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中) 文 / 石徑寒山
「傀儡蠱!」司馬南一見此物,饒是見多識廣,都不禁變了臉色,急聲說道:「鳳依雲,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不是百年前就被趕盡殺絕了嗎?」
鳳依雲手上的傀儡蠱乃是上古大巫傳下來的至毒之物,現在傳到了蠱族一支,必須使用本人的心頭之血培養,培養幾十年才能成形,成形以後,再在蠱體之上布下抹去神智之法,下到敵人身上,蠱體的陣法與施法本人心神連通,能夠暫時操縱敵人的思想,管你什麼修為根基,只要神念控制力不夠,只能乖乖的聽下蠱之人調遣。
這種傀儡蠱因為太過陰險霸道,百年前就被六大門派聯名所禁,並且六大門派都派出各派高手,圍剿巫蠱兩門,就是為了趕盡殺絕這種讓人聞風喪膽的毒物,經此一役後,此物再沒有出現在江湖之中。誰知,今天鳳依雲身上竟會帶著此物,難怪司馬南變色。
鳳依雲冷笑一聲,說道:「此事以後再解釋。還是先了結了這小子再說。」說著,一使眼色,司馬南和另外五女分左右把葉泊雨圍在中間。鳳依雲手中托著傀儡蠱,媚笑道:「小兄弟,這可是千年難得的寶物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快,張嘴把它吞下,你就不會有痛苦了。哈哈哈。」
葉泊雨自付現在還不是鳳依雲的對手,更不用說鳳依雲同司馬南聯手了。強自忍耐,機會不到不敢動手。但現在神念之強大,遠遠超出司馬南,神念一掃,就看破了傀儡蠱的厲害之處,又看到那個黑色的蟲子不知道有多少條腿,還在鳳依雲手掌中緩緩蠕動,說不出的噁心。哪裡還肯張嘴,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下意識的把渾身真元都運在雙手上,準備生死一搏了。
鳳依雲看葉泊雨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心中得意,又是一陣獰笑,咬牙切齒的說道:「葉泊雨,快的自己張口,省的老娘費事!」說罷,身形一晃,就準備強行下手。
誰知,就在此時,突然覺得後心一涼,忙低頭一看,一把碧綠的長劍從自己胸口穿過,透過胸口足有尺許長。鳳依雲緩緩轉過頭,低聲說道:「你,怎麼是你。」身形晃了幾晃,手中的傀儡蠱一下掉在地上,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都往鳳依雲的身後看去,鳳依雲身後站著的正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冷笑一聲,手上微一使勁,長劍從鳳依雲胸口拔出,一道血箭射出,紫衣女子手中的長劍碧光燦然,沒有沾上一滴血跡。
「你,你。」鳳依雲只說出了兩個字,一口鮮血噴出,就覺得身上的力氣不斷的飛快消失,雙肩一晃,就一頭栽倒在地。
旁邊九黎洞的五個女子見自己平日奉若神明的洞主如此輕易就被人殺掉,怔了一下,才同時緩過神來,紛紛圍上,抱起鳳依雲的身子大聲痛哭起來。
司馬南怒吼一聲,一把推開圍在一起的眾女,把鳳依雲牢牢抱住懷裡,大聲叫道:「依雲,依雲,你不能離開我啊。」鳳依雲軟軟的躺在司馬南懷裡,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看著司馬南著急的面孔,淺淺笑了一下,說道:「司馬哥,這麼長時間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今天,咳,咳,今天,妹子先走了,可惜,可惜不能陪你共渡天劫了。」
司馬南雙目緊緊的盯著鳳依雲,一隻大手撫著鳳依雲散落在地的長髮,沉聲說道:「依雲,兩百多年了,我一直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受了兩百多年的苦。我,我,真是枉自為人了。」
鳳依雲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點點暈紅,說道:「司馬哥,能夠聽到你這麼一句話,我已經滿足了,有沒有名分那有什麼打緊。你千萬不要太過自責自己。」
司馬南一邊搖頭,一邊把右手緊貼在鳳依雲背上,吼叫道:「依雲,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我們說過,我們要渡過天劫,一起修仙,長生不老的。」說著,運指如飛,接連封住鳳依雲全身十幾處大穴,運氣自己苦修百年的功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到鳳依雲體內。
鳳依雲搖搖頭,說道:「沒用的。司馬哥,這把劍一定是上古劍仙所煉製的飛劍,劍身上附著的法印正是我們巫蠱教派的剋星,沒用的,司馬哥。」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頭一歪,軟倒在司馬南的懷中。鳳依雲已經是引氣後期的高手,但元嬰未成,肉身一毀,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司馬南緩緩將鳳依雲放下,交給一旁的毒火,抬起頭來,不怒反笑,大笑道:「好,好,依雲,我現在就殺了這幾個小崽子,替你報仇,然後再與你共赴黃泉之路。」
這邊,葉泊雨一步就搶在紫衣女子身前,低聲道:「紫衣姑娘,我來幫你。」紫衣女子臉上蒼白,微微點點頭,往前跨了一步,與葉泊雨並肩站在一起。
司馬南怒到了極處,緩緩舉起長劍,長劍又泛起了血紅色的劍芒,一步步向葉泊雨兩人走過來,額頭上青筋爆出,臉色猙獰之極,彷彿是要吃人的野獸一般。一招「血影彌天」就向兩人攻出,劍影點點,將兩人全身上下都罩在劍光之下。
紫衣女子搶上前去,仗劍與司馬南鬥在一起,生死關頭,兩人都拼盡全力,一個為報情人之仇,一個為保朋友之命,一個丈許虯髯大漢,一個紫衣翩翩少女,劍影翻飛,打得不可開交。葉泊雨只能遠遠站在劍圈之外,一時插不進手去。
兩人交戰的圈子越來越大,旁邊的牆壁受到兩人勁力催動,本就剝落不堪的牆壁更是簌簌落下無數的粉塵,屋頂大樑上的檁條一根接一根的落在地上,連中間的正梁都搖搖欲墜,眼看就支撐不住了。
九黎洞的眾女群龍無首,看情勢危急,抱著鳳依雲的屍首,一窩蜂似的擁出大殿,向山下跑去。
司馬南與紫衣女子拆了幾招,眼看穩佔上風,但驀的一劍將紫衣女子逼開,跳出圈子,大聲叫道:「且慢動手,你到底是誰?怎麼會使血影劍法?」
紫衣女子本就冰冷的臉龐好似罩了一層寒霜,緩緩舉起手中碧綠如水的長劍,冷冷的盯著司馬南,怒聲說道:「司馬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你可認識我手中這把長劍?」
司馬南聞言一驚,忙凝神仔細察看紫衣女子手中的長劍,只見劍長三尺,其薄如紙,劍身宛如一泓碧水,上下劍光流動,說不出的瑰麗,劍柄上用金絲纏著一個小小的篆字,司馬南看到這裡,不禁睜大了雙眼,手指指著那個篆字連聲問道:「這,這是本教祖師的隨身佩劍,幾百年前早已失傳,怎麼會在你手裡?你到底是誰?」
紫衣女子冰冷的聲音說道:「司馬南,這個叛教小人,虧你還有臉提創教祖師爺。」
司馬南漲紅了臉,一掌將身旁一個塌落下來的房梁打的斷成兩截,大聲叫道:「不錯。我是叛離了血衣堂,叛離了祖師爺,但是,我為什麼要背叛血衣堂,為什麼要背叛祖師爺,祖師爺在天有靈,他自己知道。」
紫衣女子嘴角上撇,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背叛祖師爺背叛血衣堂不說,還與本教世敵九黎洞勾結,下毒害死了所有的堂中兄弟,這難道祖師爺在天之靈也知道?」
司馬南無言可對,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才大聲說道:「你是誰?你為什麼對本教之事如此瞭解?」
紫衣女子緩緩說道:「『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這正是當年祖師爺的隨身佩劍『碧泉』,司馬南,你欺師滅祖,喪盡天良,今天,又逼迫葉泊雨打開祖師殿密道,如此狼子野心,天地不容!」紫衣女子在司馬南身邊顯得甚是瘦弱,但一言一句,句句說的司馬南無言以對,倒顯得身形無比的高大。
葉泊雨在一邊慢慢聽出了一些端倪,好像是血衣堂創教祖師留下了什麼大秘密還是大寶藏,司馬南拚命想要得到這些東西,這才與九黎洞鳳依雲勾結,害死了堂中眾兄弟,又騙自己給他打開祖師殿密道,看樣子,這個大秘密或者大寶藏就在這密道之中。
葉泊雨想通了此節,抬起頭來,眼看祖師殿的正梁已經斷成數截,掉落在地上,兩側牆壁都裂開了寸許深得裂縫,坍塌已經迫在眉睫。忙一把把地上的王白秦抱起,沖紫衣女子說道:「姑娘,這大殿馬上就要塌陷了,咱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吧,否則,大家都要被壓在殿中了。」
連叫數聲,紫衣女子和司馬南兩人都充耳不聞,兩人仗劍怒目相視。
司馬南臉上微有愧色,大聲說道:「我是對比起血衣堂眾位弟兄,但是我自問沒有絲毫的對不起青冥(編者注,青冥子正是風鬍子在血衣堂的名號),到是,那青冥子他自己,對不起上上下下幾十個歷代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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