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恩怨情仇(上) 文 / 石徑寒山
司馬南苦苦支撐,肋下和雙腿又接連中了幾招,雖然都不是致命傷,卻也半邊身子酥麻,一條胳膊幾乎抬不起來。斜眼觀瞧,只見葉泊雨對著一面牆壁發呆,知道情形有異。一咬牙,心一橫,暗自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長劍上。只見劍芒見血馬上變成深紅色,猶如剛從烈火中拿出來的長劍一樣,閃閃放射出血紅色的劍芒。
鳳依雲等人知道司馬南真要拚命了,修行之人本命之血就是功力,一口血就是一成功力,六女心中一凜,花容微變,都稍稍退開了幾步。
司馬南乘機躍進大殿,橫劍胸前,低聲問道:「怎麼樣,找到密道沒有?」
葉泊雨指著身前的結界,垂頭喪氣的說道:「密道應該就是這裡,但是有結界擋住,無法通過啊。」
司馬南順著葉泊雨所指的方向看去,急切的問道:「什麼結界?在哪兒?」
鳳依雲等人遠遠站在殿外,並不急於進來,不知道是忌憚司馬南奮力一擊呢,還是覺得他們兩人已經是甕中之鱉,不需要太窮追不捨。
葉泊雨聽司馬南如此一說,心中略感奇怪,說道:「結界就在你我的面前,你難道沒有看到?」
司馬南黑沉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渝,忙道:「哦,是,是。果然有一個結界在此,剛才是被殿外那幾個妖女迷惑,沒有看清楚。」
葉泊雨點點頭,說道:「司馬堂主,這個壬水結界非常厲害,我是想盡了辦法,也衝不過去,你快快告訴我怎麼破開這個結界。」
司馬南沉吟道:「小兄弟,為兄倒是有一個辦法破開結界,把那幾個妖女擋在外邊,救你我幾人,只是……」
葉泊雨一聽有辦法破開結界,剛才的一絲懷疑早忘到了腦後,忙問道:「只是什麼,司馬堂主,你快說。」
司馬南微一猶豫,看了看葉泊雨,沉聲說道:「壬水乃是天下至柔之力,如果純取守勢,要強行破除,除非修為要比布結界之人高得多,用至剛之力破掉,雖然柔能克剛,但是剛柔之間如果相差太過懸殊,那柔也是破不了剛的。」
葉泊雨心想,風鬍子修為何止千年,自己這點兒道行還是拜人家所贈,更別說破人家的結界了,這個司馬南肯定也遠遠不及風鬍子,想著默默搖了搖頭。
司馬南卻點點頭道:「不錯,此結界正是我血衣堂創教祖師所設,你我之力遠不可及,此法當不可行。不過,此結界既然借助五行之力,咱們就可以用五行屬性設法破除。」
「五行之力?」葉泊雨恍然大悟,果然是自己糊塗了,居然連五行相剋最基本的道理,都沒有想到。微一沉吟道:「不錯,土能克水,可是依我現在的功力,即使布下土象之陣,短時間之內恐怕也破不了這個結界。」說著,眼光卻連連望向殿外,看鳳依雲她們又在佈置什麼陰險詭計。
司馬南明白葉泊雨心中所想,說道:「九黎洞那幾個妖女只道你我已入死胡同,所以暫時停下等待時機,只等時機一到,就會全力攻入殿中。好在此地乃是禁地,有種種禁制,一般毒物無法靠近,否則你我二人恐怕早就葬送毒物之口了。」
葉泊雨心稍稍放了下來,問道:「司馬堂主,那幾個妖女很快就會進來,現在時間已是不多,這可如何是好?」
司馬南沉吟道:「破法不難,就在你我頭頂上的巨蟒身上。」
「什麼?」葉泊雨吃了一驚,「巨蟒?能破結界?」
「正是。這個秘密只有歷任堂主才知道,祖師殿中有密道,而密道的開關就在屋頂的巨蟒口中。」司馬南說道。
「那司馬堂主你到過密道沒有?」葉泊雨又問道。
司馬南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搖搖頭說道:「此秘密雖然歷任堂主都知道,但到過這個密道的只有創教祖師一人,我沒有進去過。」
「這麼神秘!」葉泊雨大腦迅速的轉了起來,「土象之力,土象之力。」
自己又在殿中來回踱了幾步,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機關就在那塊奇怪的紅寶石上,玉石本來就是戊土精華,此塊寶石又是玉石中精品,乃是戊土之精華,只怕一塊這樣的寶石就抵得上方圓幾十里的普通戊土之力,正是壬水結界的剋星啊。」
司馬南哈哈一笑,說道:「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還是小兄弟這樣的年青人頭腦靈光啊。」說著,一躍而起,伸手就把巨蟒舌尖上的紅寶石摘了下來,交給葉泊雨,說道:「小兄弟,就由你來打開這個結界吧。」
葉泊雨伸手接過寶石,正要上前,突然覺得身旁有東西簌簌落在地上,抬頭看去,原來是寶石取走以後,頭頂上的巨蟒身上開始出現裂紋,金色的鱗片一片片的掉在地上。「不好,小兄弟,趕緊用寶石破開結界,這個大殿要倒坍了。」
葉泊雨也知道形勢緊急,忙一步上前,依著劍訣上的陣法,以紅寶石為陣眼,迅速布下「戊土大陣」,「戊土大陣」並不展開,而是圍繞紅寶石集成一點,在葉泊雨真元的催動下,直接打入到水結界正中間的符菉中,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水結界上黑色符菉飛快的變成黃色,水結界大亮了一下,就緩緩消失不見了,兩個大陣相互抵消,紅寶石也應聲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原來的牆壁,只是牆壁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小的黑色洞口。
司馬南喜道:「就是這裡,這就是密道。哈哈。為兄先去探路,小兄弟你後邊跟上。」說著,低頭撿起那塊紅寶石,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葉泊雨俯身抱起紫衣女子和王白秦,正要跟著司馬南進洞,一抬頭,正好看見司馬南的背影,驀的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大聲叫出聲來:「是你,原來是你!」
司馬南仗劍剛要進洞,突然聽到葉泊雨在身後驚聲大叫,立刻停下腳步,轉身沉聲說道:「小兄弟,你說什麼?事態緊急,咱們先進密道要緊。」
葉泊雨把手裡的兩人放在地上,一手指著司馬南大聲說道:「司馬南,昨天夜裡把我們帶進血衣堂的那個黑衣人就是你,我記得你的背影。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司馬南鼻子裡哼了一聲,臉一下沉了下來,緩緩說道:「葉泊雨,本來還想著讓你多活一陣兒,看來是容不得你了,這可是你自己找死,須怪不得我。」
此時,屋樑上的玉石巨蟒已經裂成了幾大截,蛇身上的鱗片和房樑上的檁條不斷掉落下來,眼看著這個祖師殿就要整個坍塌了。
葉泊雨看著司馬南猙獰的面孔,昨夜裡許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一條清晰的線索,串在了一起,自己被那個黑影一路引入血衣堂,又被血屍誘惑到後院,再被紫衣女子所救,然後兩人被食屍蟲逼入七星大陣,再到這祖師殿,最後遇上司馬南,陷入九黎洞群女包圍,被迫打開祖師殿密道封印,現在想來,這一步一步看似偶然,迫不得已,其實從頭至尾都是有人在背後早就策劃好的,而自己完全就是這裡邊的一個棋子。葉泊雨越想越怕,只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極大的陰謀之中,最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有什麼利用價值,自己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恰恰自己一無所知。
司馬南見葉泊雨沉吟不語,只道他害怕,不敢說話,而自己剛才與鳳依雲六人打鬥半天,也消耗了不少體力,短時間能不能殺掉葉泊雨,實在沒有把握,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速戰速決,當下獰笑道:「葉泊雨,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要怪你就怪那個老賊吧。」說罷,長劍一揚,一招「血光滿地」,分心便刺。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身後一聲斷喝:「且慢!」說著,一根清瑩如玉的竹笛架住了司馬南的長劍。司馬南借勢收住招式,長眉一揚,厲聲問道:「怎麼?你幹什麼?」
葉泊雨聞聲望去,只見鳳依雲一行六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入殿中,剛才救了自己的正是鳳依雲。
鳳依雲抬頭看看斷成好幾截的巨蟒,又看看身邊的葉泊雨,嬌聲說道:「司馬南,你只知道逞一時之快。現在密道雖然打開,但誰知道裡邊有沒有還要用得著這小子的地方。萬一這小子還有用,你現在殺了他,一會兒豈不壞了你我大事!」
司馬南微一猶豫,大聲說道:「這小子一夜之間修為大進,我看已不在你我之下,一定是在老賊那兒得了好處,現在不殺,以後等他明白了如何使用體內真元,那時,再想殺他,就算你我同上,恐怕也是休想。」
鳳依雲一擺手,嬌聲說道:「不妨,我自有辦法。可以讓這小子幾個時辰內無法使用任何功力。」說著,纖手往前一伸,說道:「毒火。」
旁邊的毒火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羊脂白玉的小瓶,打開瓶蓋,倒出一顆龍眼大小的蠟丸,遞在鳳依雲手上。
鳳依雲一合手掌,把蠟丸輕輕捏破,蠟丸中原來是一條小小的黑色蟲子,在鳳依雲白如凝脂的手掌上,顯得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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