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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一、勵親王黛玉染風寒 文 / 玉人何處

    上回說到黛玉盯著蕭翰陽的一張俊顏默默地發呆,想著自己的心事,她目光雖然凝在蕭翰陽臉上,實則思緒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那眼神並無焦距的,因此也錯過了蕭翰陽睜眼微笑的模樣,及至感覺似乎有人盯著自己時,才發現蕭翰陽已經悠然醒轉,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莞爾一笑,「王爺醒了?」

    「沒有,」自動自覺地回答,卻仍然瞪大了眼睛。

    沒有?黛玉瞠目結舌,明明睜著眼卻說沒醒,這王爺還真不一般,難不成都是睜著眼睛睡覺的,又或者能接別人的話頭說夢話?「那黛玉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黛玉起身欲走。

    「別走,我醒了。」看著黛玉纖細的背影,蕭翰陽悶悶地留她。黛玉這才重新坐回到床邊。

    「我以為我在做夢。」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黛玉卻聽懂了,原來他醒來看到自己時以為還在夢裡,那隱含之意是……他夢到了自己?紅雲悄悄襲上瑩白如玉的臉頰,黛玉不覺微低了頭。

    「玉兒,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盯著面前女子的那一抹羞意,蕭翰陽低低地喟歎,忍不住想要伸手擁住面前佳人,奈何身子尚未動彈,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伸出的手也半停在空中,不敢再動彈。

    「王爺,你沒事吧?」握住他的手,輕柔地擦拭他額上的冷汗,嘴裡一邊抱怨道:「身上的傷沒有好,還敢胡亂動,看痛得是誰?」一邊說著,一邊扶了他躺好,回身便要讓太醫進來查看收口是否裂開。卻被蕭翰陽止住了,「玉兒,不用了,傷口無事。」背上的刀傷有了綠萼給的良藥,自然沒有大礙,但是為了取出羽針,他的肩頭卻是動了刀子,那一處的傷才是深可見骨的。看著他左肩處滲出的血跡,黛玉無奈地搖頭,執意要請太醫進來。

    「玉兒,我求求你,不要讓人進來。這會兒我只想你陪著。」昔日冷漠無情、高高在上的王爺居然開口求人,黛玉忍不住動容,坐回到床邊。

    「我知道我中了烈焰,只怕是活不久了,」平淡的語氣,彷彿只是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可是玉兒,能有你陪著我,看著我離去,我死也能瞑目了。」雖然甦醒過來,但蕭翰陽終究沒有多少精力,因此才說了幾句,就接不下去了,只得勉強停下休息。

    不是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張聞天的死,林如海的死,都曾經給她很大的震撼和打擊,但是今天聽著蕭翰陽說出死字,黛玉卻覺得心憋得厲害,一陣陣的疼痛,彷彿被摘去了一般。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不,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皇上派人去尋九色九轉天蓮,一定能治好你的。」

    虛弱地搖搖頭,面露微笑。「玉兒,沒用的,九色九轉天蓮,不過是一個傳說,更何況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只怕父皇派去的人,也難以回轉。這麼多年,真是累了。」蕭翰陽閉上眼睛,疲憊之外,似乎還有放鬆。

    黛玉一怔,他是要撒手嗎?不,不可以。「蕭翰陽,你愛我嗎?」顫抖嘶啞的聲音,讓蕭翰陽再度睜開眼睛,黛玉雖然一臉淚水,眸光卻分外的冷靜而堅定。他知道,黛玉是為了讓他活下去才會這樣問的。

    可是烈焰,除非有解藥,而那些人要的是他的命,怎會拿出解藥,如果注定了要死,他又何必牽累她。是的,他愛她,從見她的第一面,就瘋狂地愛上了她,所以忍受不了她與別人的親近,忍受不了她對別人笑,那沒來由地怒氣讓他忍不住對她冷嘲熱諷。可是天知道他有多麼想見她,多想把她鎖在自己的身邊一生一世,她的笑靨、她的眼淚都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但是現在……這份愛還是埋在心底嗎?她這樣傾城絕美又純澈如仙的女子,一定有人會如珍似寶地對她。但想到她陪在另一個人的身邊,卻又沒來由地心痛。無力地搖頭,道:「不,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這個男人在撒謊,看他禁閉的眼睛,蹙起的額頭,黛玉明確地知道,他在心痛。好,既然不肯承認,那沒關係。淡淡地挑挑嘴角,冷定地宣佈:「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所以我不會讓你去死,我一定會找到天蓮,治好你的毒,否則……」如願地看他睜開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黛玉依舊在微笑,「你是因為救我才中毒的,若是你死了,我賠你一命。你也累了,我去請太醫來給你包紮傷口。今天我也出來的夠久了,就先走了。」

    優的起身離開,回頭再看了床上仍然震驚的蕭翰陽,綻開一個絕美的笑顏。黛玉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直到太醫進來,蕭翰陽依舊沉浸在剛才的驚喜之中,她說她愛他,雖然臉上的紅暈證實了她的羞澀,可她仍然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來了。原來並不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地付出!

    從睿親王王府出來,上轎,黛玉都好似踏在雲端一般,一直都呆呆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紫鵑,你看姑娘……」司馬聖風指著無意識玩弄手絹的黛玉給紫鵑看。「姑娘這是怎麼?從睿親王屋子裡出來就好像丟了魂一般,難道是睿親王對姑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想到黛玉從蕭翰陽房中出來時眼睛紅腫,臉上淚痕未乾的樣子,司馬聖風直覺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是問她卻只搖頭不說話,這會兒坐在車上,一時悲不自盡,一時又面露微笑,一時又咬牙切齒,一時還神色冷定,直看得他和紫鵑擔憂不已。

    「姑娘,你沒事吧?」在黛玉再一次低頭擦淚時,紫鵑小心翼翼地問。

    抬頭對上他們關切地目光,黛玉強笑道:「沒事。」

    「有心事不要總壓心裡,說出來大家商議商議或許能有解決的辦法。」司馬聖風冷靜的分析。

    「真沒什麼事,只是有些擔心王爺,如果真找不到九轉天蓮,讓他就這麼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黛玉認真的道,不知道自己剛剛和他說的話是否會有效果,能不能激起他求生的意志。一個人如果抱定必死之心,那即便是

    有良藥也救不活的。

    看黛玉的雙眉有蹙在一起,司馬聖風的心便也跟著糾結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是因為王爺是因救你才中毒,所以黛兒心中不安嗎?」

    從司馬聖風的眼中,黛玉看到了一抹希望的亮色,可是,心中明白,他想要的,自己根本就給不起,莫說是他,就是對蕭翰陽,她也說不清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因此狠了狠心,泠然道:「也算是吧,不論怎樣,我都不想他死。」

    聞言司馬聖風低下頭,半晌方悶悶道:「既然黛兒要救他,我立刻命人去尋天蓮。想來那暗殺者與宮內難脫干係,皇上所派人手只怕已經在那些人掌握之中,如此聲東擊西,有明有暗,想來把握更大一些。」

    「如此會不會太麻煩司馬大哥了?畢竟梅花樓是一江湖幫派,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為了黛玉一人……」黛玉自知無以為報,因此不敢再承他如此重情。

    「黛兒放心吧,梅花樓向以樓主惟命是從,從無二話的。」司馬聖風不由分說截斷了黛玉的話。

    如此一路再無言語。及至到了王承業家門前,早有家下人等接著,一個婆子拍著胸口道:「姑娘可算回來了,老太太、太太擔心的不得了,都命我們看了無數次了。」

    紫鵑淺笑,「讓老太太、太太掛念了,姑娘這不是回來了嗎?」一邊說著,一邊扶了黛玉下車。早有機靈的小丫頭去內裡稟報,黛玉這邊還未走到二門,王嬤嬤、王何氏便帶著丫頭迎了出來,旁邊還跟著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

    看到黛玉盈盈淺笑地站在那裡,眾人都送了一口氣。惜春上來拉住黛玉的手,抱怨道:「林姐姐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就走了,害的我好生擔心呢。」說著又故作神秘地悄悄附到黛玉耳邊說:「這次出來真是值得了,王嫂子給我們做了很多姑蘇的小吃呢。可惜林姐姐沒口福,偏偏進宮去了。」

    「瞧四妹妹說的,」探春笑著走過來,「林姐姐本就是姑蘇人氏,這些東西只怕都吃膩了,也就你,跟個饞貓似的,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一邊說著,一邊擰了擰惜春的臉,道:「好了,林姐姐身子弱,就別站在這風地裡了,還是回屋慢慢說吧。」

    王何氏也在邊上笑道:「正是呢,我已命丫頭沏了滾滾的茶來,姑娘進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吧,瞧這臉都凍紅了。」

    眾人一邊說笑著,一邊讓進了上房。王嬤嬤關切地問起宮裡的事情,黛玉便笑道:「也沒什麼,左不過是皇上得閒了,讓我過去說說話。」

    「看來皇上倒是很喜歡林姐姐啊!不但上元之夜接了林姐姐一起過節,這才過了兩日便又要去說話,都說皇上國事繁忙,竟還能抽時間關心林姐姐,這也是林姐姐的福氣呢。」探春看向黛玉的時候,眼中既有羨慕又有嫉妒。

    黛玉看的分明,一笑道:「不過是皇上念著先祖有功於社稷,憐恤我一個孤女罷了,又何來的福氣?三妹妹言重了。」

    王何氏見黛玉眸底濃濃的疲倦之色,臉色也不大好,知道她今天定是極累的,便問黛玉可有吃過晚飯,黛玉笑笑,道:「還是嫂子心疼我,那睿親王中了劇毒,皇上擔憂不過,又是去看望,又是請太醫的,我們這些在邊上陪的,哪裡還有時間吃飯的。」

    「那正好,我可讓廚房裡準備著呢,都是姑娘愛吃的菜。」王何氏忙回頭吩咐丫頭去廚房將飯菜端上來,黛玉看時,不但有碧粳米粥,還有自己平常愛吃的淮揚小菜,不禁笑道:「嫂子真是細緻,難為將我素日愛吃的菜都記得一清二楚。」

    王何氏也笑道:「說出來也不怕姑娘笑話,我哪裡知道姑娘愛吃什麼,這都還是婆婆記著,特特地告訴了我,這才讓廚房裡做的,也幸好咱們家的廚子是從南邊帶來的,正宗的淮揚手藝,姑娘且嘗嘗可合口味?」

    黛玉且不忙吃飯,先是起身對著王嬤嬤和王何氏行了一禮,道:「如此多謝媽媽和嫂子了。」說著又回頭看看迎春、惜春和探春,問道:「二姐姐,你們可吃過了?要不一起吃吧!」

    迎春笑道:「林妹妹別讓了,我們和嫂子一起吃過了,看林妹妹臉色不好,還是趕緊吃了飯回去歇著吧。」

    黛玉這才坐到飯桌上,招呼司馬聖風和紫鵑一起過去吃飯,他們在疏月軒原也是經常一起吃的,王嬤嬤也瞭解黛玉為人,因此便讓丫頭將她們的飯菜也一塊送了來,三人這才坐下吃飯,迎春姐妹和王嬤嬤、王何氏便在一邊陪著喝喝茶,說些笑話。

    因是家鄉菜,又確實是餓了,那折枝蓮花的瓷碗黛玉倒吃了滿滿一小碗粥,又吃了些小菜,這才放下筷子,紫鵑也吃完了,司馬聖風看了她們一眼,面色有些尷尬,只得把手中的碗放下來,黛玉笑道:「你飯量大,這會兒肯定沒吃飽,不用管我們,你繼續吃。」

    司馬聖風尷尬地笑笑,道:「好姑娘,你就別給我宣揚了。我這會兒也不覺得餓了,倒是姑娘,怎麼臉色赤紅,只怕是在外面著了涼,得了風寒也說不定,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都圍了過來,眼見的黛玉面色確實賽過三春桃花,不同往日,眼神也有些渙散,也不由有些擔心,王嬤嬤更是讓人立刻去請大夫來。黛玉攔道:「媽媽,不用了,就是有點頭疼,不礙事。」說著站起身就要去攔,不想眼前發黑,腳下發虛,一個不穩,整個人竟然就軟倒在地。

    「黛兒!」「姑娘!」「林姐姐!」眾人驚喊,忙將黛玉扶到內室去了。

    等到黛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大亮了,眼看室內軟紗暖帳,紅燭將盡,一抹晨光熹微射進窗欞,心裡頓時覺得敞亮了許多,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卻驚動了趴在床邊的紫鵑。一眼看見黛玉,面上露出由衷的微笑,「姑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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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猛然發覺紫鵑身上搭著一件斗篷,趴在床頭,忙起身拉住道:「紫鵑,你怎麼在這兒趴著,瞧瞧這眼睛,都有血絲了?」

    「倒多虧了紫鵑一晚衣不解帶地照顧姑娘呢!」聽得裡面的說話聲,王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將手放在黛玉額頭試了試溫度,歎了口氣道:「熱度總算是退下去了,再吃幾劑藥疏散疏散想來就差不多了。也虧得姑娘近來身子骨強健了些,若是以往,這一病只怕又要到春天了呢。」

    紫鵑慚愧地低頭,道:「都怪我,昨日王爺屋裡那麼冷,我竟是沒想起為姑娘加件衣服的。」

    黛玉忙坐直身子拉過紫鵑的手道:「好姐姐,你就別自責了,昨兒個要不是你想著加件斗篷,只怕今兒病的更重呢。」王嬤嬤在一邊看著,伸手拉了拉因黛玉起身而下滑的錦紅棉被,道:「好了,姑娘也沒大礙,只以後注意著就是了。」一邊說一邊按黛玉躺下,道:「姑娘身上不好,再多休息一會兒才是正經。」回頭又對紫鵑道:「你也累了一夜了,回去歇一會兒,我讓春蝶來替你。」

    紫鵑忙道:「嬤嬤,我不累,你就讓我看著姑娘吧。」

    黛玉笑嗔道:「你還是快去睡吧,回頭讓二姐姐、三妹妹她們看到你滿眼的血絲,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我和媽媽說會兒話,你好歹去瞇一會。」

    紫鵑這才戀戀不捨地去了,走到門口,還不放心地看了黛玉一眼。王嬤嬤笑道:「這丫頭,我在這你還不放心?」黛玉也道:「去吧,去吧。」紫鵑才走了。

    看著黛玉窩在被子裡,一把漆黑油亮的長髮散於枕頭邊,越發襯得面白如玉,臉似春花,王嬤嬤也不由地感歎,黛玉終於長大了,若是老爺太太在世,看著這樣的姑娘,想到這裡,鼻子有些酸酸地。

    「媽媽,玉兒臉上有什麼嗎?」黛玉一邊說,一邊伸出白玉般的手臂摸了摸臉上,為什麼王嬤嬤用這樣的表情看著自己?

    王嬤嬤忙扭過頭去,伸手擦了擦眼角道:「沒,沒有,我是看著姑娘長大了,成大姑娘了,心裡高興。」一行說著又轉移話題道:「說起來,紫鵑對姑娘倒是極盡心又極其忠誠的,只是可惜了……」

    黛玉不解,道:「可惜什麼?」

    「可惜終究是那府裡的奴才,她對姑娘再好,可賣身契是在那府的,終是要受老太太、二太太等人的擺佈,咱們家的事情向來是不瞞著她的,只怕將來……」王嬤嬤不無擔憂地道,她以前也勸過姑娘,好防著疏月軒裡的下人一些,可姑娘確實太過於相信他們了,也才有這告密一說,否則,二太太又如何知道老爺另給姑娘留有財產之事?

    黛玉驚覺到王嬤嬤話中之意是在懷疑紫鵑,仔細想了一想,這才道:「媽媽,其實你和我說的是對的,疏月軒畢竟人多口雜,而且多是那府的奴才,實在該防備著,只是紫鵑……」黛玉堅定地道:「我相信她一定不會背叛我的。嬤嬤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很該想個法子把紫鵑的賣身契拿過來,否則只怕將來賈家的人為難她。」

    「既然姑娘想到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王嬤嬤心裡也是相信紫鵑的,畢竟這紫鵑老子娘全都沒了,一個哥哥也並不親的,因此只要拿回賣身契,想來定是不會再有二心的,因此也不再追究,只是道:「剛剛我聽紫鵑說什麼王爺屋裡冷,這可是怎麼回事?姑娘昨兒不是進宮了嗎?怎麼又到了什麼王爺的屋子裡?」

    看著王嬤嬤帶笑的目光,黛玉不禁臉上一紅,往下鑽了鑽,拿被子蒙住頭道:「媽媽笑我,什麼王爺,媽媽聽錯了。」

    王嬤嬤笑著拉下黛玉的被子,道:「好,好,是媽媽聽錯了,姑娘還有些鼻塞的,別捂在被子裡。」一邊又道:「姑娘是大了,有什麼也不和嬤嬤說了。不過姑娘若是終身又靠了,嬤嬤也高興,可是……」說到這裡,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黛玉奇怪,道:「嬤嬤有話就直說吧!」

    王嬤嬤憐惜地看了黛玉一眼,雖然覺得有些不好啟口,但知道自家姑娘自來是個主意大的,因此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只道:「可姑娘也要想好了,既然是位王爺,只怕將來若是有個三妻四妾的,姑娘委屈。」

    「嬤嬤,你說到哪裡去了?」黛玉羞極,索性背轉過身去,不敢回頭對上王嬤嬤的眼睛。

    「好姑娘,按理這話不該我對你說的,只是……唉,姑娘也要三思啊!」王嬤嬤歎了一口氣,以姑娘的品貌,別說嫁給王爺,就是嫁入皇室都是綽綽有餘的,可姑娘性子單純,那妻妾爭鬥的戲碼,想想那個小葉姨娘,王嬤嬤都覺得不寒而慄。

    聽出王嬤嬤的關心,黛玉轉回身握住王嬤嬤的手道:「嬤嬤你放心,我也說句不該說的話,若是有人想娶我為妻,第一條那就是他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個,否則林黛玉決不會嫁。」一生一世一雙人,攜手相伴到白頭,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她最大的願望,想到張聞天,若然最後知道他是被人陷害,可也再不能回到從前了的。

    卻說黛玉自此後又接連服了兩日藥,那風寒便也漸漸好了,因算是在自己家裡,王嬤嬤、王何氏對她又極好,連王承業也是極其疼愛她,因此黛玉倒是過了兩天清閒日子,雖則清平、清安還是要拿了賬簿來給她看,匯報來往賬目以及災民安置情況,黛玉也覺得極省心的。偶爾得了空,便換了裝束出門去走走,看看街市人情風光。那惜春自從和黛玉出了一次門,常常磨了黛玉要出門看看,惹得迎春、探春都笑她魔怔了,不像是大家子出身的女兒。

    這一日黛玉吃過早飯,因那於祿派人來說,王爺醒來看不到郡主悶頭不語,心情不好,太醫說這有損王爺身體,只怕毒氣鬱結,因此想請康林郡主過去安慰一番,為王爺疏散一下心情。

    黛玉心知這不過是於祿借口罷了,想蕭翰

    陽每日躺在床上,不過有一兩個時辰的清醒時間,心中不忍,便答應過去看視。王何氏見狀,因上次黛玉在睿親王府受涼,便命人準備了保暖的衣衫。

    這裡黛玉還未起身,外面邊有人來報說賈府寶二爺來訪。黛玉聽得,不禁皺了皺眉頭,算算她們出來三日了,想是賈母派寶玉來接他們回去,只是……看看王府的來人,便道:「趙嬤嬤,我外祖母家來人,想來是接黛玉回去的,你們且先回王府,等我先回復了外祖母家的人,再去看望王爺。」

    趙嬤嬤幾人為難地互相看了一眼,道:「可是郡主,於大管事交代了,讓我們一定請郡主回去。」想到王爺每次醒來,冷厲的目光和神色,幾個人都不寒而慄。於總管可是說了,只有這康林郡主去了,勸好了王爺,他們這些人以後才有好日子過的。看那樣子,這康林郡主就是睿親王府唯一的救星了。如今這郡主又讓他們先回去……

    「我會去的,不過晚一些罷了。」黛玉笑道,怎麼這些人好似很害怕的樣子。

    「那我們就等郡主一起回去吧,郡主且去見榮國府的人,我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那趙嬤嬤顯然是這些人的頭,稍微低頭想了一會兒,便小聲建議道。

    黛玉注意到那些人聽到趙嬤嬤的意見,都鬆了一口氣,知道定是於祿的主意,因此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得讓下人好生上茶陪著,自己便去前面見賈寶玉,又讓小丫頭去後院通知了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

    來到前院的時候,卻見王承業正在和賈寶玉對坐喝茶,不知道聊了什麼,賈寶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哥哥今日怎麼沒有去衙門辦公?災民們都安置的怎麼樣了?」看王承業起身要行禮,黛玉連忙攔住,在一邊搭著半新不舊的絳紫色軟緞椅袱的椅子上坐下來。

    王承業笑道:「確實安置的差不多了,由於慶和堂的帶動,各個商舖都出錢出力,蓋粥棚,施捨衣服棉被的,倒是幫了官府不少的忙。今兒上朝回來,皇上也嘉獎了一番,給我們放了一天假呢。」

    「如此倒是極好。」黛玉笑道,「哥哥很該好好陪陪嫂子和凡兒了。如今凡兒已經四五歲了,我看他極是聰明伶俐,哥哥怎麼不給他請個啟蒙的塾師來?」

    「說起來是該上學的年齡了,只是這花費……你嫂子也是書香門第,我沒事也能教他讀書認字,過個一兩年在送他去書院也是可以的。」黛玉一聽便知道是學費的問題,因知道王承業素來為官清廉,又養活這麼一家子人,定是想省了這筆費用,因此笑笑也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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