
「我才是它們的主人，剛剛只是借給你而已。」周書這麼說著。揮手將老虎變沒。「進屋說話，咱們繼續過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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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蕾爾很喜歡貓科動物。他也沒見過老虎，甚至沒有聽說過，只是覺得那些可愛的大傢伙很像豹子，不過更憨態可掬一些，畢竟體型胖胖的。
由於她不準備在周書面前表現得太幼稚，或者說太過少女。所以目送老虎消失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雖說心裡有點失落。
至於周書發現的那個人，圖蕾爾倒也並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們島上也是有守護神的，人類形狀的神的。」圖蕾爾喝著周書給她沖的速溶咖啡，一邊將話題扯到這上面。
「那傢伙不是神。只是人。」
在召喚之書上出現的召喚物都貼著一些標籤，記述召喚物的種類和一些特殊屬性。書上對那個七萬點的傢伙的記述就是男性人類，連其他的一些前綴都沒有，這很奇怪。其他的普通人偶爾還會出現一些『強壯的』『敏捷的』之類，這傢伙雖說壯得跟雕像一樣，卻什麼都沒有。
圖蕾爾覺得咖啡這種奇怪的味道蠻不錯的，稱讚了一下之後繼續堅持講自己島上的傳說。
守護神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都是動物形態，最開始也只是被稱呼為動物神。知道這些傢伙開始站隊到東西兩國，這才讓他們成為了國家的守護神。
這些神出現的歷史比東西兩國的歷史要短上不少，所以很多情況都有書籍加以記述。同樣的，在鳥棲島的島志上也記有神出沒的信息，不過島上的神是人類形象，這是絕無僅有的。
「唯一的人類神是吧？」周書歎了口氣，「你們這還真奇怪。」
他很清楚這座島上會出現魔法師是因為什麼，如果真的有神，那麼這個島上的神是不會吸取人類的信仰也就是魔力的。
圖蕾爾給周書說了一個傳世輪迴的設定，這是這個明神話體系中的一部分，跟佛教倒是很相似。島民相信，神一直都在島上生活，作為普通人，不斷的轉世重生看守著這座島。
周書知道眼前的小魔法師要跟自己說什麼了，「你該不會想說，我看到的那個其實是你們的神的轉世吧？」
順著圖蕾爾的邏輯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有一個神讓自己變成了普通人類，那麼他做為人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比如召喚點數多一些，應該也很正常。而且既然神讓自己成為普通人，那麼召喚之書記述這個傢伙為普通人應該也在常理之中……
「你們島上的稀奇事兒還真多。」周書歎了口氣，圖蕾爾的這個說法好歹給了他一個能夠安心一些的借口。「對了，你準備在島上休息多久？我也不回家了，陪著你放完年假然後一起回去吧。」
他本以為說出這話的時候會被圖蕾爾吐槽一些什麼的，或許她還會趕自己離開，畢竟強盜已經跑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小魔法師很坦率的說了聲謝謝。隨後又補了一句『非常感激』。
周書看著這傢伙的表情，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不過他願意相信，這傢伙感激自己是因為自己能讓她免費搭乘阿留沙這趟順風車，這可比她步行回月牙港在輾轉一路安全又便捷得多。
接下來的幾天，周大老爺見識到了守歲結束後島民慶祝新年的場景。那些強盜的屍體讓周書在這個地方也成為英雄，甚至被當成那個傳說中的神，差點就被人給供起來了。
被款待了三天，周書總算是有了點自己的時間，因為他說需要準備一下。明天會離開這蘋果島回到西之國。
那個讓他擔心的boss在強盜離開後幾個小時也不見了，這使得他這幾天過得比較舒心。雖說住在圖蕾爾家裡的他依舊沒有床可以睡，但在伙食上總算是好了許多，送來圖蕾爾家的『貢品』堆成了山。
「留在島上的最後一個下午，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周書在收拾那些『貢品』準備裝箱帶走的時候，圖蕾爾跑過來這麼詢問了一句。
「想做的事啊……」周書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想去看看你說的那個泉水，毒蘋果的那一個。」
「你好無聊啊。」
周書點頭。「看來你也越來越瞭解我了。」
「那我陪你去看看吧，不過你要發誓別吃那東西。」
「為什麼我會揀路邊的毒蘋果來吃？」周書歎了口氣。「好吧，答應你，帶我去逛逛吧。」
和圖蕾爾一起逛森林，這算是件比較令人激動的事情。在島上幾天了，周書還是第一次進入這蘋果樹組成的森林，在果實纍纍的樹木包圍之下。很難讓人相信此時是冬季。
圖蕾爾是個比較喜歡說話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災厄神搗亂的時候還有出言吐槽的心思。她介紹著林子裡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比如她老爸就是在這裡求婚並得到老媽同意的。圖蕾爾指了指某棵完全不顯眼的蘋果輸，讓周書走進去看。
那棵樹的樹幹上刻著兩個字，便是圖蕾爾父母的名字。
「你的名字怎麼寫？」圖蕾爾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我是盲。不會寫。」
「真的？」
周書嘿嘿笑了笑，然後看著那顆蘋果樹，「你想知道的話，我可就刻在樹上了。」
圖蕾爾抿著嘴笑了笑，從周書送她的空間腰帶中拿出一把小刀，很吃力的在樹上刻下另外一竄字母。
「這是我的名字的寫法。如果你願意的話……」圖蕾爾說話的音調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如果你願意，就把你的名字可在旁邊吧。」
「…………………………………………………………………………」
周書知道錯了。
他此時此刻對天發誓，決定這輩子也不和女人開這種玩笑，指不定你想要開的玩笑就是別人給你做下的扣，讓你往裡面鑽。
「這個……」周書被圖蕾爾的要求弄得手忙腳亂，胳膊都不知道往哪擺了。「……這個，圖蕾爾，你該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感冒了？」
圖蕾爾點點頭，依舊是那個很溫柔的語氣，「我好像是有點不對勁，臉很熱，我本以為這種事情都應該由男性先開口。」
周書尷尬的笑了笑，他很確定目前正在發生的狀況。至於如何應對，他覺得應該讓自己果斷一些。「抱歉！我不識字！」
圖蕾爾聽到和這個回答之後似乎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我本以為你會再正經一些回答我呢，沒想到這麼傷人。算了，當我沒說，請你忘了這些吧。」
「忘掉？好吧，我會努力的……不過我覺得沒戲。」他這麼說著。看著樹上圖蕾爾孤零零的名字，有些傷感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周書完全不清楚他跟蜜茶小姐的旗子是什麼時候豎起來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沒對這個女孩子做出過什麼攻略舉動才對。
這種莫名其妙攻略成功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種情況很讓人害怕的，恐懼來源在於病公主。
不過自信想一想，周書大概猜的出。自己在這座島上的表現讓圖蕾爾有些些許的誤會，或許是什麼時候放出了錯誤的信號。
兩人自那以後氣氛就變得很尷尬，周書努力的想找聊天話題，圖蕾爾也在盡力迎合，可每次都說不到幾句兩人就紅著臉低頭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話題了。
他們骨子裡都是靦腆的人，周書最近也沒以前那麼貧嘴了，在他看來這算是一種退化。
兩人按照約定，溜躂到那汪泉水之前。三四個浴缸大小的清澈深泉，泉眼還湧著水泡。池子裡泡著幾顆掉落下來的蘋果。泉邊緣飄滿了樹葉。
「很漂亮，沒有白來。」周書這麼說著。「這泉水有名字嗎？」
圖蕾爾苦笑，「有倒是有，不過說出名字還是挺讓人尷尬的。」
「沒事兒，已經夠尷尬的了。還是告訴我吧。」
「情人泉。」圖蕾爾表示這泉水有一個傳說，並詢問身邊拒絕自己告白的男人要不要聽。
「聽聽看吧。」
圖蕾爾笑笑，整理了一下思緒，講了一個很普通的愛情故事。故事的內容比兒童學要簡單一些。大概是說一對情侶被仇人追到這片林子，走投無路之下向天空的星星許願。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漫天繁星中的一顆偶然聽到情侶的請求，並被兩人的愛情感動，從天上掉落下來砸出這麼個坑洞，讓情侶藏身其中躲過追殺。
等情侶的仇人走後，兩人從坑洞中爬了出來。洞底部的星星告訴兩人，他們只要在這座島上生活。早晚會被仇人找到的，想要躲避仇人的方法只有一個。
星星將自己的方法告訴兩名情侶，他們考慮了一下之後欣然接受。接著坑洞之中突然湧出泉水，變成了這情人泉。蘋果樹上滾落下一顆蘋果，掉落泉水中。
情侶二人撿起蘋果分食。然後手拉著手一起變成這蘋果林中的一顆普通蘋果樹，就這麼一直生活了下去。星星無法幫助兩人逃離仇人，只能讓他們以這樣的方式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周書聽完之後有一種分析這個傳說演
變過程的衝動，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別幹這麼掃興的事情比較好，而且大學時期那些專業課程他在這兩年來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圖蕾爾笑著從泉水中撈出一顆蘋果，對著周書開玩笑道：「願意和我一起吃了它嗎？」
周書笑著擺擺手，「我現在很好奇，之前騙你吃蘋果的那個小男孩也是聽說這個傳說之後才做那種事的吧？為什麼他自己不吃。」
圖蕾爾也笑了，「誰知道呢，男人都膽小怕事，不敢吃不是很正常嗎？」
周書裝出一副被激怒了的樣子，抓過蘋果作勢欲咬，眼睛則是偷偷的看著身邊女孩子的表情，結果她看到的是一張憂傷的臉孔。
「如果我真的咬了的話……」周書放下蘋果，抓住了圖蕾爾的手，「你會跟我一起吃下去的吧？」
「誰知道呢。也許會。只是你沒把名字刻在那棵樹上，有些可惜。」
周書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不起，辜負你的心意。」
「沒關係，我理解。你有未婚妻的嘛。如果有機會。」圖蕾爾說了一件令周書非常恐懼的事情，「希望你能介紹她給我認識。」
「還是算了吧。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
周書收起了那顆毒蘋果，主動牽起圖蕾爾的手，慢慢的牽著她走出林子。他覺得，雖說自己不能回應她的感情，好歹也應該安慰一下她。只要不給她放出錯誤訊號就是了。
圖蕾爾似乎並沒有周書想的那樣放棄這份感情，回到樹屋天色以晚，圖蕾爾抿著嘴對準備鑽睡袋睡覺的周書又說了一件很驚悚的事情。
「最後一晚了，我的床……可以借給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